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费立直接闯进安茖斯办公室,拉着还在谈事的安茖斯就要走“跟我走。”
安茖斯懵,秘书也懵,在场的合作方更懵。
也不是没人拦,只是费立气势汹汹的一句‘我是他丈夫’就把保安小哥吓愣住,安茖斯觉得这届的保安不行,要换,要培训,要严格训练,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能随便放,更何况只是老公?
听到费立说是要去选结婚用的礼服,他更疑惑了“婚服不是秘书挑好了吗,我看着还行啊。”
“我觉得不行,你那件也不好,现在跟我去重新选过,省的婚礼当天出丑。”霸总费立,从不允许别人拒绝自己。
“可我这边正在谈事呢,你.......唉,要不你等我40分钟,我一会就......”
安茖斯还没说完,办公室里的其他三人在费立释放的低气压下连忙说“不不不,安总您先忙,结婚大事确实重要,我们再约时间,祝二位新婚快乐!”说完就避鬼似的离开。
.......
安茖斯:距离婚礼还有三天,可我现在就想悔婚
一旁的严秘书赶紧上来打圆场“安总,先前定做的那件衣服还有些地方需要修改,不如您和费总去选选看看有没有合心意的?”
安茖斯不知道费立为什么突然发神经,反正现在也不能工作了,就随他去吧。两人的西服原本是量身赶制的,现在突然说要换再重新做是来不及了,只能选现成的再修改尺寸。他对这些东西很无所谓,反正是假结婚做个样子走过场而已。
倒是费立拉着他去了常去的店里,给他丢来一套又一套衣服,就在他试得快要烦躁起来的时候,才堪堪说一声“这件不错,就它吧。”
哦?终于有你觉得不错的了?
安茖斯转身看向镜子里的自己,不得不说作为直男,费立的眼光确实不错,比起原本那件黑色的西服,这套白色的西服看起来更柔和更符合婚礼氛围,里面搭配着银色衬衫和淡蓝色领带,让原本就有些娃娃脸的他显得更年轻了些。
安茖斯是不喜欢别人说自己年轻的,但他不想再试其它衣服了,就赶紧定下了这件,并随手拿了一套递给费立说“我觉得这件也很适合你。”
费立勾勾嘴角,似是非常满意,试也没试就直接定下这件,又递给店长两个绒质礼盒,说道“用这个做袖扣。”,吩咐完就拉着安茖斯离开。
一顿折腾下来天色已晚,两人坐在同一台车里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安茖斯先开口说“麻烦先送我回公司吧,我还有些工作要处理。”
“哦?”费立挑眉“之前不是说以后都不需要我接送吗?”
???不是你强行把我拉出来的吗?我倒是想自己开车你给我选了吗!?
安茖斯深吸一口气,朝费立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说道“我道歉,下不为例,以后,绝对,不会打扰您。”他的原则是不跟神经病讲道理,不过未来老公是神经病,这婚到底还要不要结了。
他突然想到刚才费立给店长的那个绒盒,那里面分别是一对蓝红宝石,就算是他一个不懂宝石的人都能看得出价值不菲,明明只是协议结婚,对方却这么上心,还拉着自己出来挑婚服。算了,虽然有点嘴欠,但也不是什么坏人。
费立不满意他的回答“别人当然不可以打扰我,但你是我妻子不一样,不用为这种小事道歉。”
......
“严格意义上来讲,我现在是您未婚夫,以后是您丈夫。”安茖斯纠正他。
费立“......”
费立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句句礼貌,可却又听着一点也让人高兴不起来。
安茖斯不管这些,到公司楼下后,微笑着跟人道别,然后转身继续投入工作中,员工们为小安总跟恋人约会完还要赶回来工作的精神所震撼,看来结婚并不能改变他的和尚属性,费总,您不行啊,还要加把劲啊。
在一众员工心里被默认为不行的费立,却觉得这是一次完美的约会,两人还为彼此挑选了结婚礼服,如果不是安茖斯急着处理工作,他们或许还可以共进晚餐,不过他都已经主动示好了,对方既然喜欢自己,那应该有所表示吧。
然而一次完美的约会结束(费立这么认为),安茖斯却没有任何表示,也不主动联络,依旧是两边的秘书在交接,明明婚期将至,张秘书却觉得老板的脸越来越黑,只能拐弯抹角的讲故事,说古时候结婚男女双方都是不见面的,这是传统礼仪,费立这才脸色好一些。
老板心情不好,员工自然也不好过,在交接婚礼事项的时候唉声叹气,严秘书见他头发都快愁秃了,便好心委婉的建议安茖斯可以偶尔发条问候的短信缓解一下氛围,张秘书的日子这才好过了些,终于在张秘书愁秃头前迎来了婚礼。
他们办的是西式婚礼,在户外举行,青草地,木制桌椅,白色绸缎,两个青年才俊,一身白色礼服,面对着宣誓,交换戒指,亲吻,如同梦幻般浪漫。
亲吻一开始并不在两人的计划中,出于对直男同志的照顾,安茖斯提出可以借位假吻,费立当时没有反对,也没有同意。
直到刚才面对面注视对方的时候,或许是因为现场的氛围,或许是因为音乐太暖人,又或许是刚刚亲口宣誓完心情还没平复,他们很自然的亲吻了对方。
安茖斯第一次和人接吻,虽然只是蜻蜓点水,却感受到了不一样的触感和温度,直到两人的唇分开,看着眼前西装挺拔,眼神认真的人,他才终于有自己结婚了的感觉,他莫名的有些心动,却又很快垂下眼避开对方的目光。
可惜是个直男,难得跳动的心啪唧一下摔死了。
费立以为对方是害羞了,心情大好,一场婚礼下来酒也喝了不少,最后还是被张秘书搀扶着回家的。他们没有另外置办婚房,安茖斯觉得反正也不住没必要,况且他们各自都有房子,应付长辈的时候就说定了费立名下的一栋小别墅做婚房。
所以婚礼结束散席后,费立被搀扶回了‘婚房’,而安茖斯则回了自己家。
张秘书不清楚他们两人之间的协议,但看到醉醺醺的费立以及空荡荡的别墅,直觉告诉他明天老板的心情会被前几天还差。
第二天
费立,一个刚结婚就守寡的男人,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新婚丈夫似乎并不喜欢他。
不止新婚第一天,接下来的日子安茖斯也没有要搬过来一起住的意思,张秘书每天顶着巨大的压力工作终于忍无可忍,决定探入敌营从安茖斯的秘书下手套来他的行程表,帮自家老板追老婆,好缓解缓解自己的工作压力。
安茖斯的每日的行程很简单,基本都是公司和家两点一线,以前经常飞到各地出差,但今年少了很多,他回国后搬出来自己住,大概每月回两次家和父母吃个饭,这样简单的行程费立很难制造机会跟他偶遇,但好在今年安茖斯空闲的时间多了不少,闲暇时间他会到C市里到处寻找美食。
安茖斯觉得最近碰见费立的几率大大增加,只要他外出就餐,就一定会碰到他,并且对方一定要顺势跟自己一桌。
次数多了之后安茖斯开始觉得不对劲,出于对下属的信任他一开始没有怀疑是两个秘书把自己卖了,而是觉得可能是费立找人调查过他。他调查自己做什么?安茖斯不解。
“或许费总是想跟您搞好关系。”严秘书推着金丝眼镜说道。
安茖斯想想,确实,两人虽然是协议结婚,但好歹在外人眼里是一对,关系太疏远不太好,这点是他疏忽了,装装样子还是要的。
所以当费立再一次出现在安茖斯面前的时候,他难得主动搭话“费总今天也是碰巧路过?”
“没错”费立似乎很高兴,要了一份和安茖斯一样的菜品,切下一块优雅地送进嘴里后皱着眉说道“你还真是哪个难吃就点哪个。”
安茖斯放下刀叉直视费立,半晌没有出声,他也不是生气,就是觉得费立这人挺奇怪的,安茖斯对C市的美食并不是熟门熟路,他也只有偶尔得空才会外出就餐,而且他享受寻找美食的过程,所以踩雷也无法避免,费立明明跟着他踩过好几次雷,还要锲而不舍的跟着他点一样的餐品,要搞好关系也用不着做到这样吧。
“那下次费总带我见识一下不难吃的?”安茖斯托着腮,身体微微前倾,露出标志性的营业笑容。
“哼。”费立哼了一声,算是勉为其难答应,嘴角却忍不住高高扬起。
在一旁当隐形人的张秘书忍不住在内心吐槽,老板,今时今日这个追老婆的态度是不行的!
他们约了周日中午,安茖斯和久经商场的费立不同,私人休闲时间并不多,虽然他可以偷懒,但他的责任感不允许,所以和费立定期见面搞好关系的时间他觉得一周一次差不多了。
费立不太满意,但对方主动提出见面已经算是大进步了,他也只能忍耐。他承认一开始提出约法三章的时候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在意对方,更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这么严格遵守条约内容。
然而好不容易到了周日,安茖斯却发信息来说有紧急会议所以取消约会。
张秘书看着就要将手机捏爆的老板,吓得一头冷汗,不愧是老板娘,居然敢这么咕老板。他以为费立要发作,却惊奇的发现并没有,而是让他去联系两个人。
......
当安茖斯终于开完会,刚走到办公室的门就闻到一股香味,由于没有吃午饭而空荡荡的肠胃没骨气的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他脸颊一红,疑惑地打开办公室的门,却看到自己办公室热闹极了。
原本宽大的办公室不知道什么时候塞进了小半个厨房,两个身着白色厨师装的人正在忙活,食物在他们手下有条不紊的被加工着发出阵阵勾人的香味,引得他肚子又发出一阵咕噜咕噜。
他看到向他走来的费立,忍不住问“这是怎么回事?”
费立见到他终于回来,拉着他坐到沙发上,把一份刚做好的龙虾冻推到他面前“试试。”
安茖斯虽然不满费立突然占用他的办公室,更不满他把办公室当厨房,但食物的香味让他原本抗议的情绪溃不成军,吃人嘴软这句话真是没说错。
他在费立的注视下拿起餐具开始享用这顿奇怪的午餐。
“好好吃!”他再次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费立,嘴里被食物塞的鼓鼓的,入口即化的龙虾冻,香醇醉人的葡萄酒,一下子驱散掉他一天的疲惫,如果不是有外人在,他怕是要整个倒在沙发里。
“吃货。”费立轻轻摇着头,语气里突然有说不出的宠溺“喜欢的话以后经常带你去吃。”
安茖斯猛的点头,虽然接触的次数不多,但他越来越觉得费立这样好像还真挺不错,虽然嘴欠脸黑又是直男。
费立自己没有怎么吃,一直在不断投喂安茖斯,直到安茖斯摸摸肚皮觉得再也吃不下了才停下,他给了个眼神,两个厨师很识趣的打包收拾好东西离开,宽大的办公室立刻又变得空荡荡只剩下他们两个。
午后吃饱饭容易犯困,加上喝了点红酒,安茖斯没忍住打了几个哈欠。
“困就睡一会。”费立不由分说的将安茖斯按倒在沙发上,并脱下外套给他盖上。
以往安茖斯是不需要午睡的,工作忙的时候午饭也是随便解决从没试过这么兴师动众,在办公室里酒足饭饱,这是头一回,他没能抵抗这样的舒适,决定恭敬不如从命就这样睡下。
见他呼吸逐渐平稳,费立把手伸向他垂涎已久的肉脸蛋,捏了捏,手感还不错,笑着说道“吃饱就睡,小猪崽似的。”
安茖斯觉得脸上痒痒的,用手挥挥,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等他终于醒来,已经是下午五点,安茖斯眨眨眼看着眼前这道有温度的肉墙,愣了几秒反应过来,惊得立刻向后翻,一不小心滚下沙发。
他的动作引来费立的注意,一开始安茖斯睡着沙发上,后来不知怎么的费立突然将他头枕在自己大腿上,就这样看着他的睡脸直到他醒来。
“小猪崽醒了?”
听清楚这个称呼后的安茖斯气呼呼,你才小猪崽,你全家都小猪崽!
费立见他不说话,继续说“还有其他工作吗,没有的话就跟我去吃晚餐。”
吃饱就睡,睡醒又吃,他是真的把自己当猪了?
安茖斯黑着脸拒绝“不了,我还有工作,费总先回去吧,今天谢谢你了。”
难得一次被安茖斯拒绝时费立不恼,毕竟他今天也过足了眼瘾“那明天下班我来接你。”
“明天?不了吧,明天我也挺忙。”
“用不着做拼命三郎,安氏少了你也不至于会倒闭,更何况……”费立没继续往下说,他想说有他在安茖斯随时可以依靠他,但他不太习惯说情话。
“何况什么?”
“没什么,明天我来接你,不许拒绝。”
安茖斯皱眉“费总,我们可是白纸黑字签了协约的,我想我有权利拒绝。”
费立被噎住,他当初是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自己提出的协约上栽跟头,就像他当初不认为自己会在意一个男人一样,这世上的事总是这么出人意料。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自己挖的坑,哭着也得填上。
安茖斯先前那句也只是气话,见费立脸色不好,抿着嘴眼里居然还有些委屈,如果不是他眼花的话应该是委屈,他突然又有点心软了。
“明天我确实有事,要出差去一趟B市一整天,不如后天晚上吧。”
得到口头承诺的费立总算满意下来,不再打扰安茖斯,起身离开。
他脸上差点掩盖不住的雀跃让安茖斯有点恍惚,他有那么一瞬间想,搞好关系是假,这个人或许喜欢自己?
沙发上那件午睡时盖在自己身上的外套被落下了,安茖斯拿起来,还有微热的体温,下次再还给他吧,安茖斯笑着想道。
一天的忙碌结束,安茖斯躺倒在酒店的床上,他累极了,昨天那个念头一旦出现在脑海中就仿佛生了根怎么也去不掉,他翻来覆去越想越在意,结果没办法睡好。倒不是他自恋,而是从小到大追求他的人太多,以至于形成了敏锐的直觉,况且他对这个人并非没有好感,自然会忍不住更在意些。
他从两人不多的相处中找证据,似乎每一次偶遇都变成了费立处心积虑,但一旦当他因为这些证据开始躁动不安,又很快被一盆冷水泼醒。
费立是直男,他查过的,他有过前女友,不止一个。
他们相亲的那天,费立明显是不愿意的,要是喜欢他哪里会跟他玩约法三章,虽然他本人也非常乐意配合。
排除掉费立喜欢自己这个可能,费立可能真的只是想跟自己搞好关系吧,但一边冷着脸一边撩他,这是什么属性?
安茖斯有点庆幸自己签了协约,不然他这样的吃货可顶不住几次糖衣炮弹,他躺在床上胡乱想着,突然身边电话响起,他抓起手机,来电显示竟然是费立。
脑海里正在想着的人突然来电话,他心虚得手机差点滑出去,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按下接听键。
“睡了吗?”
充满磁性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安茖斯耳朵酥酥麻麻的,他心想,自己可能是单身太久才会出现这种错觉。
“还没,有事吗?”
“我在B市,出来一起吃个晚饭。”
卧槽,这糖衣炮弹还带定位追踪的?
他很想问一问费立为什么突然来B市,特地来找他,就为了见一面吃个饭?明明已经约好了明晚就能见面,这么想见自己?
但他忍住了没问,只答应了见面约好时间地点就挂了电话,他不想问多余的事情让自己产生没必要的期待,协议婚姻,随时可以离婚,在这样的关系下去跟对方搞暧昧谈恋爱,无疑风险是很大的。
他稍微整理了一下仪容,驱车前往费立说的地点。
费立确实想见他,在他还没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人这么在意的时候,身体比大脑更先做出反应,想见他就去见,他从来都是这么随心而为的人。
随心而为,心跟着某个人来了B市,他自然就跟来了。
餐厅被费立包了场,安茖斯到的时候整个餐厅只有他们两个客人。
费立看着远远走向自己的安茖斯心情大好,但等人走近他却不悦的问道“怎么才一天就憔悴了这么多?不是叫你不要这么拼命吗?”
“抱歉。”安茖斯抿嘴笑笑,自从有对方可能喜欢自己这种意识存在,他哪怕是责问的话在安茖斯眼里都带着关心的意味,弄得他都不知该如何反驳。
安茖斯刚坐下,面前就被推来一道栗子甜羹,他道谢后拿起汤匙试一口,再次不争气的被美食攻陷。
费立看着安茖斯吧唧吧唧地进食,觉得很有趣,又很可爱,餐厅里灯光昏暗,眼前的人容貌姣好,吃到喜欢的食物时眼睛会忍不住满足地眯起来,桌角下的小脚还会高兴的踩一踩,费立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目光越来越深沉,他觉得有些饿了。
小猪崽一开始还不知道对面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某个抬头的瞬间不经意接触到那直白的目光,他慌乱的低下头,有种自己要被当作晚餐的错觉。
见他停下,费立终于出声“小猪崽吃饱了?”
小猪崽,一开始安茖斯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觉得是在骂人,但现在再听觉得要完,不好,怎么跟情侣之间的爱称一样。
“我吃饱了,多谢款待。”他用餐巾按按嘴,端坐好尽量不和费立视线交汇。
“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有开车过来。”安茖斯连忙摆手。
“你喝了酒,不能开车,放心车子我让人帮你开回去。”说着费立起身拉着安茖斯往外走,直接无视掉他要叫代驾的提议,笑话,人都在他身边了哪里还能让他跑了?
安茖斯就这样被塞进副驾上,见费立还要凑近帮他系安全带,连忙说“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来!”
狭小的车厢内很安静,费立不习惯在车内播放音乐,两个人又没什么话题聊,又像上次那样一路沉默地回到酒店。
车子稳稳地停在酒店门口,沉默一路的安茖斯终于松一口气,说了声谢谢正要解开安全带,却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
“不请我上去坐会?”
湿热的温度,酥麻的声音,充满暗示的话,在狭小的空间内无处扩散直冲血脉,安茖斯觉得自己呼吸都开始乱了起来,他眯着眼,用牙齿狠狠咬住下唇让自己冷静些,最终将手从费立手中抽出,冷冷地说道“费总,我们的协议里写得很清楚,包括但不限于不用进行婚内性行为。”
“谢谢您送我回来,再见。”他挥开费渡的手解开安全带,开了车门正要离开,却猛地被拉回去,受力不均一下子倒在座位上。
费立按着他的手靠近,欺身压下,低头凑在他的耳边问道“接吻算婚内性行为么?”
安茖斯望着越来越近的脸,他感觉到对方的呼吸,闻得到对方身上的气味,冰凉的鼻尖抵着鼻尖,对方的唇覆上来,含着他的嘴唇吮吸一下,舌尖撬开本就没关紧的牙关,直径闯入、掠夺。
口腔中回荡这浓烈的酒味,费立舔了舔他嘴角溢出的唾液,手揉捏住他的脖颈,稍稍用力,让他抬起头更贴近地迎合自己。
一个由浅入深的吻,温柔又激烈,不知持续了多久,终于在安茖斯快要无法呼吸时结束。
安茖斯被吻得满脸通红,眼角还泛着水光,满脸迷茫,在对上费立的目光时又立刻清醒,赶紧开门下车飞快逃回酒店,内心无数次呐喊:说好的直男呢?这他妈哪里直了???
他关紧房门生怕费立追过来,捂着红透的脸无力地坐在地上,脑子一片混乱,他有点搞不清两人究竟算什么关系,说是暧昧期但其实已经结婚了,说是婚姻关系但又比起陌生人没有亲近多少。
明天还要见面吗?见面后说什么呢?对方先违约了,他是有权利提出离婚的。
离婚吗?安茖斯摇摇头,他清楚自己心里已经开始在意对方了。
就在他还在纠结时,手机铃声又响起,他打开手机,是费立发来的短信
‘违约金我会让秘书汇到你的账户里,好好休息,明天见。’
......
意思是亲一次就付一次违约金?明天见?那明天是不是还要亲?
安茖斯算是有钱人,但勤俭节约的他第一次这么直观的感受到有钱人的为所欲为。一口老血涌上心头,安茖斯赌气地把手机扔到一边,臭直男!
第二天安茖斯回到了C市,他原本想咕掉今晚的约会,可他刚出酒店,费立的秘书就开着昨晚他留在餐厅的车在门口等他,仿佛是猜到了他要放鸽子一样。
逃课被点名大概就是这种感觉了,安茖斯无奈只好暂时放下那点小心思。况且就算他真的放鸽子了,费立也会直接到他公司把他带走。
回到公司后安茖斯先处理了剩下的工作,他们约了晚上七点,安茖斯原本准备六点半就出发,但今天结束得早,他就提早过去了。
地点是C市挺出名的餐厅,需要提前很久预约,安茖斯因为时间总是对不上所以没有来这里吃过,他当然可以使用钞能力开绿色通道,但留学期间勤工俭学的经历让他暂时还没能投身为所欲为的腐败阵营,倒是没想到居然会被费立请来。
他一进门只是报了名字,就有人恭敬的领他进门,不知道费立来了没,他隐约听到有人喊小甜心,安茖斯忍不住皱眉,高级餐厅里也有人说话这么大声直白吗。
他没有想到那个叫小甜心的声音越来越近,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一个人抱了满怀。
“居然能在这里见到你,我真是太开心了!这就是命运吗?”一个高大的男人抱着安茖斯兴奋地说道。
?
听他说话安茖斯终于知道这人是谁,他猛地挣开怀抱,奈何他身形小,对方又是个一米九的混血大个子,挣了半天最后还是服务员看着不对劲上前帮忙才拉开。
一挣开安茖斯立刻后退保持安全距离,警惕地看着对方,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眼前这个人是他留学期间的同校学长,中文名战傅,中美混血常年在国外生活所以比较开放,不知道为什么对他锲而不舍的追求了五年,弄得人尽皆知,当然在追求他的期间对方也没放弃过其他人。
安茖斯不想当他花园中的花,所以一开始就严词拒绝,但这样做反而不知戳中对方哪根神经,从那以后竟然更加热烈的示爱,安茖斯留学期间被他弄得烦不胜烦,本来以为回国后就再也不用见到他了,结果居然会在这里碰上。
“当然是为了见你才会出现在这里,宝贝儿,这么久不见你还是那么的光彩照人,让我心动不已!”即使被限制行动,战傅依旧没放弃隔空放电一下眨眼一下飞吻把肢体语言发挥到极致。
安茖斯不想跟这个人纠缠,如果可以,他还想叫保安把这个人赶走。他此刻只能祈祷别让费立碰上这个人形发电机,不然麻烦死了。
然而身后突然传来的低气压告诉他,愿望落空,他的名义老公此刻正站在他身后,说不定还听到了对方喊自己小甜心小宝贝。尽管他们清清白白,但安茖斯却莫名有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
他回身,果然见到了那人,尴尬地笑笑“你来啦,我也刚到。”
“宝贝儿他是谁?你的男朋友吗?你不是说不会谈恋……”战傅还没说完,就看到费立眼神冷冷的刮向他,宣示主权般地拉起安茖斯的手往外走。
安茖斯现在其实很饿,他其实很想吃馋了很久的美食,但他现在很怂,只能跟着费立离开餐厅。
他们又回到了费立的车上,安茖斯很配合的坐上去,他也不想在公共场合起争执,这种场合难免会碰上熟人,他可不想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短暂的沉默后费立终于发问“那是你前男友?”
“不是。”安茖斯摇头,并感觉自己的品味有被侮辱到。
费立似乎不信“你就是为了他才一直疏远我?”
嗯?哥们你有认真在听我说话吗?而且当初说不希望干涉彼此私生活的人不是你自己吗?
“不是。”安茖斯再次摇头。
“你既然喜欢他,那为什么还同意和我结婚?”
事不过三,安茖斯有点生气了,他拿出手机飞快地敲了一段字发送出去,然后把界面放到费立面前。
费立看到上面写着‘我已经结婚了,刚才那位就是我丈夫,以后请不要再来烦我,不然我会选择报警’。
原本满腹不安的躁动突然被熄灭,费立又看着安茖斯将手机里那人删除并拉黑,理智才终于归位。
“满意了吗?那接下来谈谈我们的事情吧,费总。”安茖斯收起手机,正视着费立,严肃地说道“一开始协议婚姻是你提出来的,在我们双方都同意的情况下才开展,并不是冲动之下做的决定,我一直都有严格遵守,而你似乎对协议内容不是很满意,如果你现在反悔觉得实在无法接受......我可以同意离婚。”
说到这安茖斯停住,观察费立的表情,只见他听到这句话时原本缓和的表情又严肃起来,他心里才有了底,继续说“又或者,给我一个理由,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你不用现在就回答我,我不想再听到你冲动之下说的话了,等你想好了再联系我吧。”
安茖斯说完就要离开了,却被费立拉住“我.....并不是想要离婚。”
“我知道,但是费立.....”安茖斯望着费立说道“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想和我离婚吗?你愿意告诉我吗?”
费立沉默,为所欲为的费总正在努力组织语言去解释他的为所欲为。
安茖斯知道,这才是他们的问题所在,两个人的信息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有对称,他们依靠外界的信息和自己的猜测来评断自己在对方心中的位置,不敢主动说也不敢去问,但他猜累了,他原本就不擅长这些麻烦的事情。
“我等你想好,到那时我也会告诉你我的想法,好吗?”他的语气柔软了许多,看着费立点头答应才起身离开。
他其实有赌的成分在里面,赌费立有在意他,有喜欢他。他不知道费立要想多久,或许思考完还是决定离婚,这些他都不在乎了,如果对方是认真的他愿意试一试,但如果对方犹豫不决,那还是早点分开吧。
约法三章在某种意义上来讲,它可以保证双方至少在物质层面没有损失,至于心理层面,就因人而异了。
如果要问一个随心而为的人他的心是怎么想的,他会怎么回答?
我想你,我喜欢你,我爱你,这样的话费立不习惯说,他没有主动过,没有执着过,从前不同的人靠近他又远离他,他从没有在乎过。
他被这个人吸引,不由自主的想靠近他,却又被那份协约所束缚没法靠得更近,他想装聋作哑,又被对方点破。
离婚?他不愿意。
费立需要时间整理思绪,安茖斯需要时间冷静,他们很默契的没有再主动联系对方。
在两个秘书看来,这就是在冷战了,两人都惊讶于老板这样的性格居然会跟人冷战,又觉得越来越有小情侣的感觉了。
但这种冷战并没有持续很久,他们毕竟是名义上的夫夫,以往一些场合的个人邀请现在变成了夫妻邀请,正好就在他们冷战的第三天邀请函送上门来。
安茖斯想了想,最终还是让秘书联系了费立那边,简单的交流过后决定两人一起赴约。
晚宴在市中心的S国际酒店举办,安茖斯到的时候人已经挺多了,他四下张望没有见到费立的身影,只好先一边跟人打招呼一边找,他还没走多久就迎面碰上一个人。
“哎哟小安你也来啦,好久不见啊,你最近怎么都不去王叔叔那里坐了呀。”一个中年男子举着香槟上前,一手拉住安茖斯“来来来陪王叔叔喝两杯,喝香槟多没意思,叔叔给你弄点好东西。”
“不了王总,我还有事……”安茖斯边拒绝一边挣脱,他一点也不想跟这个人纠缠,这个王希亦从以前开始就喜欢揩油,有时候饭局碰上了总是心怀不轨的灌自己酒,托他的福安茖斯酒量被锻炼得上升不少。
他的手心还都是油腻的汗水,安茖斯被他这样抓着反感极了,这个场合又不好发作,他举起酒杯正准备把香槟假装倒在对方身上以摆脱这人,这时两个拉扯的手中间被一只手强有力的按住。
“你找我的丈夫有事吗,王总?”费立在丈夫这个词上加重了读音,狠狠地盯着王希亦。
“费总?”王希亦停下来,扯着安茖斯的手被费立拍开,他的目光在两人间来回转“小安结婚了?怎么不跟王叔叔说呢,这多见外呀。哎呦费总你看你紧张得,我这不就找小安喝点酒叙叙旧嘛,你也管得太严了哈哈哈。”
费立把安茖斯拉到身后“他不会喝酒,我陪你喝。”
安茖斯从后面扯了扯费立的衣角,他想告诉费立他会喝,酒量还不差,这种小场面他能搞定。但费立只是回头,伸出手揉揉他的头发笑笑,然后握住他的手往前走。
安茖斯想过许多次两人见面后该说些什么,他甚至做好了对方会蒙混过关的准备,还想着如果是那样的话就干脆些离婚,总比暧昧不清的要好。
可才一见面,对方还没说话只是牵着手揉着他的头,他就叛变了,安茖斯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这么不经撩,但费立对别人说自己是他丈夫时的样子好苏,对着他笑的样子好宠,明明没有喝酒,安茖斯却觉得脸已经红透了。
安茖斯反握住对方的手,感受到他的回握费立把手握得更紧,他的存在感很强,周围的人看到两人这样,对他们的关系心里也有了底。
他们结婚时很低调,只宴请了两家较熟的亲友,商场上知道他们关系的人不算少但也不多,也正因如此王希亦才敢那样光明正大的揩油,今天被费立这么一堵,以后也不敢再有什么动作,他敢惹安茖斯主要还是因为小年轻脾气好,又是商场新人好拿捏,他可不敢惹费立,毕竟对方分分钟可以来一句‘天凉了,该让王氏破产了’。
费立一整晚充当安茖斯的护花使者,竟然一滴酒都没让他沾,最后自己被灌了一肚酒,被安茖斯搀扶着回家。
第二天安茖斯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浑身仿佛被拆卸重组一般,他分不清现在是几点,隐约听到手机铃声响起,接着是费立的声音。
“他今天不回公司,把他今天的行程取消,有需要处理的工作发到我的邮箱里我来处理。”
是在跟谁说话?不知道,好累,眼皮好重,再睡一会吧。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中午一点,他从被窝里伸出手想要摸索手机查看时间,却被费立一手握住。
“醒了?”
安茖斯被人从身后紧紧抱住,感受到两具肉体赤身相贴,熟悉的体温和气味一下子勾起昨晚的记忆,不行,太刺激了。
他试图挣开身后的人,可身体稍微一动就牵出一阵阵刺痛“嘶.....”
“还很疼吗,我看看。”说着就要钻进被窝查看。
安茖斯连忙阻止“别!别看!我......我渴了,你给我倒杯水吧。”
见他不愿意费立只好下床给他打水,末了还调侃道“不用这么害羞,老公昨晚都看过了,还亲过呢。”
“你.......哼!”安茖斯把被子一卷将人整个裹住,不想去理那个不要脸的大色狼。
他拿起手机联系严秘书,正想要说今天会晚些去公司,却被告知费立已经帮他把事情都打点好了。
……
“今天别去了,在家休息。”费立回到房间,坐在他身边将水递给他,看着安茖斯把自己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的,接过水咕咚咕咚灌下去,觉得真是可爱“干嘛裹这么严实,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安茖斯闻言狠狠瞪他一眼,骗子,男人都是骗人的狗!昨晚他明明一直喊停他都没停,还引他说了那么多丢人的话,他才不信他不会做什么。
刚喝完水的嘴唇水润润的,肉肉的脸蛋鼓着,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费立很想就这样咬下去。
“你再这样诱惑我,我就让你明天,后天,以后都不用回公司。”
“你……!哼!”安茖斯不想理这个色中饿鬼,索性连头也埋进被子里当鸵鸟。
费立将人连带被子一起抱住,头靠在被子上,继续用那低沉的嗓音带着点委屈的语气说道“不理老公了?你昨天不是还说喜欢我吗,现在又不喜欢了?”
被子里传来一声闷哼,安静片刻后安茖斯才扭动着钻出被窝,脸蛋因为缺氧变得红扑扑的,他没去看费立,只是由他抱着靠着他怀里,低着头,许久才小声的说道“没有不喜欢,我喜欢的……就是有点疼,你得让我缓两天。”
怀里的人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害羞,脸上那抹红晕又晕染到了耳根,费立坏笑着问“哪里疼,老公帮你揉揉?”
“你!你再欺负人,我就……我就……”安茖斯不知道用什么威胁比较好,说离婚肯定不可能,说再也不理你他又舍不得,咬咬牙说道“我就接下来一个月都不跟你睡了!哼!”
费立被直击痛点,闻言身体一僵,不行,大条了,他才刚吃到嘴哪里能忍一个月,赶紧改口哄人“宝贝儿对不起,我就是看你太可爱了忍不住,别生气好不好,饿了吗,老公给你做了好吃的,我们下去吃饭吧。”
倒不是费立顺毛功夫厉害,而是安茖斯脾气太好,加上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咕噜叫起来,跟本没有一点气势。他只好从被子里钻出来在费立直白的目光下套上睡衣,并在费立的坚持下,被抱下了楼。
安茖斯被放在加了软垫的椅子上,他不禁觉得费立准备未免太周全了一点,连售后服务都这么周到,简直就是蓄谋已久。
他看着桌上丰盛且精致的餐食,对费立的印象又一次刷新,他都不知道原来他会做饭诶,看起来还很好吃的样子。
他夹起面前的甘鲷脆烧一口咬下,表皮酥脆鱼肉柔软多汁又鲜甜,安茖斯不知道这是用什么方法做成的,他觉得跟费立比起来他简直就是手残级别。
完了,印象分直接刷爆表了怎么办,他一边吃着桌上的美食一边在内心摇头,这回是从里到外都被这个牢牢的抓住了。
其实这些费立悄悄学了一段时间,有好的师父好的材料自然事半功倍,看着安茖斯一脸满足的模样,费立知道他这个大招已经成功将对方攻下,心满意足的坐下为爱人递餐食擦嘴巴,还一边心机的说道“我想找个时间去度蜜月。”
“嗯……好啊。”蜜月他也不是没想过,他也希望能有时间两个人独处,一个月虽然有点难,但挤一挤时间一两周还是可以的。
“结婚这么久也没去拜访过你父母,过几天我们去见见。”
“好啊,我也有些日子没回去了,我也该去你家看看的。”安茖斯继续点头。
“以后别睡客房了,一起睡吧。”
“……嗯。”安茖斯红着脸点头。
“明天,也别去公司了。”
……
安茖斯望着费立,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跟小猪崽一样只要有吃的就什么都会答应?”
费立奸计没能得逞,正要开口辩解,又听安茖斯说道“今晚不行,最快也得等到明晚。”
其实他已经没那么疼了,只是气费立昨晚太坏心眼,说着安茖斯装作生气又用脚踢踢费立,嘟喃道“都怪你没个节制,本来今晚也可以……”
自知罪孽深重的费立虚心接受批评,搂着人哄了好一会,才又把人抱回房间,昨晚客房那张床已经一片狼藉没法用了,正好顺理成章的将安茖斯抱回自己床上午睡。
安茖斯觉得他是真的在把自己当小猪崽养,表示不能再吃饱就睡了,要运动要锻炼要公狗腰要八块腹肌!
费立堵住他不断抗议的小嘴,说道“以后老公天天晚上陪你运动。”
……
安茖斯对他的厚脸皮甘拜下风。
“我是认真的。”安茖斯坚持道“我可不想以后变成小胖子。”
“你变成小胖子我也喜欢。”费立亲吻他的脸颊,笑着说道“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你是我独一无二的丈夫。”
这句话费立没有在开玩笑,他说得很真诚,然而每一次见到他这样认真的神情,安茖斯的心都会跳动不已,从婚礼宣誓那天,到他对自己告白那天,再到现在,每一次他都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他微微起身将人抱住,吻住那人的唇,垂下头,细长的睫毛遮住眼帘,脸上是好看的桃粉色。
费立看不见他的神情,只听到他说
“我想要你了,现在。”
……
六月的午后阳光灼人,屋内却是一室的春光,一声声细碎的呻吟,和一句句爱的告白,久久不曾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