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我站在许如栩家楼下,踌躇了近十分钟才总算拨通了他的电话号码。
外面下着雨,我站在他家楼下躲雨,只可惜这屋檐实在太短,时不时有些雨水溅到了我的身上。
这雨太大了,我都记不清这连绵不断的雨到底维持了多久,下的我心烦。
拨通电话的时候,我没想到对面那么快会接通,毕竟前天发生的事情令我俩都有些尴尬,我还以为,他会不想搭理我。
“什么事?”
许如栩一如既往的语气,冷冰冰的,和他的外表很像。
他一直都是这么个人,从学生时代到现在,我从没看过他对什么人和事特别热情过,除了他的那些作品。
“我……在你家楼下。”在嘴里组织了好一会的语言到嘴边还是一盘散沙,组装半天都无法组装成什么好听的句子,我终于放弃了对想说的话的修饰,继续直白地说道,“我离婚了……暂时没地方可以去……”
听到这话,许如栩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整个气氛安静到可怕,让我不由自主又想像从前一样主动说些什么来缓解气氛。
可这次我还是忍住了,毕竟我也只是不抱希望地问问他,我早在心中预想过,他听完以后挂断我电话的几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所以这种沉默并不令我意外。
我们又沉默了将近一分钟,我最终还是不争气地“喂”了一声,这下,电话那头总算有了些动静。
好吧,我明白我确实很不争气,明明是两个人共同造成尴尬的局面,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对他热情,谁让他是许如栩呢。
“我下来接你。”
短短五个字,简单干脆,是许如栩的风格没错了。但听到他这话我便明白,他没有拒绝的意思,于是心情开始愉悦了起来,就连连着下了几天的雨都让人没那么厌烦了。
“好。”我乖乖应一声,嘴角的弧度也不自觉地微微扬起。
许如栩向来是个行动派,没一会我便见他来到了我的面前。
许是因为今天居家不需要出去工作,他穿的很随意,一件领口微微有些低的羊毛衫,他皮肤本来就白,米白的羊毛衫更是把他衬得跟这个昏沉沉的环境格格不入。
说实话,我觉得他好像会发光,尤其在这种不好的天气里,虽然我知道这话说出来,一定会被许如栩嫌弃地说一句“白痴”,所以我只会放在心里默默地想。
可我一直都觉得,许如栩的魅力是带有光环的,是不被任何事情笼罩起来的,他对我而言,一直就像光的存在般,一直都是,没有任何的缘由,是这个人出现在我生命的第一刻起,我的目光就会被他不自觉的所吸引,不自觉的追随着他,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我知道他的所有日常小习惯,小到我甚至知道他不耐烦的时候,会不自觉地轻轻挑眉,外人都看不出那是他不耐烦的反应,只有我看得出来,为此,我得意了好久。
“傻愣什么,走吧。”
带有磁性的声音打断了我胡乱的思绪,对比起许如栩的性格,他的声音反倒温柔很多。
我这才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人,不由自主跟从着他的指令点了点头,然后紧跟在他身后,跟他上了楼。
许如栩家住在十六层,老实说我有些恐高,但是一想到能到许如栩的家里,我的心情又雀跃了起来,什么恐高全部抛在了脑后。
说起来,这不是我第一次来许如栩家。
从许如栩大学毕业以后,他统共搬了七次家,不过他每一次搬家,我都会到场。能多一个人帮忙自然是好事,因此许如栩也从未拒绝我的这份好意,至此,这件事成为了我俩之间不需要言说的默契。
所以在之后,他每次搬家前,都会知会我一声,而我也从来没有令他失望过,每次都准时到场,不厌其烦地帮他搬送着那些行李到货车上,再跟着他一块搭车到新的家中,然后陪着他再次把那些行李搬到新的屋子里。
我知晓他的所有喜好,自然也清楚他在意的东西,清楚的知道他的什么东西应该摆在什么位置,什么地方应该如何摆设,许如栩有些强迫,一切都要随着他的意愿和喜好来。
整理好所有的东西以后,我还会替他点一份他喜欢吃的菜系,他有些纠结,每次点外卖都要再页面停留好久,喜欢吃的东西会一直吃到腻为止,所以到一个新的地方而言,对他最大的困难估计就是点外卖了,我每次都会替他考虑好这些。
直至所有的事情处理完后,我会没有任何怨言的悄悄离去,替他省心的不能再省心。
很显然,他很喜欢我这样识趣的行为,所以才会每次搬家时都放心的和我说一声。
“进来吧。”
门被许如栩轻轻地推开,他的家门配备的是电子锁,甚至出门都不用再带钥匙,这很适合许如栩。
许久没来到这个地方,一进门便是一股清香的味道,我仔细闻了闻,好似是花香,只是这个味道越闻越熟悉,我这才反应过来,这个香味是我前阵子用的香水的味道。
“这味道……”我的话未说完,就被自己没有底气的逐渐越说越小声。
自我结婚以后,我和许如栩见面的次数更是少之又少,上次见面时我还生了病,自然没喷香水,所以许如栩更不可能是为了我而买来了这个与我香水类似的香薰。
“坐吧,想喝点什么?”
许如栩这人虽然平日里性子表现得冷漠,但该做的礼仪礼数他从不会忘记,哪怕说作为不请自来的客人,他一人问了我一嘴。
“你喝什么我就喝什么。”我不自觉地脱口而出,等说完这话才开始有些许后悔,觉得自己说得太快,语气里颇有些讨好他的意味,虽然我总是这么做。
听完我的回答,许如栩没说什么,但我很敏锐地察觉到了他微微挑起的眉,他这一举动,我便立即知晓了他的意思。
“喝,喝美式吧……”为了挽救一下自己在他那早已没有的形象,我还是尝试着做了些许挣扎,改了口,虽然我也不爱喝美式,但许如栩喜欢,他家里会时常备着。
“喝完了,新买的还没到,”许如栩走到了水吧开始熟练地操作着,两个杯子放在他的面前,待他把一盒新开的茶往杯子里倒完后,这才想起问我,于是抬起头看向有些窘迫的我,问,“桂花茶可以吗?”
“可以,可以。”我连着应了两声,应完又开始有些恨自己的不争气,但早已无法弥补。
想着一直站在一旁也有些奇怪,于是我便缓缓走上前来到了他家水吧的位置。许如栩泡茶的时候,头都没抬一下,只是对着我说了句:“坐吧。”我这才坐下,好像被他驯服的乖巧的狗,虽然我知道这个比喻有些难听,但,很显然就是。
泡好的茶缓缓推到了我的面前,我捧着温热的茶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就被坐在对面的人主动夺去了话题。
“那现在,说说吧,”许如栩抬眸看向我,姿态慵懒,在灯光的衬托之下,他的皮肤白的愈发明显,他手中勾着杯子的边缘,漫不经心地问道,“说说你和你丈夫……离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