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后来公司彻底放弃了段臆安,在房东第二次来催他交房租时段臆安决定去找工作,他不能让这个房子被收走,这里面有他和傅景文的回忆,万一,万一傅景文哪天想回来,不能让他找不到人,不能让他没有家。
段臆安看着脸嫩,就算是给人看身份证也没有多少地方敢用他,况且段臆安没有上过高中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段臆安找了好久才在一个工地上找到给人打杂的工作,抵着烈阳戴着安全帽,身上松垮垮地穿着汗衫给人搬砖,和沙,扛水泥,饿得头昏眼花就大口啃着一块钱的大馒头。段臆安第一天就被晒掉了皮,脸上火辣辣的疼。
段臆安在这里干了三个月,后来工地上摔死了人摔得血肉模糊,段臆安就不敢干了,他怕自己有一天也是这样的下场,他还得回去等着傅景文呢,他们没有分手,傅景文只是去德国了。
后来段臆安在一个仓库当保安,其他保安都欺负他是新来的长得又小,经常指使段臆安给他们端茶倒水,还经常找理由让段臆安值夜班然后在值班表上写自己的名字,仓库里的人看着老保安们这样欺负段臆安都没有反应,于是也开始欺负段臆安,总是让段臆安扛东西,然后背地里骂段臆安是蠢蛋被段臆安撞破过几次,段臆安实在是不想理这些人,毕竟和自己没有关系。但那些人看段臆安不吭声就更加蹬鼻子上脸,不再偷偷说段臆安而是直接当这他的面,什么难听的话都骂得出来。
“段臆安,陪哥哥们玩玩呗,嘻嘻嘻。”几个仓库员拦住段臆安问,之前就有老保安传段臆安的腰白嫩嫩好似能掐出水来。
段臆安连烟屁都没有抬,就朝另一边走,那几个人看他这模样心里更痒痒,继续拦在不让段臆安走。
“让开。”段臆安直视刚刚站在最中间的人,冷冷地开口。
“哟不让要怎么样,想打架啊?来哥哥床上打呗。”说着就笑了起来,另外几个人也跟着笑。
还没有反应过来,说话的人就被段臆安一脚踹在了地上,那人骂骂咧咧地准备站起来,段臆安继续往他身上踹,另外几个人看着也全部朝段臆安扑去,一场混战,没有人知道段臆安从哪里找的砖头,不要命的往这些人头上砸,这些人没有想到段臆安能这么不要命,骂了几句就跑了,第二天段臆安丢了工作,说他恶意伤人。
段臆安又没有工作了,他去试过很多很多工作,多是不稳定或是做不久的,终于段臆安续租不了了,他没有钱了,他被房主赶出来的时候,拖着东西在楼下站了一夜,抽了一整包烟。
段臆安搬到了地下室,阴暗,潮湿,看不见希望。
再一次见到傅景文,是在做洗碗工的店里,他又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很感谢主办方颁这个奖给我,同时感谢我的老师和模特单亦小姐,我真的非常荣幸,再一次感谢所有的人。”
傅景文那天好看极了,穿着得体高定西装,段臆安认不得那个牌子他只记得那天傅景文真的是太美好了,美好得他有些自卑,他一直很期待傅景文回来,那一刻段臆安害怕极了,他太脏了配不上了。
段臆安那天打碎了几个盘子,被老板臭骂了一顿,他没有理会,他花了不少钱买了一个智能手机,这样他就可以看见更多傅景文的消息了。
段臆安又回到他们之前租的房间,又是一个吹着冷风静默的夜晚,段臆安坐在地上看着手机里傅景文获奖的照片,举着酒杯和人干杯的画面,拿着奖杯笑着的傅景文,一滴泪落在了手机屏幕上,越来越多。
他就知道,他的鸥鸟一定会飞得更远更高!
傅景文没有提那天的包养协议也没有让段臆安回家,段臆安自己也不提就这样心安理得的赖在傅景文家里“养伤”。两人这两天没有太多交流,段臆安主要是太尴尬因为那天说的话,也不知道傅景文怎么想的,他不敢轻举妄动。傅景文则是太矛盾了,他之前一直以为他和段臆安的问题是段臆安去陪睡,但事实上却是段臆安并没有还跑回去找自己,但是自己当时实在是有些绝望所以没有拒绝去德国的机会。
这五年里,他们彼此空白。时间终究是没有放过任何一个人,让他们越来越远。
段臆安实在是闲的无聊打算给傅景文做顿饭,毕竟自己也不能白吃白喝吧,他们现在什么也不是。段臆安没有走太远就在傅景文小区不远处的一个进口超市里买食材。段臆安挑挑拣拣,好超市就是不一样,食材就是新鲜,就是贵了点,段臆安还是咬牙放开了买,给傅景文做饭就得舍得点,人之前还在一起时也没有亏待过自己,这不是示弱只是...段臆安想了半天,反正自己也是要吃的,成功说服自己。
段臆安提着大包小包往小区走,小区的保安没有拦他应该是傅景文出门的时候打过招呼了,不知道为什么段臆安心情就是很好,还开心得哼起了歌,也许呢?
段臆安哼着歌上了楼到了门口才想起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傅景文家的密码,傅景文没有告诉他。段臆安掏出手机就准备给傅景文打电话,正准备按下的时候突然黑了屏放回口袋里。
“不行不行,万一傅景文不想告诉我怎么办,我就没有办法在赖在这里了。”段臆安呼吸急促,头上冒出细汗,“我就在这等着,他总不可能把我赶走吧。”段臆安提着食材的手在发抖,不能走,死都不能走,走了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就又要失去他了,不可以!
段臆安将东西都放在脚边,自己坐在地上靠着门开始刷傅景文的消息。
傅景文获奖、傅景文成立工作室、傅景文绯闻、傅景文出神图、傅景文回国......
这些种种,段臆安不知道看过多少遍,五年里他每一次要扛不住的时候他就反复打开整夜整夜地看,不然他真怕自己哪天就不想等了,那就全都完了。
“傅老师,晚上有个饭局您看您去吗?还是给您推了?”助理抱着文件开口询问。
“推了,我今天要早点回家。” 家里有人等,傅景文想,应该是有的吧。
助理回了好的就离开了办公室,转头开始八卦起来。
“老大不会是谈恋爱了吧,这两天怎么这么着急回家?家里有人等?”助理小声地八卦着。
“我看八成是,哎你们有没有发现老大这两天都带着温柔的气息上班。”另一个也开始应和着。
“对对对,小陈上次拍摄镜头用错了,大家都以为死定了,没有想到老大居然什么都没有说还上手给他换了一个!”
于是,大家都开始一致认为傅老师家里是有人了,应该是非常漂亮温柔!
非常漂亮温柔的“家里人”此刻靠着门睡着了,还打了俩喷嚏。
“帮我个忙,帮我签个人。”傅景文下班开车回家,打了个电话,对方笑他八百年不开口求人,哪能不答应。
傅景文停好车上楼,在电梯里傅景文一直想,如果...如果回家段臆安不在了怎么办?傅景文想着有些莫名紧张地握紧了双手,他想电梯快一点,如果刚好堵到段臆安自己一定不会让他走,但他又矛盾地希望电梯可以慢一点,这样他就可以永远不用面对没有段臆安在的屋子。
——叮,电梯到了。
傅景文出来就看见坐在地上靠着门睡着的段臆安,脚边是很多袋食材。傅景文好像松了一口气,他没有走,傅景文笑着走过去,将段臆安扛起来,腾出手开了门,将段臆安买的东西都拎了进来放在玄关,就扛着段臆安往卧室走,刚将段臆安放在床上段臆安就睁开了眼睛,对着他笑了笑。
傅景文被段臆安笑得一楞,顿了顿才说:“我弄醒你了吗?”
段臆安没有说话,只是朝傅景文摇头,尔后才开口问:“菜呢,你有没有拿进来?”
“拿了,还在玄关。”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没有冷场没有尴尬,就是一些家常,好像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那五年好像不存在,他们一如既往的相爱。
段臆安起了身往外走,“我今天本来想给你做饭的,但回来才发现我...不知道密码。”段臆安其实有他的小心机,因为傅景文今天不仅没有撵他走,还那么温柔地对待自己,好像自己是个易碎品,让段臆安有了些许勇气,没有让他走就是在邀请他继续留下来。
“怎么不打电话?坐在地上就睡着了,段臆安你知不知道会感冒?”傅景文没有生气甚至有些温柔。
“对不起。”段臆安低着头道歉,傅景文叹气摸了摸他的头,“没有怪你,只是让你记住不要让自己感冒。”
“房门密码是1123,你下次出去了可以自己进来。”傅景文说完就有电话打了进来,傅景文走去阳台接电话。
1123。
十一月二十三号。
傅景文离开的日子。
他用离开的日子做密码,是不是想时刻提醒自己对他做过的那些事,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能再相信我了?段臆安想着这些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呼吸有些急促,他用力地将指甲陷在皮肉里,直到有血迹。
“谢谢,下次请你吃饭。”傅景文挂断电话往屋内走,看见段臆安还站那儿没有动,便走了过去。
“安安。”
“安安!”
“段臆安!”傅景文摇着傅景文肩膀喊了好多声,段臆安像是没有听见一样,脸色发白,身体还在颤抖。
“啊?哦怎么了?”段臆安眼神慌乱的看着傅景文。
“你怎么了?你脸色很不好?”说着傅景文便抬手摸了摸段臆安的额头,“没有发烧,是不是累了?”
“没事,应该是困了。”段臆安扯着笑脸说话,“那我先去休息一下,抱歉不能给你做晚饭了。”说着段臆安便进了卧室,他将自己蜷缩着,用被子将整个人笼罩住,不见光。
傅景文站了一会儿才去玄关把段臆安买的食材拎进厨房,准备将东西分类装进冰箱时,才看见段臆安买的围裙,粉红色的,胸前印着一只恐龙,傅景文盯着围裙失笑看了好一会儿,才穿上开始煮粥。
段臆安解约的事情是单亦公司里的人去办的,去谈合作时公司差点没有想起段臆安是谁,后来还是助理查了公司艺人档案才了解的,单亦是圈内数一数二的大明星,老公也是苗红根正的红二代,后面背景强着呢,这圈里就没有一个人敢惹她,现在人公司只是想买个手下的小明星,极创娱乐没有理由不放人,关键是段臆安谁啊根本没有印象,解约非常顺利。
“给你,这是合同,我这可是按一线来给他开的合同。”单亦将合同递给傅景文,然后开始八卦起来,“不过你这个白月光也太糊了点吧,之前还全是黑料,这可完全是个亏本买卖啊。”
“我欠了个人情,以后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说。”傅景文翻了翻合同,果然如单亦所说,这份合同简直就是像给段臆安白嫖。
“行啦客气什么,不过你如果你一定要谢我的话,”单亦朝傅景文走近,“那就给我说说你和白月光呗,哎呀我最近可无聊了。”
傅景文瞥了一眼单亦才说,“不讲,走了。”
“哎,别走啊,不要这么小气嘛。”单亦在后面喊着,丝毫没有女明星的高贵,八卦面前不分贫富贵贱!
擅自替段臆安解约的事情傅景文是在吃晚饭时才和段臆安说的,段臆安刚好在喝傅景文给他煲的汤,猛地一口差点呛死。
“什么?”段臆安用纸擦了擦嘴,瞪大眼睛问。
“咳,那个单亦的公司想签你我记得你合约还没有到期,我就替你去解约了,反正他们对你又不好。”最后这一句已经很小声了,他还是怕段臆安生气,傅景文赶紧掩饰地假性喝水。
“单亦?那个女明星单亦?”天哪简直想是做梦,段臆安完全不敢相信,这就像你是个学渣然后突然有人告诉你你被清华录取了还是保送的那种。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
段臆安突然冷下脸来,放下筷子看着傅景文,盯着他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对他说。
“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女人。”我不喜欢任何人,我只喜欢你傅景文。
听到这句话傅景文就知道段臆安误会了,这件事对他还是段臆安来说,都是极为敏感的,傅景文赶紧开始紧张解释。
“不是的安安,不是你想的那样,”傅景文紧张得磕磕巴巴,“是...是单亦看了你之前的戏觉得你很好,所以想签你。”
不知道是傅景文的话还是傅景文慌张解释的样子逗笑了段臆安,他突然笑出了声,连眼睛都是弯弯的,“好吧。”
“这是合同,你可以考虑一下或者明天去单亦公司看一下也可以。”傅景文将椅子上的文件递给段臆安。
入夜,他们背对着入眠。
“明天他问起来就说是你看了他以前的戏很欣赏他,所以决定签他。”傅景文发完这条微信后安心的睡了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