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虞白不可避免地怔了一下。
他要是能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又怎么可能没心没肺地躲在后面,任由别人辛苦奔忙,自己却坐享其成呢?
宿临池早知他会有如此反应,轻声道:“我知道了。”
虞白大叫不好,立刻就要弥补,好声好气和他解释了一通,说得口干舌燥的,可这次不管虞白给出什么保证,宿临池就跟纹丝合缝的河蚌似的,绝不肯再吐露一个字。
虞白浪费了许多口舌,渐渐说得无名火起,忍不住冷笑道:“你不说,难道我自己就查不到……”
话的尾音消失在空气中。
宿临池的手指抓在他腕上,虞白用力一挣,对方的力气大得惊人,一挣未脱,虞白惊疑之下在度加力,只觉得宿临池骨节分明的手指如铁箍般制住了他的动作。
虞白目光一凛,冷声道:“宿临池!你是想和我打架吗!”
宿临池的手劲松了几分,仍是紧紧贴着他皮肤的不放。虞白的脉搏飞快,一下一下急促地撞击着他的指尖,宿临池皱眉道:“你……”
不等他说完,虞白已经一甩手挣脱开,自顾自扶着茶几站了起来。
他看上去有些气力不支,还没站稳,身形又是一晃,多亏宿临池及时托住他的手臂,才没结结实实地跌坐回去。
“我,我是不是喝多了?”虞白摸了摸脸,发现手下肌肤出奇地滚烫。他拿起剩不到一指深的酒瓶晃了一晃,迷惑不解地说:“度数不高啊,怎么就醉了。”
宿临池绕过茶几,从他手里把酒瓶接下来,放到一边,望向他的目光变了又变,问道:“……你没感觉?”
“嗯?”虞白愣了好半天,鼻端闻见一点清新的水汽,隐隐约约地混在栀子花香和红酒的发涩回甘中,随着时间的推移如有实质地在空气中凝聚,潮湿得快要滴出水来。
虞白蓦地瞪大了眼睛,一把捂住了正在一层薄薄皮肤下面不住散发出雨水味道的腺体。
宿临池的声音压得又低又沉,极力克制地提醒道:“你的……发.情期要到了。”
还在私人医院的时候,徐潜知就告诉他,因为治疗药物中含有影响激素水平的成分,所以下一次发.情期来临的时间会相应地推迟——推迟多久不确定,寻常人大概两个月左右,虞白的周期本就紊乱,别人的例子只能当参考,让他随机应变着来。
谁知这么一等,就等了一旬多。虞白忙着琢磨宿临池,忙着寻找记忆,行程繁忙,早把生理问题忘到了脑后,信息素快要飘满一屋子了,才恍然反应过来。
“所以呢?”他问。
宿临池说:“去找抑制剂。”
虞白呆呆地和他对视,眼角还有些许被叫醒的朦胧水光。宿临池托住他的小臂的右手往下滑,扯着他的袖子,轻声叹息道:“去你房间。”
抑制剂被宿临池放在客房的医药箱里。虞白差点报废的大脑磕磕绊绊运转起来,慢半拍想起该去给自己打一针。
他手脚无力,软绵绵地晃了一下胳膊,宿临池便听话地松了手,克制得简直不像个血气方刚的alpha,虞白本还想挑衅他两句,可实在是等不及,只好短促地笑了一声,转身走进客房关上了门。
医药箱好端端摆在床头柜上,虞白跪坐着把它抱下来,打开盖子翻了翻,不见有抑制剂。
他揉揉眼睛,再翻了一遍,纱布碘伏常用药都在,唯独小隔层里,抑制剂不翼而飞。
电光火石间,虞白猛然回忆起医药箱前不久被绒布踢下去一次,他当时心烦意乱,加之脑子里少了这根弦,压根没注意是什么东西摔碎了,只是叫来菲佣扫完了地。
现在想来,抑制剂应当是一支不剩地进了垃圾桶。
虞白茫然地在地上坐了一会,直至宿临池来敲门,“笃、笃”两下,喊他的名字:“虞白。”
虞白勉力站起来,走去给他开门。
客房里的气息愈发浓郁,粗粗一闻,竟是像凭空飘下了许多绵密的雨丝。客房门开,这些雨丝便解了禁似的扑面而来,在那一瞬间让宿临池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他往后退了一步:“你没打抑制剂。”
虞白说:“没了。”
宿临池说:“什么没了?”
“抑制剂呗,”虞白身上没什么力气,依在门框上说,“宿大公子贵人多忘事,咱俩吵架那天,里面的针针管管的不是全摔碎了。”
宿临池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好像在判断他是不是兴致一来,在和他说笑。虞白原先还有些不知所措,可一见宿临池如此紧张,他反倒略微放松下来,似笑非笑道:“快别看啦,我是真变不出抑制剂来……你去哪儿?”
“去药店。”宿临池说。
虞白依靠在门框上,目送着宿临池快步走向衣架,拎起外套,朝别墅外走去,忽然冷冷说道:“你前脚出门,我后脚就走。你拦不住我的。”
宿临池手在袖中握紧,气息同样沉下去,脱口道:“胡闹!”
虞白一字一顿道:“你既然不想说实话,就少管我的闲事!”
两人隔着半个客厅对峙。虞白忍住去摸后颈的冲动,轻轻把脑袋靠在门框上,连呼吸也变得虚浮起来。半晌,听见宿临池问:“你当真要走?”
虞白以为他终于回心转意,加了一把火道:“不走,看你在这里演憔悴自娱自乐吗?”
宿临池突然向他走来。
虞白的话音猝然顿住,惊愕地看见宿临池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扯进客房,回身“咔哒”锁上了门。
就像丛林里的小兽对危险本能的预感,虞白意识到自己陷入了极为不利的境地,转身想跑,然而宿临池再度握住了他的手腕,从背后将他牢牢拥在了怀里。
久经压抑的栀子花香轰然释出,如同天罗地网,当头笼下,虞白刹那间动也动不了了,心脏难以自持地重重跳动一下,连带着脑中的眩晕铺天盖地地压下,令他几乎顷刻软了双膝。
虞白虚弱无力地挣动一下:“宿临池!”
宿临池不再听他说话,俯身咬住了他的后颈。
“你……”虞白一声惊呼含在喉咙里,后半段完全没了声息,整个人在宿临池臂弯里抖成一团,眼睛一眨,就流了满脸的泪。
宿临池咬得不重,也不久,虞白全然无力地向后一推,宿临池便被推得倒退几步。
“你!”虞白胡乱地用袖子擦了把眼泪,摸向后颈还渗着血的牙印,难以置信道,“你敢咬我!”
宿临池胸口亦是起伏不定,在虞白怒火冲天的注视下,居然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呐呐说了句:“对不起。”居然是要暂时避开虞白锋芒,先离开客房再说。
虞白猛地扑过去,抱住宿临池的肩膀,趁他没反应过来,在宿临池脖子上恶狠狠地咬了一口。
他咬得偏了一点,离腺体隔着两指宽的距离,可在动情之下,也是alpha身体上极为敏感的位置。
这下,虞白清晰地看到宿临池眼底映出的血丝,他维持着微妙的兴奋感,索性一步二不休,直接将宿临池往后一拉一推,推倒在床上,自己则压着他的腰,双手虚虚扼住他的喉咙。
宿临池按在他腰上的手紧到发疼,声音却还是冷静的:“你先下去。”
虞白微微喘息着说:“怎么,男朋友发.情期到了,这么迫不及待地躲出去,你们alpha现在流行守身如玉这一套?”
宿临池说:“你不清醒……”
虞白骤然打断他:“我清醒得很!等会儿还不知道是谁要求饶呢!”
这回,他揪住宿临池的领子咬了上去,嘴唇在牙齿上毛毛躁躁地碰破了皮,又被宿临池极尽用力地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