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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深深处

自深深处

    自深深处

  • 作者:二月枫分类:现代主角:温八一 温䎀来源:长佩时间:2023-11-05 17:39
  • 主角为温八一温䎀小说叫《自深深处》,作者:二月枫,小说剧情精彩,吸引眼球,实力推荐大家观看。自深深处主要讲述了:温八一的所有计划都是为了温䎀,他想要和温䎀在一起,想要给温䎀一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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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温八一躺回床上时,总觉得旁边的人身体还是热的。

他用手戳了戳温䎀的脸,那块皮肤顺着他的力道深深地凹下去,过了好一会才慢慢回弹。

温䎀的酒窝还在,他想。想到这里,他猛地扑到温䎀身旁亲了他两口,然后小声叫:“阿䎀,阿䎀。”

“你还在生我气吗?”

叫了一会,温䎀始终闭着眼,没有回答,他也就生气了,翻身背对着温䎀,赌气地说:“你还不理我。”

通常这时候温䎀都拿他没办法,他会从背后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背上,温和地安慰他:“十一,我没生气,我在想事情呢。”

温䎀总在想事情,他脑子里有太多的事情要想,温八一从来不明白,尽管每次只要他问,温䎀就会一遍一遍给他讲。

不过他喜欢温䎀贴在他身上的感觉,会让他觉得自己就是温䎀的唯一。

这比所有的事情都来的让他开心。

“没关系。”温八一兀自说:“你说的我都做到了。”

温八一下床点燃一根蜡烛,顺着楼梯将摆放好的蜡烛挨着点亮,火光映照出温䎀温润的脸,他睡的很安详,应该在做一个好梦。

温八一把他抱下楼,沿着烛光亮起的方向,走到仓库,将温䎀放进了那座巨大的棺椁。

他也跟着躺了进去,将棺椁封好,然后把费尽千辛万苦找到的不夜虫放在温䎀的手里,再把写着温八一和温䎀的木牌分别挂在两人胸口。

真冷啊,他想,幸好他还有温䎀。

远处的炮火声连绵不绝,火光像是划过天边的流星,蜡烛燃烧殆尽,世界又终回无尽的黑暗,

在这片不见天日的黑暗里,一粒纯白的微光在温䎀的手中一闪而过, 温八一抓过温䎀的手,十指相扣,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炮火响起的时候,温八一正站在仓库前,打量他造出的这巨大木制棺椁。

仓库的灯泡挂在头顶,把他的棺椁照得漂亮极了。

嘿,要是温䎀看到了,一定会夸他厉害。

仓库的灯光突然闪了两下,紧接着一声巨响在远处轰然炸起,大地发出不堪忍受的咆哮,恐惧的颤栗绵延数千里。

温八一被震得身体晃了晃,差点没站稳。

这是怎么了?

他走出仓库一看,火光肆虐,已经烧透了东边半边天。

那场景像是在放烟花,他饶有兴趣地站在原地看了半天,想着下午在“城”内看到的那场面也不过如此。

“城”只是一个代号,事实上现在早已没有城了,地球进入极夜后,极端的寒流席卷了地球上的每一寸土地,动植物大批量死亡,人类社会分崩离析,活下来的人在东边不远处建立了武装根据地,将周围的物资掠夺殆尽,好像还新拥立了个什么将军还是神父。

他不懂这些,都是温䎀和他说的,温䎀从来不让他离开边境,他说这里就是他们最后的家。

想到这里,他有些丧气,毕竟他把东边的闸门打开过,也不知道那边的火光会不会蔓延过来。

他违背了温䎀说的话,也不知道温䎀会不会生气,他从今早就开始就没和自己说过一句话。

棺椁将要做成的时候,温八一出去看了看位置,把棺椁的头朝东边摆好,然后去温室摘了很多花,将棺椁围得郁郁葱葱的。

温八一就是温䎀从东边捡来的。

那天早上,温䎀正坐在家里吃早餐,房内的警报突然滴滴地响了两声,他起身去工作室看监控,发现东边的闸门外居然躺着个人。

从地球进入极夜起,他就学着在村子周边搭建了一整排防护网,依靠家用发电机自己发电,用于抵抗变异的野兽袭击。

但他从来没有遇到过人。

他拿着猎枪,举着手电去到东边闸门,第一次看到温八一。温八一应该是误触了电网,现在躺在地上,几乎完全被冰雪覆盖,不知死活。

他把温八一带了回来,那天是八月一日。

温八一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大概是电坏了脑子,能活下来都是个奇迹,温䎀把他留下来,让他给自己打下手。

温䎀是个昆虫学家,常年居住在远离城市背靠大山的一个小村庄里,极夜到来之前,村里的人正好去邻村看戏,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温䎀打着手电挨家挨户去找,最后只在村长家找到了他已经冻硬的尸体,还有他没读过什么书,被吓疯了的傻儿子,嘴里神神叨叨地说天灾,神的惩罚之类的话,一个没留神就疯跑出了门,再没了踪影。

温䎀将他们的物资都收集起来,存放在地下室,还养了些家畜。为了他的昆虫和标本,他的小屋初建时设备就配置得极好,地暖电机照明灯样样都有,如果温八一不来,他应该就这样一个人活完一辈子。

温八一一身腱子肉,身高一米九几,以前放在村里就是个巨人,长得也一脸凶相,他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枪,不是普通猎户的用的那种霰弹枪,而是两把步枪,上面还有模糊的编号。

有次温八一洗完澡出来,温䎀在他的胳膊上看到了一个像是蜘蛛样式的纹身,温䎀仔细观察后告诉他,这大概纹的是球蛛科蔻蛛,大部分腹部腹面有沙漏型红斑,俗称黑寡妇。

温䎀推测他之前可能是个雇佣兵,毕竟正规军不允许纹身。

他不以为然,一心只想当温䎀的狗。

他的过去不重要,自从失忆后,温八一确实就像个小狗似的整天跟在温䎀后面,帮温䎀种地打杂。

他帮温䎀搭好了植物生长所需的温室,又完善了村边的电网结构。温䎀在东边的闸门上了锁,那本来是他装在自己门上的,要密码才能打开,他从不告诉温八一。

他把这里称为“深处”,把温八一来的地方叫做“边境”,他每次说起这个的时候都会收起平时温柔的笑,显得很严厉,他说边境外的世界是他无法想象的危险,然后三番五次地告诫温八一永远不要出去。

温八一不想他生气,可他总是趁温䎀不注意的时候跑去边境上打转,像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地,即使外面总是一片漆黑。

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好奇心,还有着对危险极度灵敏的感知,也许这是他与生俱来的能力,他生来就是野兽,只是现在套上了一层名为温八一的人皮。

一开始温八一不叫温八一。

温䎀给他取名的时候,唤他八十一,只因为十一叫着顺口,而八一听着有些蠢。

后来他教温八一认字的时候,告诉他自己姓温,名䎀,䎀是飞的意思。

温八一问:“那我姓什么,八是我的姓吗?”

温䎀笑了,说你只有名,没有姓。

温八一不肯,他觉得温䎀有的自己也要有,于是强行给自己冠上温䎀的姓,名八一。

想到这儿,温八一觉得应该刻两块牌子,这样城里的人要是真找到这里,也能分清他们谁是谁。

于是他放下钉到一半的棺椁,在仓库里又找了两块木头出来。林子里全是这样的木头,温䎀说叫杉木,坚韧挺拔,耐得住极夜的严寒。

像他。

温八一写不来字。

他觉得写字真是太复杂了,特别是温䎀的名字,有这么多比划,他曾经问过温䎀为什么不取个像他这样好写的名字,温䎀说:“那你得去问我的父亲。”

温八一问你的父亲是谁,温䎀说是生养他的人,但很早就去世了。

于是温八一觉得温䎀就是他的父亲,尽管他并不知道温䎀怎么“生”下的他,但这并不妨碍他叫了温䎀很长时间的“父亲”,直到温䎀实在受不了,扣了他一个月的棉花糖,才强行让他改过来。

棉花糖是温䎀给他的奖励,如果他一整天没给温䎀折腾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温䎀晚餐后就会给他一袋。

到最后,他唯一会写的,也就是温䎀和他自己的名字。

活才刚干没多久,他就有些受不了了。

他今天一整天都吃的很少,于是像个猴子似的把家里外窜了个遍,才给自己做了一份黏糊糊的搅拌物。

说起这个,就不得不提起他令人叹服的食量。

他刚来的时候,根本不会做饭,只是饿的时候循着本能找吃的东西。

前几天,温䎀觉得他可能只是在野外饿久了,所以无论自己食物做得再多,温八一也能狼吞虎咽地全部塞下去。

直到有一天,温䎀晚上睡不着,起夜后居然发现温室那边还亮着光。

他到温室门口一看,温八一只穿着他单薄的睡衣,露了一截腿,手里正拎着一只光秃秃的鸡,地上一地的毛和血,手上还拿着厨房的菜刀。

温䎀问你在干嘛,温八一说我饿了,饿得睡不着,要疯了。

从那以后,温䎀每顿饭得做5个人的量,他看着温八一吃饭的时候,总会有些担心,也许还没到地球毁灭的那天,他们就会因为食物不够而活活饿死。

不过那时候他才真正意识到,温八一不仅食量大,力气大,而且对寒冷有极高的抵抗力。

极夜使气温急剧恶化,气象紊乱,暴风雪肆虐,早起时屋外总会积起腿高的积雪。但温八一无知无觉,他每天就穿两件单衣,在雪地里撒欢时,如果想象成狗,那一定是只阿拉斯加。

温䎀想,要是他当初穿得全副武装,估计也不会被自己的电网电到。

于是他把温八一发配到不远的林子里将树全都砍了回来,存在仓库里,以备不时之需。

仓库里有很多现成的杉木,现在只是造一个棺椁而已,温八一觉得这难不倒他。

温䎀之前教过他,说人如果有一天死了,就会被装在一个叫做棺椁的大盒子里,然后埋进地里,这叫做落叶归根。

当然他是理解不了死亡的,温䎀只好和他解释,说如果有一天我不动了,不吃饭也和他做//爱,只是闭着眼睛睡觉,那就是死了。

温八一不觉得死亡可怕,但不能做//爱是他决计忍受不了的,于是他决定给他和温䎀造一个巨大的棺椁,一齐埋进地里,然后没日没夜地做//爱。

一开始他们不是这样的关系,那时候温䎀总把他当成个小孩,除了吩咐他干活,就放他自己去玩。

直到有天温八一吵着闹着要温䎀给他洗澡,然后在温䎀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你好香啊,阿䎀。”他说,然后用尽全力在空空的脑子里搜索出形容词:“像我晚上吃的棉花糖。”

大概是温䎀长期泡在温室的缘故,身上总是混杂着草木和花香。从那之后洗澡是他每天最期待的环节。

他爱极了温䎀身上的味道,对他皮肤细腻的触感几近痴迷,粗糙手掌下轻微的颤栗总是能轻而易举地调动起他最原始的欲望,他像个不知疲倦地小兽,孜孜不倦地舔舐温䎀身上的味道。

除开温室的那些,温䎀的家里也摆着大量的昆虫标本,但墙壁的中央却空缺了一块,只是钉了一张手绘的图纸在上面。

温䎀告诉他,这是不夜虫。

不夜虫更像是一种传说,许多昆虫学家都说这种昆虫早已绝迹了。它是一种在极致黑夜中才会发光的虫子,且此生只会发光一次,然后立即死亡。

温䎀为了寻找不夜虫,才来到深处,并且一住就是好几年,村里的老人都说年轻时曾见过不夜虫,他们将不夜虫奉为圣虫,每当不夜虫出现时,寓意着能为迷途中的人指明前路的方向。

可温䎀从未找到过。

温八一从城里带回了不夜虫。

他迫不及待地冲进屋子,甚至来不及关门,然后将装在玻璃罐里的虫子放在温䎀手中。

“阿䎀你看,是不夜虫!我给你带回来了!”温八一兴奋地说。

温䎀平躺在床上,还是和之前一样,一动不动。

他觉得不太对,这是温䎀最痴迷的虫子,如果是真的,他一定会醒过来。

他跑到客厅,墙上的画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于是他把工作室的书都找了出来,挨个对比,确定这些图片和他拿回来的虫子一模一样。

画上的虫子身体细长而扁平,腹部末端有发光的器官,雄虫长有翅膀,而雌虫没有。不夜虫发光的器官连接着他们的内脏,发光时通过化学反应产生可见光,但过程中会将内脏资源全部耗尽,最终衰竭而亡。

其实这是不科学的,因为大多数发光类昆虫的发光机制已经在进化中得到了优化,能够有效地控制发光所需的资源,以适应其自然环境,确保自身的生存和繁衍。

但如果温䎀还醒着的话,听见这种言论,他就会开始笑,然后幽默地说,极夜都已经不明不白地出现了,科学还有什么用武之地呢?

但温八一不懂,他只觉得玻璃罐里的那只也不发光,也许张知航和卫青青骗了他,这根本不是不夜虫。

他顿时生气极了,却又没什么办法,怪不得温䎀总说他惯有一身力气,脑子空得可爱,他总不能再跑出去和张知航理论一遍,那地方他再也不想再去第二次了。

他后悔地坐了床头,想了很久,实在是不懂城里的人所谓的圣虫啊神罚那一套,他觉得自己不该轻信他们,但又觉得他们也不容易,守着那座破破烂烂的城,永远等不回他们的救世主。

“你知道吗阿䎀,他们所有人都在找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是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温䎀就躺在他身边,他说完后又开心起来,然后把上午卫青青给他的烟和在城里淘到的新奇玩意全都放在温䎀的床头,说道:“我知道了阿䎀,等我把棺椁做出来,你再醒也不迟。”

他仔细把被子再给温䎀捻了捻,然后蹦蹦跳跳地跑下了楼。

卫青青将车停在路边,说道:“下车吧,我只能送你到这儿了。”

车头灯照亮前方白茫茫的一片,她点燃了一根烟,深吸一口,缓缓在车厢内吐出一个个烟圈。

温八一还停留在对车这种物体的新鲜感中,他固执地坐在车上,不愿意松开安全带:“你为什么不把我直接送回去,我知道怎么走。”

卫青青好笑地说:“你看到这些雪了吗?我继续往前开,车会陷进雪里,到时候我就回不去了。”

温八一显然对她很有好感,他问:“那你为什么要回去?你可以和我一起去深处,阿䎀不会赶你走的。”

他说完后转念一想,又摇头,像个出尔反尔的小孩子:“不行,阿䎀是我的,你还是不要去了。”

卫青青笑道:“我对你的阿䎀没兴趣。再说了,张知航还在等我呢。”

每次开战都要死不少人,也不知道张知航这次还能不能活着回来。况且这次就算活着回来,将军也不会放过他,但这次她不能把张知航一个人留在那儿。

卫青青带着一顶很大的棉帽,几乎快把她整个头都裹在里面,中间露出来的脸小小的,温八一觉得她挺可爱的,不过没有温䎀可爱,温䎀是世界上最好的。

“张知航有什么好?”温八一不明白:“他朝我开枪了,差点打中我,我有预感,那样我就没法回去了。”

卫青青叹了口气,她和温八一解释不了,反正她说了他也不懂,她只能说:“对不起八一,他也不想这样,我也是。”

“好吧,那我要走了。”温八一不舍地将车窗上的图案抹去,下车跟她道别,“阿䎀还在家等我呢。谢谢你的不夜虫。”

卫青青朝他挥了挥手,沉默地又点燃一支烟,她下意识开始扭动车内广播的旋钮,除了电流声,什么都没有。

直到温八一的身影彻底融于风雪,她才调转车头,驶向来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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