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他的声音不大,落在向珅耳朵里已经快要听不清了。
等的太久,眼睛都有些迷糊,伸出还空着的一只手揉了揉,重新调整了一下背上那人的姿势,准备向上爬去。
突然,只觉得自己的身上一轻,于子洋就这么被顾成枢给捞走了。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向珅有些没缓过来,一时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
“你怎么这么容易摔跤。”顾成枢在一旁数落起他来,“以后多锻炼点,就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别等哪天就摔死了。”
顾成枢也不愧是练过的,一边背着个这么沉的人,一边还能和他谈笑风生,就像没事的人一样。
向珅双手撑着大腿,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听了他这话,立马反驳回去:“你别装,你要是做我的工作,朝九晚九坐在办公室里,哪还会有那些力气去健身。”
转眼间,顾成枢已经带着于子洋上了好几个台阶,有些戏谑地说道:“不好意思,我国编工作。你要是有犟嘴的力气,不如多去做几个俯卧撑。”然后他又有些嘲笑的意味:“不过,几个俯卧撑就能要了你命,还是算了吧。”
说完,便呵呵一笑,头也不回地向上走去。
力气比不过人,斗嘴也比不过人。
向珅磨了磨牙齿,心里想着怎么才能让自己在眼前这个人面前扳回一城。却又抵不过大势驱使,只能活动活动筋骨,一步两个台阶地跟上顾成枢。
“这两个人真是不考虑别人。”
贺北在他们的身后,浑重的呼吸声与汗水交织在一起,不停地喘着粗气,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是断断续续的。
他本来的身体素质也没有多好,现在的小年轻哪个不是喜欢躺在床上刷手机的,如果不是特地去锻炼,谁能负重背个那么大的人!于子洋虽然重,但秦艳也轻不到哪去,为什么顾哥就不能帮他来抬抬人!
贺北坚信,要是走完这最后一段台阶,他肯定得废了半条命。
但是不走完这长梯,他整条命都会玩完。
在多方利益权衡之下,他只咬咬牙,用拳头敲了敲两边的大腿,安慰一下自己酸痛的肌肉,迈出了上去的第一步。
一进到宫殿里面,向珅就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到。
一般来说,皇室贵族都会喜欢在自己的家中收藏一些古玩珍品,来彰显自己的品味与身份。
但这个王子的口味格外独特。
大殿两边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尸块,外边都拿玻璃罩住,既不会落灰也不会影响观看。
尸块大多都是新鲜的,有的还流着血液,从玻璃罩边不断淌下,滴落在地上;少数几个的血迹已经干涸,剩下的只有被风干的血液包裹的尸块,在空气中散发着恶心的腐臭味。
由于每一块都被剁得不成样子,所以并不好判断这些肉是从什么生物什么割下来的。还有几个玻璃罩里放的是被血液包裹的内脏,无一例外地全是心脏。
浓厚的血腥气包裹住向珅的鼻子,腥臭味夹杂着腐臭味不停地往他鼻尖跃去,血红的尸块在他的瞳孔里化成倒影。
只见他瞳孔微缩,有些不舒服地皱起了眉头,但凡是个有嗅觉的人在这,都会感到难受。
他这还算好的,靠在顾成枢背上的于子洋一看见这场面,哪管自己的脚还疼不疼,直接吓得一个机灵,从顾成枢的身上翻滚下来,跌坐在地上,半天连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嘴里在不停念叨:“变……变态!”
好不容易爬到上面的贺北,还没进来就闻到了浓重的腥味,等到他看清大殿里的摆设时,直接把秦艳丢在了地上,捂着嘴朝着外头跑去。
好不容易爬到上面的贺北,还没进来就闻到了浓重的腥味,等到他看清大殿里的摆设时,直接把秦艳丢在了地上,捂着嘴朝着外头跑去。
也不知道该说顾成枢正常,还是反常。
他一脸没有异样的样子,少了于子洋后他显得更加轻松淡然。
虽然他是一个正义心爆棚的人,但他心里也深刻地明白,这里面的东西都不是真实的。所以不论是多血腥的场景,他都能接受下去。
王子很是欣赏地从一个大理石台上拿起一个玻璃罩,细细地端详起来,比比里面的东西,又朝着向珅和顾成枢二人望去,眼中多了一丝遗憾。散发着味道的血液从他的指缝之中穿过,但是他却毫不在意,抬起自己如同枯骨的手背,轻舔了一口。
被王子这么一盯,向珅只觉得背后一阵恶寒,总觉得这个王子脑子里想的是怎么把他们展示出来。
“我亲爱的客人们。”王子将手上的玻璃罩放了下去,还细心地对了下位置,仿佛这是什么重要的艺术品一样,接着又说道:“你们可一定要织出更多这样的布来,否则的话......”
王子的话语到这戛然而止,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边走到中间的椅子上坐下边说道:“这个就是你们的下场!”
顾成枢没去在意他的这番话,满不在乎的样子,就差把‘我不怕’写在脸上了。
“我们会的,王子殿下。”明明是恭敬的态度,声音却冰冰凉凉,不着一丝温度。
王子看着自己的威胁,竟被这人无视,终于是有些恼怒,不过眼珠子咕嘟一转,又发出了刁难,“我好像还没有说要多少吧?那我现在告诉你们,你们得在三天内把三间库房里的麻布给我纺织完!”说罢,他又阴森森地笑了笑,话语之中满是得意,“我的王妃一个人三天之内就织完了,你们不会不能吧?”
顾成枢看他笑得这么开心,也跟着笑了笑,这倒是把王子僵住,不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面对这番威胁,顾成枢平静的说道:“放心吧,三天之后,我们会带着那么多的布匹给您的。”
王子见着眼前这个人一点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情绪变得有些焦躁,但是想了想,正常人是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里织完这些,心就又放了下来,摆出一副从容的姿态。
“不仅如此,王子想要多少这样的布料,我们就能做出多少来给您。”顾成枢接着更是夸下其词,放出豪言。
王子从来都没见过这么疯的一个人,先是瞪大了眼睛,露出一副惊讶的样子。但很快就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好像把他当成了个笑话,不停地发出“咯咯咯”的奇怪笑声。
“好!”王子笑了好久,终于开口说些正常的话来,“这一城的布匹你都给我织完!”
说罢,他又扭曲地笑了起来,极其狂妄,颇有皮笑肉不笑的意味。再从大殿里的椅子上直接站起,一步一步迈向向珅这边,最后停在了顾成枢面前几米的距离。他眯起眼睛,细细环视了下眼前的这几个人,眼神里满是蔑视。
“呵,希望你们能够如期交工。”他裂开了嘴,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也不知道是哪里奇怪,只觉得很是违和,“不然我就会把你们剁成一块块的,像它们一样放在这里展示。”
但看了看顾成枢那无所谓的小眼神,他又觉得还不够,继续添加道:“我还要把你们的肉一块块地割下来,放到这烈日下去煎烤,嗯,那一定很美味。”
听到这里,于子洋的脑子里不停地出现血腥的画面,激得他打了一个寒颤,止不住的战栗起来。
不过向珅和顾成枢并不怕这玩意。
“那...王子殿下,我们现在能去纺织房了吗?”顾成枢摆着一副笑脸盈盈的样子,气得王子是牙痒痒。
王子点了点头,展现出一幅慈悲大度的模样,“可以,把他们带过去吧。”
顾成枢见状,很是识相地鞠了一躬,把瘫坐在地上的于子洋拎了起来,向着外面走去。到门口时,还停了下来,对门口的仆人很是客气地说了句“请”。
就在大家都背过身去的时候,王子在大殿的阴影里,勾起了一个阴险的笑容。
“我说顾哥,我们真的能织完那些麻布吗?”于子洋在顾成枢的背上小心翼翼地说道,生怕自己有一嘴说错,就被这位大哥扔出去了。
顾成枢白了他一眼,有些无语:“我可没跟你们说过要把它织完。”
于子洋好像听见什么可怕的话语一样,瞳孔微缩,满是惊恐地盯着顾成枢的头发,声音有些颤颤巍巍的,“那......那咱们不是死定了吗!”
向珅看不惯他那么蠢笨的样子,开口解释道:“王子给的期限是三天,三天之后,不管我们织没织完,没出去的下场都不会好过。倒不如这么赌一把。”
谁知这混迹街头的小混混听到这话,竟然更加害怕起来,就连声带都在颤动,抓着顾成枢就像抓着一棵救命稻草一样,“我,我还不想死啊!顾哥,顾哥,你那么厉害,一定能带我出去的吧?”
背着于子洋的那个人早就厌烦了在他耳边唧唧呱呱的声音,此时恨不得直接把背上的人丢在地上,然后扬长而去。
但是处于他自己本身的正义心,那是不可能把这个人就这样丢在这里的。
好歹得是出了这个故事以后!
对,等出了这个故事,他一定要好好教训于子洋一顿,再把他撇下,任其自生自灭去。
毕竟他可没有义务在这个世界里去照顾别人。
“你给我闭嘴,再叫就把你扔在这里,和那群士兵大眼瞪小眼去。”终是忍不住了,直接开口呵斥他。
被这么一凶,于子洋有些委屈巴巴地缩了缩脖子,紧闭起自己的嘴来,生怕这个人会把自己给丢在这里。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看着于子洋闭上了嘴,向珅才开口说话。
顾成枢的眼皮子动了动,转动了下眼珠子,撇了向珅一眼,“我们现在没有什么情报,还是先见到纺纱女再做打算吧。”
向珅只觉得额上一道黑线。
合着他还没想好怎么办呢,就把自己的半条命给交了出去?
啊不,是他们所有人的半条命。
不过再想想他刚刚说的那些话,好像也没什么大问题。出不去这里是死,织不出布来也是死,倒不如顺着这个跳板往上走,获取更多的信息。哪怕把自己的能力夸大,甚至无中生有又如何?他们要做的从来就不是织布。
“你办事的时候都这么...呃,直率吗?”向珅本想说莽撞,却又心里觉得有些不好,便换了个词。
顾成枢颠了颠背上的那人,有些玩味地朝着向珅看去,欠欠地说道:“不,从你来了以后我才这样的,毕竟死了也有个陪葬的。”
向珅伸长了脖子,眯着眼睛,忍住自己想打他的心情,一只手掌排在他的肩膀上面,“你想死就去,别带着我。”
“哈,咱俩现在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要死也得死一块啊。”顾成枢的笑容越发肆意起来。
对于这种死不要脸的人,向珅只能赏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