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杜小雨醒来的时候,房间里一片漆黑。
他分辨不清现在是什么时间,房间的窗帘很厚重,一丝光线都透不进来。
扭身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腰被人从后面抱住。
费恒沉沉地压上来,头埋在他颈窝里,含糊道:“周六,不上班。”
“组长有时候会突然找人……”
“不理他。”
“他骂人很凶……”
“林奇?”费恒按了按太阳穴,坐起来,“上次我去找你,在茶水间骂实习生的那个?”
“嗯。”
杜小雨快速浏览了一遍微信消息。
幸好幸好,没有消息。
林奇偶尔会在周六早上突然通知开早会,迟到的会被他劈头盖脸叱骂一个上午。
如果早上没有,一般也就没事了。
杜小雨把手机放回床头柜上,刚缩回被子里,费恒就摸上来了。
费恒侧躺在床头,左手熟门熟路从两个扣子之间的缝隙里钻进去,摸他的前胸,指腹绕着敏感处打圈,等他身体战栗起来,又收回手,捏他的耳垂。
费恒:“他骂过你?”
杜小雨:“……偶尔。”
费恒:“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杜小雨:“……工作而已,没什么好说的。”
费恒脸色不太好看,因为光线暗,杜小雨没有发现。
杜小雨难耐地喘息起来。
他在床上实在是很无趣沉闷的一个人,没有新鲜花样,不会说勾引撩人的情话,还极容易起反应和gc。
往往费恒只是几根手指摸他两下,他就瘫在床上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他偷偷查过资料,这样好像会让伴侣很无聊,得不到满足感,不易于xsh的维持,决心下次要改变。
可是真到了床上,却又变成了僵直不动不知所措的样子。
费恒把火点到哪里,他的哪里就烧成一片,跟着他的手指呻吟不休。
杜小雨有点伤感。
他的学习能力好像自从高中毕业之后就一落千丈了,从前的他可以在数学课上快速想出三种解法,英语除了作文都能拿满分,现在却沉闷迟钝,连在床上都这么无趣。
想起来恍如隔世,好像只是在回忆一个和他同名同姓的人,而不是他自己的过去。
幸好费恒是温柔而善解人意的,他是杜小雨见过情商最高的人,无论什么场合都能游刃有余,照顾到每一个人的感受。
费恒将他胸前的敏感处都抚摸得挺立起来,然后压下身来,解开了睡衣的扣子,唇舌轻轻地舔吮他的前胸,同时右手伸下去,探进内裤里,用力揉弄他的臀部。
杜小雨抱着他的头,忽然感觉胸前一痛,嘶了一声。
费恒居然用上了牙齿。
其实用力不算很大,但费恒在床上一向温柔,这样的情形实属少见。
杜小雨推了他一下,费恒才不情不愿地把牙齿收起来,重新用唇舌包裹住他。
杜小雨发现自己年纪越大好像越受不得痛了,一点痛感都会很清晰。他原本就不爱锻炼健身,这半年工作忙碌,隐隐有腱鞘炎的苗头,不敢请假,只好自己慢慢熬着。
有时费恒会问他:“怎么这么累,你们部门工作应该不多吧。”
杜小雨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大约不是部门的问题,是他自己能力不够,学习速度慢,又不善言辞,怨不得任何人。
他不敢把这些告诉费恒。
费恒是校招时被公司一把手亲自招进来的,年纪轻,却左右逢源游刃有余,晋升速度堪比火箭。
而他是当初厚脸皮找费恒要了内推,才勉强进来的。
这样的差距……就算说了,费恒也没办法理解吧。
杜小雨不想承认,还有一个原因是,觉得费恒会看不起他。
人都是慕强的,同情只会消磨爱意。
杜小雨安慰自己,虽然费恒对他未必有爱意,但好歹他们现在是交往的关系,而且费恒在床上总是很温柔,很善解人意,应该不至于看不起他。
那就维持这样的状态,就好了。
一向善解人意的费恒,今天却有些凶狠,牙齿磨着他的前胸,进来的时候也没做措施,就直接这么进来了。
一次不够,居然又进来了,抵着他翻来覆去地做,好像要弄死他。
杜小雨眼泪汪汪,小心翼翼问他:“你今天心情不好?”
想来想去,想起费恒最近刚接手了一笔德国的单子,可能工作压力比较大,所以需要发泄。
费恒哼了一声,好像否认了,但是也没有明确说到底是因为什么。
结束的时候,费恒俯下身来,亲了亲他汗湿的额头。
那个时候杜小雨早已睡过去了,乖乖蜷缩在被子里,像一只可怜的,熟透的虾子。
一件奇怪的事情是,杜小雨从来不坐费恒的车去公司。
按理来说,两人合租,工作地点也一样,搭车是很顺便的事,费恒向来大方,也不会在这种小事上和他计较。
但杜小雨从上班第一天开始,就很坚决地每天自己坐半个小时地铁去上班,为此不得不每天提早四十分钟起床。
费恒向他提议过:“要不要坐我的车,一个月收你一百块。”
杜小雨只是笑笑:“出租车起步价都不止三块钱了,我已经麻烦你很多事了,不好再占你的便宜。”
费恒:“不麻烦。”
杜小雨:“我地铁卡里提前充了钱,取不出来,必须要用掉的。”
费恒:“钱又跑不了,以后再用。”
杜小雨还是那副低着眉眼的样子:“每天早上去地铁站,正好锻炼身体。”
费恒笑了一声:“平时喊你去健身房你不去,这种时候倒是愿意锻炼了。”
模样仍然是温和的,但木讷如杜小雨,也能听出其中的异样。
杜小雨知道自己找借口的技巧之拙劣,但这种事情上他总是出乎意料地倔,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就仍是那副卑微诚恳的样子:“不管怎么说,谢谢你。”
看起来费恒是强势的那一方,杜小雨是势弱的一方。
但外人一看便知——事实恰恰相反。
拳头砸在棉花上,疼的只会是拳头。
棉花是没有心的。
其实费恒清楚,杜小雨不肯坐他的车,原因很简单,就是不想和他扯上关系。
公司有无数人想和他认识,结交,称兄道弟,或是爬上他的床。
杜小雨偏偏是那个例外。
不肯坐他的车,不主动和他出席一个场合,遇见了也会装作不认识,被他抓着打招呼才勉勉强强小声说一句“好巧”。
同事惊奇地说“你们认识啊?”,杜小雨才含糊地说一句“以前一个高中的”。
——
这天早上也是如此。
费恒坐在餐桌旁吃早餐,杜小雨已经穿戴整齐,抓着公文包准备出门了。
费恒放下叉着罗马生菜的餐叉:“这么早。”
杜小雨:“因为……今天要去打扫办公室。”
费恒:“不是有保洁?”
杜小雨:“林奇的办公室……不让保洁阿姨进。”
费恒皱了下眉头:“要不要我去找赵波说说?”
赵波是林奇的顶头上司,也是费恒刚进公司时的贵人,一手把他提拔上来的。
杜小雨有些吃惊:“说……说什么?”
费恒:“林奇滥用职权。”
杜小雨很快地摇头:“只是打扫卫生而已,很快的,没必要。”
费恒盯着餐盘里的香蕉松饼,沉默了很久。
杜小雨也知道自己这副样子很讨人厌,怯懦,窝囊,费恒现在想必一定是恨铁不成钢。
他踌躇了一下:“最近组里的气氛其实还可以……除了林奇偶尔骂人,项目推进得还是挺快的……我们都习惯了。”
费恒抬起头:“习以为常,就是对的吗?”
杜小雨语塞。
费恒:“明明有机会赶走讨厌的人,为什么不呢?”
杜小雨:“我……”
费恒:“就这么不想和我扯上关系?”
他的语气有些激烈,呼吸粗重,好像没有了往日的温和沉稳。
杜小雨不敢说话了。
费恒的呼吸粗重了几秒,随后勉力克制住了,对杜小雨道:“过来。”
杜小雨低头看了眼时间,心知今天势必是要迟到了。
心里哀叹一声,却也不敢反抗。
杜小雨:“要迟到了……”
“等会儿坐我的车,不会迟到。”
杜小雨还想垂死挣扎:“晚上,晚上……”
费恒笑了一下:“你以为你晚上逃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