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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替嫁夫

豪门替嫁夫

    豪门替嫁夫

  • 作者:长江以南分类:现代主角:邵人承 沈庭来源:豆花时间:2023-10-09 10:17
  • 主角为邵人承沈庭小说叫《豪门替嫁夫》,作者:长江以南,小说剧情精彩,吸引眼球,实力推荐大家观看。豪门替嫁夫主要讲述了:邵人承并不喜欢沈庭,但还是和沈庭结婚了,只是和沈庭结婚之后,沈庭还是很听话。

    热门评价:残疾隐忍攻X外柔内刚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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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沈母实在气不过,指着他叫:“沈庭,我养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在她眼里,沈庭今天的做法就是十恶不赦,就是白眼狼。

沈庭看了看时间,才下午三点多,早知道回这个家要跟沈母闹翻,他还不如跟着任回先回邵家,再跟着邵人承一起过来。

“阿姨,今天是我回门的日子,我爸和人承一会儿就回来了,您还是别激动,让他们看到不太好。”沈庭幽幽劝道。

沈庭越是这样,沈母越是无法平静,到最后甚至有点歇斯底里,她指着沈庭的鼻子骂,骂他不知好歹,骂他狼心狗肺,骂他白眼狼,有了靠山就想和娘家翻脸。她反反复复,翻来覆去地骂,像个疯婆子一样,这一刻,沈庭发现,曾经那个漂亮的、养尊处优的富家太太,也终于不再年轻,不再优雅,剥开漂亮的皮囊,内里也不过是一具庸俗到不堪入目的肉体凡胎。

沈庭听她骂了一会儿,便自顾上楼去了。躺在床上玩手机,又睡了一会儿,等再醒来的时候,也才睡了一个小时,此时还不到五点。

楼下安安静静的,想必人都还没回来。

过了大约不到十分钟,院子里传来汽车声,接着是沈父和沈岸的说话声。沈岸如今在沈氏上班,父子俩经常同进同出。

沈庭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开门往楼下走,刚到楼梯口,听到又有汽车声从外面传来,这次是邵人承。

邵人承被任回从车里抱下来放到一早准备好的轮椅里。进屋的时候,门廊处有个两层台阶,沈庭早已等在那儿,和任回一起把他连人带轮椅抬上来。而邵人承自始至终都面无表情,没有难堪,也没有沮丧,平静到让人心惊。

即使邵人承是个瘸子,沈家也不敢当着他的面为难他。

进门后,沈父和沈母并肩站在玄关处迎他,还有同样看着他的沈岸。邵人承对他们点了点头,叫一声“爸”“妈”,还有“沈岸”,沈父喜笑颜开,忙应道:“快进来,马上开饭了。”

沈庭站在他的新婚丈夫身后,一直没说话。邵人承给足了沈父沈母面子,就是不知道这个面子是看在他的面上,还是为了沈岸。

晚饭还没好,沈父安排邵人承在客厅坐下,亲自为他斟茶。任回回车里取了大堆价值不菲的礼品盒送进来,堆满客厅的茶几。沈父颇为满意,笑得脸上的沟壑都多了好几道,“回来就回来,还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邵人承垂眸,“应该的,这是孝敬二老的,希望二老不要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人承有心了。”

晚饭邵人承吃得不多,就挑了几样清淡的吃了,沈父问他,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他温和解释,说自己身体不好,医生叮嘱让他千万注意饮食,不可大鱼大肉,不可口味刺激。沈庭转过头去看他,发现他的脸色比刚来的时候更加苍白,便想着是不是该让他回去了。

沈父似乎也察觉出来他的身体状态欠佳,正想着要不要留他们下来住一晚,沈庭开口了:“爸,我的行李送过去还没整理,我和人承就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

说着,他不管沈父如何反应,站起来推着邵人承往外走去。

沈父沈母摆上长辈的架子,没有出来送,倒是沈岸将他们送出了门。

门廊处有个台阶,沈庭刚想叫任回来抬一下,沈岸先一步抓住轮椅的另一边,说道:“我来吧。”

沈庭没拒绝,弯腰和沈岸一起把轮椅连邵人承一起抬了下去,过程中沈庭注意到,邵人承一改进门时的冷静,手一直紧紧抓住扶手,手背上青筋高高暴起。

沈庭把轮椅放下后,说了一声“我去叫任回把车开过来”就走了,直到走出去五六米,走进阴影中,他才转头,看到沈岸低下头,正和邵人承说着什么。

回去的路上,车里很沉默。因为后座要放轮椅,沈庭就坐在了副驾驶。路上他一直看着外面,看着看着就有些犯困,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他是被任回叫醒的,车已经停了,就在邵家的地下车库里。他揉了揉眼睛,下意识往后看,发现后座已经空了。任回说:“邵先生已经上楼去了,夫人您也上去吧。”

“抱歉。”沈庭抹了把脸,“以后别叫我夫人,叫我沈庭就好。”

任回道:“好,沈庭,你的行李和书我已经送到邵先生房间了,你快上去吧。”

“谢谢你。”沈庭笑了笑说。

沈庭进屋的时候,邵康安和柳薇都已经回房睡了,他们的房间在一楼,所以沈庭脚步放得很轻。上楼后,他在邵人承房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抬手敲门,但是敲了很久都没人应。

他低头看了一下,门缝里有光,应该还没睡,那就是在洗澡没听到?

他把手放在门把手上,正要压下去,突然里面传出“嘭”的一声闷响,他一惊,来不及多想,推开门闯了进去。

卧室里没人,卫生间的门关着,沈庭过去敲门,问道:“人承哥,你在吗?”

过了很久,里面传来邵人承的声音,沉闷的,“嗯。”

“你怎么样?刚刚是什么声音?”沈庭问。

邵人承说:“没事,你别进来。”

邵人承让沈庭别进去,沈庭就知道一定有事,顾不得许多,推开了门。

里面的情形让他有些惊讶。

只见邵人承浑身赤裸地坐在地上,轮椅倒在一边。他背靠着墙,手撑在地上似乎想站起来,但是腿用不上力,脸上不知是水还是汗,从额头一直流到下巴,把整张脸冲得煞白。

“人承哥,你……”沈庭走过去蹲在他面前,轻声问道,“有没有伤到哪?”

邵人承闭上眼睛,就算脸色差到极致,他还是保持着那份冷漠,“没有。”

“那就好。”沈庭转身从身旁矮凳上拿了条浴巾抖开披在邵人承身上,“你忍忍,我送你去床上。”

说完,他低下头,把邵人承的一只手臂绕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一手托住他的后背,一手抄起他的腿弯,把人横抱起来,往浴室外走去。

邵人承身体一僵,落在身侧的手顿时握成了拳。

沈庭感觉到了,他脚步一顿,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人,没说什么。

沈庭把人放在卧室床上,直到这时,他才真正看清邵人承藏在裤子下的一双腿。

这是一双比正常男人要细了很多的腿,在全身宽大骨架的衬托下,显得很是违和。

沈庭暗暗心惊,面上却平静无波,他抖开叠在一旁的被子盖在邵人承身上,然后才拿掉他身上的浴巾。做完这一切,沈庭转身去浴室把轮椅推出来放到床边,最后打开衣柜门,问道:“你穿哪套睡衣,我帮你拿过来。”

却没有得到答案。

他转身往床上看了一眼,发现他的瘸腿丈夫已经躺进被窝,背对着他睡下了。

这是打算裸睡?那他今晚睡哪?

他记得合同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写着,婚后必须同吃同睡,难道同睡的意思只是睡一个房间?邵人承睡床,他睡地板?

沈庭并没有委屈自己睡地板,他把为数不多的行李收到偌大的柜子角落,找出换洗衣服去浴室洗了个澡,然后关上灯躺到床上。

尽管邵人承睡在了中间,但因为床实在够大,沈庭睡得并不拥挤,就是翻身的时候难免会碰到身旁的人。好在沈庭睡觉并不折腾。

累了一天,再加上昨天的酒意并没有完全散去,沈庭躺下没多久就困了,迷迷糊糊正要睡着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粗重的喘息声。

沈庭猛地惊醒,他很快意识到,是邵人承。

他起身打开床头柜上的开关,昏黄的壁灯将房间照亮,沈庭看到,床上的男人将自己缩成一团,他双眼紧闭,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微张的唇间发出痛苦的呻吟。

“人承哥,”沈庭推了推男人的肩膀,“人承哥你醒醒。”

邵人承睫毛微微颤动两下,似乎是想努力睁开眼睛,但是没有成功。

沈庭犹豫了一下,又拍了拍他的脸,“人承哥,醒醒。”

仍然没有反应。

沈庭有些心焦,因为他不知道邵人承现在的情况是突发状况还是常有的。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找到任回的号码打算拨过去,刚要按下拨号键,一只手猛地抓住他的手腕。

“别打。”

邵人承醒了,一双眼睛沉沉地盯着他,眉头紧皱。

沈庭放下手机,看着他问道:“做噩梦了?”

邵人承垂下眼睫,“嗯。”

他的声音很哑,沈庭道:“要喝水吗?我去帮你倒。”

“谢谢。”邵人承又道。

沈庭翻身下床,穿上拖鞋开门下楼。

拿着水杯回到房间的时候,床上已经没有人,轮椅也不在床边,浴室门关着,里面传出水声。

有了前一次洗澡的经历,沈庭怕他再次在浴室摔倒,想也没想就推开了浴室门。

只见邵人承一动不动地坐在喷头下,他低着头,任热水冲刷他苍白的脸颊和身体。

“出去。”沈庭听到他说。

沈庭没动。

“出去,别让我说第二遍。”

邵人承突然转过头来看着他,那目光仿佛利箭,能将人射穿,沈庭心头一跳,忙道:“别洗太久,有事叫我。”说完转身出去了。

沈庭坐在床上等了好一会儿,邵人承才裹着睡袍从浴室里出来。他转动轮椅走到床边,轮椅的两个轮子在地板上留下两条水迹。沈庭看他想上床,问道:“要我帮忙吗?”

“不用。”邵人承说道,声音清冷。说完,他双手在床沿上一撑,把自己从轮椅上挪到了床上。

沈庭看他上了床,站起来去浴室找了块抹布,想把地板擦干净。刚蹲下身,只听邵人承道:“放着不用你,明天家里佣人会来打扫。”

沈庭做都做了,没有停下的道理,“顺手的事,你赶紧躺下睡吧。”

邵人承没再管他,撑着手往被窝里挪了两下,直接躺下了。沈庭擦完地,把抹布洗干净放回原处,重新爬上床在邵人承身边躺下,这次却睡不着了。

邵人承突发噩梦让沈庭心有余悸,他怕自己睡着后再发生同样的事,就一直保持清醒,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没有特殊情况的时候,邵人承睡觉很安稳,连呼吸都放得很轻。睡着后,沈庭又做了那个熟悉的梦,阳光,老槐树,树下覆着白纱的少年……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床上只有他一个人,旁边的被窝早就凉了,他伸了个懒腰,爬起来穿衣洗漱下楼。

餐厅里,柳薇和邵人胜正坐在餐桌边吃早餐,看见他下楼,柳薇笑着招呼:“小庭,快过来吃早餐。”

沈庭走过去,在邵人胜的对面坐下,装作不经意地四处看看,问道:“人承哥呢?”

柳薇道:“他和康安一早就去公司了,公司事多,少了他不行。”

柳薇故意将最后一句话说得很重,邵人胜在一旁哼了一声,很不屑。

柳薇又连忙转移话题,“小庭啊,你大学毕业快两年了吧,之前是在你父亲的公司里工作吗?”

沈庭摇头道:“我没进过公司,我大学读的是中文,现在自己写点东西。”

“作家啊。”柳薇惊呼,似乎很感兴趣,“那你写过什么,能给我看看吗?”

沈庭看上去有些羞赧,但还是说:“出版过几本小说,阿姨要是想看,我可以送你。”

一声“阿姨”让柳薇的脸色变了几变,很快又恢复正常,道:“好啊,我很喜欢看书。”

吃完早餐,沈庭回房拿出他昨天买的那套新书下楼送给柳薇,“这是我昨天刚买的,阿姨不嫌弃就拿去看吧。”

“不嫌弃不嫌弃。”柳薇拿起一本翻开,胡乱翻了几页就听她嘴里一直在说“小庭很厉害”之类的。

邵人胜这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随手从沙发上捞起一本翻了翻,嗤了一声,“什么野鸡作家,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说完把书随便一扔,书落在沙发边缘,“扑通”一声掉在地上。

沈庭把书捡起来,摸了摸被磕破的书脊一角,对柳薇道:“书我放在这儿,没什么事我就先上去了。”

说完不等柳薇回答,他放下书往楼上走去。

回到卧室,沈庭拿出笔记本电脑放在床头柜上,盘腿坐在地上,打开文档开始捋他这几天构思出来的新文大纲。

他很喜欢写作,一开始写就会忘记时间在走,等到他把人设和主线都捋出来,已经过了午餐时间,没有人叫他吃饭,也没有人问他是否要吃饭,他就像被这个家里所有人忽略了一样,没有丝毫存在感。

不过沈庭不在意,相比于在沈家的虚以为蛇,在这儿还自在一点。他把电脑合上,站起来往楼下走去。

楼下很安静,客厅、餐厅、厨房到处都没人,仅有的几个房间门都关着,看来不管是主人还是佣人都已经吃完饭回房午休去了。沈庭进了厨房,打开冰箱想看看有什么能吃的,却发现里面干干净净,不管是早餐剩的还是午餐剩的,都被佣人处理掉了。

也是,这样的人家肯定是不吃剩菜的,就像沈家也从来不吃剩下的东西。

他找出一包挂面,一颗鸡蛋和几根新鲜菜叶,打算给自己煮碗面。他把汤锅坐上水放在灶上点火,又找出煎锅刷上油,刚把鸡蛋敲进去,身后突然传来声音:“你在干什么?”

沈庭吓了一跳,连忙转身,发现任回正推着邵人承,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

话是邵人承问的。

“我……”沈庭看了一眼锅里的鸡蛋,底下的那一面快要煎焦了,他连忙关上燃气灶,“我肚子饿了,下碗面吃。”

邵人承皱了皱眉,“中午没人叫你吃饭?”

沈庭无意告状,但是眼下这种情况,他想瞒也是瞒不过去的,只得老实回答:“在楼上房间,也许叫了我没听到。”

这下不止邵人承,连任回都皱起了眉。

邵人承看了他一会儿,对任回说:“上楼。”

“是。”任回推着邵人承转身离开了。

沈庭松了口气,转身重新打火,把鸡蛋翻面煎熟盛出来,下面,调味,捞起,一碗清汤鸡蛋面就煮好了,等他把面端出去的时候,任回正抱着邵人承从楼上下来,邵人承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换成了更加贵气的礼服,仿佛要参加什么晚宴。

“晚上我不回来吃饭,”任回把他放到轮椅上的时候,邵人承突然说,“邵家每天晚上六点准时开饭,你自己下来。”

“知道了。”沈庭说。

“还有,”邵人承看着他道,“你是我邵人承的丈夫,在邵家,你是主人,想吃什么,想做什么要什么,你可以直接提出来,谁要是敢为难你,就是为难我邵人承,我看他有几条命在这个家里待下去。”

邵人承的声音比之前大了一倍,在偌大的别墅中甚至出现了回声,足够这个房子里的每个人都听见。

沈庭有些感动,低下头抿了抿唇,道:“我知道了。”

邵人承走后,沈庭发了会儿呆,然后把面几口吃完,把厨房收拾干净了,才又重新回到楼上。

下午沈庭一直在房间里码字,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因为中午邵人承的话,沈庭不敢错过晚饭,于是离六点还有十分钟的时候他起身下楼,看到厨娘张嫂正在厨房忙碌。

他知道中午邵人承的话张嫂一定听到了,他现在无意与邵家人交恶,就算佣人也不想,便主动去厨房和张嫂打了声招呼。张嫂脸色不自然地笑了一下,让他去餐厅坐好等着吃饭。

餐厅和客厅都还没有人,等到六点整,张嫂把菜都端上桌的时候,楼下主卧的房门打开了,柳薇从房里走出来。

“阿姨。”沈庭主动打了声招呼。

“哦,小庭啊,”柳薇嘴唇轻轻勾了一下,在餐桌边坐下来,“吃饭吧。”

“爸和人胜呢?”沈庭问。

“你爸他生意上有应酬,人承和人胜都跟着去了,我们自己吃,不用管他们。”

沈庭点点头,“哦。”

一张桌子上只坐了他和柳薇两个人,沈庭觉得有些尴尬,他突然有一个想法,他是不是该出去找份工作,哪怕轻松一点工资少一点,只要能让他不用天天待在这个房子里就行,当然,还要有足够的时间写他的小说。

吃完晚饭,沈庭回到房间坐了一会儿,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沈庭上大学的时候有几个要好的同学,毕业后就各奔东西了,其中有个在杂志社工作,两人一直保持着联系。

沈庭把电话打过去,那边很快接了,“小庭?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

平时都是微信联系,难得打一次电话对方还觉得有些惊讶。

沈庭说:“有时间吗?什么时候出来喝一杯。”

对方知道他刚结婚,就开玩笑道:“你新婚不在家陪老公,怎么有时间出来跟我喝酒?”

沈庭说:“他有工作,我这边有点事找你帮忙。”

沈庭很少麻烦别人,能让他亲口提出来,对方还觉得挺稀奇,忙说:“我这几天都要加班,周末晚上吧,我定好地方把地址发给你,怎么样?”

“好。”沈庭道。

结束通话后,沈庭躺在床上刷了会儿微博上的读者留言,到八点多的时候,他拿了干净衣服去浴室洗澡。邵人承房间浴室的设施很好,有圆形的按摩浴缸,也有单独的淋浴,沈庭站在浴室里,看着浴缸心想,不用白不用,便把浴缸放满水,脱了衣服躺进去,当温热的水流冲刷过身体的时候,他长长地舒了口气,真舒服。

在浴缸里躺了半个小时,水有些凉了,沈庭站起来在淋浴下冲干净身体,穿上衣服打开门出去,看到邵人承已经回到房间,陪同的还有任回。

任回朝他点了点头,道:“邵先生喝醉了。”

沈庭看向邵人承,只见他原本苍白的脸颊变得绯红,双眼迷蒙,身体软绵绵地靠在床头,明显已经醉得不轻。

他皱了皱眉,道:“他不是不能喝酒吗?谁让他这么喝的?”

任回低声回道:“他陪邵老先生应酬,那里面我进不去。”

沈庭突然觉得说不出的愤怒。

他咬了咬腮帮子上的软肉,强迫自己平息下心头的怒火,对任回道:“你先回去吧,这里交给我。”

任回对邵人承和沈庭之间的交易一清二楚,但是对沈庭,他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所以当沈庭让他把邵人承交给他的时候,他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那我先走了,邵先生就麻烦你了。”

沈庭:“路上当心。”

任回出去后,沈庭蹲下身,看着邵人承绯红的面颊,问道:“人承哥,你有没有哪里难受?要洗澡吗?还是直接上床睡觉?”

邵人承低着头不理他。

沈庭叹了口气,扶起他的肩膀靠在自己胸前,帮他脱衣服。

邵人承身上有西装,还有衬衫,下身穿着西裤,他一点一点地给他往下扒,脱到最后只剩一条内裤,才把人放到被子里盖好。然后起身去浴室挤一条湿毛巾,替他擦脸擦手,邵人承全程睁着眼睛,不反抗,也不说话,仿佛人型木偶一般。

做完这一切,沈庭出了一身汗,澡也白洗了,只能又去冲了个澡,出来的时候,邵人承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

沈庭怕他半夜口渴,去楼下倒了杯水放在床头,又怕他半夜有事,留着床头柜的灯,这才躺下睡了。

结果还真就出事了。

邵人承半夜发起了高烧,烧得人都糊涂了,整张脸红得吓人。

沈庭连忙爬起来往楼下跑,他先敲了邵康安和柳薇的房间,不等里面出声,就说道:“爸,人承发烧了,能叫家庭医生过来吗?”

等了好一会儿,门开了,柳薇穿着睡衣站在门口,睡眼惺忪地看着他道:“康安喝多睡着了,人承怎么了?”

“发烧了,”沈庭道,“有家庭医生的号码吗,叫他现在过来一下吧。”

柳薇皱着眉头说:“刘医生出国探亲去了,还没回来。”

沈庭道:“那家里有司机吗,得赶紧送医院,他还醉着酒呢。”

柳薇却摇头,“司机也请假了,明天才回来。”

操!

沈庭简直想爆粗!

他无法去证实柳薇话里的真实性,就算柳薇说的是假的,他也没办法在这种时候跟她争论什么。

“家里车总有吧,把钥匙给我,我送他去!”沈庭红着眼睛道。

柳薇有些被他震住了,愣了两秒,抬手指指门口玄关处的鞋柜,“车钥匙都在那边柜子抽屉里,你自己去拿吧。”

得到答案,沈庭转身上楼。房里,邵人承闭着眼睛躺在那儿,满头都是汗,艳红的嘴唇微微张着,呻吟声从唇间溢出,看上去脆弱又可怜。

沈庭没时间多想,从衣柜里翻了一套干净衣服出来给他换上,抱起人往楼下跑。

邵人承太瘦了,沈庭抱得还算轻松,他把人抱下楼放在客厅沙发上,自己去玄关柜子抽屉里找车钥匙。只是刚打开抽屉,他就愣住了,只见一个小小的抽屉里竟然放了十来把不同牌子却都十分奢华的车型的车钥匙,他来不及多挑,随手拿了一串,等他到了车库才发现,他选中的是一辆价值数百万的SUV。

SUV就SUV吧,不是跑车就好,邵人承还能坐得舒服点。他把人放进后座,自己坐上驾驶室,把车开出了车库。

路上,他用邵人承的手机给任回打了个电话,把情况寥寥一说,问他:“他有没有常去的医院,你打个电话过去让那边提前准备好。”

“我明白。”任回说了个医院的名字,干净利落地挂了电话。

沈庭把车往那家医院开。

半个小时后,SUV停在医院大楼门口,已经有一群人等在那里,其中就有任回。医生有序地把邵人承从车上弄下来放到推车上推进大楼,直到这时,沈庭才猛地松了口气。

“辛苦了。”任回拍了拍他的肩膀。

沈庭摇了摇头,问任回:“他经常这样?”

“邵先生自从……就很少喝酒,”任回说,“这次是特殊情况,以前他不会这么喝。”

“邵康安没有强迫过他?”

任回对他直呼邵康安大名的行为并不在意,“邵老先生强迫不了他,如果他不想喝,谁都强迫不了他,这次是……”

任回没说完的话,沈庭大概能猜到——喝酒买醉,他是为了沈岸。

两人往急救室走,邵人承正在里面接受治疗,沈庭在门口的椅子里坐下来,手肘撑在膝盖上,脸埋进手心,直到这时,他还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掌在微微颤抖。

邵人承没有大碍,只是因为喝多了酒引起旧疾复发,只要把酒精解了就没事,但也幸好送来得及时,要是晚一点高烧烧到了肺,那造成的后果是无法估量的。

沈庭和任回进去的时候,邵人承已经睡着了,他睡得很沉,整张脸虽然还有些红,好歹好看了不少。

“要留院观察一晚 ,你们留一个人在这里照顾他,有事按铃。”

医生说完,转身出去了,沈庭对任回说:“我留在这儿,你回去吧,明天去公司帮他请个假,有人问起,你就实话实说,就说邵先生因为喝多了酒生病进医院了。”

任回一听,惊讶道:“这不太好吧。”

“没事,你听我的,”沈庭道,“有些事是事实,不需要回避,如果你以后还想看到你的邵先生发生今天这种事的话,那当我没说。”

任回顿了两秒,点头,“我明白了。”

任回走后,沈庭坐在病床边,来得匆忙,除了手机,他什么也没带,而手机也快没电了。

邵人承挂上点滴睡得很熟,这是沈庭第一次清楚看到他睡着时的样子。沉睡的邵人承,眉眼比醒着的时候柔和了不少,但是脸色依旧白到让人心惊。

沈庭觉得有些心疼。

邵人承醒来的时候,眼前陌生而苍白的景象让他以为自己到了天堂,下一秒,熟悉而痛苦的感觉瞬间回到身体里。

头疼得厉害,他深吸了口气,想抬手却发现自己动不了。

——沈庭双手抓住他的手臂,脸趴在他的手臂上睡着了。

邵人承握了握拳。

沈庭睡得很浅,很快清醒过来。

“醒了?觉得怎么样?”沈庭站起来,俯身看他。

邵人承闭了闭眼睛,小幅度地摇了一下头,“没事。”

他的脸色比昨晚送进来时红润不少,沈庭还是不放心,“我去叫医生过来看看,你躺一会儿。”

沈庭说着转身往外走,邵人承这时注意到,他身上还穿着皱巴巴的睡衣。

医生检查后表示没什么大碍,随时可以出院,沈庭在征求邵人承的意见后,下午带他回了邵家。

邵康安惯例不在家,奇怪的是柳薇竟然也不在,只有邵人胜坐在楼下客厅看电视。

邵人胜手边放着一支红酒,手里晃着装了酒液的高脚杯。听到开门声,他道:“哟,这是从哪回来啊?”

邵人承没理他,沈庭也懒得理他。邵人胜面子上过不去,啐了一口,“一个瘸子一个私生子,拽什么拽!”

也许是连夜的疲惫,沈庭心头猛地冒起一团火,他低头对邵人承道:“你说过,我在这个家里想做什么都可以,为难我就是为难你,这话还算数吗?”

“嗯。”邵人承沉声道。

“那就好。”

沈庭转身走到沙发前,抄起茶几上的红酒瓶,拔掉木塞,对着邵人胜的脑袋倒了下去。

鲜红的酒液顺着邵人胜的头发往下流,滑过脸、脖子、胸口,染红了衣服,滴滴答答流到地上,让他整个人瞬间狼狈不堪。

邵人胜懵了一瞬,回过神来。

“我草你妈!”

他跳起来对着沈庭一拳砸了过去。沈庭早有防备,用酒瓶挡了一下,但还是被邵人胜的拳头擦过脸颊。

他没有躲,聚起全身的力气往邵人胜肚子上砸了一拳。邵人胜早被酒色掏空了身体,捱了这一拳,整个人摔进沙发里再也没爬起来。

听到动静的厨娘张嫂从佣人房里跑出来,看到沙发里捂着肚子哀嚎的邵人胜,跟死了人似的“哎哟哎哟”叫起来。

“闭嘴!”邵人承这时候道,声音很虚,但足够凌厉。

张嫂立马被吓住了,不敢造次。

“找司机来把人送去医院。”邵人承道。

“哦,哦哦哦。”张嫂连忙往外跑。

“站住!”

人还还没跑到门口,又被邵人承叫住,“今天的事,你要是敢说出去一个字,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邵人承再怎么样还是邵家大少爷,哪怕病了瘸了,也不是她一个佣人能得罪得起的,她当然不敢说一个“不”字,“我我我知道了,今天我什么都没看到。”

邵人承挥挥手,张嫂逃也似的跑远了。

很快,司机进来把已经昏过去的邵人承背出去,张嫂也偷偷躲回了自己房间,偌大的客厅一时间只剩下沈庭和邵人承两个人。

沈庭直到这时才冷静下来,他握了握发麻的拳头,道:“如果爸和邵……邵夫人问起来,你就说是我看他不顺眼,你放心,我不会推卸责任的。”

邵人承掀起眼皮,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我说让你负责了?”

沈庭有点不敢猜测他的意思,虽然打人的时候豪情万丈,但他长这么大到底是第一次真正揍人,心里还是很忐忑的。

邵人承冷笑一声,“有我在,还轮不到你负责。”

沈庭心头一热,“谢谢。”

邵人承“嗯”了一声,算是接受了他的道谢。

两人回到卧室,沈庭问他:“上床睡一会儿?”

邵人承表情淡淡,“嗯。”

邵人承其实可以自己上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应声之后他坐着一直没动。

沈庭反应过来,上去将他横抱起来放到床上,盖好被子,说:“你睡一会儿,我就在房里,有事叫我。”

邵人承看了他一眼,闭上眼睛。

这一觉一直睡到晚上天黑下来,醒来的时候,房里只开了窗边一盏壁灯,沈庭坐在灯下看书。昏黄的灯光将他周身照出一个模糊的轮廓,邵人承竟觉得这样的画面有些温暖。

沈庭抬起头,“醒了?”

邵人承一怔,发现自己盯着人看了太久,遂移开目光道:“嗯。几点了?”

沈庭看了一眼桌上的手机,“快九点了。”

他放下书,走到床边俯身看着邵人承,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事。”

邵人承撑着手要坐起来,沈庭连忙拿了个靠枕过来让他靠着,“肚子饿不饿?我去楼下弄点吃的,你想吃什么?”

邵人承刚睡醒,没什么胃口,“随便什么都行。你呢?”

“我什么?”

“吃晚饭了吗?”

沈庭说:“我也没吃,想等你睡醒一起吃。”

沈庭不想说的是,下午打了邵人胜,过后他是有点害怕的,倒不是怕邵人胜出什么事情,他虽然没怎么打过架,下手还是有分寸的。他只是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邵康安和柳薇。

“走吧。”邵人承说,“我们一起下去,我让张嫂做点吃的。”

有一瞬间,沈庭觉得邵人承看穿了他的想法,但是转念一想,看穿就看穿吧,他独自一人生活在这个吃人的房子里,害怕也没什么丢脸的。

两人下楼的时候,楼下一片漆黑,邵康安和柳薇的房门紧闭着,门下透出灯光。

沈庭觉得奇怪,邵人胜被送进了医院,邵康安和柳薇却毫无反应,既没有来质问他们,也没有去医院看顾。

若说昨晚邵人承连夜被送去医院邵康安没有过问一句,他还能理解,毕竟邵人承如今双腿残疾,难当大任,对邵康安来说,邵人承是枚弃子,不足以让他付出关心。但邵人胜还健康着,柳薇也还受着宠,外界传闻邵人胜是邵家下一任准当家,这样的一个儿子进了医院,邵康安和柳薇怎么能不闻不问?

除非……除非他们根本不知道邵人胜受伤了。

他忍不住看了身旁的邵人承一眼。

发现邵人承也在看他。

“怎么回事?”他用气音问。

“他们不敢说出去。”邵人承说。

沈庭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邵人承是说张嫂和司机不敢把白天发生的事情告诉邵康安和柳薇。

所以邵康安和柳薇的确还不知道邵人胜受伤住院了。也亏了邵人胜平时常在外花天酒地夜不归家,这才能瞒过去。

邵人承不管他在想什么,转动轮椅要往张嫂房间去,被沈庭一把拉住,“别麻烦了,我来做吧。”

说完,他直接朝厨房走去,打开冰箱寻找能用到的食材。

“吃面怎么样?”沈庭拿了两个鸡蛋和一卷挂面出来,还有一把青菜和几根小葱。

“可以。”邵人承对吃的不挑。

“你去那边等一会儿,做完了我叫你。”沈庭把汤锅坐上水放在火上烧,又取了煎锅来煎鸡蛋。

邵人承没动,沈庭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沈庭动作麻利,看得出来这些事情没少做,邵人承看了一会儿就转动轮椅出去了。

沈庭把两碗鸡蛋面端到餐厅桌上,去客厅找邵人承,发现他正坐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星星点点的山景,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庭走到他身后,轻声道:“人承哥,面好了,过来吃吧。”

邵人承转过半个头,“知道了。”

两人面对面坐在只开了一盏吊灯的餐桌前吃饭,沈庭手艺不错,简单的鸡蛋面做得又香又鲜,邵人承吃得很认真。

沈庭先吃完,放下碗筷后就坐在餐桌前看着邵人承。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目光,邵人承抬起头,“客厅电视柜下面有药箱。”

“嗯?”沈庭不解。

邵人承说:“你脸上的伤,去上点药吧。”

沈庭这才反应过来,抬手摸了摸下午被邵人胜擦到的地方,有点肿,还有点疼。

“如果不想一觉醒来毁容,就去擦点药吧。”邵人承又说。

哪有这么严重,沈庭觉得有点好笑,但他还是去了客厅,找到药把伤处仔仔细细地抹了一遍。

回来的时候邵人承已经把面吃完,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沈庭把碗筷收进厨房的水槽,正要洗,邵人承说:“放着吧,明天张嫂起来会收拾。”

沈庭没有勉强,擦了擦手,推着邵人承往楼上去了。

回到房间,沈庭问他:“要洗澡吗?”

邵人承“嗯”了一声,打开柜子找睡衣。沈庭进浴室帮他放洗澡水。

调好水温,沈庭出来帮邵人承把睡衣拿进浴室放好,然后问他:“我帮你洗澡,你愿意吗?”

原本没抱多大希望的,没想到邵人承竟同意了:“麻烦你了。”

沈庭把邵人承放在浴室穿衣凳上,蹲下来为他脱衣服。

浴室里灯光在热气的氤氲下有些朦胧,沈庭低垂着眼睫,目光落在自己解邵人承衣扣的手上。

因长期缺乏锻炼,邵人承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他的手指所经之处,是一种沁入骨髓的冰凉,和这具身体的主人一样。

沈庭替他把上衣脱完后,开始解邵人承的裤子,他先把手指放在裤子系绳上,发现邵人承没有阻止,便利落地解了抽绳,在本人的配合下,利落地帮他把裤子扒了。

沈庭将全身赤裸的男人抱起来放进装满水的浴缸里。

他蹲在浴缸边,取了块毛巾替邵人承擦身,边擦边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人承哥你以前都是自己洗澡吗?”

邵人承没应声,就在沈庭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开口了:“任回订婚了,不方便。”

言下之意就是,任回订婚之前都是任回替他洗的。

“以后我帮你洗。”沈庭说,末了还补充一句,“以后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叫我,我帮你做。”

邵人承说:“合约里没有这一条。”

沈庭说:“没关系,这条是附赠的,就看在……看在你给我那么多聘礼的份上。”

邵人承轻轻“哼”了一声,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沈庭把毛巾递给他,“前面你自己洗,我现在帮你洗头,你把头往后仰。”

作为一个被照顾的,邵人承还算听话,他仰起头靠在浴缸上,沈庭轻轻托起他的后脑勺,用手撩水把头发弄湿。

邵人承的头发不长不短,是可以随意打理定型的长度,且发质松软,摸上去很舒服。沈庭取了点洗发露,用手指轻柔地梳理着一头黑发,比对待自己还要温柔。邵人承全程闭着眼睛,看上去像是睡着了,沈庭看着他眼下的青黑,微微笑了笑,拇指落在太阳穴上,而另外四根手指则并拢着贴在他的后颈。

邵人承睫毛猛地一颤,沈庭当没看到,十指发力,用自己认为适合的力道替他按揉。

“够了。”邵人承突然睁开眼睛,目光沉沉地看着他,“冲吧。”

“好。”沈庭见好就收。

洗完澡,沈庭用浴袍把邵人承裹起来抱到床头坐好,又回浴室拿了个吹风机出来,问他:“帮你吹头发?”

这次邵人承拒绝了,“我自己来。”

沈庭把吹风机插好电递给他,“你慢慢吹,我去洗澡。”

等沈庭从浴室出来,邵人承已经钻进被窝睡下了,沈庭在床边站了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拿着吹风机回浴室把头发吹干,然后关灯躺到床上。

他的残腿丈夫还没有睡着。沈庭能感觉出来。

但是谁也没说话。

就这样过了两天,转眼到了周末。周末上午,邵人承早起去了公司,沈庭吃完早饭就把自己关在房里码字,临近中午时,杂志社的同学给他发了一条微信消息,内容是一个酒吧的地址,还有时间,沈庭回了个“好”,然后静下心来继续搞他的创作。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叮嘱张嫂晚饭别做他的,张嫂自然不会多问,同在饭桌上吃饭的柳薇则问道:“小庭晚上有约会?和人承?欸?不对啊,康安说晚上公司有应酬,人承没时间约会吧,他没和你说?”

沈庭淡淡道:“不是和人承。”

“不是人承?那是谁啊?”柳薇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故作惊讶道,“小庭啊,不是阿姨说你,你已经是结了婚的人了,就别老往外跑了,影响不好。”

沈庭不知道这个“老”是打哪来的,他也没打算和柳薇多说,趁此打听道:“最近怎么不见人胜?”

一听到自己儿子,柳薇果然被成功带走了思绪,“他啊,出去玩了吧。”

说着叹了口气,“我们人胜啊,脑子的确是比不过人承,唯一比人承好的,就是有一双健康的腿。”

沈庭在心里不住点头,还挺有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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