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江铎抹了一把伤口上的血,顿时笑了,他放下手里的剑,从兜里掏了两颗糖,捻开糖纸后放进了嘴里。
许愿童子疑惑的看着他,被自己打伤了居然还在笑?
然后就看着那个臭道士伸出手对着他,手心里正放着另一颗糖:“吃糖吗?”
许愿童子看看他手里的糖,又谨慎的看了看这个人,它小小的脑袋搞不懂为什么突然给他吃糖,难道是因为自己很厉害,他怕了吗?
它试探着朝江铎的方向飘了两步,发现江铎果然没有对他再出现敌意。
江铎漫不经心的伸着手,看出许愿童子的犹犹豫豫后,突然手心一转把糖收了回去:“不吃?那就算了。”
顿时看见许愿童子的表情变了,它吱吱的冲着江铎叫唤,分明是控诉他为什么把糖收回去。
“想吃也行,收回你的爪子,乖乖的站在那。”
许愿童子听完后,衡量了片刻,江铎也不催它,只是悠闲地站在那里,用舌尖在口腔里推着糖来回玩,然后就见许愿童子点了点头。
再怎么厉害,其实终究还是个孩子。
江铎抬起手把糖扔过去,许愿童子连忙接住,然后捧着糖又谨慎的盯了一会江铎,才小心的撕开糖纸吃了进去。
丁时瑾看到了已经安静下来的许愿童子,又看了看还在哭的小鬼。
“妈妈……呜呜呜妈妈……”小鬼一边哭一边喊着。
它一喊,江铎的外套就疯狂的动起来。
一个猜想瞬间在他们脑中成型。
江铎将衣服提到自己面前道:“那个是你的女儿?”
衣服里的东西冲撞的更加厉害了。
“我可以把你放出来,但是你必须听我的,不然我就把你打的灰飞烟灭,你要是同意就安静一点。”
他话音落下,果然衣服里恢复了平静。
江铎打开衣服的结,一股水流就流到了地上,在它还未成型的时候,江铎突然把一个什么东西打了出去,钉在它的身体里。
“你居然封印我的法力?”女鬼渐渐成型。
“有什么问题。”
女鬼表情愤愤,在心里疯狂的骂臭道士。
“你再骂我就不只是封印法力这么简单的事了。”
女鬼瞬间扭过脸,然后看着那个飘在半空中缺了四肢一直在哭泣的小鬼:“宝宝……我的宝宝。”
小鬼听见声音,停止了哭声,睁开眼睛带着哭腔:“妈妈……”
女鬼张开双臂,然后小鬼缓缓地飘到女鬼的怀里。
“这个杀千刀的刘国雄,我的宝宝啊啊啊——”她看着小鬼没有了四肢,心痛的搂着它,嘴里发出疯狂的嘶吼声。
“劳驾,你说的那个刘国雄,到底怎么回事?”
女鬼闻言怒气冲冲的瞪着江铎和丁时瑾:“怎么回事?难道你们不知道吗?你们不就是他请来彻底杀掉我们的吗!”
丁时瑾思索了一瞬:“刘国雄是庆国集团的董事长吗?”
“就是他!”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和我的……搭档,”江铎看了一眼站在一边一脸冷漠的人:“不是坏人,我们也是来查线索的,你可以告诉我们。”
两人听完女鬼字字泣血的控诉,沉默的坐到了天亮。
“这个刘国雄,真他妈不是个东西。”
丁时瑾看了一眼爆粗口的江铎,之前见他都是一脸的笑容,与这次的愤怒不同,看来真的是把他气到了,不过也不怪江铎会这么生气,他也还在消化女鬼讲的事情。
“刘国雄叫你来做什么?”丁时瑾问。
江铎一愣,然后站起身:“我得走了,不要跟刘国雄他们提起我。”
“所以你是擅闯民宅,并不是被他叫过来的。”虽然是疑问的话,但丁时瑾用的是肯定的陈述语气。
“哈哈,辛苦了,等回家请你吃饭?”
丁时瑾弹弹裤脚站起身:“那倒不必,不过,这件事你就打算这么完?”
江铎看着丁时瑾的表情知道他不是开玩笑,脸色也认真了起来,勾起唇角邪邪的笑了:“怎么会?”
过了一会,Amy和司机来别墅接丁时瑾回去汇报,看到丁时瑾全头全尾的站在门口,两人都是满脸的惊讶,丁时瑾已经习惯了别人的这种表情,每次完成任务的时候第一个来见他的人永远都是惊讶。
两人一路上不停的想跟丁时瑾搭话,但是丁时瑾实在没有心情应付,Amy和司机讲十句,他勉强回答一两句,最后干脆戴上帽子闭眼假寐。
好在Amy看过他的资料,了解他的性格就是比较冷淡,也就闭上了嘴。
他们到达的目的地的时候刘国雄正在吃早餐,一份份精美的早餐摆在桌子上,看到丁时瑾进来,他丝毫没有表现出惊讶,反而热情又尊敬的邀请丁时瑾入座一起进餐。
丁时瑾看了看面前摆的单人份的早餐,表情未变,只是淡淡:“不必了。”
这个刘国雄恐怕是压根就没有打算让他从那栋房子里出来,至于为什么看到他还活着也不惊讶估计是因为Amy早就给他通风报信过了。
他对刘国雄聘请他去房子里住一晚的原因丝毫不感兴趣,只是淡淡的汇报:“昨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然后看见了刘国雄古怪的脸色:“啊……啊是这样啊,哈哈那最好了那最好了。”
看着刘国雄言不由衷的模样,丁时瑾觉得很有意思,然后他起身离开了,婉拒了Amy要送他去机场。
刘国雄现在住的房子在港城最好的位置,寸土寸金,周围的设施特别全,他进了一家早餐店,刚坐下没一会,一个穿着黑色衬衫的男人也进了店,轻车熟路的走过来坐在了他对面。
“你没走?”他问。
江铎笑了:“好戏还没开始,急什么。”
吃完早餐后两人又开了间酒店休息,一夜没睡,确实有点困了。
丁时瑾冲了个澡,刚要睡觉就听到了敲门声。
“你来干嘛?”他看着门外穿着浴袍的江铎。
“睡前看看你。”
丁时瑾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然后无情的关上了门,把江铎关在了门外。
碰了一鼻子灰的江铎也不生气,只是笑了笑,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觉醒来天色都暗了,两人等待更深的夜来临后,走出了酒店。
他们绕过了小区的保安,避开了摄像头,悄悄潜入了刘国雄所在的单元楼。
江铎拿出一个黑色带着金色纹路的小口袋,刚一拿出来,里面的东西就迫不及待的开始冲来撞去想要出来。
丁时瑾瞄了一眼他的口袋,上次江铎也是带着这个东西收服的闯入他家的狐狸精
“老实点,我说的你都记住了吗?”
半晌,口袋里传来悠悠的声音:“知道了。”
江铎打开了口袋,女鬼缓缓地飘出来,感觉不对劲,她目光一下子变了,猛地转过身看着江铎:“你对我做了什么?”
江铎笑了笑:“你,只能进去半个。”
“你!”她没有想到,江铎居然只放出半个自己,气的牙痒痒:“凭什么?”
“我要保证你弄不死人才行。”江铎的声音依旧是带着笑意的,但是女鬼此时却恨不得对他抽筋拔骨,她顿时就想明白了,本来还以为跟江铎对决的时候,面对一整个完整的她江铎不是她的对手,原来他放任自己分裂成好几个,只是为了不费力气的收服自己!
这个狡猾的臭道士!
再生气也无济于事,她收敛了自己的怒气,变成一滩水慢慢顺着门缝流了进去,然后刘国雄的房门发出轻微的‘咔哒’一声,从里面被打开了。
“走!”江铎道。
两人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躲在阴影的拐角处。
刘国雄正在泡澡,两米长的浴缸边摆放着一杯红酒和一根点燃了的雪茄,他惬意的躺在浴缸里,任由温热的水浸着自己的身体。
不应该啊,为什么那个姓丁的没发生一点事情,他感觉很奇怪,在丁时瑾之前他不是没有找过别人,但是没有人能真的坚持一整夜,最轻的第二天早上发了疯,严重的死了、残了,他花钱摆平了。
这个丁时瑾还真是有两把刷子,是他小看了。
想着,刘国雄就倚着浴缸壁坐了起来,想去拿手边的雪茄,刚伸出手,突然灯一下暗了。
“靠,扑街——”他骂了一句站起身,去够架子上的浴袍。
‘滴答——滴答——’水声清晰入耳。
怎么还漏水了?什么破小区,又停电又漏水,明天他就要去投诉。
他把手伸向衣架,很轻易的就触摸到了一片布料,滑滑的、带着湿腻的触感,不是他的浴袍。
“嗬——”一阵冷风从后耳根吹过,刘国雄瞬间僵在原地,后背爬上一层鸡皮疙瘩。
“是谁?别他妈装神弄鬼,操!”
“爸爸——”稚嫩清脆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刘国雄瞬间理智全无,他感觉如坠冰窟,形容不出此时的感受,大脑一片空白,他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咽了口唾沫,假装没有听到,强撑着迈动腿,要走出浴室。
快出去,出去就安全了!
他把手举起来硬着头皮向前摸索着,既想快点找到门,又恐惧害怕触碰到其他的东西,随着自己的记忆,朝门的方向走去,但是入手一片光滑,没有一点凸起,这不是门!
他抖着腿,咬紧牙关换个方向继续找着门,直到四面墙壁都摸过了,没有一处是门。
这次他不能再自欺欺人了,他就是他娘的遇到了鬼!
灯亮了,突如其来的亮光晃得他一瞬间失明,他抬起手在眼前挡了挡,过了一会才缓过来。
此时的他面对着浴缸的方向,眼前没有那些恐怖的东西出现,他回头,门也好端端的立在墙壁上,刚刚的一切似乎都是他的幻觉。
刘国雄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啐了一口唾沫,然后披上浴袍出去了。
他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大口大口的喝下去,突然感觉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他吐在了手心里。
居然是一颗圆圆的眼珠!
黑色的眼球正对着他,似乎在狠狠地瞪他。
他吓得大叫,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然后看着一双赤裸的脚出现在眼前,那双脚极美,只是还在往下滴着水。
他不敢抬头,这双脚他再熟悉不过了,额头上沁出一层层的汗珠,又从鬓角流出,然后滑到他的下巴,低落在地上,跟那双脚流下的水混在一起。
“刘国雄——你怎么不抬头啊。”那个声音说。
刘国雄低着头,艰难的喘着气,跪在地上磕头磕得砰砰作响:“对不起,老婆——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有办法啊,你不要怪我!”
“不是故意的?你不是故意的杀我还是不是故意的杀了我们的女儿?那是我们的女儿,我们的骨肉啊!你居然那么狠心,把她分尸!”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老婆,我——是我该死,我鬼迷心窍,我真的不知道啊——”说着他嚎啕大哭起来。
“你为了一个没有任何根据的传说,就想拿我和女儿去祭祀,成全你的前途,你还是人吗?当初你请那个许愿童子回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丧心病狂,就应该制止你,没想到你居然做出比那个还丧心病狂的事,今天你就给我和我的小宝偿命来吧!”
女鬼的声音骤然尖利起来,她身上的水流的更多,很快就汇成了一条小河,刘国雄还在磕头认错,他的腿边流出一片黄色的液体,带着很重的骚味,躲在角落里的江铎嫌弃的皱着鼻子,他回头看了一眼丁时瑾,后者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女鬼向刘国雄逼近,刘国雄一边嚎哭一边向后退去,终于把他逼到了墙角,刘国雄的后背抵上了一个桌子,女鬼伸出惨白发青的手,就要掐向他的脖子,而这时,刘国雄居然猛地抬起头,从身后的桌上拿起一把桃木做的斧子朝女鬼砍了过去,女鬼没有一点防备,被他砍了个正着,发出凄厉的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