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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气

稚气

    稚气

  • 作者:春意夏分类:现代主角:齐管竹 齐莠来源:长佩时间:2021-11-11 11:09
  • 《稚气》是一本由作者春意夏倾情打造的短篇纯爱小说,齐管竹齐莠是小说中的主角,稚气主要讲述了:齐莠和齐管竹仅仅只是兄弟关系,就是因为他们是兄弟,所以才没有办法在一起,大家都不理解,也无法理解。

    网友热评:还是要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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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屋外的电视声停了,紧接着是几声咳嗽,隐约能听到蒋璐叫良辉洗漱完再上床睡觉。

齐莠躲在他哥怀里呜呜咽咽,齐管竹捻着他的发丝细细摩挲,眼睛在黑暗里是沉静的暗色调,紧接着他低下头把唇印在齐莠头顶蹭了蹭。

“我可没有丢下你。”齐管竹轻喃着。

“你明明就有。”齐莠控诉道,脑袋抬起来,对视上又立马缩回去。

“我是叫你离我远点,”齐管竹退开一点,和齐莠并齐,鼻尖蹭着鼻尖,顺带蹭掉一些泪水,“我永远都不会丢下你。”

“你把我推开了。”齐莠渐渐平静下来,声音仍然裹着哭腔。

齐管竹捧上他的脸颊,嘬吮他的唇瓣,“因为你哥不是个好人。”

齐莠难得没有反驳:“这倒是。”

齐管竹掐住他的鼻子,“能不能别老怼你哥?”

齐莠:“是你自己说的。”

齐管竹佯装无奈地叹了口气,一条腿插进齐莠两条腿之间夹住他,“那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喜欢上哥哥的?”

齐莠:“……”他撇开头不想回答。

齐管竹:“你害羞什么?”

齐莠随手抓过被子又把自己埋在里面:“我不喜欢你,你快离我远点。”

齐管竹把他扒拉出来,不依不饶:“齐莠,今天不说清楚你别想睡觉。”

“那你呢?”齐莠还在挣扎,胡乱扯道,“你光问我,那你自己呢?”

齐管竹停下来,齐莠却没有为逃过一劫高兴,他半阖下眼,“想不到就算……”

“你十八岁的时候吧,或者更早,发现的时候已经对你有欲望了。”齐管竹从来不懂什么叫委婉,回忆着,“我记得你十八岁生日还在微信上语音骂了我一顿,什么词都给我用上了,骂到后来还哭了。你从小就挺爱哭的,仗着我护着你,什么要求都敢提,你不是不淘气,是会装懂事,背地里贼坏,谁欺负你你都偷偷跟我告状,还一副自己不要紧的样子。嗯?齐莠,你说是不是?”

这点齐莠无法否认又开始装死。齐管竹却环抱住他,一点点蜷缩起来,把头搭在齐莠肩膀上,“我烂透了。”齐莠的颈间传来细小的嗡鸣,齐管竹继续说,“你生日那天我想过要回去,给家里打电话是良辉接的,说你出去和朋友一起过生日了。”

“你没有给我打电话。”齐莠强调“我”。

“嗯。”齐管竹将头抬起来,“我总不能跟你说我想c你,想干自己弟弟。我那时候满脑子都是你成年了,齐莠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齐莠从未想过齐管竹在那么早之前就想过他,一时间浑身发烫。齐管竹曾经明明那么讨厌他这个到哪都追着不放的小尾巴。

“……我已经很糟糕了,不能再祸害你了。”齐管竹状似随意道,“本来我是这么打算的,做个普普通通的好哥哥,等你大学毕业娶妻生子,我还是你哥。”

“你现在也是啊。”

“你能别给我挑刺吗,小兔崽子?”齐管竹狠狠揉他脑袋,“我现在的确是,是能c的你一边流水一边缠着我要更多的好哥哥。”

“齐管竹!”齐莠涨红一张脸。

齐管竹眨眨眼睛,把齐莠带进怀里,两只手按在齐莠屁股上往上提:“叫哥哥干嘛?”

齐莠闭了闭眼,突然说:“要做吗?”

齐管竹僵住,声音骤然低下去,“什么?”

“咱俩不能一块去浴室。”

“为什么?”齐管竹装听不懂,“哥哥和弟弟一块洗澡怎么了?我还能帮你搓背。”

齐莠眼角泛着淡淡的红,不理会齐管竹的胡言乱语。

两人躺倒一会儿,味道还残留在半空中,齐莠突然开口,“仔细想一下,齐管竹,我好像一直在追着你跑,从十几岁到现在。”

齐管竹静静听着。

“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突然变得……变成这个样子,我到现在也没明白。我以前就只想要个答案,想要回那个一心一意对我好的哥哥,可是现在想来这对你完全不公平,没人规定你必须对我好,是我把它当做一种习惯,理所应当觉得你应该就是那样的人。

“我到现在仍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其实已经在尽自己所能的待我好了对吗?你说自己烂透了,我从来没想过你会这么想自己,你不是没心没肺什么都不想,你是把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

齐莠转身捧住齐管竹的脸,很认真很认真跟他讲:“你看我也变了很多,虽然远没你成熟,但你要是不安,我就直接告诉你,我会一直追着你。你不许嫌我烦,不许推开我。”呼吸钝痛,眼睛又被泪水糊住,有点没出息,齐莠想自己总不能一直这么稚气下去,“齐管竹,你别这么没自信啊,你可是我哥……我喜欢你的。”

十五岁是一个节点。

前十几年的安逸生活更像一种假象,如今坍塌成为断瓦残垣。

齐莠那时候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很多事情不是很清楚,懵懵懂懂寻求着答案,问问题的方式直白丝毫不懂掩饰。有一次他问蒋璐:“哥到底为什么不回来了,你们是吵架了吗?”

蒋璐当时就在厨房,撂下铲子,在菜板落下很大声响,齐莠下意识退后一步。

“你哥跟你说什么了吗?”

齐莠摇摇头,明明是白天厨房却昏暗无比,他忍不住想退出去:“没有。”

蒋璐突然转移了话题:“你这次期中考多少?”

齐莠沉默。蒋璐分明知道。

“考那么点分还好意思提你哥?”蒋璐把水龙头打开,唰唰的水声几乎要把她的声音盖住,她疲惫垂下眼睛,轻描淡写道,“有这功夫你不如好好看看错题。”

齐莠快要走回房间,蒋璐又道:“你周末别出去了,在家好好呆着看看书,别老出去乱跑。”

齐莠抿了下嘴巴,蒋璐没听到回答又接着问:“你听见没?”

“……听见了。”齐莠小声回答,有点不甘心但是没反驳。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有半年,蒋璐对齐莠的管制越来越严,齐莠出去超过半小时她就要打电话过问。只有齐管竹回来的日子是他最自由的时候,齐管竹带他出去玩,蒋璐从没打过电话,只是临走告诉兄弟俩早点回来。所以当时齐莠最期盼的事就是他哥放假回家,带他脱离那幢沉闷的房子,或者哪里都不去,他安安静静呆在哥哥的房间也愿意。

寒假快要结束齐莠问齐管竹:“你能每周都回来一次吗?”

齐管竹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问:“怎么了?”

齐管竹和他存在一定的年龄差距,齐莠知道齐管竹有自己的交际圈,不可能一直围着他转。即便如此齐莠还是开口:“就是想你回来。”

“我尽量。”

齐莠不喜欢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别过脑袋不再看齐管竹,像个没被满足要求就闹别扭的孩子。

他那时候的确年纪小,再加上前十几年齐管竹对他无条件的宠溺,都把他养成一个有点腼腆又天真的小朋友。他想得很少,害怕蒋璐那么管着他,想让他哥把他从压抑的洞窟里解救出去,又不知道怎么张口说。

而时间过得越久齐莠越能发现蒋璐的差别对待,蒋璐对他和对齐管竹的态度是完全不一样的。当齐莠真正开始思考这些时说不清那是什么滋味,他开始有一些别的想法,开始想自己挣脱这种束缚。

这天说巧不巧,齐莠坐在客厅玩手机,蒋璐上前伸手就问:“你和谁聊天呢?”

那是第一次,齐莠没有顺从蒋璐的意思把手机递出去,已经进入变声期拔高个子的少年看着自己的母亲坚定摇摇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齐莠,不想给我?”蒋璐盯着他。

齐莠也盯着蒋璐,盯她这些年因干家务变得粗糙的手,还有依旧尖锐纤长的指甲。

“齐莠,我再说一遍手机给我。”

“不给。”

蒋璐捂着心口开始喘气,“行啊,齐莠,长本事了?敢和你妈较劲了?”

齐莠眼睛闪烁一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过分了,“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手机给我!”蒋璐说着要去抢,齐莠下意识站起来伸长胳膊,蒋璐已经比她矮了,够不到手机,一只手拽着齐莠胳膊往上踮脚。

那场景说不出的滑稽。最后齐莠手酸得撑不住,蒋璐的指甲又一下掐进他的皮肉里,他把手落下来了,蒋璐一把夺过手机,狠狠瞪他一眼,不合时机的摆出胜利者的姿态。

齐莠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零碎的片段,那时候父亲还在世常常板着一张脸,搞得他大气不敢喘,一到齐父面前就怂得像个鹌鹑蛋,母亲温柔笑着掰开他紧握的拳头,轻声细语问他“是不是又惹祸了”,抚过他脸颊的手指葱白纤弱。

那些回忆崩塌碎裂如波涛一般汹涌扎进齐莠身体,他没忍住掉眼泪,听见蒋璐问他:“你还有脸哭?”她像个菜市场里市侩的女人,一面拨弄着手机一面瞥着他。

齐莠跑出去了,把蒋璐的叫喊抛在身后,跑到肺部炸开一样疼,二月不算温柔的风割在脸上他才停下来,一边咳嗽一边蹲下把脸埋进臂弯。

没人告诉他要长大,十五岁之前一直是齐管竹为他引路,他还没想好怎么迎接这些变化,只一心想着要逃开。

他再一次去找齐管竹,在公共电话亭给他哥电话,“喂,哥你在不在学校?”

“你现在在我们学校门口?”齐管竹那边有点吵,“你回去。”语气坚定不容拒绝。

齐莠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办,眼底闪现出无措。

他不知道还可以去哪里。

“我不要。”他强压住哽咽,眼泪一滴一滴往下砸,倔强道,“你过来。”

最后齐管竹还是来了,齐莠在冷风里等了半个多小时,亲眼看着齐管竹从出租车里出来,递过去一百块钱,司机只找给他十块。看来路程的确远。

隔着很远齐管竹快步走过来,边走边问:“齐莠,你来这儿干嘛?还有你怎么不带着手机?”

齐莠闻到齐管竹身上很大一股酒味,它弥漫在两人之间,隔开两个人,“你去喝酒了?”

“嗯……朋友聚会。”齐管竹停在他对面,听到齐莠的问话稍稍退去一步。

齐莠的眼眶被风吹着沙沙泛疼,眼泪再一次涌出来,他往前一步拽住齐管竹的衣服:“你去喝酒都不理我,你干嘛不理我,干嘛让我回去?你去喝酒你有理了!”他把头抵在齐管竹的胸膛,指责的毫无道理。他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自己是害怕被抛下。

齐管竹把他推开一些,他立刻拽住齐管竹衣角。

两人相对无言。

最终还是齐管竹开口:“怎么了,突然想找我?哭什么?”他用手轻轻碰弟弟红肿的眼眶,吐息间泛着一股淡淡的并不难闻的酒味,温温热热,叫齐莠想凑得更近。

“哥……”齐莠叫了一声,刚止住的眼泪又忍不住涌出来,他做不到更好,达不到蒋璐的期待,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被母亲喜欢着。可是他又什么都不能说,不能说他认为不公平,他说出来叫齐管竹怎么办呢,所以到了最后他只说:“太冷了。”像个不断给大人找麻烦的不懂事的孩子。

齐管竹说:“那就去喝杯奶茶,我一会儿送你回家。”

“我不想回去。”

“怎么就不想回去?”

“……就是不想回去。”拜托,别把他往外推。

“怎么了?”齐管竹觉得有点不对劲,眉微微皱起,“出什么事了?”

“没有。”齐莠尝试笑一笑,不想给他哥惹麻烦,“就……妈不让我玩手机。”

齐管竹松懈下来,揉揉他脑袋:“所以才没拿手机出来?今年过完生日你就十六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儿似的?”

眼睛里氤氲雾气,齐莠低下头说:“我本来就是。”

“那到底要不要喝奶茶?”

“要。”

“喝完回家?”

“……好。”

和齐管竹回家时,蒋璐正坐在客厅地板上哭,手里拿着电话不断说:“我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齐莠看到蓬头垢面的母亲忍不住瑟缩一下,踩到齐管竹的鞋。

蒋璐看见他电话都没挂,扑过来把他紧紧抱住,“你跑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我好个找?!”她说了好多话才抬起头看到齐管竹,齐管竹也在看她。

“没事,跑我那儿去了。”齐管竹说着话,眼睛瞥了眼未挂断的电话,“你也别生他气,手机也别给他没收,万一真的找不着人怎么办?”

蒋璐点了两下头,摸着齐莠的脸颊,“是……”

三个人无言而立。

“别老去打扰你哥哥。”蒋璐在这时候开口,把齐莠往身后揽,“你哥哥有事忙呢。”

齐莠抬起头,目光越过蒋璐头顶,直直直望着齐管竹:“是吗?”是很重要的事吗?

齐管竹没有回视,手机一直在响也没去管,把门打开了才说:“那我先走了。”

齐莠说:“那你去忙吧。”反正他是最不重要的。

电梯在往上升,齐管竹默默等着。齐莠被蒋璐牵着手,突然感觉手抖了一下,看向一旁的母亲。蒋璐脸色不太好,嘴唇有些苍白,眼看着齐管竹进电梯才转过头。

“你干嘛突然跑出去?”蒋璐的语气平静,反而叫齐莠更害怕了,她仍然牵着齐莠的手,“你是觉得妈妈做的太过分了?”

齐莠一时间忘了呼吸。

“你是觉得我特别不通人情是吗?”蒋璐攥紧他的手,“我这不是担心你学坏吗,齐莠你现在还小不能理解,等长大你就明白了,妈做得一切都是为你好,你得听话啊,你得听妈妈的话。”齐莠想把手抽出来,蒋璐却没让,声音发颤,“你究竟懂不懂?”

“这是干什么呢?”电梯门再次打开,良辉从里面走出来,“孩子刚找到你怎么就这么吓唬孩子?”他上前掰开蒋璐的手,按着齐莠的胳膊来回打量一下,“人没事吧?人没事就好。你说你也是,孩子玩个手机,你急什么?”

家里最难过的日子已经过去了,那之后良辉很少来齐家,但他住得近,齐莠有时候上学都能看到他在车站等车,会上前打招呼。齐莠跑出去蒋璐大概是慌了神,打电话跟别人求助求助到了良辉这里。

蒋璐一面深呼吸一面擦掉落下来的眼泪,“你不知道他有多气人,还把管竹给招呼过来了!”

良辉顿了顿:“刚刚我上来看到他了,都长那么高了啊……”

蒋璐忽然没声了,过一会儿又抬起头问齐莠:“你去找你哥,和他说什么了?”

“……”

“齐莠,我说过什么?别去烦你哥……”

良辉打断道:“行了、行了!你是嫌孩子回来的太早吗?”

蒋璐止了声,手按在衣柜上找了个倚靠的地方,长长叹了口气,“你说这孩子怎么一点事都不懂……”

齐莠站在那里一声不吭,良辉一边劝蒋璐一边安慰他,待了两个多小时,蒋璐留他吃饭,他摆手说不了,临走拉着齐莠说:“你也别怪你妈妈,她一个人拉扯你俩不容易。”

“我知道了。”齐莠说,“谢谢良叔。”

所有人都觉得他是稚气未褪的孩子,都用哄人的语气宽慰着他。

无论谁都是。

于是齐莠也把自己锁起来,把自己当做一个尚在叛逆期的少年,所有声嘶力竭地哭喊都掩在那些看似孩子气的行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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