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听到时逾白的询问,林璟脸上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不好意思,我听力要比旁人敏锐一些,那些记者声音太大了,吵得我耳朵有点疼。”
闻言,时逾白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对他说:“麻烦你往后退一点。”
林璟:“???”
他虽然不理解时逾白为什么这么说,但还是听从了他的话,将身体尽量贴在背后的座椅上。
随后时逾白就将上半身都探进了车内,借着自己手长,将手伸到驾驶座那边,从下面摸出了一对蓝牙耳机。
毕竟是两个成年男子,此时的副驾驶难免显得有些拥挤,就算是林璟想退也无处可退,此时面前那人身上那淡淡的烟草味清晰地钻进了自己鼻子里。
垂眸看着就在自己眼前的那段背脊,冬天已经过去,华城最近气温升的很快,时逾白穿得没那么厚,身上的布料被拉紧,勾勒出结实流畅的轮廓线条。
林璟光明正大地细细品鉴了一番,宽肩窄腰,光是隔着这么几层衣服都能看出来他身材很有料。
只不过被打量的正主对背后的视线毫无察觉,等到他直起身时,打量的人已经装作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了。
时逾白将手里的蓝牙耳机递到他手里:“蓝牙连的车载,开机就能用,你可以找找自己喜欢的音乐。”
这时,林璟才明白时逾白做这些的意思,他知道自己耳朵难受,然后给自己找了副耳机,虽然做不到完全隔音,但总比直接被吵的好。
林璟笑着戴上耳机:“时队真贴心。”
受到来自林璟的夸奖,时逾白显然一副很实用的样子,笑着回应道:“嗯,你眼光很不错。”
说着,他将林璟面前的车门关上,三两句打发了外面的外面的记者。
林璟靠在副驾驶座位上随便扒拉了一首歌就放起来,耳机里流淌着轻缓的纯音乐,就算是戴着耳机,他也能清晰地听到车门外的时逾白说了些什么。
面对记者那些刁钻的话题,油嘴滑舌的时大队长深刻贯彻了什么叫合格高端的打太极,将那些尖酸刻薄的话题都推了回去,怼得那些记者哑口无言,口才十分了得。
林璟满意地挑了挑眉,又掏出兜里的手机,默默敲下四个大字——口才大师。
笃笃笃
他旁边的车窗被人轻轻敲了三下,他将手机锁屏后降下车窗,时逾白的脸格外清晰:“带好东西下车,耳机麻烦你放回原位。”
车外的记者都散得七七八八了,街道旁已经牵上了警戒线,林璟闻到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也亏得那些记者在这样的氛围下都能扛着长枪七嘴八舌地问一大堆毫无根据的问题。
他笑着点了点头,那双好看的眼睛随即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好的,谢谢时队。”
明明是同样的一个称呼,但是从林璟口中说出来却总是带着一股别样的滋味,听得时逾白心头痒痒的,耳尖也跟着泛出粉嫩的红色,嗯了一声后就转身离开。
林璟看了一眼那带着几分落荒而逃意味的背影,唇角勾起,又将手机摁亮,在那个还没来得及退出去的备忘录页面上缓缓敲下五个字:纯情,不禁撩。
敲完字后,他看着备忘录里越来越多的内容,满意地将嘴角的弧度扯得更大。
做完这些后,他才将耳机放回原位,穿戴整齐装备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等走出车门,那股血腥气息更重了,林璟对这种血腥味格外敏感,而且厌恶,但表面上还得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凑上前去。
只见那是一片被清扫开的积雪,从雪中裸露出一具浑身赤裸的女性尸体,痕检科的几个人蹲在女尸周围清扫取证。
那女尸从头部开始整整齐齐被切断,因为在积雪里埋了有一段时间了,尸体已经冻得浑身僵硬,和冰块没有差别,其中一个人还在跟时逾白介绍现场的情况。
“尸体是今早上环卫工人打扫街道的时候发现的,和尸体一起发现的还有这个东西。”
痕检科的工作人员指了指放在女尸旁边的一个女士手提包,一打眼看过去就能知道这个包价值不菲,只是里面装着的东西显然跟这个包的价值不太匹配。
里面没有昂贵的化妆品,也没有银行卡现金,装的只有18片码得整整齐齐的肉片,肉片上还赫然躺着两只血淋淋的眼球。
肉片是被煮熟了的,但那两只眼球却并没有被煮过的痕迹,就这么静静躺在包里,似乎还带着临死前的惊恐和慌乱。
时逾白看了看手提包,蹲下身在那些肉片中翻找了一下,在翻到第九片和第十片肉片之间的时候,不出意外看到了一张被油脂浸透的纸张。
那上面的字符和之前发现的那些一模一样。
痕检科的人对时逾白说道:“字迹和切肉手法都极为相似,如果不出意外,是可以并案调查的。”
时逾白皱着眉,没有说什么,他蹲下身仔细打量着死者的面容。
“她长得很好看,活着的时候知道她的人一定不少,像这样漂亮的脸蛋走到哪里都很吃香。”
林璟的声音陡然从高处传过来,他笑意盈盈地勾着嘴角,居高临下看向时逾白。
不知怎的,时逾白看着那张脸,莫名觉得有些刺眼,或许是因为背着光,有些太耀眼了。
他还是开口问了:“头都没有了,你怎么判断出来这人长得好看的?”
林璟道:“一个人长得好不好看不止能从那张脸判断出来,你不觉得她的身材比例很好看吗?”
听到林璟这么说,时逾白才将自己的看法往那个方向去拽,这么一看后这具没有头颅的尸体确实很好看。
林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胸部饱满均匀,腰间没有赘肉,双腿修长结实,一看就是个自律且经常锻炼的女生。”
沈荞拿着相机拍了几张照片,蹲的久了难免觉得腰有些发酸,手捏成拳给自己捶着背:“眼球都被整个割下来了,这还是个姑娘呢,下手的可真不是个东西!”
她抱怨着凶手多么的不是人,转头看向林璟却是有些吃惊:“你在华南派出所统共也没干两年,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第一次出这种现场吧?”
林璟老老实实答道:“确实是第一次。”
听到他说是第一次,沈荞脸上浮现赞赏的神色:“小伙子可以啊!我跟你说你们时队之前第一次出现场的时候可被吓得差点尿裤子……”
“咳咳!”
见沈荞一副越聊越欢大有要把自己积年累月所有黑历史都一块打包说出来的架势,时逾白重重咳了几声,用眼神威胁她不要再继续口出狂言。
见她不再继续放肆,时逾白才开口说道:“像是这样的尸体已经是这三个月来发生的第四起了,死者都是被割下了头颅,身边摆着一个包,包里装着的是煮熟的肉片和一对眼球。”
“但目前还不能排除模仿作案的可能,除非……”
时逾白说到这里,声音陡然一顿,表情难看得像是生吞了苍蝇一样。
沈荞见他不说话,格外好心地补上他没说完的话:“除非我们在这个包里发现的眼球是属于上一个死者的。”
沈荞话说到这里,林璟就已经完全明白这起案件是怎么回事了。
假设这具尸体也是同一批作案者,那就是三个月内杀了四个人,而且下一具出现的尸体中会有上一位被害者的眼球。
但如果是这么回事的话,林璟还是有个疑惑:“那第一个被发现的死者眼球呢?有找到吗?”
林璟这边的问题才刚刚落地,那边痕检科的同志已经收拾完现场准备打道回府了。
其中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女法医走过来简单跟时逾白交代了一下目前勘验的结果:“尸体被打扫得很干净,没有发现半点残存的指纹,从伤口来看也是和之前尸体差不多的工具,只需要再对比一下找到的这个眼球和上一位受害者的DNA,差不多就能并案调查了。”
时逾白认真地听她说完,又拍了拍她的肩膀:“辛苦了,麻烦抓点紧,舆论那边已经开始沸腾了。”
女法医摘下口罩,露出那张被遮挡的美艳脸庞,露出的鬓角是红色的,她对着时逾白抛了个魅力十足的电眼:“没事,等案子结了请我还有大家伙一起吃顿大餐就行了!”
看着她的眼神,时逾白难得沉默了半晌,然后一本正经问道:“眼睛不舒服?累着了?虽然尸检这方面确实要抓点紧,但还是要注意个人的健康问题,千万别倒在工作岗位上。”
女法医:“……”
现场陷入异常诡异的死寂中,直到沈荞噗嗤一声放肆的笑声响起来,她一副身同感受地拍了拍女法医的肩膀,道:“都说了他就一破木头,死直男没什么好喜欢的,要不然你觉得我当初是怎么放弃追他的?”
女法医脸如黑炭,满腔幽怨最后化作一个白眼,狠狠瞪了他一眼后转身收拾东西回自己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