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发现我是 Gay 之后,从小照顾我的哥哥误会我私生活混乱,对我说:
「能不能答应我,不要和别人乱来?」
我冷笑:「那要不然,你给我做固定床伴啊?你陪我的话,我就不和其他人乱来了,怎么样?」
他不知道我早对他生出了不单纯的意思,咬牙答应了我。
几年后,他与初恋重逢,我的苦恋依旧无望,决定和他斩断这段不清不楚的关系。
他却忽然崩溃了,流着泪问道:
「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结束?
「如果你对我不满意,我可以改。」
流感病毒大暴发的季节,我终于还是病倒了。
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我习惯性地给林柏微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生病了,很难受。
挂断电话我就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又因为额头上稍稍冰凉的触感醒了过来。
睁眼,林柏微在用手探我额头的温度。
其实我没有想叫他过来的,可这么多年我找他都找习惯了,大脑发昏的时候,我还是第一时间想到了他。
「很难受吗?」
大概是见我发怔,林柏微微微俯身,摸了摸我的脸,很轻地问我。
我看着他眼眶发黑,眼睛里血丝遍布,下巴上还冒出了胡茬的憔悴模样,忍着喉咙刀割般的疼痛开口:
「你怎么回事?好像几天没有睡觉一样。」
「这么明显吗?」
林柏微的声音发涩,那张英俊的脸也因疲惫显得黯淡极了。
「新产品马上就要上线,但出了点问题,这几天都在加班加点地做测试。」
我:「那你弄完了吗?」
林柏微:「嗯,团队里的人刚下班。」
那还是有点惨。
我沉默了一会儿,拢起被子转过身去,说:「那你也快回去睡觉吧,别猝死了。」
「不会的。」林柏微不在意我的刻薄,笑了笑,温和地说,「现在我去给你煮点粥,等你喝完粥吃完药,我在你这里小睡一下就好。」
我看着他脱去外套,一边挽起衬衫袖子一边走出房门的背影,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昨晚和陈一舟吃饭小聚的时候,陈一舟告诉我,梁筝从国外回来了,据说是刚回来不久,但已经和林柏微「交往甚密」。
前几天他还偶然碰见他们两个在一家西餐厅吃饭,私密的包厢,亲密的交谈,眉眼弯弯的笑,俨然一对璧人。
「初恋情人重逢还能坐在一起吃饭,说说笑笑,这显然是心里还有彼此的嘛。」
陈一舟当时这么说。
「漾啊,他们两个当年也算是被你搅黄的吧,现在老天爷都有心让他们再续前缘,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别再抓着林柏微不放了?」
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我听他说这样的话,心里的钝痛也因酒精的麻木变得不明显,只有激动上头。
我说:「我可没有说他不能谈恋爱。他们要续就续呗,林柏微那么大一个人,我还能拦着他不成?」
陈一舟挺无奈:「他这不是还要伺候乔大少爷您嘛。」
我的脸一沉,猛地瞪过去:「……你说什么?」
陈一舟跟我的关系好,我们聊天向来直言直语。
「我实话实说。真的,这么多年他为了还你家的恩情,处处顺着你、迁就你,你怎么对他颐指气使,他都没有怨言,就因为被你喜欢上了,人家一个直男还陪你上床……怎么着?你要他跟你一辈子维持这种别扭的关系啊?
「纠缠这么多年也够了吧?你也应该放过自己,人家最后总得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爱情、自己的家庭吧?」
「我知道这些话你可能不爱听,但作为朋友,我也是真的想让你解脱出来。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咱是真没必要拴着他一个人啊。」
休恋逝水,早悟兰因,苦海回身。
谁不想呢?
知易行难罢了。
林柏微把鸡丝粥熬好给我端进房里,甚至一口一口地喂着我喝。
今天是个阴天,房间里又拉了道纱帘,光线并不是太好,使得林柏微那副精致的眉眼显得灰蒙蒙的。
我看着他垂着睫毛体贴地为我把粥吹凉,心里也灰蒙蒙的。
林柏微,你想要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爱情、自己的家庭吗?
你想要摆脱我吗?
其实你早就烦透了我吗?
我不断地在心底问出这些问题——即使我早就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全都会是肯定的。
咽下一口粥之后,我惯常地挑剔:「太淡了,我不想喝了。」
林柏微的动作一顿,问:「那我再去加一点盐?」
「不要。」
「配一点榨菜呢?」
「不想吃榨菜。」
「我再去给你煮碗面?」
「不吃。」
「那你想吃什么?」
「我什么也不想吃。」
说完我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林柏微。
一直以来我都十分热衷于挑战林柏微的容忍底线,林柏微越好说话,我就挑战得越起劲。
这一次也一样,我想知道林柏微会不会因为我的无理取闹感到生气。
遗憾,又毫无意外的是,林柏微没有。
只他是语气变得严肃了一点,说:「不可以。你病成这样,不吃东西怎么能好?而且你空着腹,待会儿怎么吃药?」
我抓住了他话里的漏洞,大肆渲染:「我知道你很烦我,巴不得我的病快一点好,这样你就可以赶快走,不用再伺候我了!」
「乔漾。」林柏微无奈起来,「我没有这么想,你生病了,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是啊,在你心里我就只是个『应该』!要不是因为我爸妈养大你,你根本都懒得搭理我!
「你这个人好虚伪,烦死了!」
我缩回了被窝,大概因为情绪稍微激动,感到头更晕了。
而且嗓子也很疼,我痛苦地咽了口唾沫。
林柏微没有说什么。他只是放下了碗,在我床边安静地坐着。
我闭上眼睛,听着他浅浅的呼吸声,很快又后悔了。
说不定他都已经熬了好几个通宵了,本来可以回家睡觉的,又因为我的一通电话赶过来照顾我,我怎么还要对他这么坏啊?
马上我又想到了陈一舟的话。
「林柏微可真是脾气太好了,我俩这么多年兄弟,我都总忍不住跟你吵架,他居然能顺着你这么多年。」
是啊,林柏微的脾气可真是太好了。
不好的人一直是我。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连我的好朋友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想这世上应该没有一个人会觉得林柏微是心甘情愿地供我驱使的。
无论是身体,还是别的什么。
「你回去吧。」
我忍着鼻腔深处泛上来的酸楚开口道。反正我现在的鼻音本来就很重,料想林柏微也听不出什么来。
「我不要你照顾我了。」
「你怎么了?」
林柏微似乎有些错愕,俯身过来,扶住我的肩膀,想要让我转过去面对他。
我不肯,咬着牙抵抗他的力气,在晕眩中不耐烦地说:「你怎么那么烦啊!我说了不要你管,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我打电话叫他来,又莫名其妙地赶他走。
可是最终,林柏微也只是叹息似的妥协:「……好吧。那你好好休息。」
几分钟后,外面传来了大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我反反复复烧了差不多有三天,期间乏力昏沉,肌肉酸疼,很是折磨了一通。
第二天的时候,林柏微给我发过一条信息,问我好些没有。
我回复他「特别好,不劳您费心」,他就没有再询问。
一个星期后,我好得差不多了,把自己收拾清爽,一头扎进工作间,画了一整天的画。
下午,我妈打电话给我,说她到 B 市办事,问我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晚饭。
虽然我还不想见林柏微,但我妈都主动打电话了,我不想让她觉得我不懂事,就没有拒绝。
晚餐时分,我和林柏微果然在饭桌上碰面。
他来得比我早,我走进包间的时候,他和我妈已经在聊一些我不太感兴趣的话题。
看见我,我妈只是说了声「来了」,林柏微则皱起了眉头,说:「今天这么冷,你怎么穿得这么少?」
在我妈面前,我不太好意思被他这样关怀,她本来就老觉得我娇气。
小的时候,家里的保姆阿姨很宠我,我妈便经常把「慈母多败儿」这句话挂在嘴上,说得好像我的「母」另有其人,而她自己不是似的。
「好几天没出门,没想到外面这么冷。你们点菜了吗?」
我拉开椅子坐下,应付两句,赶紧转移话题。
林柏微:「点好了,点了你最爱的糖醋小排,你看看还要加什么吗?」
我妈看过来,淡淡道:「差不多了,再加也吃不完。」
我默默地推开了林柏微递过来的菜单。
这顿饭一如既往地吃得没什么意思,唯一让我有点意外的是,我妈这种不太为琐事分神的人,竟然也关心起林柏微的婚事。
她说她有个朋友的女儿很不错,问林柏微有没有兴趣认识一下。
林柏微含糊道:「最近可能不是很有时间……」
我知道他肯定是不想见的,但在长辈面前听话惯了,就没用太坚决的话术。
我忍不住开口:「妈,人家林柏微说不定都快有女朋友了,你还是让她放弃吧,到时候真心错付可就太伤心了。」
林柏微疑惑地看过来。
「是吗?」我妈爱体面,闻言便没再坚持,「那好吧,我会转告她。」
也不是很关心林柏微的女朋友究竟是谁的样子,象征性地说了一句「有时间大家一起吃个饭」,马上就聊起了其他。
吃完饭,离开酒店前,我去了趟洗手间。
在洗手台洗手的时候,林柏微也在我旁边打开了水龙头,还问我:「你吃饭的时候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
「我什么时候快有女朋友了?」
我嗤笑一声,抽了张纸巾,一边擦手一边说:「不是迟早的事吗?」
说完把纸往垃圾桶一扔,转身就走。
「乔漾!」林柏微立刻关水,从身后拉住我。
我甩开他,表现出一丝不耐烦:「你不用担心,反正这么多年我也睡够本了,你要是想谈恋爱就谈吧,我们就此结束。」
林柏微的表情变了变,问:「就此结束是什么意思?」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就是你自由了,再也不用屈尊陪我上床了,懂?」
现在,我要说说林柏微,说说我那几乎横跨了我半段人生的单恋了。
我叫乔漾,二十七岁,如果从我十五岁那年懵懂的春心萌动算起,那么,我喜欢林柏微这件事,已经持续了整整十二年。
严格来说,林柏微应该算是我们家的养子,名义上,我们是可以称作兄弟的。
我想林柏微也确实有把我当作弟弟,只可惜,我不愿把他当作哥哥。
林柏微的爸爸是个警察。
在他十四岁、我十三岁那一年,我爸因为生意上的事情得罪人被绑架,他爸带队救援,在和绑匪的谈判和营救过程中不幸牺牲。
林柏微的家庭条件本就一般,再加上他还有个生重病的妈妈,为了治病烧钱无数,他爸这个顶梁柱一死,家里一下子就垮了。
所幸我爸妈都是比较看重社会地位和名声的人。
他们实际上爱不爱好做慈善我不知道,但他们表现得很有慈悲心。
林柏微是救命恩人的儿子,不能坐视不理。
于是,在听说他被少有的几个亲戚当皮球踢来踢去之后,他们把人接到了家中抚养。
还宣布负责他妈妈之后所有的医药费。
虽然即使这样,他妈妈的病也没有撑过几年,但我们家确实为此付出了数额可观的金钱。
都说冤冤相报何时了,但其实,恩情来来回回,对承受的人来说,也是一场业债。
林柏微自从踏进我的家门,就一直十分顺从我,哪怕我任性点,霸道点,他也愿意把我当弟弟宠爱和关怀。
那个时候我以为,他是真的喜欢我。
直到中学的某一天,我去他的教室等他值完日一起回家,听到他同学对他说:
「你的那个弟弟太任性了吧?简直跟个少爷似的。」
我立刻站定了,没有推门进去。
透过门缝,我看见林柏微笑了一下,说:「他本来就是少爷。」
「也是,毕竟是有钱人家的孩子,难搞也是正常的。谁叫你寄人篱下呢?没办法了,肯定得惯着他。」
林柏微闻言沉默。
在他沉默的时候,我还心存希望,认为他一定会反驳这句语带嘲讽的话。
没想到,沉默过后,他却说:「是啊,要不是他爸妈,我妈的病没着落,我也不可能继续念书了,恩情大过天,我肯定要忍着他,对他好一点。」
那个同学闻言,拍了拍林柏微的肩膀,没有说什么,但神情很是同情。
林柏微则是无所谓地笑笑。
他们无声的交流中传递出一种信息,那就是应付乔漾这样的大少爷,真是累,真是忍辱负重。
我气炸了,第一次意识到林柏微对我的好统统都是虚情假意,都是我父母对他的恩情置换来的。
事实上,他在忍耐我。
我最讨厌虚伪的人。
就像我爸妈,明明在家是相看两生厌,在外面却要营销他们的恩爱人设。
挽手出行,亲密耳语,每个如同爱侣的角度都精心排练,令人作呕。
有一阵子我真的恨透了林柏微,他靠近我一米之内,我都要让他滚。
他觉得我任性,我就要更任性,可无论我如何挑剔他,对他颐指气使,他都能摆出那副无懈可击的温和模样,持续攻击我高高筑起的防线。
饭桌上,他永远毫无怨言地给我挑葱花、剥虾仁,甚至剔鱼刺。
我生病发烧,他永远守在床边照顾我,耐心地喂我吃药、喝粥。
我说「林柏微,我好累呀,你背我上楼睡觉吧」,他就在我面前蹲下身,从来不嫌我麻烦。
——林柏微,他真的把表面工作做到极致。
爸妈都训斥我,让我别太过分,要有容人之量。
他们竟都以为我是因为无法接受家里多了个「编外人员」而刁难他。
殊不知最开始我喜欢他喜欢得要死。我对他撒娇耍小性子,都是想要他多分一点目光给我。
我这人其实很欺软怕硬的。如果林柏微不肯顺着我,我根本不敢在他面前张牙舞爪、无理取闹。
现在你告诉我,他对我百依百顺的同时,又在心里嫌弃我、腹诽我,我怎么能忍受呢?
可人就是很奇怪的动物。
我一直以为我讨厌林柏微,不遗余力地想要撕破他的面具,跟他对着干,可是,进入青春期后第一次做难以启齿的梦,我梦见的竟然是他。
他在梦里一点也不温柔了,同样一副好看的眉眼,却做着截然不同的轻佻表情。
他一边说着羞辱我的话,一边吻我,用力掐我的腰,把我压倒在他的身下。
他说:「乔漾,你其实很期待我这样对你吧?像你这样的人,就是应该被人欺负的。」
从这个梦中醒来的第一秒,是我此生最羞耻、最慌乱、最唾弃自己的一秒。
我在深夜里偷偷溜进洗手间搓洗内裤,泄愤似的搓得十分用力,却又不知怎么地,被林柏微抓个正着。
他自然而然地把我的内裤接过去,说:「我来吧,你这样会搓坏的。」
我感到很丢脸,看见他的手在我的内裤上轻轻搓起白色的肥皂泡沫,整个人更像是被火舌燎了一下,一把将内裤抢了回来。
林柏微笑着说:「你不用害羞,这是青春期正常的生理现象。」
我恶狠狠地问他:「你也会吗?」
他坦然道:「当然会。」
我把唇咬得发白,之后,尽力若无其事地问他:「你梦见了谁?」
林柏微愣了愣:「什么?」
我说:「你梦里的是谁?是你班上的女生吗?」
「我不记得,应该不是我认识的人,只是大脑随便捏出来的人吧。不过——」林柏微忽然笑了,「你这么问的话,你梦见了谁?」
——我梦见了谁?
林柏微,我告诉你的话,你会被我吓到吗?
你会觉得我恶心,觉得我龌龊吗?
或者,你会在心里觉得我可笑吗?
你虚情假意的对象,却把你放进了他的梦里。
我只好仇恨地瞪着他,用沾满肥皂水的手推他,让他快点滚出去,不要再来烦我。
后来,林柏微反复入梦,我习惯了,也不得不接受自己喜欢他的事实。
我想,我这么讨厌他,怎么还会喜欢他呢?
我的身体里好像分裂出了两个人格,一个忍不住对他作天作地,恶语相向,另一个又在他靠得离我很近的时候呼吸错乱,小鹿乱撞。
再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学会和自己矛盾的感情共存。
我讨厌林柏微的虚伪,不影响我喜欢林柏微的一切。
我讨厌他,所以我要抓紧他,折磨他。
我喜欢他,所以我要享受他,抓紧他。
恨与爱,一体两面,殊途同归。
林柏微和梁筝是在我大三的时候在一起的。
陈一舟说得没有错,是我搅黄了林柏微的这段恋情。
梁筝是林柏微的直系学妹,那一年的大一新生,甫一开学,就因为大方性感的穿搭和美得无人可比的长相迅速成为热议人物。
听说她在报名那天就在学院的报名处拦下林柏微要了微信,此后对他一路穷追猛打。
很快,计算机系乃至大半个学校的人都知道新来的美女学妹在攻略著名校草学霸,学校论坛关于猜测他们会不会在一起的帖子一路飘红,几乎所有人都说,一向封心锁爱的林大校草这回要栽咯。
果不其然。
不过一个多学期,林柏微被攻略了。
可是,从小到大,林柏微收到过那么多封情书,每一封他都交给我处理,每一封他都看着我把它们撕成纸片,从没有过任何例外。
我不明白梁筝有什么特别。
我讨厌她。
那个时候,我几乎想尽办法掺和进他们的约会当中。
吃饭、看电影、逛街,我挤进他们两个中间,搜肠刮肚地同林柏微聊一些梁筝绝不会知道的话题,以此向梁筝昭示,我才是最了解林柏微的那一个。
爬山露营,梁筝崴了脚,我也要争着受伤,内心暗暗计较林柏微究竟更关心哪一个。
林柏微朝我奔来,我装疼、装晕、装虚弱,直到林柏微决定抛下露营的大家背我下山,我恨不得向全世界耀武扬威。
——看啊,在林柏微的心里面,我的安危是最重要的。
是不是出于报恩的心态有什么重要呢?反正他就是这样做了。
我当然知道这些事情都很幼稚,甚至很缺德,但是我没有办法控制我自己。
要我眼睁睁地看着林柏微在我的面前和别的女人亲密,那还不如叫我的眼睛瞎了。
在他们恋爱不到三个月的时候,有一天我突然从林柏微的室友口中得知林柏微和梁筝出去了,晚上不回宿舍。
我像个傻子一样明知故问:「为什么?」
林柏微的室友朝我挤眉弄眼:「哎呀,你懂的嘛。」
我的心都裂开了。
——不,不仅仅是我的心,是我的整个人都分裂了,裂成两半。
其中一半告诉我:人家是正儿八经的情侣,什么年代了,出去开房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可另一半却在啸叫:林柏微!林柏微!你不能脱别人的衣服,我会死掉的!
那天晚上,室友全都出去过周末了,要么相约网吧开黑,要么陪女朋友,而我,买了好几斤变态辣的鸭脖,坐在自己的书桌前,一边喝冰水一边啃。
我的胃很脆弱,经受不起这样的折磨。
晚上十点,我冒着冷汗,捂着绞痛的上腹给林柏微打电话。
「林柏微,我胃痛,痛得快要死掉了。」
林柏微的喘息声很明显,很容易让人对他在接电话之前在做的事情产生联想。
微微平复了一下之后,他问我:「你在哪?」
我好恨。
我迷恋他气息不稳的声音,想到他的气息是因为谁、因为什么而不稳,又想立刻掐住他的脖子,让全世界都不要听到。
我都分不清自己是胃更疼,还是心更疼,只是一直流着眼泪,哽咽着告诉他:「我在宿舍。」
没多久,林柏微来了。
他抱着我去医院挂急诊,陪我打点滴,我无力地靠着他的肩膀,闻到他身上陌生的香水味,难受得想用刷子把他全身上下都洗刷一遍。
梁筝打来电话,我听不真切,只隐约听出来她的情绪有些激动。
林柏微一直低声道歉,最后梁筝率先挂了电话。
挂电话前她说的那句话我听清楚了,她说:「算了,我们还是分手吧。」
林柏微很平静,挂断电话之后还问我,要不要喝点热水。
我故意问他:「你们晚上在干吗?」
林柏微沉默。
我说:「你们上床了吗?」
说这几个字的时候,我感觉我的心都在滴血。
「你说呢?
「你刚才听见了吧?她说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