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不知道是不是惦记着第二天要出门,楚绵难得的失眠了,他腿间夹着被子侧身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直到天光大亮。
骆岷沛坐在沙发上看着楚绵揉着眼睛从二楼顺着楼梯走下来,将杯子里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
“起来啦?快来吃早餐。”秋嫂正将包子往桌子上搬,楚绵一边打着哈欠走过去帮忙。
他昨晚睡得不好,早起食欲也不算好,勉强吃下一个包子和半碗粥,就捧着肚子说吃不下了。
骆岷沛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着嘴,抬眼看了楚绵一眼,瞥见他眼底的淡青色,吩咐秋嫂将剩下的几个包子打包起来,连同行李一起带上了车。
从城里去郊外路挺远,其中还有弯弯绕绕的山路,不出几小时,楚绵就会在车上喊饿。骆岷沛拎着那袋跟他气质完全不符合的包子,弯腰进了车厢。
他带了本书在车上,车子发动后就低头看了起来,过了好一会才发现坐在身边的楚绵半天都没有动一下。
于是偏头看过去,楚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靠在车窗上睡着了,眉头轻蹙着,脑袋随着车子的移动在车窗上一点一点,发出闷响。
楚绵的皮肤很白,因此下眼睑处的淡青色就更为明显,像是雪白的宣纸上被滴了一滴黛青色的墨,然后被晕染开来。
骆岷沛盯着他看了几秒,在车子拐过一个大弯楚绵整个人都往车窗上撞去的一瞬间,伸手将人揽到自己身边。
楚绵连睫毛都没抖动,偏头在骆岷沛的肩膀上蹭了蹭后,就寻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沉沉地睡了过去。
骆岷沛原本只想避免楚绵狠狠磕在车窗上,却没想到自己的一个动作竟然直接让楚绵靠在了他的肩上,楚绵的半边脸颊被挤得变形,嘴唇也因此嘟起。
车子里空气不流通,闷得人心慌,骆岷沛心跳愈来愈快,让他一时分不清是车子颠簸的原因,还是枕在他肩上的人的原因。
他再也没了半点看书的心思,那些被他记得滚瓜烂熟的英文在此刻变成了各种歪歪扭扭的符号,他耳边全是楚绵轻缓绵长的呼吸声。
车子开到福利院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了,福利院的院长得到消息早早地等在了福利院的门口,看见黑色的小轿车停下后,立马扬起一个谄媚的笑迎了上去。
司机和院长一起将车子后的行李搬了进去,骆岷沛依旧坐在车厢后座上,他舍不得叫醒楚绵。
可后备箱关下的声音很大,楚绵在睡梦中猛地一抖,睡眼惺忪地从骆岷沛的肩上醒了过来。
“醒了?”骆岷沛合上膝盖上的书,“醒了就下车吧,我们到了。”
楚绵这才发现自己枕在骆岷沛的肩上,立刻惊慌地直起了身子,结结巴巴说道,“我……我不小心睡着了,你肩膀没事吧?”
骆岷沛不着痕迹地动了动早就酸麻了的肩膀,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道,“你这点重量算什么,我没事。”
楚绵盯着他看了几秒,看不出什么东西来,只好红着耳垂跟着下了车。
福利院看起来有些破旧,院长穿着脏兮兮的大衣有几分抱歉对着骆岷沛地说道,“辛苦骆少了,院里最近改修,只剩下一间客房了,您和这位小少爷挤一挤可好?”
此话一出,骆岷沛和楚绵都顿在了原地。
院长看见他们的表情,还以为是自己让他们为难了,于是神色更加谦卑了,声音都有些发虚,“骆少要是觉得不妥,可以去住我的房间,我跟孩子们挤一挤就行。”
骆岷沛哪能真的去睡院长的房间,他这么说就相当于是给了骆岷沛一个台阶,骆岷沛摇了摇头,拒绝道,“院长不必麻烦,我们挤一挤就行。”
楚绵更不敢说什么,对上院长耐以寻味的表情,红着脸低下头盯着他擦得锃亮的皮鞋鞋尖。
福利院进门就是孩子们的教室,绕过破旧又长的回廊,教室后面是几幢矮矮的三层宿舍,一楼的大门都敞开着,一个老大爷坐在吱嘎响的躺椅上眯着眼睛晒太阳。
知道骆岷沛要来,福利院早几天就给他准备好了房间,虽然环境依旧破败不堪,但是能换的床单被子都换成了新的,就连窗帘布也洗了一次重新挂上。
房间不大,地上铺着浅棕色的地毯,行李放上去压出一个深色的压痕,房间里只有一张不大的单人床,靠着窗,透出几分孤苦伶仃的感觉来。
院长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孩儿,端着滚烫的茶水从门外走进来,然后温顺地站在院长身后,一双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两位大哥哥。
“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尽管吩咐,这小子晚上就守在你们门口。”院长摸了摸身侧小男孩儿的头,“他听不见,骆少和小少爷不用担心他会听见什么不该听见的。”
楚绵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看见骆岷沛无奈地笑着向院长解释他们不是那种关系,楚绵脸红得像是被煮熟的虾,连抬头看骆岷沛都没了勇气。
这个时候,孩子们都已经放学回房间了,骆岷沛坐车上山也坐了好几个小时,就是有什么事情,院长也不敢在今天再麻烦他们,确认骆岷沛和楚绵睡在一起后,关上门离开了。
楚绵还红着脸站在原地,低着头看着地毯上的花纹,颈椎处的小关节因为勾着头而凸起,在灯光的照射下像是圆润的珠玉。
直到骆岷沛将毛巾睡衣递到他面前,楚绵才微微回过神来,可对上骆岷沛打趣的视线,他脸上刚刚褪下去的温度又有卷土重来之势。
“院长刚刚来说已经有热水了,”骆岷沛看着他接过毛巾,两人的指尖在空中快速地接触又快速缩回,“你先去洗漱吧。”
在车子上待了大半天,身上都是车厢里难闻的味道,楚绵接过毛巾后径直走进了小隔间里的浴室。
水声淅淅沥沥地从雾蒙上的玻璃门内传出来,骆岷沛摘下眼镜站在窗台前,山上天黑得早,他们下车时尚且还是白天,这会天已经黑透了。
他抬头看着树梢旁的几颗稀星,竟在脑海里勾勒起楚绵洗澡的样子来。
他会先洗哪里?会用毛巾揉搓身上的每一寸皮肤吗?会害羞地对着镜子,还是会伴着浴室里的温度,释放自己的欲望?
骆岷沛还没想出个结果来,倒是先把自己的火勾了出来,再转身时,楚绵已经抱着衣物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水汽跟在他身后争先恐后地从浴室里溢出,他的眼眶被热气蒸得发红,人还未至,温香已扑鼻。
楚绵头发还是湿的,额前的发梢被打湿沾在皮肤上,水滴顺着翘挺的鼻梁往下流,最后滑到他唇边被他轻轻一抿,消失不见。
骆岷沛不由自主地伸手替他揩去嘴边的水珠,然后顺势揉上了楚绵不管什么时候看起来都很红润的唇,将它按压到变形发白,最后在楚绵懵懂的目光中不舍地松开了手。
“过来,我给你擦头发。”
他拿过楚绵手里的毛巾搭在他的头上,房间里透着阴丝丝的凉意,头发不擦干不一会儿寒意就从头顶沿着脊骨往身体四周蔓延。
楚绵爬上床盘腿坐下,院长担心他们睡不惯硬板床,在床板上铺了好几层被子,一坐下去整个人都往下陷。
骆岷沛将大衣脱下,他里面穿着修身的白色衬衫,衣摆被扎进裤腰里,皮带不松不紧地勒着,勾出他精瘦的腰腹线条,两条包裹在西装裤里的腿又长又直,他向前一步一条膝盖屈起跪在床面上,裤脚随着动作向上被拉扯,露出里面黑色的长袜。
他的动作很轻柔,指腹按压在毛巾上在楚绵的头皮上揉搓着,福利院的洗发水带着股廉价的花香,很快充盈在整个空间里。
楚绵享受着骆大少爷的精心服务,困意很快卷席而来。
骆岷沛感受着手下一点一点的头颅,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把楚绵惊醒。
他手上动作不断,笑着说道,“我在英国的室友洗完澡也不爱吹头发,有一次他实在困得受不了,我帮他擦头发时,他也像你这样上下摇晃。”
骆岷沛的声音在夜里显得格外的温柔,语气里带着不容忽视的笑意和怀念,几乎一瞬间就冲淡了楚绵的睡意。
他是带着自己的一点小心思才没拒绝让骆岷沛给他擦头发,原本以为像骆岷沛这样的大少爷,这可能是他第一次给别人擦头发,却不成想,让自己成为了骆岷沛思念别人的工具。
楚绵的心情急转直下,黑夜总是容易让人产生很多不该产生的念头和情绪,他低头看着自己因为洗澡泡水太久而有些发白发皱的脚趾,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和室友关系很好吗?”
骆岷沛根本不了解楚绵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听见他问,点了点头,好几秒之后才察觉楚绵根本看不到自己的动作。
“很熟啊,”骆岷沛在英国待久了,身上都带着些绅士的气息,“那一层的公寓就只住了我们两个人,他结婚的时候还是我给他当个伴郎。”
“伴郎?”楚绵耳垂突然红了,他为自己的无名飞醋感到羞耻,骆岷沛替他擦干头发后,他还没缓过劲来,翻身滚进了床里靠墙的一边,将被子盖得严严实实。
骆岷沛只以为他是困了,替他将盖过头的被子扯下来后,拎着睡衣也进了浴室。
出来时,楚绵已经睡熟了。骆岷沛掀开被子刚躺进去,寻到热度的楚绵立马拱进了他的怀里,长手长脚地挂在他身上。
他还处在少年人到成年人的中间阶段,身子软得像是塞满了棉花的枕头,身上还带着膻乎乎的奶味儿,皮肤被灯光镀上一层光晕,像极一块上好的羊脂玉。
骆岷沛叹着气将压在他重要位置的腿挪下去,半硬着强迫自己放空大脑快点入睡。
山上早晚气温都低,天还未亮,骆岷沛就先被冻醒了,他身上的被子全部被楚绵搜刮了去,单薄的一个小角轻飘飘地搭在他的腰腹上。
楚绵睡得正熟,还嫌热般地将被子往外踢了踢,纤长修直的小腿露在空气里,热度很快就消散了。
骆岷沛揉着眉心从床上坐起,出发前他就已经给院长打过电话了,说是会在这里陪孩子们到小年夜,还让司机买了不少年货送上来。
山上的热水供应不足,骆岷沛用毛巾就着冰凉的水洗漱了一番,出门就看见昨晚那个又聋又哑的小男孩正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手里捧着一本书在看。
身后突然站了人,他的余光扫到,立即惊慌地站起了身,如果不是不能说话,骆岷沛毫不怀疑他会当场尖叫出来。
不过他脸上的惊慌也没有停留太长的时间,在借着微光看清面前的人是骆岷沛后,他又恢复了那副低眉顺眼波澜不惊的模样。
“你在这里待了一整晚吗?”
小男孩儿盯着他的嘴唇看了半晌,然后摇了摇头,比出几个手势。
骆岷沛看不懂手语,但知道他没有在外面待一整晚也就不再管他,从皮夹里掏出一张面值不小的纸币,让小男孩儿离开了。
院长的办公室离得有些远,骆岷沛从宿舍走到时,身上带了薄薄的一层晨露,头顶的发丝被打湿,一副刚洗还未干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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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岷沛离开后不久,楚绵也揉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他身上的睡衣偏大,一整晚睡下来,领口大敞着,能够看见雪白的肌肤和挺立起来的红色小果。
小聋人推门进来,看见楚绵醒了,还愣怔了几秒。随后将手上的东西一股脑放在床边的小桌上,有些不好意思地退了出去。
桌子上摆着的是一些早点,有小包子有煎饺还有白粥,都还热着,热气蒸得透明的塑料袋蒙上一层水雾。
属于骆岷沛的位置早已经没了温度,楚绵探手细细摩挲着右侧的床铺,指尖抚平每一处褶皱。
早餐是骆岷沛给他买的,楚绵这么想着,将一袋子的食物吃了个八成,撑得肚子都圆润地鼓了起来。
骆岷沛上午都待在院长的办公室,骆向山当初的资助并不完善,位于山腰的福利院缺的不只是钱,还有很多需要下山才能购买的物资和粮食,骆岷沛跟院长谈了一上午,将日后的资助物品一一列了出来。
休息下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午饭时间来,骆岷沛揉了揉发胀的眉心,从椅子上站起来,院长刚想开口邀请骆岷沛去食堂吃饭,办公室的门就被小孩从外撞开。
院长责怪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哭到抽搐的小孩断断续续道,“小……小少爷,受伤了!呜呜呜……”
院长才刚往外走,骆岷沛就闪电般冲出了办公室,只能看到风一般的背影。
赶到院子里时,楚绵正躺在地上,身体疼极地蜷缩在一起,额上鬓边全是疼出来的冷汗,贝齿将下唇咬得泛白,渗出红血丝。
“怎么回事?伤到哪里了?”
骆岷沛动作轻柔地将他扶起,却还是让楚绵白了脸色,他扭捏地抓着裤子裆部的布料,只觉得身下酸痛难耐,两片娇嫩的软瓣高高肿了起来彼此挤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