精彩段落
蒋骁并不是gay，他和所有的男生一样，会偶尔看看黄色书籍想入非非一下，也挺愿意去看那些身材好长得漂亮的女生。
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青春期荷尔蒙分泌旺盛的时节，看着周边人一个个都谈起了那似是而非的恋爱，蒋骁起先是抱着十分不屑的态度。
他并非是那种一心学习的刻板书呆子，相反，蒋骁打小就特混一不良少年，上小学就经常因为和同学打架被批评教育，他个子高，身手也好，打起架来吃亏的通常不会是他。于是，他逐渐有了一帮马首是瞻的小弟们，整日里跟着他们逃课玩游戏，学习起来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每次考试都在及格线的边缘上来回徘徊。
他之所以不赶时髦谈恋爱，是因为在他看来，那些女的里面还没一个比他好看的，让他去和那些女生谈恋爱，岂不是被占了便宜。
蒋骁这样想着，直到了初三那年的夏天。
窗外的蝉声嘶力竭地叫得聒噪，教室里的蒋骁睡得安静，他趴在桌子上补着中午打游戏而错过的午休，任凭老师在台上卖心卖力地讲课，连眼皮也不曾抬一下。
突然，他的桌子被前排的男生撞了下，蒋骁睁开了眼，正欲要发作一通，却见讲台上站了个陌生的女生，正在做着自我介绍。
那女生生得好看，起码是蒋骁目前所见的女生里最好看的一个，宽大的校服罩在她身上都显得别有风韵，素面朝天的脸也难掩惊艳的美感。
可宇宙直男蒋骁只是在心里小小地赞叹了下，隔天就将那女生叫什么都忘的一干二净。
毕竟，妹子哪里有游戏好玩。
“骁哥，咱班新来的内妹子，长得可真漂亮啊。”高个子黄毛和蒋骁在放学路上走着，一边陶醉地回忆一边称赞着，“就是性格冷了点儿，不过，我喜欢。”
“你想追就追呗。”蒋骁啧啧嘴道，“不过就凭你这样儿，我看够呛。”
“骁哥你这不是废话吗，我要是长你这样我肯定早就上了啊。”黄毛挠了挠头道，“我听说体校那个，就和你看不顺眼的内杂毛傻逼，也在追人家呢。”
蒋骁想起那个杂毛傻逼就心烦，他和那个体校傻逼看不对眼很久了，基本属于碰上就得不可避免地打一架那种。
“他也在追那个女的？”蒋骁问。
“应该是真的吧老大，我昨天还见他搁后门等人家出来，结果在大太阳底下晒了快一个钟头。人家出来后愣是没给他一个眼神，嗨，把那个傻逼快气死了。”
蒋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便不说话了。
直到他快到家时，才突然冷不丁地冒出来了一句，“唉，你说的那个女的，叫什么名儿？”
黄毛被这突然的发问整得一头雾水，半响才回过神来道：“哦，骁哥，你是说蒋婕啊。”
“蒋婕。”蒋骁又念了一遍，“我要追她。”
十几岁的少年人的想法总是来得突然，实施起来也都大多莽撞。
蒋骁没追过人，他只见过别人是怎么追人的。
低个子黄毛追女朋友的时候写了上百封情书，终于将妹子打动，从而抱得美人归。
蒋骁想了想，写情书这种事情，凭借他语文常年不及格的水准，还是去找个有文采的帮他代劳为好。
找谁呢？这是个难题。
俗话说的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蒋骁自己是个不三不四的混混，身边自然都是一帮小混混，并没有文采好到能帮他代劳情书的，也就低个子黄毛偶尔能酸几句，可蒋骁看不上，嫌他酸溜溜的句子配不上自己的水准。
于是写情书一事被暂时搁置了。
蒋骁又问了问高个子黄毛怎么追女生，这家伙的女朋友换得飞快，最快能达到一星期三四个不重样的。
高个子黄毛想了想，对蒋骁说：“老大，你得对症下药啊。”
“老大你看，你要追一个人，首先你得了解人家才好选择合适的招儿不是？”高个子黄毛颇有心得地说，“听我的老大，百试百灵。”
蒋骁姑且信了他。
至于怎么了解，蒋骁左思右想，选了个特别智障的方式。
跟踪。
结果蒋骁像踩了狗屎运似的，这第一天的跟踪，就让他撞见了个惊天大瓜。
蒋婕放学后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站在高中部分楼底下，像是在等人的模样。
等高中的放学铃打了片刻，楼里涌下来了一堆人，其中就有个高个子的男生，白得晃眼，身材清瘦，长得也十分清秀可人。使得蒋骁一眼便注意到了他。
这人以前在学校没见过。蒋骁想，大概是新转来的。
蒋婕见那人下了楼，便笑着迎了上去，那男生也冲蒋婕笑得十分宠溺，还伸手摸了摸蒋婕的头发。
而后，蒋婕跳上了男生的自行车后座，自行车便一道开走了。
靠，原来是名花早就有主了啊，蒋骁想，那他们还瞎起什么劲儿。
于是蒋骁放弃了追蒋婕的想法，他的第一次追人行动就此流产。
这一夜，蒋骁难得地失眠了。
他身体好，精力旺盛，也正是由于他平日里休息的好。蒋骁是个心里很少会装事儿的人，这也是他快速入睡的原因。
可他大半夜睡不着，在床上辗转反则，而后一闭上眼睛，就是那个高中男生那张清秀的脸，在大太阳底下，笑得十分晃眼。
于是他拨通了高中部朋友的电话。
“陈哥，我蒋骁。”
“哦，大晚上不睡觉有什么事儿找哥啊？”电话那头的声音懒洋洋的，像是半醒不醒的状态。
“我想向您打听个事儿。”蒋骁说，“你们高中部最近有没有个男的新转来，长得个子挺高，瘦瘦的，看着挺白。”
电话那头的声音迟疑了下，而后有些玩味地说道：“哦，你是说贺之誉吧。”
蒋骁顿了顿，冲电话那头客气道：“嗨，那就应该就是了。哥你知道他高几几班的吗？”
“啧，小骁，你打听他干什么。”那被唤作陈哥的人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可听说，他是个兔儿爷啊。”
蒋骁闻言，有些疑惑地问道：“兔儿爷是什么？他家是养兔子的？”
电话那头的陈哥不由得笑出了声，他冲蒋骁一边笑一边说：“你怎么还这么单纯啊我的傻弟弟，这什么意思你都不懂啊？”
蒋骁嗯了一声，陈哥便笑得更厉害了。
“他是高一的，好像在三班吧，就学习最好那个尖子班。”陈哥笑了良久，终于了下来，“怎么，和他有仇啊？”
“不是不是，哥你不用管了，早点睡。”蒋骁说，而后便挂了电话。
贺之誉，高一三班，兔儿爷。
蒋骁睡过去的时候脑子里都盘旋着这几个词。
不过那人白白净净的，看起来的确软软的像只兔子。蒋骁想。
蒋骁再次见到贺之誉，是第二天放学的时候。
“唉，老大，快看。”低个子黄毛有些激动地戳了戳蒋骁的胳膊，“前面小巷子里，是不是那个杂毛傻逼啊。”
蒋骁眯着眼睛瞅了瞅，得，还真是。
“今儿可真她妈晦气。”蒋骁把嘴里的烟吐在地上，他今天人手少，而杂毛傻逼显然是有备而来。他并不打算和这杂毛傻逼起正面冲突，容易吃亏。
于是他正打算从巷子后面绕道而过，远远地向内撇了眼，却见到贺之誉正被一绿头发小喽啰摁在墙上，一圈杂毛青年正围着贺之誉笑得放肆，蒋骁便突然停住了脚，不再向前走了。
“老大，怎么，您认识？”低个子黄毛朝巷子里瞅了瞅，就见到杂毛傻逼正捏着一个清秀少年的下巴调笑，而自家老大的面色在此时看起来十分的不善，简直就处在暴走边缘的状态。
蒋骁示意他噤声，就听见巷子里传来几阵刺耳的笑声，为首的杂毛傻逼更是张狂，冲着贺之誉吹了个十分下流的口哨，轻佻地摸着贺之誉的脸道：“啧啧，兔儿爷就是兔儿爷，长得也和个娘们儿似的。依我看，你就该老老实实给男人干。”
贺之誉瞧着他，目光里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是一股子强烈的不屑，就好似盯着一坨垃圾似的。
这目光成功惹火了为首的杂毛傻逼，他冲着贺之誉白净的脸甩了个重重的巴掌上去，并吐了口唾沫道：“你特么和老子横个屁，老子的女人你都敢碰，不想要命了？死娘炮。”
贺之誉的嘴角扬起了一个有些狰狞的笑，他生得极白，衬得红色的巴掌印十分明显，看起来有些许的可怖。他猛地挣开了束缚，冲着杂毛的肚子便捣了一拳道：“我操你妈。”
这一拳来得又狠又凶，杂毛傻逼顿时疼得弯下了腰，一旁的小弟连忙去扶他，趁着这个空档，贺之誉便一溜烟似的窜了出去。
“操，愣着干嘛，给老子追啊。”杂毛疼得声音都在发颤，一边捂着肚子一边指挥着小弟前去追赶贺之誉，却在巷子口遇见了正在抽烟的蒋骁。
“呦，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蒋骁脸上挂着一抹张扬的笑，明显就是来挑事儿的。
“老子今天没空和你玩，给老子让道！”杂毛傻逼怒气冲冲地瞪着蒋骁，却被蒋骁轻轻地拍了拍肩膀。
“你知道，你刚刚堵的是谁吗？”蒋骁在他耳边轻声说，“那特么是老子的人。”
杂毛的脸色白了一瞬，转而瞧见蒋骁今日身边并没有带几个人，便又有了几分底气，冲蒋骁笑道：“怎么？你也是个走后门的？恶不恶心啊你，死同性恋。”
蒋骁没等他话音落下，便一拳打在了他脸上，杂毛的眼睛周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青了起来，周围杂毛的小弟顿时将蒋骁围住，眼看一场在所难免的恶战即将就要爆发。
突然，不远处有警笛声音响起，还有嘈杂的人声，说话声传来。杂毛冲蒋骁恶狠狠地比了个中指，骂道：“真特么算你好运，也不知道哪个傻逼替你报的警。”说罢，带着一帮乌合之众朝四处散去。
蒋骁靠在灰黑的墙砖上，低个子黄毛用湿巾给他擦拭着刚刚杂毛碰过的地方。蒋骁有一定程度的洁癖，他对杂毛这种人的身体接触简直到了反胃的程度，一想到刚刚被那么多傻逼摸过，他的胃里便涌上来一阵恶心。
“吃糖吗，橘子的。”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伸在了蒋骁眼前，掌心里是一颗橙色的糖块。
蒋骁抬头，对上了贺之誉那张清俊白嫩的脸，巴掌的红印还没有消掉，在右脸上留了块深深的红印子。
贺之誉见蒋骁不答话，便自顾自地将糖剥开，塞进了蒋骁的嘴里。酸甜的橘子味儿一瞬间便占据了蒋骁的神经，连带着贺之誉的指尖拂过他嘴唇的触感，都变得无比明晰起来。
“刚刚，谢谢了啊。”贺之誉冲蒋骁笑了下，将糖纸揉皱成一坨，塞进了衣兜里。
“欸，老大，条子呢？”黄毛有些疑惑地四处张望着，“该不会是去逮杂毛那伙人了吧？”
贺之誉掏出手机给他们瞅了一眼，而后点击铃声播放按钮，一阵刺耳的警笛声便响了起来。
“操。”蒋骁冲贺之誉比了个大拇指道：“厉害了，兄弟。”
“兄弟？”贺之誉眼里含着笑，撇了蒋骁一眼，“你不是说，我是你的人？”
蒋骁的耳根子迅速变得通红，天知道他当时为什么会对杂毛鬼扯出这句话来，而此时此刻面对着当事人，蒋骁有种无地自容的羞愤感，他恨不得从地上刨个洞钻进去。
可惜地上没有洞，蒋骁也没有就地刨洞的技能。于是他退而求其次，将外套的帽子竖了起来，遮住了脸。
低个子黄毛的手机铃声在此时响起，打破了这略微诡异的气氛，他一看来电显示后，立马十分狗腿地冲蒋骁打了手势，示意有事先走。蒋骁冲他点了点头，而后便听到黄毛讲电话时那无比腻歪的语气，“宝宝，怎么了啊，哦哦哦听话，我也想你啊宝宝……”
贺之誉咧着嘴笑了起来，他走到蒋骁面前，用手指轻轻弹了下蒋骁被脑子遮住的脑门儿道：“怎么，害羞了？宝宝。”
“操。”蒋骁被这个称呼惹得炸起了毛，他一把掀开了帽子怒道：“我特么还不是为了……为了……”
“为了我？”贺之誉有些好笑地看着蒋骁，“为什么帮我，你喜欢我？”
“我操，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啊。”蒋骁怒气冲冲地瞪着贺之誉，觉得他怎么看怎么欠揍。
贺之誉伸手揉了揉蒋骁被帽子压乱的头发，说道：“初三八班，蒋骁，我没记错吧。”
“不，错了。”蒋骁偏头甩开了贺之誉的手道，“我不是蒋骁，我吴彦祖。”
“哦，吴彦祖。”贺之誉将手插进了兜里，“我彭于晏，认识认识？”
“去你的吧。”蒋骁撇了撇嘴，冲贺之誉道，“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我暗恋你呗。”贺之誉笑了起来，蒋骁也跟着笑，两个人和神经病似的笑得停不住，一直到蒋骁捂着肚子蹲在了墙根，还是憋不住唇齿间压抑的笑道：“操，老子真不行了，笑得肚子疼哈哈哈哈哈。”
贺之誉一把将蒋骁从地上拽了起来，蒋骁笑得满眼泪花，几乎要躺在地上打跌。
“有这么好笑啊。”贺之誉伸手，帮蒋骁擦掉了脸上笑出来的眼泪。他拽着蒋骁衣服上连着的帽子，将蒋骁宽大的外套向上一提，遮住了蒋骁的脸。
“干嘛啊你？”蒋骁揉了揉眼睛，有些迷惑地看着贺之誉。
贺之誉冲蒋骁轻轻地笑了下，而后将头伸进了蒋骁的外套里。
蒋骁在这个僻静的巷子里，沾着墙灰的外套下，迎来了他十六岁的初吻，嘴里都是尚未消散橘子糖味，像夏天冰柜里取出的芬达汽水，气泡一个接一个在唇间炸开，起承转合毫不仓促，一连串地炸响到了蒋骁的心底
“老大，最近咋回事儿啊，看你总不在状态。”高个子黄毛给刚下球场的蒋骁递了瓶冰水，被蒋骁略微嫌弃地挡开了。
自打贺之誉上次在小巷子里亲过他之后，整整一个礼拜，他都没能再见到贺之誉一次。这令蒋骁感到了一种莫名的焦灼感，于是他接连几天晚上都睡不好觉，翻来覆去地在床上烙饼，导致他白天总没有精力，刚刚在球场上甚至都由于精神恍惚，差点被队友的传球砸个正着。
蒋骁恶狠狠地捏着手中的毛巾，朝地上一摔，咬牙切齿地想，如果今天再碰不到贺之誉，那就去他们班门口逮他。
正当蒋骁想得入神时，却突然被高个子黄毛拍了拍道：“老大快看，那个不就是你上次救那个小白脸吗？”
蒋骁猛地转头，就看到贺之誉正从商店里出来，手里拿了两罐汽水，橘子味的。
这令蒋骁猛地想到了那天在巷子里那个橘子味道的吻，他的脸霎时间便涨得通红。他看到贺之誉朝着操场的方向走来，顿时有种手足无措的紧张感。
谁知，贺之誉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向了正在女生堆里嗑瓜子的蒋婕，把其中一罐汽水递给了她，冲蒋婕露出一个明媚的笑来。
蒋骁瞬间便感到有些怒火中烧，他甚至想上前揪着贺之誉的领子和他打一架，他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生气。蒋骁不是gay，这点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他在幼儿园时期都懂得给漂亮小姑娘买糖吃。他活了十六年，也从来没想过会对哪个男生产生过不该有的想法。
可上次贺之誉亲他，他理应会感到恶心，再将人推开揍一顿。可他没有，他甚至就愣在了那里，张开了嘴，任由贺之誉在他的唇齿间攻城略地。
他喜欢贺之誉吗？想到这里，蒋骁有些焦灼地抓了抓头发。
“喝吗？”蒋骁抬头，对上了贺之誉那双眯起来的笑眼，他脸上的红印子已经消去，白皙的脸蛋在日光下更显清俊，有一种干净而澄澈的美感。
蒋骁接过他手中的汽水，仰头闷了一大口。
他正欲盖上瓶盖时，却被贺之誉一把接过，就着他刚喝过的瓶口抿了一口汽水。樱花色的唇瓣包裹着蒋骁的唇刚刚触碰过的地方，粉嫩的舌尖在瓶口轻轻打了个转，携裹着橙子汽水的余韵卷入口中。
蒋骁只觉得脑子里嗡地一声炸响。他倏地一下站起了身，扯住了贺之誉的手腕。
贺之誉似笑非笑地瞅着蒋骁，任由蒋骁将他扯到了球场更衣室的门里，蒋骁将门反锁住，而后便将贺之誉摁在了水泥色的墙壁上，凶恶地叼住了贺之誉的唇。
蒋骁的吻几乎算不得是吻，更像是一只饿极了的狼狗凶狠地撕咬着自己的猎物。他将贺之誉的唇几乎啃出了血，贺之誉有些吃痛地侧头，却被蒋骁用力地捏住了下巴，他被迫看向蒋骁的脸，正对上了少年人滚烫而炽热的目光。
“你是小狗吗？”贺之誉的手叉进入了蒋骁的发丝，他感受到了蒋骁身体逼近时的热度，这令他的腰身有些战栗，几乎要跌在蒋骁的怀里。
“学长，你对谁都是那样吗？”蒋骁有些凶恶地瞪着贺之誉，像只露出獠牙的小狗在嘶嘶地虚张声势威胁着人。贺之誉便笑了起来，指尖在蒋骁的发丝上绕了个结，问道：“哪样？”
蒋骁一口咬在了贺之誉修长的脖颈上，留下了一个深红色的印子，看上去格外的显眼。贺之誉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蒋骁，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被蒋骁汹涌的吻堵住了唇。
“你先停……停……。”贺之誉不得已揪着蒋骁的头发将他拽开，蒋骁却顺势将手摸进了贺之誉宽松的校服短袖里，将他的衣襟下摆撩了上去。
强烈的刺激使得贺之誉几近要呻吟出声，生理性的泪花泛上贺之誉的眼角，他挣不开蒋骁强劲的力度，便自暴自弃地摊在了蒋骁的怀里，压抑地小声发出喘息。
“学长，你有反应了。”蒋骁抬头，用指尖轻轻擦去贺之誉眼角的泪花，“这么敏感，你都被几个人这么玩过？嗯？”
“我没有。”贺之誉的嗓音里沾着粘腻的哭腔，听起来煞是可怜。蒋骁却没轻易放过他，他的关键之处被蒋骁握在手中，轻微地动作了下，激得贺之誉又淌出了几滴眼泪。
“学长。”蒋骁笑了下，勾了勾贺之誉的下巴，“你这么喜欢被男人玩，怎么还有精力去勾搭女人？”
“蒋婕……她是我表妹。”贺之誉红着眼眶发颤着说，“我不是说了吗……我……喜欢你。你……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
蒋骁闻言不禁愣住了，他又仔细地瞅了瞅贺之誉水色朦胧的眼，狭长的睫毛上是晶莹的泪珠，眼睛红红的，像只柔软的兔子。
这令蒋骁想起来了那个兔儿爷的称呼，便帮他擦干净眼睛，问道：他们为什么说，你是兔儿爷？”
贺之誉的脸色有些发白，他抿了抿唇，没能说出话来，眼睛里又掉出了几滴眼泪，看得蒋骁心尖发软，他将贺之誉搂进怀里，亲了亲他的额头道：“没事儿了，别哭啊，你不想说那就不说了。”
贺之誉用红红的眼睛盯着蒋骁直勾勾地瞧，蒋骁便吻了贺之誉的眼睛，他异常温柔的声音像一阵风似的拂过贺之誉的耳畔，有些轻微发痒的感觉。
“别哭，小兔子，我也喜欢你。”
贺之誉高一之所以跟着表妹转学来了这里，是因为他初三那年打伤了那个意欲猥亵他的教导主任，一怒之下将他退学记过处理。
贺之誉并不后悔这件事情，他甚至不在乎退学和处分。他家里有的是钱，只要稍加运作，便能风平浪静地继续在学校上课。
而真正令贺之誉难以忍受的，是不知从何而起的风言风语。
“那个四班的贺之誉，是不是gay啊。”
“啧啧，我听说他还和那个主任什么的有过一腿，都三十多岁了，恶不恶心啊。”
“是啊是啊，我还听说……”
第二日，贺之誉便在学校论坛上发现了一堆铺天盖地的帖子，上面挂着许多张恶意合成的他和多个不知名男子的亲密合影，下面是一片不堪入目的辱骂和调侃。
贺之誉是gay，这点他自打青春期来到的时候就知晓了，可那些莫须有的骂名，并不该他去承受。
最终，贺之誉那对有钱的父母实在听不得那些愈演愈烈的谣言，便将他安排了转学。
他本以为来到一个新的学校就能有个新的开始，可谁知道谣言就好似扎根在他身上的病毒一般，又开始了一轮新的生长。
当他放学路上被人指指点点，说他是兔儿爷，说他恶心的时候，他已然习以为常，谣言会像阴沟里的臭泥一样纠缠腐烂在人的身上，贺之誉时常觉得他们说的都是对的，自己也是臭的，不干净的。
他所遭受的一切，都是罪有应得。谁让他和别人不一样。
贺之誉坐在蒋骁的自行车后座上，对蒋骁原原本本讲出来这些他原本十分难以启齿的晦涩过往时，心情是一种难以预料的平静。反观蒋骁却气得炸毛，恨不得穿越回去胖揍那个教导主任和那些造谣的傻逼们一顿。
“不过话说回来，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气愤之余，蒋骁却突然回过头来追问这个问题。
午后的阳光温暖地挥洒在蒋骁的肩上，贺之誉轻轻地将头贴在蒋骁的脸侧，夏日的凉风吹过，回忆里过往的光阴变得很轻，很缓。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你。”
骄阳之下的少年笑容比日光更为灿烂，就好像记忆里的夏天冰柜里的清凉橘子汽水略过口腔，带给贺之誉整个漫长夏日回忆的少年，将牵着贺之誉的手，陪他度过漫漫人生里的每一个橘子汽水味的夏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