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江凌玉从没想过这个问题,确切的说,他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
他记得非常清楚,五岁那年,三皇子君言在皇城脚下,对自己的生母齐贵妃说:“母妃,我要他!”
那时,他只是一个没人管的孤儿,他并不知道君言当时究竟看上了他什么,只是跟着君言进了皇宫。
也许是因为君言的态度,齐贵妃并没有把他当下人一样看待,反倒是处处呵护有加,再大些,就准了江凌玉做了君言的侍读。从此同出同进,感情甚好。
如今,齐贵妃早已在君墨登基前就自尽了,她的死,虽不是君墨一手造成,但也跟他脱不了关系。
一面是自己的亲人,一面是自己的爱人。江凌玉从不敢去想这个问题,如今被君墨赤裸裸地问了出来,他微微一惊,将头扭向一旁。
“如今大局已定,皇上可否放他一条生路?”
“生路?”君墨不给江凌玉逃避的机会,用力钳住对方的下颌扭向自己:“阿玉,告诉朕,你会选择朕!”
“臣说过,无论将来如何,哪怕是千刀万剐,死无葬身之地,臣也会陪着皇上。”
“好,好一个忠心的臣子,好一个千刀万剐,死无葬身之地!你的意思,是朕和他之间,你宁愿死的人是朕?就像从前,你只肯把免死金牌给他一样!”
君墨用力一甩,将江凌玉的半个身子按在了桌子上,粗暴地撕开江凌玉的衣服,丝毫不带怜惜之意,直接闯了进去。
“皇上……”身上的伤还未好,两日未进食,如何承受这般狂风暴雨!
江凌玉死死地咬着嘴唇,将痛苦的声音悉数咽回肚里。
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就连屋内的烛光也跟着轻轻摇曳。
君墨一遍又一遍地进入,桌上,地上,床上,屋内凌乱不堪,直到身下的人几次昏迷,断断续续从口中溢出“疼”这个字的时候,他才渐渐地恢复了理智。
看着面无血色的江凌玉,他有些懊恼自己伤了对方。他心里非常清楚,自己爱这个男人,这份感情从少年起就早已根深蒂固,融入骨血。
可他却无法容忍江凌玉身边始终站在另外一个男人,分享着原本只属于自己的一切。他终是没有压住自己的感情,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里,不顾江凌玉的反抗,将江凌玉压在了身下。
君墨的手轻轻抚上早已不省人事的江凌玉的脸颊,柔声说道:“朕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你的忠心,而是你的全部感情,你懂吗?是全部!”
江凌玉再次醒过来,已经是次日午时,身上所有的伤口也被上了药,只是手腕经过一番折腾后,早已被磨的红肿不堪。江凌玉撑起身体刚要下地,门口却传来一阵熟悉的女声:
“将军您终于醒了?”
绿衣将手里的食盒放在桌子上,但看向江凌玉眼神却极其复杂。
“奴婢万没想到,将军竟然……奴婢真替晋王感到不值!他心心念念想着将军,将军却不顾晋王的死活,承欢在君王胯下。”
“劳烦转告晋王,我很好,无须挂心,还有,你以后不要再来了!”
“哼。”绿衣的声音带着几分轻蔑和痛心:“晋王七日后就要被问斩了,如今被锁住琵琶骨关在天牢里,将军难道不知?”
“七日后问斩?”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江凌玉只感觉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上。
晋王七日后问斩,满朝文武,尽人皆知。
江凌玉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齐贵妃临死前,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让他发誓誓死保护君言,更何况,他与君言情同手足,让他坐视不管,他着实做不到。
江凌玉不顾阻拦,打伤守卫,跑出了囚禁之所,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了皇上的宣室殿。
“放肆!”君墨望着眼前这个被自己拷上双手,却还一意孤行的人,将手里的奏章狠狠地摔在地上:“马上给朕滚出去!朕不想看见你!”
“皇上!”江凌玉跪着上前挪了几步:“求皇上开恩,当年臣的生辰之上,皇上曾许诺臣满足臣一个愿望,君无戏言,求皇上信守承诺!”
“你!”君墨被气的指着江凌玉的手都在颤抖,他极力压着心里的火气问:“你知道你在求朕什么吗?知道吗!朕若放了他,死无葬身之地的人,就会是朕,换成你,你会放吗?”
“不会的,晋王从小跟臣一起长大,他不会的。求皇上开恩。”江凌玉的头重重地磕在地上,一下又一下。
这咚咚的磕头声伴着铁链抖动的声音,每一下都仿佛磕在君墨心上一般,他袖口里的拳头越攥越紧,指甲钳进了肉里也毫无知觉。
“江凌玉,朕问你,打伤侍卫,私逃冷宫,是何罪名?”
“死罪。”
“未经朕传召,私闯朕的宣室殿又是何罪?”
“死罪。”
“你什么都知道,如今却为了他甘冒死罪来替他求情?你为何从来都只信他,不信朕?”君墨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掩去眼底所有的痛苦,再睁开时,以明亮深邃,让人辨不清息怒。
“只要皇上肯免了晋王死罪,臣愿接受一切责罚。”江凌玉额头早已血迹斑斑,他将头贴在地上,以及其卑微的姿势恳求这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
“你所求,朕无法应允,不过,杀了你,朕甚觉可惜。来人,江凌玉私闯宣室殿,鞭挞五十,以儆效尤!”君墨负手而立:“朕要鞭鞭见血!就在这儿行刑,朕,亲自监查!”
龙颜大怒,侍卫不敢怠慢,几步上前,一个用力,便将江凌玉按倒在地,如长蛇般的鞭子,带着倒刺,被高高举起,狠狠地抽向江凌玉的后背,只听啪的一声响,所落之处瞬间血肉模糊。
江凌玉闷哼一声,死死地攥住拳头。一鞭接着一鞭,似是要将他背上的肉全部混着血翻过来一般,就连那冰冷漆黑的铁链上,也占满了暗红色的血迹。
可他依旧倔强地不肯叫出一声,艰难地抬起头,望向面无表情的君墨。他想把这个男人的冷酷记在心里,告诉自己,自己和他之间,只是君臣。
发白的嘴唇因剧痛颤抖着,汗水将头发黏在额前。直至五十鞭毕,殿内恢复寂静,君墨的脚步声在这大殿之上显得尤为响亮。
他的脚步在江凌玉身边稍作停留,刚要迈步离开,没想到江凌玉却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君墨的衣摆。
江凌玉艰难地用肘撑起些身体,气息微弱,哗啦啦的金属碰撞声都比他说话的声音大:“求皇上……开恩……”
“此时此刻,你依旧还求朕赦免他?”君言胸口上下起伏,他一脚踢开江凌玉:“好,朕就给你这个机会,你若能从这里爬到天牢,朕就饶他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