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深夜,前任为了白月光打来电话,语带讥诮。
「别再为了我模仿他了,他醋性大。」
下一秒,身上的男人就报复性地咬上我的脖颈。
他说得对,他的白月光……确实醋性很大。
酒瓶口又一次指向了陈驰。
他挑眉往后一靠,没好气地哼笑一声:「你们合起来玩老子是吧?」
旁边的人嬉皮笑脸地撞了撞他:「怕什么,又不是我们驰哥自己喝。」
起哄声中,陈驰讥讽的视线扫来:「庄逐,还愣着干什么?」
一道道戏谑的目光肆无忌惮地落在我身上。
我迟疑地按了按腹部,替他挡了太多酒的胃隐隐作痛。
大概是我的脸色太过难看,陈驰怀里的小明星轻捶了一下他的胸口,吃吃笑出声:「驰哥,嫂子好像真不行了。」
陈驰不耐烦地瞥我一眼:「不就是几瓶酒吗?」
「你一个男人要不要这么矫情?」
眩晕袭来,眼前画面化为灰白,我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陈驰蓦地沉下脸,一脚踹上了面前的桌子。
「砰」一声巨响,酒杯稀里哗啦掉了一地,全场噤若寒蝉。
碎裂的玻璃声中,他眉宇间寒意涌动,一字一顿。
「庄逐,我给你脸了不是?」
「这副死样子给谁看?」
「别脏了老子的地,要吐滚去外面吐。」
半晌,有人假惺惺地笑劝:「老陈,这么不怜香惜玉,当心把嫂子气跑了。」
陈驰嗤笑一声:「我妈派来的人,跑不了。」
「再说了,」他浑不在意地跷着腿,语气带着几分轻慢,「自己找上门的倒贴货,算什么嫂子?」
哄笑声中,我沉默着走出包厢,把那句「赝品毕竟是赝品,上不得台面」关在了门后。
收拾好回来时,包厢门口多了个人。
不比刚才在陈驰怀中无害的模样,小明星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我,眼神带了几分居高临下的怜悯。
「庄逐,我真可怜你。」
「大概只有你一个人还不知道吧?」
走廊的灯闪了闪,我下意识眯了眯眼睛:「什么意思?」
熟悉的声音就在这时穿过虚掩的门,准确无误地传入耳中。
我面前的陈驰向来是高高在上、喜怒无常的。
可现在,我竟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小心翼翼。
「……江确,回来了。」
我欲推开包厢的手颤了颤,整个人定在了原地。
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带着滚烫的温度流入耳中,最后化作脑中震耳欲聋的轰鸣。
我一直知道,陈驰有个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他曾为了那个叫江确的男人,做尽一切离经叛道的荒唐事。
对方出国后,陈驰在醉生梦死中找了一个又一个替身。
圈里都说,我是他退而求其次找的赝品。
包厢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
那道众星捧月的身影映入眼帘。
江确侧对着我,浅笑着和陈驰碰了碰杯,隐约的灯光勾勒出他英俊的脸部线条。
在场的无一不是天之骄子,可在他清冷的轮廓里,却都黯然失色。
我脚下像钉了钉子,怔怔看着他们。
不知是谁先看到我,看好戏一般出声:「嫂子回来了?」
江确似有所察地偏过头,遥遥对上我的视线,眼底蓦地掠过什么情绪。
他定定地看着我,动了动唇:「嫂子?」
有人殷切地介绍:「江哥你还不知道吧,他是老陈的……」
江确的手不知道为什么晃了晃,溅落的酒液浸湿了他的袖口。
他长睫微敛,似乎有一瞬失神。
「江确,你没事吧?」陈驰手忙脚乱地摸出纸,上前准备给他擦拭。
「抱歉,时差没倒好。」江确回过神来,不着痕迹地避开他,「陈驰,不介绍一下?」
陈驰顿了顿,没有看我:「不重要的小玩意儿。」
他又对我低斥一声:「还不快滚?」
江确的声音很淡:「来者是客,我也想认识一下。」
陈驰迟疑了一下,似乎不愿驳了江确的面子,皱眉嘱咐我:「庄逐,去让经理把我存的酒送过来。」
我知道,他是想把我支开。
按照陈驰的要求安排好,我神思不属地回到包厢附近。
刚走到拐角,忽然有一股大力把我拖进了旁边的走廊。
江确灼热的呼吸打在我的耳垂:「小逐,装陌生人的游戏,好玩吗?」
也许是怕我跑,骨节分明的手紧扣着我的腰。
天气渐凉,他掌心的温度却隔着衣服,灼得发烫。
我背对着他,慢慢停止了挣扎:「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江确的声音有点哑:「都长这么高了。」
我的眼眶泛起热意,有什么情绪即将喷薄而出。
外衣里的手机忽然震了震。
我如梦初醒地推开他,脚步凌乱地回到了包厢。
江确在我后脚进来了。
陈驰的目光在我们之间打了个转,眉眼一沉,警告地横了我一眼:「他不懂事儿,没胡说什么吧?」
他语速略快地又补充了一句:「我和他什么关系也没有,别误会。」
「那就好,我和他……」江确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倒挺合眼缘的。」
话音落下,包厢里神色各异。
陈驰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接下来全程都拉着脸。
散场的时候,小明星亲昵地去搂陈驰的手臂:「驰哥……」
陈驰不耐烦地甩开他:「滚,跟谁来的找谁去。」
他又殷勤地转向江确:「我送你?」
「不用,开了车。」
江确似乎往我这边看了一眼,我低下头,把自己隐在了人群后。
回家的时候,楼道的灯又坏了。
我懒得拿手机,摸着黑往上爬,却在楼梯口踉跄了一下。
一双有力的手稳稳扶了我一下。
仿佛某种预感,我抬头,正对上江确的眼睛。
月光温柔地流淌在他的眉眼之间。
他先开了口。
「刚才外人多,不方便。」
见我不答,他笑了声,听不出什么情绪。
「怎么,真不认识我了?」
我抿紧唇,没有吭声。
江确垂眼,从外衣口袋里摸出根烟。
「咔嚓」一声,打火机窜出火苗。
他的神情在跳跃的火光中有些模糊:「搬家、改姓、断联……消失得无影无踪。」
「现在连我也不认了。」顿了顿,似是想起陈驰,他眉宇间多了几分讥诮,「就为了他?」
我目不转睛盯着他的大衣扣子:「江确,你现在不是我哥了。」
火焰骤然熄灭。
楼道有风,我战栗着裹紧了外衣。
「划清界限?」
半晌,带着凉意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好,你说的。」
我抖着手,摸了好几次才摸出钥匙。
也许是因为故人重逢,我又做了那个梦。
「……喜欢男人?挺恶心的。」
「……他亲生父母说想接他走。」
……
醒来后,我看着天花板,再也没能睡着。
江确这次回国很高调。
时不时传来他谈下了什么合作、现身了某场拍卖会的消息。
只不过,我真没再和他打过照面。
那夜的鼻息交错,如同一场幻觉。
又一次昏昏沉沉醒来时,手机里躺着陈驰的微信,是一个地址。
我压下情绪,收拾出门。
穿过陌生玄关的时候,一道声音传入耳中:「又被江确拒了?」
是陈驰的朋友,记忆中姓何。
陈驰没吭声。
老何苦口婆心:「早说了,江确那人心气高,和咱不是一路人。」
「我看嫂子挺在意你,也该收心了。」
陈驰沉默了两秒,语气有些烦躁:「碰都不让碰,他在意老子个屁。」
老何乐了:「现在的小年轻不就喜欢玩那什么柏拉图。」
「人都对你这么百依百顺了还不够?」
「可别回头真把人作跑了。」
陈驰有点不耐烦:「老何,你也教我做事?」
老何笑了声:「说来,江确今天好像相亲去了。」
「相亲?」
「就在你公司对面那家咖啡馆,我看是被你惹烦了,故意演给你看呢。」
「滚。」
「好好好我不说了。」
见我进门,两人收了声。
陈驰踢了一脚乱七八糟的空酒瓶,板着脸:「没酒了,滚去买。」
我瞥了一眼落地窗外的瓢泼大雨,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庄逐,带把伞吧。」
老何追着出来,有些不忍:「陈驰那人就是说话不好听,其实挺在乎你的。」
「上次他那小情人把你推下水池,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生气。」
「他就心里过不去,故意和他妈作对呢。」
我没接伞,只道了声谢。
江确的对面果然坐着一个女人。
我面无表情地又按掉一个电话,贴着玻璃描摹着他的侧脸。
江确不经意偏头时,终于看到了外面落汤鸡一样的我,脸色一变。
没等我回过神,他已经撑着伞停在了我面前,语带愠怒:「你疯了?」
我头有点晕,迟钝地抬头看他。
他察觉不对,伸手碰了碰我的额头,拧紧了眉:「发烧了?」
我烧得有些站不住,却还是挣扎着想跑。
江确垂眼看了我几秒,妥协地叹了口气。
身上一沉,带着他身上温暖气息的大衣披在了我身上。
他牢牢按住我的肩,淡声说道:「跑什么。」
「当初偷亲我时不是挺大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