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何况,这里有近万只花灯。
“不是吧,这是什么气运?!千灯会最大的彩头就是这一盒聚灵丹,总共就三个,往年都不见有人拿到过几个,怎么今年第一只花灯就被拿了!”
“不是作弊吧!”
“作弊倒不至于,上面禁制在呢,指不定今年的宝物多了。”
一时间,众人兴致高涨!也没人管规矩不规矩了,所有人一拥而上。
幕云枫站在花灯前犹如大海中的小船,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那些人都朝着自己这处撞。
幕云枫形单影只,被来往人群蹭得左遥右晃。突然,有一只大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将他往边上一带,幕云枫的下巴颌撞到一块胸肌上,抬头一看却是燕天行。
“你瞎站在那里乱晃给谁看!想让那些人知道,这个弱不禁风的男奴是你幕云枫?!你不嫌丢人,我还觉得丢人,找个男仆还跟个女人似的!”
说罢,燕天行又将手上的那盒聚灵丹重重压在了他的手上,他本就手腕酸涩,这一路上抱着东西又多,指关节早已僵硬,此刻受了这一力,顿时发出咯嘣的磨骨声。
幕云枫却是不知他好端端的为何又出了这么大的火气,自拿了聚灵丹后,燕天行当真如狂风扫落叶一般,将花灯节闹了个翻天覆地!
他破开的花灯,不是灵丹妙药,就是法袍武器,甚至连妖兽的卵都有。别人破开的不是整蛊的跳蚤,吓人的鬼物,就是虫窝,而燕天行到现在为止,只喝了一杯烈酒。除此之外,他一个惩罚性的衰灯都没碰到过!
“这位仙长的简直司命转世啊!小人在这里干了这么多年,从未见过有人气运如此之盛,这盏锦鲤灯乃是今年独一无二的花灯,这卵便是圣妖级别的妖兽卵。”
“什么?圣妖级别的妖兽卵?”
“恭喜二位仙长,你们运气真的太好了!”
幕云枫的脸色从起初的惊讶到后面只有一片麻木,跟在燕天行一路破灯,手中的东西堆到后面差不多堆成了山一样高,要不是后来燕天行又砸出了一只空间戒指,只怕再多两双手也是抱不过来的。
“其它灵药算什么妖兽卵才是最好的!”
“好想要……”
两人四周围观的人群越聚越多,各个眼红地看着燕天行。
不知是谁撞到了什么,只听一阵喧哗从人群里传来,紧接着自花灯中央暴起一阵大火。
“啊!后面!”
“是哪个孙子撞得我!”
“……”
尖叫声,辱骂声,混乱中不知谁撞开了禁制,千灯会里,那万千灯火齐齐上飘起——各色各样的花灯,妖兽灯,孔明灯全都飞向了空中!
暗色的天空晕开一片片橘黄,亮得好似白昼一般。
四周火烧火燎,幕云枫趁着乱寻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躲了来,抬起头,眼角却落入一个熟悉的影子,那人也看见了他,两人眼中都是惊讶。
“少主?你怎么在这里?”他的视线落在幕云枫额头,惊道:“少主你怎么受伤了?”
幕云枫此时此刻哪能管得自己,只问:“南泠你怎么会在浮空城?!”
那叫南泠的少年闻言,却是大睁双眸。
“少主你难道不知道?巫泽族被灭门了!”
幕云枫回到小楼的时候,已近三更。他脑海中不断地回想方才的事情,以至于并未发现楼中的异样。
“少主,你难道不知道巫泽族被灭门了?”
“半月前,浮空城城主白耀光带了城中的精锐,直接混进了巫泽族,仅用了一周时间,就屠光了族里所有的壮丁,成年的女子杀辱了,剩下的老弱病残都成了阶下囚。”
“等我们得知此事,赶去的时候已经晚了,遍地都是血和死人,那祭坛就跟个血池似的。整个族地里,连一个活人都没了!巫泽圣子也不知所踪!”
幕云枫脸上的平静像是皲裂了似的,漏出一道缝隙,“怎么可能?就算巫泽人不善战斗,可他们的毒蛊之术,巫咒之法哪是好相与的?”
“还有那围着整个巫泽属地的沼泽,雾林瘴气,就算是幕家与巫泽交好这么多年,也不敢随意踏入,白耀光进了巫泽如何能全身而退?”
“这倒是不知,”幕南泠目中略有忧色,“燕家有浮空城这一强盟,而我们幕家却痛失巫泽。少主,我来此处不仅是朝廷的意思,更是幕老太太的意思。这几年两家相互掣肘,一直势均力敌,可如今这天平出现了倾斜,对我们尤为不利。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少主。”
“少主怎会出现在此?”
幕云枫没想到不过短短不到一月,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听得他的口气竟是对自己的事丝毫不知?!
是了,世家大族出门历练一年半载也是常事,只要那肇事之人不将事情败露,恐怕他幕云枫就是被燕家人折磨到死,也不会有人知晓!
幸好……
幕云枫粗粗地将经过说了一遍,幕南泠与他虽关系不甚亲密,可总归都是一族之人,总还是可信的吧?
他却是忘了,族亲这种关系,往往脆得不堪一击。
“武侯爷就在此处,少主你跟我走,量燕天行再胆大妄为,也不敢跟整个东秦叫板,”幕南泠听完他所说的,义愤填膺道,“届时侯爷禀报长生殿,定会为少主主持公道!”
幕云枫摇摇头,却是拒绝了,“不必让武侯知道。我一人自是能走,只是,江琨那里急需的一味草药,如今就在燕天行手中,失去了这个机会,再找一株也不知要何年何月,他如今身体状况已经等不起了。”
“那少主想要怎么做?”
幕云枫沉默了半晌,道:“我只需要你帮我制造一场混乱。”
这时,门突然从里面被拉了开,他根本来不及反应,一只手从里伸出来,直接将他拽了进去。
眼前是一阵天旋地转,耳边传来重重的摔门声,他被一把压在门上,紧接着,脖子传来一阵剧痛——
“你……”
那人竟然啃在他的后颈上,那股子蛮力,几乎要将他的肉咬下一块才甘心!
“说!今晚上跑哪去了?!”
一股酒气自那人身上传来,酒香浓郁,几乎把幕云枫埋没了。
“燕天行?!”
“是我。”他的声音短促而沙哑,传到幕云枫的耳朵里,醺得他耳朵尖都红了。
“那人到底是谁?你到底跟谁在一起?!到底,去见了哪个姘头,嗯?”
“半夜三更,你发什么疯?”认出来人是谁后,幕云枫的心里却莫名松了一口气。
“拜你所赐我灵力尽失,不躲着难不成留在那里等死吗?”
“你敢骗我?我都看到了——”
燕天行双手扣住他的手背,重重按在门后。他浑身压了过来,像是要将幕云枫直接拆了,一口口吞进腹中!
被这么大力罩着,幕云枫只觉胸口一阵憋闷,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忽然,他眼前一花,被人翻过了身子。幕云枫这才发现,燕天行的目光混浊,也不知醉了多久。
幕云枫忽得想起他在千灯会上喝得那杯酒,那酒果然不寻常!
许是听不到他的回应,燕天行抓着他的手愈加用力——那手指一路向下,倏地停在了他的腰际。
但听唰啦一声,幕云枫身上的长袍被燕天行直接撕得粉碎。
燕天行突然扑上来,幕云枫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他心里一慌,下意识出口。
“你看错了,根本就没有人。”
“你还敢欺骗我?!”
“燕天行,你都醉成什么样子了,清醒的人是我,我能和谁在一起?!”幕云枫硬着头皮道,他是铁了心不承认,否则以燕天行的残暴今夜绝不会善罢甘休,不知得闹到何种境地。他还能看到明日的太阳吗?
他死不足惜,可却不能连累幕南泠。
许是被幕云枫坚定的语气所影响,燕天行突然停下了动作,侧过脑袋目露疑惑地看着他,“我醉了?”
“少主,你喝醉了。”
“……”
“当时场面混乱不堪,少主恐怕错看了别人。”
燕天行歪着脑袋,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突然,他俯下身,直直盯住了幕云枫。
那一双黑红的凤眸,像是一把犀利的箭,剖开了他的皮囊,几乎穿透进他的骨血里!燕天行的头再度埋在幕云枫的脖颈处,溢出几声潮湿的沙哑。幕云枫刚缓下的心跳,又突突跳着。
“我没看错,我不可能看错你。”
这一次,他的语气十足肯定,带着不容置喙的意思。
“不管那人是谁,幕云枫你只能是我的,不管是玩物也好,炉鼎也好,你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满是酒意的话却无比霸道,幕云枫不自觉得皱起了眉梢。
燕天行说完这一句,施在他身上的动作愈加强烈,沿着脊椎骨一路向下。利齿划过之处留下一个道道血痕——那酒香便更浓郁了起来,幕云枫大口闻着,竟然也有了几丝醉意。
怕不是一滴醉千人的“千人醉”。他惯来不胜酒力,此刻便有些软颤,燕天行的一只腿却已经挤了进来。
燕天行喝醉后向来肆意妄为,更是不分场合。可这里是楼中大堂,万一有人过来……幕云枫不敢再想下去!
他使力推拒着,换来的却是更暴躁的撕扯。
“要做回去做,不要在这里……”
“真的?”
燕天行闻言果真停了下来。他的手指点在幕云枫的腰上,一下一下的刮着,仿佛在考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