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入秋后,北华的天气开始转凉,那些所谓的上层圈层的社交圈活动陆陆续续多了起来。
如果说年初大伙聚会时通常都是一派欢乐祥和,在这即将到来的收获季,大家或多或少都带了些火药味,有些人还收敛这小心试探,有些则干脆不装了,直接摊牌针锋相对。
顾司远一没有世家背景,二没有雄厚资金,不够资格参加这样的聚会,但是抵不住陆易没兴趣的时候,都把他抓来顶包,久而久之,他也就被放在了邀请名单上。
顾司远虽说只是路辉集团被边缘化的法律顾问,在这种场合混久了,莫名有些小有名声。
他专业过硬,办事灵活多变,擅长解决股权架构、资产分配和隔离等商业痛点,往往跟别人聊着聊着,就能收到私活邀约,只要没有利益冲突,他都会接。
于是在帮助几个二世祖成功规划融资之后,顾司远的名号在北华的新圈层中打响了。
有人想跟顾司远合伙开律师事务所,顾司远用陆易当挡箭牌推掉;有人当陆易的面公然挖墙脚,陆易假大方,顾司远权当没听见。
慢慢大家也都心知肚明,陆易心甘情愿将路辉的招牌借给顾司远当盔甲,顾司远不辞劳苦做马前卒,为陆易扩展人脉。
顾司远一面开车,一面简言扼要地跟徐青介绍这些情况。
“虽然说去这次茶会的大部分都是年轻人,但说不好是谁为谁设下的鸿门宴,我们不是主角,少说话就行,想喝茶就让人给你泡,不想喝就听听琴。”
徐青有些忐忑,“顾先生,我对这些都不懂,不会给你丢脸吗?”
“我也没什么脸面。你只要记得,若有人问起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按我说的答就行。”
“我记得的。”
他们沿着景区的山路向上,停在半山腰的庭院前,马上有人前来接应泊车,带他们进入院子。大门的屏风后,假山曲水,移步变景,悠悠的琴声悠悠飘来,充满人文气息。
内院东北面是空旷的活动区,琴师坐在案前弹琴,东西两侧均设有开放的小雅阁,两三人围坐一圈,有些人浅聊两句就换地方,有些人坐定就没动过。
顾司远扫视一圈,陆易正带着辰年,跟一个中年男人喝茶,应该是刚喝完一道,辰年用钳子夹着热水冲茶杯,中年男人的笑声很爽朗,“小易呀,方才看你这个朋友牛饮的样子,还以为他在跟我拿腔调,没想手上有些真功夫,现在这么懂茶的小朋友不多了。”
“您可别开我玩笑了,茶嘛,口渴了就喝得急了些。”辰年抬头,刚好瞧见顾司远带着人走过来。
陆易给了他一个眼神,辰年心领神会,“我看到我朋友来了,得失陪一会。”
他把茶冲入公道杯,分别给两人斟茶了一杯新茶,交代,“阿易,下一泡茶10秒就行。”
起身,走到顾司远两人面前:“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
“谁在里面?”顾司远小声问。
“一方物流的小田总。你进去呗,我听出来了,陆易想玩釜底抽薪。”
顾司远看了看身侧,徐青明显很拘谨,紧紧贴着他。
“这位怎么称呼?”辰年微笑地朝他点头。
“您好,我叫徐青。”
“辰年。”他主动与对方握手,“喜欢喝茶吗?我手艺很不错,给你展示一下?”
徐青咬了咬下唇,扯着顾司远的的袖子,巴巴地看着他求确认。
顾司远有点尴尬,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到一边,“你跟他去转一转,我待会就来找你。辰年,麻烦你。”
他眼神投向辰年,之间辰年脸上笑容没变,却垂着眉眼不看他。
辰年领着徐青,找了一处人较少的僻静地方,让茶艺师上了茶。
“平日喜欢喝什么?”
徐青抿着嘴,努力想着说辞。
辰年趁着茶艺师冲洗茶具,介绍:“秋茶垂露细,韩菊带霜甘,品味位次,品香为上。我是比较喜欢铁观音,它的味道还算甘甜,你要不要试试?”
“好。我其实平时喝茶只喝茶饮料。”
辰年示意茶艺师自己来,接过递上来的茶叶,笑了笑,“其实我也是。”
他倒出些许开水,感受了一下水的温度,“这里这么多人,也没几个是喝茶的,有人心狠手辣,偏偏就喜欢附庸风雅。”
“比如你对面左边包厢,那个带着金丝眼镜的青年,做的是医疗器械的生意,投标书的报价是正常市场价格,实际上相关费用的1/2给相关负责人,1/2用于实际采购,你觉得有没有概率害死人?”
“再比如,他身边的女士,做的是Omega的生意,明面上是医美,实际上……你有没有听说过Omega的信息素能卖?还有,试药……”
辰年一面说着,一面观察徐青的表情。
说到最后,他双手紧紧相握,呼吸急促,面色惨白。
这些话说出来并没有那么骇人,他的反应,倒像是经历过这些不人道的对待。
辰年给他递上茶,换了个话题:“顾律师很体贴,把你藏得很好。”
“谢谢。”徐青双手接过,面色缓和,“他真的很好。”
辰年嘴角微扬,收声,低头品茶。
良久,徐青好像鼓足了勇气,突然开口,“我见过你。”
“嗯?”
“在‘至下’,我见过你和顾先生在一起。”
辰年抬眉,敛了笑容。
“你走后,顾先生喝了很多酒,他好像很难过。”徐青的脸涨得通红,“我知道我比不上你,但我真的很喜欢他,我会努力让他不那么难过。”
辰年放下手中的杯子,“你没有比不上我,你很好,我相信你。”
徐青很意外能收到这样温柔的回应,他呆呆地问,“辰年,你也是Omega吗?”
“对,为什么这么问?”辰年被这个小男孩逗笑了。
“第一次,有Omega夸我。”
“你的爸爸或者妈妈也没有吗?”
“他们都是Beta,我是西凉人,家里养不起一个Omega,就把我卖了,方老板救了我,我跟着他到了北华,我没本事赚钱,向他求了一份工。”他咬着下唇,“他很照顾我,起先安排给我的客人都不会难缠,但不知怎么地,我接触到的Omega都很讨厌我,到最后,我过的有点艰难……顾先生,一个Alpha,却很温柔。”
辰年缓慢眨了眨眼睛,轻轻叹气:“徐青,这无关Omega或者Alpha,只是他们有一方跟你争夺资源,而另一方对你有所求。”
徐青在回去的路上,对顾司远复述他和辰年的所有对话。
这个小家伙记忆力超群,把辰年的神态都模仿得一模一样。
“他真这么说?”
“嗯嗯。”
“他也没问我们什么时候处的对象?”
“没有呢,你让我背的问题,他都没问。”
顾司远无奈摇头。
他知道,这次是陆易让辰年来试探徐青,看看这个人是否可靠,以及关于信息素引导剂是否还有更多的信息。
只不过,辰年是布局人,很多事情他不必问。
徐青又是个呆的,辰年三两句话,就让他把自己家底儿都交代了。
辰年不问,他还真不知道,徐青这小家伙的身世这么悲惨。
“辰先生是个好人。他还说有机会教我茶艺,这样我就可以找到工作。”徐青笑得很开心,“顾先生,可以吗?”
顾司远觉得莫名其妙,“你问我干什么?这些事不需要我同意啊。”
“你是我的Alpha,我要学茶艺,肯定会耽误照顾你的时间,当然需要经过你的同意。Omega不都应该这样吗?”
夜幕降临,灯光射在道路两侧的反光条上,漫反射照亮了整条路。
“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并不是你的Alpha。而且,并不是所有Omega都这样生活,至少你们是可以选择的。”顾司远没有认同徐青的说法,看着山下被霓虹灯渲染的城市,想起那个Omega。
他好像一无所求,又好像野心勃勃;他像是看穿了这个桎梏重重的世界,又好像不甘心地奋力挣扎。
陆易在收到顾司远整理的数据材料,整整一刻钟,闭着眼睛没说话。
从10年前开始,公司陆陆续续产生了一系列虚假的报废资产,小到试管、针头,大到生产仪器。
经手人把新购入的资产代码替换成旧的,再把这串代码报废,购买的仪器、材料,甚至都不用真正运到公司,就能从公司账面上消失,而那些本该报废的老旧资产,则继续在他的岗位上发光发热。
一整条生产线,就这么从公司资产中被薅走了。
集团近年来的不良资产,也被打包卖了出去,而买家,刚刚好又是陆三所成立的皮包公司。
可以知道,那些非法生产的药剂,十有八九就是集团同一条生产线生产出来的产品。
陆三也知道这是高风险作业,所以提前把资产做了隔离,一旦路辉倒台,他完全有办法可以不受影响,东山再起,而失去的,也只是“路辉”这个空壳。
“陆杳!”陆易咬牙切齿,“远远,帮我叫辰年进来。”
顾司远点头,掏出手机,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给他一点时间,退出了办公室。
他走到总裁办找人,辰年并不在办公室,打电话也没人接。
“着急吗?小年他接了个电话,你到楼下咖啡厅找找。”有同事突然想起。
顾司远觉得也不麻烦,乘着电梯就下去了。
办公楼的咖啡厅,就在出电梯间的拐角处,他远远就看到辰年坐在临街的那一个座位上,跟人在说着话。
突然,对方站了起来,结结实实在辰年脸上煽了一个耳光。
辰年对人一贯尊重,对面站起来的时候,他微微仰头与对方对视,就这么生生受住了这一巴掌。
他定定坐着,没有去碰已经发红的侧脸,也没有出言反击。
对方似乎不解气,拿起他面前的柠檬水,从他头上倒了下去。
水珠从他的发梢滚落,他也只是略略颔首,避免流入自己的眼睛。
午休刚过,店里没有很多人,他们的动静虽然不大,最终还是引来了别人的注意,顾客纷纷侧首看热闹,服务员拿着毛巾踌躇不敢上前。
“好自为之。”对面终于满意,扔下一句话,徜徉而去。
辰年随意用袖子抹去额上的水印,喉结动了动,伸手去够对面的那杯咖啡。
他稳稳端起杯子,嘴凑上前,抿了一小口。
一方棉帕递到他面前。
他顺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往上看。
顾司远。
“要我帮你擦?”看他久久没有动静,顾司远补充,“干净的,我今天没用过。”
辰年接了过来,微微仰头,用棉帕吸掉脖子和衬衫上多余的水渍,“想不到,顾律还在用汗巾。”
“习惯备着一条。小时候走南闯北,纸巾带在身上,不是被汗就是被雨水浸湿,物资匮乏时还需要用纸巾做火引。”顾司远坐到辰年对面,目光毫不避讳地随着他手上的动作,从下颚扫到胸前。
“好看吗?”辰年平静地把帕子叠好,收进裤子口袋。
“你的信息素,变得更清晰了。”顾司远透过他因为湿透而变得半透明的衬衫,清晰地看到他的后颈,那一片因为有疏水的阻隔贴,衣服并没有贴在身上,“为什么阻隔贴不起作用?”
“有起作用。只不过因为水膜的特殊性质,信息素变浓了,或多或少会透出一些。”辰年身子往后靠,“一般来说,Alpha不主动捕捉,是闻不到的。”
顾司远瞳孔微缩:“什么意思?你用了那些药?”
辰年笑笑,“嗯。”
委屈的情绪立马占领了顾司远的大脑,他想质问眼前这个Omega,是不是他从嘴里的每一句话都是假的。
话到嘴边,卡在嗓子眼,问不出来。
怎么会有被永久标记的Omega不想为他的Alpha生孩子,信息素会让他们完全臣服于Alpha,不论身心。
是他自己给自己构建了一个假象……
“为什么不用。我的腺体状况不是很好,身体正常运作需要的信息素含量不达标,平日里我都要注射补充剂,有药剂能用不是挺好。”
顾司远的委屈一下子被撞进了肚子,强行挽尊:“……来路不明的药你也敢用。”
“不用就引不来丁小姐,也没法让陆三放心。”辰年有些疲累,手撑在自己的太阳穴处,打圈儿按压,“总要让陆杳那个老狐狸,听到些风言风语。”
“你又想干什么……”顾司远眼神变得复杂,他发现辰年办事时,不会太会从自身考虑问题。
辰年的手机适时响起,他看了一眼屏幕,面色变得柔和,接通后,不着急开口,耐心听电话那头说完话,这才缓缓解释:“丁媛小姐来过了……”
陆易下楼的时候,拿了一身替换衣服,看见他们俩,大跨步走到辰年面前,面色铁青。
只见他握紧辰年的双肩,上下打量了一番,确定只是看起来狼狈,这才松了一口气,把衣服递给他:“去换吧。”
顾司远看着辰年的背影,喉头有些发酸:“你这又是何必。”
陆易没有回答,“前些天小田总邀请咱们参观他的物流中心,带上辰年一起去吧。”
一方物流的小田总亲自在厂区门口等他们。
小田总之所以叫小田总,是因为田总不服老不肯退休,小田总用了些强硬的手段架空了田总,但是明面上还是给自己老爹留了一点面子,接收了业务,但没变更职位。
一方物流是一家老牌的物流公司,公司体量较大,但因为今年来市场资金流入物流行业较多,新兴的公司开始大范围铺设物流点,一方的市场被挤占,业务量迅速下滑。
田总年纪大了,不肯因为阵痛做改变,小田总上台以后,决定将公司转型,放弃用户端,利用他们现有的超大规模物流中心,承载新兴物流企业的流量,做企业端生意。
陆易最开始找上他,是希望借用他们的物流通道,将淮南的制药原料直接运进来。
小田总听了开头就觉得没兴趣,因为这单生意体量太小,不符合企业的未来规划,没有跟陆易谈下去的想法。
辰年知道后,劝陆易去了茶会。
他真的很会开人下菜,喝了几泡茶之后,小田总对辰年相见恨晚,时隔几日再见到,依然兴致不减,聊上茶叶就停不下来。
辰年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小盒金骏眉,把小田总高兴坏了,称兄道弟,握手拥抱,一样没落下。
顾司远直皱眉,回头看陆易的脸色也没好到哪去。
他们现在所在的这家中转仓,是一方目前最大、设备最先进的中转仓之一,相同规模的仓库,分别设在北华和其他三个州的交界处。
这正合陆易的心意。
如果单独运送路辉一家的制药原料是个高成本、高风险、低回报的生意,那么开通专门的原料通道呢?
“小陆总啊,路辉和辉丰的关系一直很紧密,你也跟丁家大小姐喜结连理,如今找上我,不甚荣幸啊。”小田总笑眯眯地问,看似唠家常,打听底细一点都不含糊。
陆易勾勾嘴角,“辉丰能源,是北华最大的能源类企业,做的可不只是路辉一家的生意。虽然辉丰在路辉持股,追溯起来,也是因为我爷爷他们那一辈关系紧密。”
小田总连连点头:“辉丰早年跟我们一样,是运输商起家。我听说,你爷爷高瞻远瞩,看出商机,这才提醒他们企业转型。发展到现在,我们一方无法望其项背咯。”
顾司远不太想再打马虎眼,“北华没有矿产资源,辉丰声称是能源公司,说白了干的也是运输的行当,只不过早些年铺设运输管道付出大代价,发家之后行事霸道,黑白通吃,没有人敢动他们的蛋糕。”
陆易苦笑,“您知道的,很多药,包括抑制剂的重要成分,都是从矿产中提取。辉丰能源近乎成为垄断寡头。而且,辉丰是路辉的股东,集团的对采购报价更是无能为力,这几年不堪重负。”
“说实话,如果能做成规模,矿产这块的利润非常可观,我很心动。但你们所说的,也都是我担心的问题,现在的一方,抢不过辉丰。”小田总在此重申他的顾虑。
“小田总,你见过辉丰的仓库吗?从矿产提纯出来的原料通常保存难度大,需要实时监控,辉丰的在几十年前花大价钱购置了当时最顶尖的仪器。”陆易环顾这个智能化的物流中心,缓缓道,“但是现在,他们的仓库已经过时了,技术跟不上,维修费用也很高。”
“我们这个仓库,若要满足存贮转运原料的需要,改造成本也很高。”
“不,您不需要进口提纯后的原料,只需要想办法把成分稳定的原矿运入北华。”陆易笑了,“记得您跟我说过,您想做成北华最大的物流渠道供应商,运原矿,就是最好的切入点。”
顾司远也笑了,“小田总,不瞒你说,这几年,我帮很多小企业做过商业法律顾问,其中不乏一些创新科技企业,他们专攻专一原料的提取技术,有几个已经颇具规模。”
小田总脑子有些转不过弯,看向半天没说话的辰年,“他们什么意思,你听懂了吗?”
辰年点头,“一方物流不需要成为下一家大型能源企业,只需要专注物流。一方负责打通矿产原矿的主要运输点位,物流中心底下的那些公司负责二级路线的运输工作。不用担心流量,因为现在很多高新企业都需要这些原矿。”
“这叫风险分散。辉丰有能力阻碍一家企业的发展,但若是他动作太大,影响面宽,可就激起民愤了。”顾司远可太明白舆论的厉害之处。
小田总若有所思,向陆易伸出手,陆易紧紧回握。
回程的路上,车内的氛围好了不少。
陆易突然对着辰年低声说,“谢谢。”
辰年侧目。
陆易皱眉,“用得着反应这么大吗?”
辰年淡笑,没有回应。
陆易突然很暴躁,转头问顾司远,“你家Omega也对你这么冷淡吗?”
顾司远看了一眼辰年,辰年突然对上他的目光,微微一笑。
他心中一凛,慌忙垂眉,“徐青和辰年的性格不同,徐青比较活泼一些,对,比较活泼。”
陆易突然有些怀念,“我记得刚开始,你也是比较活泼的性子,怎么……”
“我在想小田总最后跟我说的那句话。”辰年打断他,似乎并不想跟他一起追忆往昔。
“他还跟你说了什么?”一说到正事,陆易身上那股子无赖劲儿荡然无存。
“小田总问,我们的想法,陆杳知不知道。”
“陆三?”
“嗯。”辰年回想,“陆杳这几年经手的大项目,几乎都有辉丰的影子。如果说,陆杳早就搭上了辉丰,为什么方董还要让他最疼爱的方大小姐与陆总结婚?他是想两头下注,还是另有玄机。”
“包括这次茶会。我没有跟陆总一起前往和返回,方小姐是通过谁得到了什么消息,被激怒了,今天找我发难?”
辰年一口一个陆总,叫得陆易十分不适,皱着眉想要说话,又被辰年拦住。
“你不要跟方小姐置气,说到底她并没有做错什么,更要留意你身边的人,我们的境遇,并没有太多好转。”
顾司远坐在前排,没有回头。
陆易的信息素隐隐有暴动的迹象。而辰年的状态不同于午后,一丝一毫的信息素都没有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