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春末温柔的黄昏,夕阳吝啬地洒下最后一抹余晖。
木质的房屋是村头的小酒馆,表面覆盖着一层温暖的暗黄色调,木纹间透露出岁月沉淀的韵味,与周围景致和谐相融。
酒馆的窗户半掩着,顶上是一盏盏昏黄的灯光。
这光,既不刺眼也不张扬,却也使得此时休息的岑柏彧和秦绥缄默寂静。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与木柴燃烧的烟味,角落里,一堆未尽的柴火噼啪作响,火光跳跃,映照在斑驳的墙面上,光影交错。
岑柏彧的双手,随处可见的颜料,是刚刚作画不小心蹭到的,如今已凝固,但他却毫不在意,看着手机,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秦绥整理着收集的样本,白色手套被取下放在桌上的一角。
“两位先生。”服务员端着盘子走来,嘴里操着带些本地口音的英语,“您们点的餐,请享用。”
座上的两位不约而同地道了谢,拿出小费,摆在桌上。
酒馆的生意还算不错,毕竟是这乡野里唯一一家。
客人们或坐或立,围炉而谈,脸上洋溢着满足与惬意。
笑声、谈话声,与外面的绵阳叫、远处的犬吠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悠扬。
木门忽被粗犷的打开,一个壮硕的男人,喘着粗气,肩上扛着绝气的野兔,向内走来。
认出来者,大家纷纷打着招呼,“Evan!”想必就是酒馆的老板。
秦绥待他收拾好后竟也附和着打了招呼。
“Hey!”埃文顺着那道声音看来,一脸惊喜,“Qin!你没告诉我你会来。”
岑柏彧一愣,很显然,这又是秦绥的老朋友。
那个男人走到窗边,叉着腰,另一只手落在秦绥的肩膀上。
两人有说有笑地交谈着。
“怎么没带季先生来?”
岑柏彧听懂了,面色不悦。
何着在瑞士每一个与秦绥认识的人都要向他提一嘴季颂殊是吧......
他俩在他们眼中到底是何种关系?
好嫉妒,苦涩的嫉妒,想到季颂殊对于瑞士的记忆多半都有另一个男人的存在,他就疯狂地嫉妒。
“这位?朋友?”
岑柏彧听到那老板问了他一嘴,‘朋友?什么鬼,他才不配成为他的朋友。’
这下脸更黑了。
秦绥瞥了一眼,不说话。
“你和季先生的关系现在有更近一步吗?”
埃文调侃中关心着朋友的现状。
岑柏彧不是聋子,两人的每一句对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还好秦绥没说出什么过分的话。
“哪天有时间?陪我狩猎!”
“近几日都可以约。”
秦绥喝着热咖啡,点头应和。
‘狩猎?’
岑柏彧在外人眼里都是冷着一张脸,实际脑子疯狂盘算着。
“可以,这位小兄弟也带上,你的朋友自然要好好招待!”
一只手,带着强劲的力量,压在了他的左肩上。
岑柏彧抬头浅笑,但弯着的眉眼里看不出任何笑意。
......
这几天就是跟着秦绥在各个地方来回跑,岑柏彧做着记录,先把所有稿子暂时画了个大致的草图。
细画太费时间,而且他也怕灵感稍不注意就溜走了。
瑞士的自然风光确实是令人身心舒畅,但反复为了工作徘徊,还是另他有些吃不消。
“不行了......”他躺在酒店的大床上,难得向季颂殊抱怨,“我的灵感已经消耗殆尽,想吐。”
“那就休息几天嘛。”
季颂殊喜欢岑柏彧偶尔向他撒娇抱怨,这样才符合那年龄独有的少年气。
“秦绥跟个机器人一样,我都怀疑他不用休息。”
这番话惹得电话那头的人哈哈笑着。
“他是这样的,你习惯就好,我会去和他沟通一下。”
“别!”岑柏彧斩断了他的想法,“我自己和他说就好。”
他可不想让季颂殊还费神插入他们之间的事,更重要的是,除了必要的工作联系,还是不要有其他对话了。
“那个综艺明天就能看了?”
“嗯。”
镜头里的季颂殊正靠着床头擦着湿发,宽大的睡衣解着两颗扣子,露出白净的脖颈和锁骨。
岑柏彧抿唇,咽了咽口水,眼神晦暗地盯着,“头发吹干再睡觉......”
“你难得现在空闲......等会给我讲睡前故事吧。”
季颂殊说得认真,起身乖乖去吹头发了。
“好......你想听什么。”
岑柏彧看他喝了一口水,确信季颂殊是真要休息了,轻声开口问道。
“随便什么都可以。”
季颂殊侧躺着,被子揶在下巴处,紧紧裹着,只露着一张脸,凝视着岑柏彧的眼,粘糊着情愫。
岑柏彧嘴唇一勾,起了坏心思,他讲着一个经典的爱情浪漫史诗,但在讲述中掺杂了无穷无尽的个人情感。
“他好不容易见到了他,说......我等了你百年,这百年的等待中寂寞折磨着我的身心,使我倍感疲倦。
“但一想到你诱人的唇、袒露的胸膛,明媚的笑颜......似乎一切就还有了支撑的动力。”
“我思念我们初尝禁果......你的羞涩,笨拙得让人觉得可爱......”
岑柏彧的声音像一屡屡轻柔的晚风,就这么极具诱惑力地指引着季颂殊的思绪。
原本昏沉的大脑听了这故事,却让主人在黑夜中心跳飙升,躯体受着那赤裸裸的引诱,也起了反应。
被子里的手不自觉向下移去,季颂殊红着脸,可惜在一片黑暗中并没让岑柏彧看清。
直到画面开始抖动,逐渐急促的呼吸断断续续地传来,岑柏彧这才清楚季颂殊怎么了。
“宝宝......”他嗓音像魔王般蛊惑着,“抓紧手机,可别盖在床上,让我看清你的眼睛。”
季颂殊睫毛颤了颤,上齿紧咬着下唇,浑身紧绷着。
黑夜是保护壳,他难以想象如若光照亮了此刻,自己会有多难堪。
往被子里缩着,鼻息间全是岑柏彧爱用的那款香水——近期他发现自己只有闻着那气味才能睡得安稳。
他没敢跟岑柏彧说,私自去他卧室偷拿的。
“把手机再拿近些。”岑柏彧眼睛就没从屏幕上移开过,竭力窥探到那丝欲望。
他见季颂殊并未立马行事,便开口‘威胁’,“你不要忘了房间的灯光都是智能的......”
羞耻心驱使着快意达到顶点。
喘着粗气,季颂殊休息半晌,过了好一会儿,才又把手机移至双眼前,虚脱般喃道:“不要......求你。”
“这是憋坏了?”
额头渗了些细密的汗,季颂殊听见岑柏彧在拿他取笑。
“我想你了......”
“我也是。”岑柏彧觉察出语气里的困意,“利用完我就要睡了?真无情......”
季颂殊强忍着困意,掀开了被子,“我去一下浴室。”
再次返回到床上,伴随着一声‘晚安’,岑柏彧就只听见一阵轻浅的呼吸了。
......
【秦绥:明天休息一天,上午去狩猎,你去吗?】
【岑柏彧:不太想。】
即使当时老板也邀请了他,但那随意的语气听着就是客套一下。
【秦绥:我最后一瓶香水就有关狩猎。】
岑柏彧啧啧嘴,秦绥的意思就摆在这,虽说是休息但还带着工作的强制。
【岑柏彧:行。】
‘他不应该不希望我去吗?什么意思?真是工作?’
盯着那两行字,他思索着。
......
阳光斑驳地穿透密集的树冠,洒在自然形成的小径上,一片片光与影交错,照得错乱的空间尽显干燥之色。
四周,是郁郁葱葱的高大树木,枝叶交织,编织着神秘的绿色帷幔。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树叶混合的清新气息,偶尔还能嗅到野花的淡香。
一位壮硕的男人正稳健地行走着,肩上扛着一把沉甸甸的猎枪,枪身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在微光下格外引人注目。
秦绥与岑柏彧跟在后面。
整个偌大的森林内,除了偶尔传来的鸟鸣和兽吼,只剩下他们脚下的落叶与枯枝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以及沉重的呼吸。
“小心草丛,里面可能藏着毒蛇,还有陷阱,附近的其他猎人部署的。”埃文细心交代着,面上没有丁点紧张,吹着口哨,惬意十足。
到达森林中的一个小平地,众人停了下来。
“这里常有驯鹿和野兔出没......运气好有棕熊。”
“你会猎枪吗?”埃文转头问岑柏彧。
“会一点。”岑柏彧打量着手中的猎枪,掂了掂。他舅舅曾是部队里的,跟着玩过一些枪械。
“希望你不是在说大话。”秦绥嘴角挂着不屑的笑容,说得轻蔑。
埃文左右看了看,大条的神经对两人之间的火药味也不是很敏感,只觉是朋友间的拌嘴。
“那没什么问题,我们开始吧!最后看成果。”
......
“哥!今晚那个综艺播出诶!”廖浮嘴里叼着糖,碰上季颂殊的时候撞了撞肩膀。
“不请我们吃个饭?一起看!”
“不行。”季颂殊斩钉截铁地摇头,“感兴趣自己回去看,吃饭嘛......可以改天。”
“你是要和小帅哥一起看是吧。”
廖浮眯着眼,尽是好奇地探究。
“滚,我没看综艺的习惯。”
更何况还有自己,季颂殊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