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一路无话,避人群,走小道,紧赶慢赶,在晚上再打尖住店之时,进了间城外的小客栈,二人坐在桌边不久,便听着掌柜与旁人闲聊,这几人本不是江湖中人,但这江湖传闻流传之广,也使人诧异,真如书本传奇故事一般,人人言论纷纷,绕来绕去,皆是说道:“问山派掌门首徒辛雁鸣戕害了问山派的大长老,掌门人的亲师弟,他的师叔。”
两人眼神悄悄对视了一下,低头匆匆吃完东西,就进了房间歇息。
白九支着腿,靠坐在椅子上,甩了甩胳膊,状似漫不经心的问道:“明明你这两日都与我同在一处,怎么会有这样的谣传?”
许久都没有听到回答,白九便转过脸去瞧辛雁鸣。
辛雁鸣面容冷静,沉着一张脸,皱着眉峰,露出一副难辨的神色,五指紧捏着剑柄,摇了摇头。
白九见他如此,自顾自的又说道:“会不会是无忧宫的人要陷害你?”
辛雁鸣回道:“不知。”
白九叹气,有几分窝火,道:“辛大侠还真是一问三不知,什么都不愿意说啊!”
辛雁鸣本想静坐运功,见他这番,倒是耐心说道:“辛苦白九兄,我们路上赶忙,再过五日,晚上或许能赶至问山派,届时就知晓究竟发生了何事,眼下,我无法回答你的疑问。”
“你说的轻巧,倘若到了你们问山派,人人不听你解释,视你为凶手,你又当如何?”
白九瞪着辛雁鸣,他一个无意中被牵连的人为了自己的安危,也要思虑许多,这人行走江湖想必许久,到底是装傻还是胸有成竹?
辛雁鸣张嘴,一时无言,仅安静的回视白九,难得的带了些认真,仔细打量起他来,白九眉是眉,眼是眼,面容平平,江湖气不重,武功不知深浅,之前辛雁鸣借着扶他起身时,有意地试探了他的内力,倒并不深厚,为人能随遇而安又恣意,正邪难辨,再说他们二人本是萍水相逢,白九因中了蛊后又不得不跟着自己,此时见他皱眉接连逼问,辛雁鸣自己无法回答。
“你又被派中亲朋追剿又当如何?”
“……”
白九隐有怒色,连声音也压不住的高了几分,道:“你能保证我安然无恙回家吗?”
辛雁鸣一颔首,语气慎重,道:“在下保证,若有危险定会先顾及你的安危。”
白九这下得了辛雁鸣肯定的答复,若有所思的翻身躺到了床上,理好枕头、被子,又道:“大侠也早点休息吧。”
第三日中午,还是出现了意外。
变故来得突然,两人正骑行于山林之中,在前方的辛雁鸣骤然低喊道:“趴下。”
白九立马伏身抱住马的脖子,辛雁鸣将两匹马并行。
嗖嗖两支暗箭从他们肩侧穿过,辛雁鸣拉住两匹急驰的马,再伸手拉过白九,两人腾空而起,白九顺势而攀上树枝,两人分别立于一棵的两侧树杆上。
辛雁鸣大斥道:“何方人氏?请出来吧。”
林中一下跳出数十个江湖人,着衣不同,门派亦不同。
“金剑手郭凡,顺风门梁寻,黑虎堡纵雄跃……”
一人瘦高个持金剑,一人衣着华丽戴宝珠,一人雄壮身躯脸上皆鬓须,此三人位于其众人前。
白九对三人姓名仅是略有耳闻,想必在江湖中并非出众之辈。
“雁鸣与诸位无怨无仇,今日……”
辛雁鸣话还没说完,就被黑虎堡纵雄跃打断,他嗓门粗哑,声大,对辛雁鸣不屑道:“背祖离宗之徒,还敢放肆!”
辛雁鸣冷下脸来,面无表情,道:“欲加之罪。”
顺风门梁寻,理了理袖口,索性道明,道:“问山派昨日发话,不管何人,只要活捉了叛徒辛雁鸣,就拱手送上派中之物,皎蝉冰玉。”
白九愕然,事情之变化,疾如旋踵,问山派内难道无人查探吗,便想要直接定罪于辛雁鸣吗?
若在平日,眼前这三人连手,皆不是辛雁鸣的对手,只是现下他与白九中了缚线蛊,极大的束缚住了手脚,一时犹疑不定,二人是不是要先逃开。
白九许是知他所想,轻声道:“动手,我紧跟着你,不然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白九自诩他的武功或许不太厉害,但轻功却是练地最为勤勉,他见辛雁鸣动了,便紧紧追随,如他的影子一般。
纵雄跃性子急躁暴烈,早就不耐烦等,见辛雁鸣握起剑,他随即就举起了手中的大铁锤朝辛雁鸣扑过来,躯干魁梧也丝毫不影响他的虎跳之姿,连风都带着厚重的力道向两人所站之处砸来。
“砰砰”声落,树杆被锤出一个大洞,白九早已跟着辛雁鸣站回了地面上。
纵雄跃转向,拎起铁锤迅速甩向两人,待他到两人跟前,使出一招连环手锤,辛雁鸣与白九更是步步后退。
对付使蛮力的人,用得就是巧劲,辛雁鸣边退边观察,眼疾手快,找准了纵雄跃停歇的瞬息,长剑击胸,一击即中,纵雄跃被点了穴道,登时伫立当场,不能动弹。
那方本来悠然站着的二人,脸色不太好看,互瞅了一眼,齐齐上阵。
郭凡执剑直指辛雁鸣,梁寻抽出软剑挥向白九。
“背靠我。”辛雁鸣低声道。
白九移了一步,将背靠近辛雁鸣身后,辛雁鸣抽出芜清剑,将剑鞘递给白九,他知白九身上并无武器。
梁寻面容鄙薄,与他华服冠珠格外不搭,一脸阴险,不怀好意,道:“呵呵,辛雁鸣,这人可是你的同伙?”
白九瞧了他一眼,讥讽道:“我做他的同伙也好过做你的同伴。”
梁寻面上扭曲,阴笑道:“嘴还硬,一口白牙正好全拔了给我串珠子凑数。”
金剑手郭凡假模假样,对辛雁鸣道:“得罪。”话一出口,剑已袭来,辛雁鸣亦伸剑出招,问山二十四剑,他挥洒地行云流水,一变六式,二变十二式,辛雁鸣敏捷,沉稳,锋利之剑在他手中飞舞地特别潇洒从容。
白九拿剑鞘抵挡梁寻有几分吃力,他没梁寻狠毒,剑鞘如木,没有太大的攻击性,梁寻的软剑像长了眼一样,处处缠着白九身上招呼,白九又避又躲,逐渐有些狼狈。
白九不断闪退,终于忍不住抱怨,道:“辛雁鸣,你快点。”
白九一说完便附在了辛雁鸣身后,辛雁鸣脚下一挪,拿剑对着郭凡与梁寻,道:“两位今日能否予我方便,我二人正要赶回问山派,”辛雁鸣一停顿,眼神犀利,接着说:“你们并没有胜算。”
郭凡与梁寻对视,郭凡一点头,梁寻便道:“我们能给你行个方便,但我们得与你一道回问山派。”
辛雁鸣唇抿成了条直线,道:“那雁鸣就不客气了。”
他说完,即牵起白九的手腕,左手出招,招招都不留情面,又急又猛,问山二十四式耍的让人眼花缭乱。
白九只被牵起手腕时愣了一下,就随着辛雁鸣跳转起来,他紧盯着他的每一个动作,脚移身动、勉勉强强跟上他的步调,不拖后腿。
辛雁鸣招式越发凶猛逼人,郭凡、梁寻两人被逼的相当窘迫,逐渐地没有了还手之力,其中郭凡已被辛雁鸣打掉了剑柄,梁寻的软剑也已招架不住。
白九一门心思都留意着辛雁鸣,未曾留意一枚暗镖猛地钉在了他的左腿上,小腿上的血已顺着裤角流出,他才后知后觉地哎呀了一声。
“怎么了?”辛雁鸣扭头看了眼白九,关切问道。
“我腿受伤了。”白九咬牙答道,不知是哪个下作之人,趁人之危。
辛雁鸣目光凛然锐利的环视了周围一圈,手上更是捏紧了白九,另一手挥剑,锋芒毕露,两招制住了梁寻,反手拍剑,打断了他的手腕,又点了郭凡穴位。
其余众人武力平平,见此情景,更是不敢上前。
辛雁鸣抱起白九,飞掠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