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八月,即便是到了晚上,吹得也是热腾腾的风,让汗一股脑儿的往外冒。
时奈喝掉啤酒罐里的最后一滴酒,摇晃着站起身要往外走。
“时总,你不会是怕了咱们这游戏吧,才喝了三杯酒就想跑?”对面一个年轻小伙子挑起了头,音落,酒桌上其他人也开始应和了起来。
时奈摆摆手,用食指指着那小伙子说道:“你小子就知道盯着我,怎么,是不等着把我灌醉后,从我嘴里捞出点什么好处呢。”
“怎么能呢,我乔白生是时总的人,死是时总的鬼!这辈子誓死把热血撒在时氏集团上!”
时奈嗤笑了一声,回头给人比了个中指:“得了吧你。”
“嘿嘿,时总。”乔白速度快,一下子就冲到时奈面前,笑嘻嘻的挡住他的去路。
时奈两眼一眯,断定这小子笑成这样铁定没好事儿,“说吧,要什么。”
“还是咱们时总痛快!前天竞标成功了,那片地也算是盘活了,这可是我们企策部成立公司五年来打的最漂亮的一场硬仗啊,时总,你看,给我们这月加点……啧啧啧。”乔白手指相捻,摆出一副数钱的样子,俊俏的小脸在灯光下显得尤为漂亮。
时奈怎么看怎么觉得赏心悦目,他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那小下巴,大手一挥:“这有什么,这半年的工资都涨。”
这话引起了酒桌的一片轰动,乔白兴奋的跳到椅子上,大喊着:“时总万岁!”
时奈嫌弃一笑,抬手拍了拍他后腰:“起来吧,我去趟洗手间。”
乔白咧嘴一笑,脸喝的红扑扑的,从椅子上跳下来的时候还没站稳,直接跌到了时奈怀里。
时奈感受着那温软的手感,心里像着了火似的,火苗噼里啪啦的直窜,朝着他那带着雷达似的下面就冲了过去。
俗话说,男人下面就像个雷达,看见漂亮过火的女孩就得敬个礼以表尊敬。而对于时奈这个天生老gay,他那儿就偏偏对这种唇红齿白的漂亮男孩起反应。
不过。
漂亮男孩还得分点儿层次。
比如那种娘里娘气的,他就恨不得绕道走。照他的话讲,那种人叽叽歪歪的像娘们似的,除了屁股构造能让他提起点儿兴趣外,和女人比没什么区别。
没劲儿。
他喜欢的呢,就是像乔白这种又清爽又可爱的,时不时搁你面前撒个娇,说点儿好听的,长的也赏心悦目的这种。
说白了,就是会哄人的小奶狗。
他时奈在职场摸爬滚打了快十年,活到了二十九这岁数,偏偏就吃这种把他捧上心尖,百依百顺的这种。
不过可惜,乔白这小子是个直的,单了四五年,前阵子还不容易交到个女朋友,小日子也算是美了起来。
他再怎么喜欢人家,也不能干强取豪夺外加插足这种缺德事儿。
想到这,时奈黯然的松了松手,把人推到椅子旁,调笑着跟旁边说道:“把这小子看好,别让他耍酒疯再去调戏了别家姑娘,好不容易到手的媳妇再吹了。”
“好嘞,时总!”
时奈转过身朝店外走去。
这是一家郊外的烧烤店,正巧在他盘下的那片地对面,卫生条件不算太好。果然,连洗手间都是个长满了黑毛的旱厕。
时奈还醉着酒,一凑近闻这味儿,转头立马吐了出来,尿都憋回去不少。
他提了提裤子,无奈朝着对面那片工地走去。
这片地是他前天成功从对家公司手底下抢来的,据说郊区这块原来是片荒地,百年前只在这建过一座小庙,虽然小,香火供奉的倒挺足。
不过随着城市化的不断发展,这庙也就渐渐没了人烟,十多年前就被铲车推掉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这片地到现在还没开发出来。
临动土之前,他还特地找大师算过,大师当时眼睛一眯,拿着个小罗盘朝四周作势晃了一圈,信誓旦旦的告诉他这是块难得的风水宝地。
时奈搓搓手,笑呵呵的问:“旺财?”
大师摇摇头,“旺姻缘。”
时奈当及嘴角一抽,抬起安全帽,仰脖迎着烈日往黄土地里看了一圈,除了满地的农民工,他愣是没看出个姻缘来。
难不成,哪个农民小工长的对他胃口?
时奈又指着对面那颗碍事的老树问:“这玩意能挖吗?”
大师这下眼珠瞪的溜圆:“不可不可。”
时奈再追问他缘由的时候,那大师一本正经的抱着装有五十万人民币的箱子说:天机不可泄露。
时奈当及就觉得自己被诳了一遭。
比五十万打了水漂还惨。
不过别的不信就罢了,姻缘这东西……万一真就碰到个对眼的,可还真说不定。
此后的两天,时奈就在工地里头日日夜夜的转,人家搬砖他搅水泥,同吃同住,日夜巡逻。可除了清一色朴实又憨厚的大哥外,一个对他胃口的小工都没有!
姻缘个屁!
江湖骗子。
第二天,时奈一气之下踢着那棵盘虬卧龙的老树怒吼:“就在棵碍事儿的树底下挖!今早就开工!”
现在看看,自家包的工程队还算靠谱。
不出半天儿,这树周边就清理了差不多,还真挖下去几尺,就差明儿一早把这老树根铲掉了。
时奈往坑里看了一眼,又朝周围瞄了一圈,发现没人后,立马解了皮带。
这顿烧烤吃的倒也爽,肚子里头攥了不少黄汤,时奈也没怎么细看,朝着那坑里就开始方便起来。
怎么说也是自家的地,心里头也没啥顾虑。要是来年春天这块绿草青青,他时奈还为这小区绿化做贡献了呢。
方便后,时奈满意的紧了紧皮带,结果刚转头,就看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人,吓得他浑身汗毛竖的笔直。
那人背光站立,五官都融进月色里,忽明忽暗,看不清楚。时奈揉揉眼睛,壮着胆儿喊了声:“谁啊,大半夜的不说话,装鬼吓唬人?”
那人没回应,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时奈咳嗽两声,皱着眉走了过去,酒精上了劲儿,他走路都踉跄了起来,到人面前的时候都差点扑人怀里。
“小心。”那人横出一只手臂,直接圈过时奈的腰,低哑的声音酥的让人心颤。
“谢谢。”
时奈不知怎的,对这简单的两个字莫名生出一丝心动,慌张的抬起眼皮看过去。
等对上了那澄澈深沉的眼神,那一瞬间,时奈就听见脑袋里头那根名叫“悸动”的弦啪的一声断了。那声响堪比建军节那天中央广场放的齐声大礼炮,噼里啪啦震的他耳鸣心慌。
他可以对天发誓。
他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能把清秀和沉稳融合的这么完美的男人。
气场上既有沉稳男人的风度,长相上又带着些许不谙世事的稚嫩。
怎么说呢,就像是……被人藏了十几年的宝贝,突然有一天见了光,那种不知所措的清纯和稚嫩。
漂亮的简直像不属于这个世界。
时奈看愣了眼,毫不客气的上下打量起来。
这人留着棕栗色的卷发,发尾乖顺的抵在脖颈处,身上最上方的纽扣松开了几颗,敞露出白玉一般的锁骨,再配上那禁欲的神情,简直说不出味儿的性感。
再向下……
时奈瞄了一眼,顿时感觉血气涌上脑门,燥的他透不过气来。
这人竟然穿了个裙子?
时奈咽了咽口水,盯着那藏在黑色风衣里半裸露的白腿,脑子里就蹦出那么一个词儿来——
又辣又纯。
这装扮。
够劲儿。
要不是个弯的,不是个零号,算他输!
时奈眼尾一翘,没急得从人家怀里挣脱出来,反而还上前贴了贴,还伸手拨了两下人家裙子。
其实现在回想起来,都他妈的是酒精上头壮人胆,他当时要是知道这小子是个非人类物种,估计他立马倒头就晕,哪里还顾得上调戏人家。
时奈也不知道哪来的痞劲儿,伸手按在人家胸肌上站直身,还在那上面抓了两下,笑道:“练得不错啊。”
那人看了看他放在胸肌上的手,突然低笑一声,挑眉:“你喜欢摸?”
“当然喜欢。”时奈脱口而出。“谁不喜欢长的漂亮的。”
“你说我……漂亮?”那人沉下脸。
半晌,突然捏住时奈的下巴,把人狠狠地箍在怀里,朝他的唇峰吹气:“可我觉得,你比我……更漂亮。”
听了这话,时奈心里头不太是味儿。
跟他一个在上面运动的说漂亮,这不相当于拿着泥巴往他脸上啪啪直甩吗?
晦气。
刚起来的欲念都浇灭不少。
时奈不悦的扭动两下,却被人暴力的按在胸口处,那胳膊像铁臂似的,怎么也挣脱不开。
他打了个哆嗦。
这人身上极冷,像陈年冰窖似的,让人平白生出一阵阴寒,他的身上还有种熟悉的香味儿,呛得鼻子很痒,时奈仔细想了想,也没记起来这到底是个什么香,还挺好闻的。
没等他想出来,腰间的手就开始不安分的来回摸索,指尖迅速钻进衣缝里,冰凉的温度让时奈打了个冷颤。
“你……你放开我,年纪轻轻怎么这么没礼貌!”被轻薄的时奈愤怒的低吼,脸涨的通红。
“我没礼貌?你刨了我的坟,尿了我的房子,我俩到底谁没礼貌?嗯?”戏谑的声音传来,时奈浑身僵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了。
刨……刨坟?
他下意识看向不远处的那颗老树,那圈地被挖了个精光,只剩下它孤零零的立在那,显得诡异非常。
撞邪了?
他虽被吓的够呛,但也没信,破口开骂壮着胆:“你他妈的少诓老子,建国之后不能成精,我管你什么……”
时奈骂骂咧咧的转头,结果也不知道哪来的一束光线正好照在了那人脸上,原本精致的眉眼此刻变了样。
他脸上涂着厚重的粉妆,死鱼般的眼睛怒气沉沉的盯着他,乌黑的瞳孔衬得眼仁白的发亮,眉毛细的像条拿黑色记号笔草草画上去的线,怎么看怎么像搞白事儿用的纸童人。
时奈再一眨眼,那人又恢复了原样,只不过嘴角还衔着同样诡异的微笑。
邪门!
太邪门了!
时奈胸口一沉,硬生生的憋下去一口气,脑子简直比没喝酒的时候反应的还快。
他突然想到刚才那股奇异的香味儿是什么了,这特么不就是供奉香火的檀香味儿吗!
眼看着那人的脸越凑越近,时奈猛地蓄了力,一脚踹在膝盖上,然后照着他手臂狠狠咬了上去。
咬的最后牙都酸了,那人才吃痛松开了他。
趁这一瞬,时奈撒腿就跑,也顾不得自己嘴巴血淋淋的,氧气也吸一口没半口的,闭着眼睛跑的飞快,很快就消失在了月色里。
那人也没追,只是瞄了一眼自己被啃的鲜血淋漓的右手。
他蹲下来捡起时奈落下的钱包,从中抽出身份证仔细端详了一番,轻笑着:“原来,这么不经吓啊。”
随后用手指摸了摸上面的照片,从他的眼睛一直划到脖颈处,像是在回味着什么。
“真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