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车内静默良久,直到贺廷尘再次启动车子,他通过后视镜瞄了他一眼,装作若无其事的语气打笑。
“林先生怎么会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两个人个怀揣心里的事,都想去试探对方,都希望对方能露出点什么马脚。
“没什么,”林栖越也勾着唇角,希望能从贺廷尘嘴里问出什么有利的信息,语气里尽是老谋深算,“贺总全当我胡言乱语吧。”
“林先生有些时候总会让我想起一位故人。”贺廷尘目不斜视的开着车,路灯飞快后退着,他的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哀乐。
见林栖越没说话,贺廷继续道:“我跟他是高中同学,巧合的是他跟您同名同姓。”
林栖越笑容僵在脸上,下意识的看向他。
“或许您听过他的名字吧,他四年前是一位导演,就是整得挺神秘。”贺廷尘说到这,笑容竟有些苦涩,“七越。”
贺廷尘说到这停顿了,给林栖越一种错觉,仿佛是透过这具陌生的躯体,与他的灵魂对话,像是贺廷尘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看得清。让人莫名的毛骨悚然。
“他四年去世了,”贺廷尘说到这,路口正好红灯,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有序不乱的一下一下敲打着方向盘,“真是令人惋惜,他拍的电影我倒是很喜欢。”
林栖越一言不发。
“是啊,”林栖越心里说不上的情绪,他嘲讽道,“真是可惜,死这么早,还这么惨。”
“我听说,现场可是连脑袋都被砸破了呢,死都死不完整啊。”林栖越语调轻轻,仿佛在描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到底是人为呢,还是真的是意外?”
也不知道触到贺廷尘哪根弦,贺廷尘突然怒喝:“闭嘴!”
林栖越被吼得噤声,随后忍不住又噗呲笑出声。
“贺总啊,您就是太不禁逗了。”
沉默几秒,贺廷尘语气恢复当初,给他说了一声抱歉。
没多久,车稳稳当当的停在破旧的小区门口,贺廷尘帮林栖越将轮椅搬下来,林栖越靠在车门上,将一切尽收眼底。
随后,贺廷尘犹豫几秒:“要我送你上去吗?”
“不用了贺总,”林栖越扶着轮椅,右脚虚提着,“谢谢贺总您好心送我回家。”
没记错的话贺廷尘是有洁癖的,高中时有几个男生打闹时扔了几根粉笔在他桌上,他擦了好几遍。
这种环境,让他送自己上去,应该是挺为难的。
贺廷尘的喜好厌恶,旁人单拎一个出来问他,他都能说得清清楚楚。
如果不是贺廷尘有害死自己的嫌疑,他们两个绝对不会是现在这种关系。
待贺廷尘驾车离开后,林栖越稳稳当当的上楼开门。
手机是一款比较老的机子,续航待机都不怎么样,刚刚充上电消息接二连三的蹦出来。
发消息的是房东,问林栖越什么时候把拖了半年的房租交一下。
催债人也打了好几个电话,过两天就是还款日了。
林栖越头一次感到无助。
所谓的家,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烦躁与无奈一齐涌上心头,他甚至打算要不把自己上辈子的房子什么的都卖了。
原主欠了挺多外债,按现在的情况来说根本还不上。
脱下外套时一张硬卡片掉在地上,借着昏暗的灯光他想起来这是早上在剧组里秦昔递给他的名片。
只要有公司乐意签他,资源什么的他可以努力去争取一下,只要时间够,钱什么的不是问题。
酒精的作用下睡意朦胧,林栖越胡乱洗漱一番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杂乱的楼梯间,点点火星闪烁指尖烟雾缭绕,半晌贺廷尘眼神晦暗,碾熄了烟头,丢进垃圾桶里。
静默的楼间响起下楼的脚步声,他也随着几丝烟雾消失在夜色。
—
夜里下起了大雨,林栖越被雷声吵醒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他漫无目的的在狭小的屋子里逛着。
他无时无刻不在想,自己为什么会到这具身体里,他以前是不信这些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那个狭小的屋子里,里面不过寥寥几样东西,其中有一个加了锁的柜子。
他占据了这具身体,原主十有八九是死了。
碰死者的东西是很忌讳的,但是系统也提示过他,原主有未了的心愿。
幸好,原主不是特别有钱,没弄个保险箱在屋子里放。
打开锁后,里面放着的,无关钱财,只有几叠纸,一个笔记本,一条围巾,一个染了灰的白色帽子,还有一把带血的匕首。
前几者林栖越看着毫无波动,后者才是让他心倏地一疼。
他洗澡的时候发现这具身体上胸口、手腕、大腿大大小小都有伤,但是早就已经结疤、脱落变成不可愈合的痂了。
伤口有长有短,有的还不止是刀伤。
林栖越严重怀疑原主遭遇过什么变故。
林栖越拿出纸,打开。
放在上面的纸张有几张已经泛黄,表示它存在了很久,年份很远。
他随意翻看了几下,把纸放下,拿起笔记本。
刚打开一张纸掉出来,林栖越捡起来,打开看,是一张检验单。上面三个字让林栖越呼吸都错了一排。
他再看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名字性别身份都对得上。
抑郁症。
林栖越深呼吸了一下,就着地盘腿坐下。
翻开快要结尾,林栖越开始看。
——4月27。
我见到了一个我最敬重的导演,虽然只是一面之缘,但我还是很开心。他在选角,我想去面试一个小小的配角。
——4月28。
我成功了!虽然只是一个不起眼的配角,但是我给他要到了合照和签名!
我会好好努力的!
照片夹在书页中,被塑封的很好。
上面是一位导演和原主的影像。
看得林栖越眉头一皱。
这个导演……很眼熟,但记不起名字了。
演艺圈那么大,知名的不知名的导演数都数不过来,他又没必要记住所有人的名字。
林栖越继续看下去。
——5月7。
他们又来找我了,我得换地方住。
——5月10。
…他们怎么会找到我!我快疯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非得把我逼死吗!我恨死他们了。
林栖越合上笔记本。
“他…”林栖越轻声问,“经历了什么?”
214似乎沉默了几秒,“您想知道?”
林栖越苦笑了一下,“不了解怎么替他完成遗愿?”
214叹了口气,“校园暴力,抑郁症。”
两句形容,林栖越却突然没了声。
“有记忆储存吗?”林栖越问。
214听到这句话突然就明白了,林栖越想干嘛。
“有储存。”214飞快的说,“但是原主的情绪很可能会影响到您,他的情绪太强烈了。”
“没有什么办法控制吗?”林栖越有点难办。
“有,”214道,“情绪导出,但有弊端,它会影响您了解记忆,导致您不能感同身受,请问您是否要使用。”
林栖越沉默了几秒:“不用。”
“……”214停了一秒,“好。”
“开始吗?”林栖越问。
“好,导输在五秒后开始,在此期间不能间断,不能醒来,导输过程中所有如同亲身经历,再次请问您准备好了吗?”
林栖越在床上躺好,“开始吧。”
林栖越感觉自己掉入黑暗的深渊,喘不过气,随后又睁开眼,一片清明。
开始了,另一个林栖越,关于他的一切。
高一开学。
十三中是一个很乱的学校,分数线低,林栖越的分数很高,够上重点,但是重点的学杂费他承受不起。
他还得照顾他妹妹。
“哥哥,”林安宛苍白的脸难得露出一丝笑容,“今天早点回来噢。”
“好啦,知道了。安宛要照顾好自己。”林栖越笑得很开心。
林栖越是第一次在原主身上看到这么好看的笑。
然而一切似乎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原主明明过得很好。
但是有一群人插足了他的生活。
来到学校这里的人似乎很友好、很善良、很好相处,但一切只是表面,他们太会装了,他们掩饰得太好了。
林栖越不是挑的人,他很快适应了这个学校,学生打架、抽烟,干见不得人的勾当;老师区别对待,打骂学生。
他适应了,但与于这格格不入。
时间很快过去,同一班的人知道他腼腆,不好意思与别人交流,对他只是对待一个知道名字,关系稍微好一点的陌生人。
如果这样一直下去就好了。
这是林栖越后来思考来的。
一次月考。
他等了全校第一。
甩开第二名两百多分。
十三中聚集的本就是其他学校不收的坏学生,一个人在就能把整个班级闹翻,放在一块比谁都闹。
原来还有几个跟他说话的人,在那一次考试之后对他避之不及。
刚刚开始只是冷暴力,再后来就演变成了几个人,甚至十几个人群殴林栖越。
他跟他爸妈说过,爸妈都不在意,只当他是想用这个引起他们的关注,每次都是哼两声就过去了。
他跟老师说过。
但是那位老师说的话却让他彻底寒心。
她说:“林栖越,不是老师说,你收敛一点锋芒,多去讨好他们,你看你家的情况……他们挺有钱的,父母不是在教育局当官就是大富大贵,听老师一句劝,别学了,挨打就受着吧,他们尽兴了也就散了。”
别学了。挨打就受着。
这两句话言犹在耳,像是从不散去的阴霾围绕了林栖越在学校的生活。
有了老师的帮衬,他们越发目中无人。
那些人不知道从哪知道林安宛,他们威胁他,不准告诉任何人欺负他的事,否则就找一帮老男人上了林安宛。
他们在林栖越的书包里放老鼠,钉子,在水中放蟑螂、老鼠药,往家里寄恐吓信,一遍遍的侮辱他,群殴他,往校服上泼过水,在他吃饭时在饭里放头发,指甲……
十几岁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他们都做了。
他们剃过林栖越光头,用烟头烫过他的胸口,让他跪着从他们每一个人的胯下钻过去。
他有反抗过。
在那次之后总会有人到家找上门,都是林栖越不在的日子。
他们给了他一个警告。
尽管再成熟,再能扛得住重压的人,他也只是一个孩子。
他只是一个与施暴者相同年龄,每天都活着鲜活生命。
他是人,不是谁的牲口或玩物。
打击、施暴、恐吓……他受不住了,他被他们逼疯了。
他得了抑郁症。
但他只是一个拥有花样年华少年。
他也是人。
得这个病他不敢跟谁说,包括林安宛。
那时的他是一个人在承受这一切。
没有人帮他。
一个也没有。
他们像魔鬼一样折磨着林栖越,就算有于心不忍者,他们也只是一笑置之,谁都不想惹祸上身。
林栖越有想过自杀。
但他有个妹妹,这世上唯一的牵挂与希望就是林安宛了。
他在努力的活着,比任何的人都要努力。
两年后,他受不住了,辍学打工,然后意外被吸收进了娱乐圈。
本以为一切都安定了,摆脱了,但是那些人阴魂不散的又找上门了。
他们吸|毒了。
找林栖越拿钱,一次,两次…次数越多,他也经不起只进不出的钱这么花。
他带着妹妹搬了一次又一次的家,但每次过不了多长时间,那些人又能找上门。
那时林安宛病重,没挺过一个平平凡凡的冬天,去世了。
家里因为需要给妹妹治病而欠下的外债,生活的重压再次压在了他的身上。
在妹妹死后半年,他第一次觉得迷茫,不知所措。
他看着银行卡里的两位数的余额,他甚至不能给妹妹买一个好一点墓地,只能将妹妹的骨灰装进一个破旧的骨灰盒里。
他一步一步走上危楼的楼顶,谁料脚下踩到了碎砖,从三楼跌下去,一根粗钝的钢筋狠狠地刺穿了他的左肩。
血往下流,染红了锈迹斑斑的钢筋,他被挂着动弹不得,只能体会着身体因为重力往下掉,疼痛席卷全身,他却无能为力,望着天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好疼。
不知道是因为太痛了还是因为失血过多,他只觉得好困,闭上眼就再也不想睁开了。
林栖越死了,许是苍天可怜他,著名导演林栖越在他身体里醒了。
也许他真的摆脱了吧。
他再也不用承受病痛的折磨和那些人的欺凌。
仅是两年半,改变了一个林栖越,从一个爱笑的少年变成了个阴郁的少年,再用了五年时间治疗病情,却在再次见到了曾经的那帮施暴者后加重,最后荒缪的死去。
他不是软弱,他是最坚强的人,医生不止一次说过鼓励他的话。
鼓励的话谁都会说,可是……如果有用的话,世间又何来生死、离别、分隔一谈呢。
顶多图个安慰罢了。
于此,林栖越的生活就此结束了。
用凄凉又美好的结尾。
214把他家宿主拉回现实,足足等了几分钟林栖越才睁眼。
呆滞,茫然,不知所措,害怕一齐充斥在他眼中。
他就那么呆看着天花板。
“林栖越。”214叫他,“醒了。”
半晌,林栖越闷哼了一声。
“他死了,对吗?”林栖越问。
“是的,”214说,“他死了。”
林栖越是用旁观者又似主角看完这一生的。
是他的,也不是他的。
“214,”林栖越依旧看着天花板,“害死他的人还活着对吗?”
“活着。”
“很好,”林栖越轻轻的笑了一下,“活着就好,在我为他报仇之前,千万别死了。”
他得亲手送他们去见林栖越。
那个,受尽所有苦楚,全都打碎了往肚子里咽的林栖越。
雨声淅淅沥沥,一直到天亮才有转小的趋势,林栖越翻来覆去睡不着,就这么睁着眼到了天亮。住的地方离拍摄地还挺远,洗漱完毕后他提早了几个小时出门。
名片被他揣在兜里,因为被折叠了几次有些皱巴,宽大的外套将他笼着,看起来特别消瘦。
为了不让被人怀疑他的腿怎么好得这么快,他只能慢慢的移着轮椅前进。
片场只零散来了几个工作人员,按照今天需要拍摄的戏份开始布置场地,林栖越坐在一旁一时也不知道能做点什么。
负责搬重物的一个男人将道具放回原地,对旁边的同伴小声嘀咕:“他是演员吗?怎么没什么印象?一直坐着也不知道来搭把手。”
同伴顺着他的示意看去,静默良久才小声道:“挺眼熟的……应该是吧?昨天我好像看见他演的什么反派。”
两个人合力将东西搬起,直到走近看清了林栖越的样貌,原本还在附和男人说话都同伴却突然止住话头。
林栖越坐在轮椅上,可能是因为前晚一夜没睡的原因脸色有些白,眼下有些乌青,薄薄的嘴唇也没有多少血色,看起来像是生病的人。
但是…这张脸他永远也不会忘记。
男人见同伴脸色十分难看,呼唤了他几声:“小周?周奇?”
被叫做周奇的男人猛然回过神,他微张着嘴眼里是不可置信与害怕。
情绪很快被收敛,男人只感觉到疑惑,但是却懒得多问,转身去搬其他东西。
周奇站在离林栖越几米开外的地方,呆愣的看着他的背影,拽着衣角揉搓。他一遍一遍的确认眼前的人是记忆中那个青涩,被众人暴揍的高中生,或许是记忆里的少年从前经常挨打,没有一天是不带着伤的,他竟然有些记不清了。
林栖越似乎是感受到这道奇怪的目光,转头很快就锁定了周奇。
周奇慌乱的偏开头,努力装作很忙的模样。
他又忍不住去瞄林栖越,发现对方一直在盯着自己看,他开始手无足措来。正欲做点什么动作,林栖越冲他淡淡一笑。
他怔愣在原地,突然松了一口气。
林栖越把他当成了普通的工作人员。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他转过身,离林栖越更加远,高中做的事已经过去了,他自己虽然参与了但是却没对林栖越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他已经悔改了。
没事的,没有人会记得。
他这样安慰自己,心中的不安勉强压下几分。
—
九点众人开始陆陆续续的到达,导演简单讲过戏后就开始拍摄。
林栖越前期没有太多戏份,在电影里保持着神秘感,给人的感觉也是阳光邻家哥哥。
秦昔拍完一场雨中与女主爆发争执的戏份,擦着头发走到林栖越身边。
“怎么样,想好了吗?”秦昔问。
林栖越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点点头:“想好了。”
“以后也辛苦秦老师多多照顾了。”林栖越抬头看着秦昔,神情淡然,唇边也挂着温文尔雅的微笑。
秦昔欣赏的笑起来,从随身背着的包里掏出一份合同。
林栖越眉角一跳。
“不懂了吧。”秦昔在他旁边坐下,“这个公司也有我的一些股份,所以我想签个艺人不是什么大事。”
林栖越眼眸里似笑非笑,秦昔比自己小了几岁,确实还在冲动的年纪。
“小秦总不怕签了个没用的只会吃软饭的人吗。”林栖越接过合同却没着急翻开。
秦昔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眸子里也染上笑意,“你不是。”
林栖越挑眉翻开合同,仔细浏览完几张纸,在末页签下自己的名字:“如你所愿。”
秦昔撑着下巴,绕有兴趣的打量着这个草书的笔迹,“欢迎加入。”
整天下来都没有林栖越的戏份,他补了几个镜头,临了要走的时候,秦昔说捎上他去公司安排助理。
久颂娱乐。
林栖越将脖子缩进立着的衣领内,天气逐渐转凉,原主家的衣服大多都穿不了了,唯一一件还是好不容易找到的。
林栖越被秦昔推着走进电梯,来到办公室。
秦昔打开门走在前面,吹了一声口哨。
林栖越从衣领中抬眼望去,无言几秒。
贺廷尘目光只是短暂的停留在秦昔身上,随后就不曾从林栖越身上移开。
林栖越垂下眼帘,尽量不与他对视。
“突然来公司有什么事吗?”贺廷尘给秦昔和林栖越倒了两杯红茶。
林栖越接过茶抿了一口,是以前常喝的正山小种,口感甘醇浓郁、醇厚顺滑。淡淡的松烟香瞬间让林栖越心情都愉悦了几分。
“我新签的艺人,叫林栖越。”秦昔端起茶杯,轻轻的吹了几口,蹙眉:“你给他安排一个助理,他的腿因为拍摄受伤了,现在不方便。这么好的正山小种你也舍得拿出来泡…”
林栖越顿了顿,没听两个人的谈话内容,专心的捧着茶杯喝。
贺廷尘也注意到了林栖越,“我会安排。”
林栖越断断续续的喝完一杯茶,脸色红润不少,放下茶杯。
“公司签艺人一般签三到五年,林先生是新人,会择优提供好的资源。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跟,”贺廷尘顿了顿,“都可以跟秦昔提,会尽力提供艺人需要的。”
林栖越沉默的点了点头,正欲说话,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房子我租给别人了,你一直拖着房租不交我也没办法。”房东满不在乎的说,电话那头是妻子逗笑的声音,温馨无比,“你的那些东西我都给你留在门口了,你看看什么时候来拿。”
林栖越垂下眼帘,看不清神情,低低的应了一声。
房东随即挂了电话,林栖越内心烦躁,面上却没怎么表现出来,贺廷尘沉默几秒,开口:“也可以提供住宿。”
“……”秦昔无言的望着他,“贺总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贺廷尘没去接秦昔的话茬,只是看着林栖越。
林栖越客气的笑了笑,“我有地方住的,谢谢贺总担心。”
贺廷尘看出来林栖越对自己有些抗拒,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不勉强你,”贺廷尘伸出手,温和的点点头,“欢迎加入。”
林栖越犹豫半晌,回握住。
贺廷尘的嘴角微不可查的上扬,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