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叶声忍不住害羞,但他的身体太差了,红晕还未浮现便显出了苍白,他咳嗽几声,顾远臻也察觉到了,担心地抱着叶声问来问去。
“我请假留在家陪你吧?”
“这可怎么办,把声声累坏了,我去哪儿找这么好的老婆啊……”
顾远臻花言巧语,担心不似作假,急得眼睛都红了,非要带着叶声去医院。
叶声却不愿动弹,他抬手屈起手指敲了敲顾远臻的脑门,催促道,“快去睡觉,都有黑眼圈了。”
顾远臻还是不放心,找出体温计量好体温,发现并没有发烧,这才叹了口气去了床的另一边,倒头就睡。
睡到下午三点半,叶声正在外面收拾窗台,顾远臻起床去厨房吃了午饭,洗把脸就要回公司上班。
他去公用停车场把车开了出来,叶声也换好衣服跟过来,“远臻,带我一程吧。”
“诶,哥你要去哪?”
“去装订厂,今天要加班。”
这车子是七八万的二手车,顾远臻凑了两万,剩下的全是叶声的积蓄,当初叶声还怕年少气盛的顾远臻嫌弃,没想到对方接受良好,把车当成了宝贝一样供着。
平时叶声只坐副驾驶,坐后面总觉得把顾远臻当司机,久而久之副驾驶就成了叶声一个人的宝座。
只是今天刚上车,叶声就觉得屁股底下多了个东西,他大包小包在身,实在没有空闲去翻找车座上的东西,两个人一如既往的聊天打发时间,可今天运气不好,走到桥头那就开始堵车。
叶声微微起身把袋子放到后座,伸手朝着车座夹缝里摸了摸。
“嘶……”
他疼得直吸气,顾远臻连忙问他怎么了。
叶声下意识回答,“没什么,你专心开车。”
他侧过身,手心里还放着一枚精致小巧的珍珠耳钉。
叶声的心凉了半截。
他不想满腹怨言地责问顾远臻,他们之间的关系来之不易,小心翼翼的谨慎维护这么久,如果暴露一丁点的不信任,叶声都会害怕彷徨。
顾远臻还在专心开车,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哼着歌找话题逗叶声。
“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又升职了。”
“工资起码要涨两千,怎么样,哥,我厉害吧?”
叶声被逗笑了,“阿臻最厉害了。”
“等涨了工资,先给哥买笔记本电脑,别人有的声声也要有。”
叶声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分成了两半,一半温暖发涨,一半冰冷刺骨。
叶声还是不愿相信。
他在装订厂忙了一下午,天黑了才到家,而顾远臻打来电话说公司忙要加班两天,叶声没多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然后脱力般坐到椅子上。
叶声没心情吃晚饭,也没什么力气,葱茏收拾了一下屋子,便躲到被窝里昏昏欲睡。
他总是听到楼上传来叮叮咣咣的声响,一楼住了一家三口,丈夫常年不在家,只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操持家务,带着孩子忙碌生活。
深夜时分,叶声再次被楼上的吵嚷声震醒了。
他迷茫地坐了一会,忽然觉得心头一跳,紧接着便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求救声,叶声连忙披上外套冲出家门,忍着胃痛敲响楼上的大门。
叶声的力气很小,但屋里很快传来脚步声,满身酒气的壮硕男子站在门内,吊着眼睛怒气勃勃地瞪着叶声。
“你谁啊——?”
叶声擦擦眼睛,睡意早都消散了,“您好,我是、是楼下的邻居。”
男人肥头大耳,手里还夹着烟头,另一只手则拎着木头板凳,横肉堆积在脸上,叶声有点害怕,但还是挺起身板继续说,“能不能麻烦你们,小点声音?”
男人笑了一声,抡起板凳朝着叶声晃了晃,“趁着老子心情好,赶紧滚,不然……”
手起凳落,男人突然挥起板凳直接砸在身后站着的,伤痕累累的女人身上。
叶声吓了一跳。
他猜得没错,楼上善良温柔的女邻居,正在被家暴。
他不能这时候离开,也不能让一个脆弱的女人继续受伤害,叶声不再绕弯,直言道,“你再这样动手打人,我就报警了。”
“你小子,找死是吧!”
叶声长了一副懦弱的模样,声音弱弱的,个子小小的,就连喘气都比别人轻上一些,但他有股拼死的劲儿,他抬头瞪着膀大腰圆的男人,举起手机对着男人喊,“正在通话中,警察马上就过来了!”
看到叶声不像佯装,男人也不想再进局子七日游,于是讪讪地把板凳放下,叶声趁机跑进屋,想带着受伤的女人去诊所包扎一下,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男人阴险的眼神。
只听一声闷响,板凳边缘擦着叶声的后脑勺直直落下,眼前一道白光,叶声痛得发不出声音,而站在他面前的女人明明看到自家丈夫高举起的手,却因为害怕一言不发。
叶声痛苦地蜷缩在地上,男人抬手就扇了妻子一巴掌,拽着女人的衣领将人拽到卧室。
“你个贱娘们,那死娘炮是谁,你姘头!?”
“老子好吃好喝供着你,还敢出轨,看老子不揍死你!”
叶声颤抖着身体从地上爬起来,而此时警笛声逐渐响起,叶声捂着鲜血直冒的脑袋,和赶来的民警说了几句话,然后和女邻居一起被送进小区诊所进行包扎。
诊所里空荡荡的,只有值班大夫一个人在前台昏昏欲睡,很快就给两个伤患包扎好伤口,一直沉默的女人突然开口,眼眶又红又肿。
“对不起……是我太懦弱了,连累你受伤。”
叶声叹了口气,连忙摆手,“大姐,已经很多次了吧,我经常在半夜听到楼上有动静……”
女人又难过又尴尬,低下头说,“好多年了,可我还有孩子,不能一走了之。”
“实在对不住,小叶,你是个好孩子,你放心医药费我肯定会赔给你,对不起,对不起。”
叶声并不想去纠结这些事,不管在任何时候,他都不会见死不救,叶声试探着问,“大姐,你不打算离婚吗?”
谁知女人慌乱地摆手,显得十分恐惧,“不离,这可不行,我家娃正是小升初的关键时期,离婚了对他影响太大了。”
女人大概习惯了受伤,又低声嘀咕,“凑合着过吧,本就是两个人搭伙过日子,还能怎样呢?”
叶声哽住了,他根本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心想自己的生活也是一团糟,哪还有资格给别人出主意。
在诊所休息了一会,女邻居忽然指着他的袖口,奇怪地问,“小叶,你袖子上缝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