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寒霜,不是人鱼族的东西,却是由冰麒麟的鳞片炼制的,而冰麒麟这种神兽可不是到处都有。
胜云瑾哪来的寒霜?这件事情,胜绝必须查个水落石出,大殿里,查询的人一一回来复命。
冰麒麟,开天辟地以来,这天上地下,也不过寥寥数只,胜绝知道的一只,就在端王府里。那只冰麒麟,可是端王府的座上宾。
那日池塘边上胜云瑾扭断脖子的侍女身份已经查证,是胜云雪院子里的人,再结合那侍女对胜云瑾说过的话,一切简直昭然若揭。
胜云雪实名教唆投毒。
真!
艺高人胆大!
她到底是怎么在这皇城后宫里存活这么久的?
站在胜绝旁边的竹公子简直惊呆了......
胜绝绝逼是个宅心仁厚的主儿......
竹公子面上波澜不惊,内心羊驼呼啸:端王就让我保这么个玩意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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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答应了端王胜绎要扶胜云雪上位,发生这种事情,竹青不得不介入。
所以他先胜绝一步来到栖梧城一处堂皇的宫殿里,一眼看见胜云雪慵懒地倚在靠窗的木榻上。
对于竹青的到来,胜云雪表现出了一种贵族独有的冷漠,在她眼里,除了胜绝谁也不配被她正眼瞧上一瞧。
竹青拱手施礼:“在下医官青青,前来为娘娘请脉。”
透过打开的窗棂,梧桐树的枝叶被夏日的风吹得凌乱。胜云雪的手里摆弄着一把精致的折扇,那折扇是她花重金请匠人制作的,扇面是纸质的,扇骨却是上等美玉,打磨得极薄,上面雕琢飞凤,每一根上面的飞凤姿态都不同,触手莹润丝滑,就连扇来的风都似比晨风更加舒怡几分。这扇子匠人足足制作了半年之久,才制出来成品。时节正值盛夏,又眼看就快到胜绝的生辰,这扇子是胜云雪特意准备来送给胜绝当生辰礼的。
摆弄折扇的间隙,胜云雪分了半眼目光给了竹青,“你就是父王送进宫来给本宫调理身体的大夫?”
竹青:“为娘娘效劳。”
胜云雪凤眼一挑:“听说你有办法能搞大本宫的肚子,此话可当真?”
竹青:“......”
你特喵的听谁说的......
你嫁人的时候真的不是把脑瓜子抠下来顺手扔在梳妆台上了吗?
竹青汗颜,却碍于身份不好怼回去,只好换上一句:“定能让娘娘如愿。”
隔着一层薄纱,竹青终于搭上了胜云雪的脉搏,搭上才片刻,他就后悔说出刚才那句话了。
胜绝....绝对不是什么宅心仁厚的主儿。
这位胜云雪,也断然没有怀孕的可能,至少绝对不会怀上胜绝的孩子。
她身体里有一个小东西,那东西极其精巧隐秘,没有一定道行是炼制不出来的,更别说悄无声息地塞进胜云雪的身体里,那放置的位置极其深邃,这世上就只有胜绝一个人能触及,就连胜云雪本人都做不到,毕竟手指没有那个尺寸。
那么这东西是谁放进去的,不言而喻。
这个东西只有一个作用,就是阻隔了胜绝的种子。
这事情做得极为隐秘,普通的医官断然诊不出来。如果不是有天赋加持,就连竹公子也很难发现这个秘密。
原是胜绝自己不想让胜云雪给他生孩子。
东西倒是可以取出来,可是必须探进去才行,那么刁钻的深度...竹青的蛇尾巴倒是可以.....
呵,那就离死不远了......
这件事,竹青不能说,只能当做不知情。
他要尽快拿到胜绝的尾翎,离开栖梧城回妖界去,不管最后是谁先拿到的尾翎,对于竹玉双子来说,都是一种结果。
胜云雪:“怎么样?本宫的身体可还好?”
竹青收回手,不能告诉胜云雪实话,所以竹青不得不调转话锋,便开门见山地露出了这次到访的真正目的:“娘娘可知寒霜?”
胜云雪的丹凤眼尾微微泛起一抹诡谲,她知道竹青是自己父王派进宫来帮她的,便也不做隐瞒:“呵,一碗寒霜下肚,任那贱人本事再大,也断然保不住肚子里那团肉。”
竹青:“......”
现在竹青就开始后悔,扶她上位,真不如让玉红提着剑从城门口正大光明杀进来容易......
实名教唆投毒,过于轻信他人。
竹青真是想把这个蠢货一板砖拍死,然后取而代之会更容易上位一些......
竹青:“一碗寒霜下肚,不光肚子里那个保不住,恐怕连娘娘您也保不住了。”
想起胜绝那副痛到极致的样子,竹青更是断定这件事胜绝不会轻易罢休。
而对于竹青的提醒,胜云雪只当是夸大其词,对于胜绝的包容与宠爱,她有绝对的自信,“放心好了,本宫自有考量。”
看胜云雪那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让竹青以为这个女人应该是比她想象的聪明,她一定是留了后手,最后会把这件事情摘得干干净净,想到这,竹青松了一口气,事情总算没有想象的难办。
竹青:“想必要不了多久,城主就会到这来问罪,娘娘可想好怎么应对了?”
谁知胜云雪不屑地冷哼一声,竟然说道:“君上最是疼本宫,不会为了一个还没出生的孩子真的苛责本宫的。”
竹青:“......”
我特喵的真是天真了!!
此时,门口突然传来了巨大声响。
只见胜绝一脚踹开房门,怒气磅礴地朝这边冲过来,他甚至没有看见竹青,径直从榻上掀起胜云雪。
“毒害本座子嗣,你好大的胆子!”
胜云雪伏在地上,她抬头,一脸小女人的不高兴:“那个贱人不就是怀个孩子吗?一只粗鄙兔子也配生凤凰神的孩子?以后臣妾会给君上生孩子的。”
竹青:“......”
少女,说话要过脑,你是在怀疑你家君上挑女人的眼光吗?
胜绝绅士,不打女人,一般情况下都是直接用杀的。
一道寒芒直刺胜云雪命门。
竹青都傻眼了.....
他以一种极其恐怖的速度伸出左手,一把攥住胜绝的剑刃。
“城主不可!”
看见竹青徒手接下自己的剑锋,胜绝霎时放开剑柄,朝竹青冲了过去,一双丹凤眼睁得豁大:“你干什么?手不要了吗?”
他掰开竹青的手掌,两道血红映入眼帘。
这股疼痛吵醒了熟睡的玉红。
竹公子睁眼,蛇眼霎时腥红,他右手一伸,迅速扼住胜绝的咽喉,一股强悍的力量霎时倾覆了胜绝的平衡,胜绝被按在地上,玉红的右手一再收紧。
“你敢伤他?”
这一句话出口,不知道情况的人眼里,就成了胜绝对胜云雪动手,竹青居然为了胜云雪弑君!
被夺了身体控制权的竹青可慌了神。
“不可!”
竹公子闭眼,再睁眼,瞳仁又变回温润的绿色。
竹青赶忙放手,转而去扳起胜绝的后脑勺,“城主快起来。”
胜绝被掐得懵逼,又被扳得懵逼。
待他反应过来,就记得青青掐他,按他,扶他,一气呵成。
“你有病?”
竹青尴尬得脚趾头要把鞋底子抠漏:“呃...城主,我就是....看看你的伤好没好,试探一下你的出手。”他睁大眼睛,表现出一种非常焦灼的神色:“如今城主法力仍未回归,是城主身体有异的征兆啊,你的身体要出大事了!”
胜绝讪讪发笑:“合着你好悬掐死我,是为了我好?”
竹青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真诚道:“正是。”
胜云雪的眼睛可快要哭肿了,她万万没想到,从小疼爱她的胜绝,居然会把剑刃对准她。“君上,君上不疼臣妾了吗?”
胜绝站直,居高临下俯瞰伏在地上的胜云雪,“明目张胆毒害本座子嗣,本座的后宫里断然不能留尔等毒蛇心肠的女人。”
竹青:“......”
骂谁呢?
胜云雪慌了,她爬到胜绝脚边,扯起胜绝的裙摆,抬头一脸泪痕,“君上,都是臣妾的错,求君上开恩啊!”
胜绝的脸冷得像一尊雕像,“胜云雪眦意善妒,遣夺回府。”
仿若晴天炸雷,劈得胜云雪外焦里嫩,她连哭都顾不上,“君上不顾及我们这么多年夫妻情分,也念在臣妾是您看着长大的份上,饶了臣妾这一回吧!”
听着胜云雪的哀求,竹青在一旁直咧嘴,三句不离情分,胜绝一代帝王,和你一个没有子嗣的侍妾能有多大的情份?
竹青:“城主,胜娘娘于端王府入宫,如今就这样打发回去吗?”
“胜”字他说得重了些,又强调了端王府,虽然胜绝对端王府没有好感,可是终究是姓胜,如果胜云雪今天被他扫地出门,不出两日,胜家女儿粗鄙狠毒的言论就会传满整座栖梧城,到时候不光端王府颜面无存,就连胜绝也得跟着吃瓜唠。
胜绝左右衡量,看了看一旁的竹青,又垂眸看向胜云雪,“念在你是初犯,本座就免你遣夺,改闭门思过,于此间幽禁,无令不得出。”
言罢扯出了攥在胜云雪手里的裙摆,拂袖而去。
胜云雪的屁股戛然落在小腿上,无尽落寞。
竹青垂眸:“软禁而已,我会救你出去的。”
胜云雪抬头,她第一次正眼看竹青,饶是她头脑再不灵光,也能分析出自己这次没有被遣送回府,都是因为竹青的那句话。
“先生有什么好办法?”
竹青:“你且在这里安静待些时日,不要有任何动作,外面的事情我来做,保证你能在城主生辰之前从这里出去。”
他强调道:“万万不可有任何动作,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看胜云雪点头,竹青接着道:“下次你再见到城主,在私下你就不要唤他‘君上’了,也不要自称‘臣妾’,你要知道,在这后宫里,帝王是不缺侍妾的,你要成为独一无二的存在,才能让胜绝记住。”
胜云雪:“那本宫要如何称呼?”
竹青:“人前该怎么叫还怎么叫,私下里你要像以前一样,唤他‘伯父’,自称也改回‘雪儿’,你要清楚,他的后宫里,可只有你一个是他的晚辈,亲情才是你唯一的筹码。”
上弦流产,涉事的两个人都是胜家的女儿,这让胜绝无比头疼。
他没有去见金尾姬母女,而是直接把她们软禁了起来。这一面是皇家颜面,一面是丧子之痛和来自月神殿的施压,简直让胜绝喘不过气来,真是没有心情去听那母女俩哭丧。
胜绝寝殿里的窗子开着,有微弱的风吹进来,微微拂乱了胜绝的头发。
清风拂得温柔,却没有吹散胜绝的一脸阴沉。
胜绝跪坐在矮桌前,手臂放置在桌面上,他抬头,正对上一双红色的眼睛。
玉红的右手搭在胜绝的脉搏上,显然他不懂医术,张嘴就来上一句:“纵欲过度。”
听到这句话,沉浸在悲痛里的胜绝差点跳起来:“你说谁纵欲过度呢?我很克制的好不好?”
玉红抬头:“你是在怀疑我的医术吗?”
胜绝:“......”
不是怀疑,他压根就不信这个人变成红眼睛还会看病。
“你先把眼睛变成绿色的再给我诊脉。”
就算他们用同一个人的身份进宫,就算胜绝的头脑再不灵光,也该发现他的异样了。
就算是妖,也很少有具备随意改变瞳孔颜色的异能。
更何况这个家伙眼睛一红,简直可以暴力到极点。
玉红着实捏了一把冷汗,毕竟两个妖界护法混进鸟族当医官,形同间谍,一旦传扬出去,对妖界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胜绝的下一句话就打消了玉红的担忧。
“一身双魂的蛇妖,我还是头一次见。”
原来他是把连体人认成精神分裂了。
不是暴露了,玉红着实松了一口气。
发现青青的小秘密,似是这一整天以来,唯一可以让胜绝展颜的事情,“你还要隐瞒吗?”
玉红:“......”
你自己都把说辞给我编排好了,我真的没有必要坦白从宽了呀。
这种情况就是你说得都对就完了呗。
玉红挑起一条眉毛,他伸出被包扎好的左手,摊在胜绝眼前,“我另外一个人格可不会武功,你看,我可不想死在你手里。”
胜绝抬眸:“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对上胜绝苍白到宛若透明的脸,玉红的心底竟升起一股莫名的怜惜。
这个人...刚刚失去了一个孩子,现在又被两股压力夹得喘不过气,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居然给自己道了歉......
显然玉红是愣住的。
胜绝顺手一捏,捏出了一把匕首,他两根手指夹着锋刃,将匕首的手柄递向玉红,“你若不解气,还回来便是。”
胜绝这一副易碎中掺着真诚的样子,冲击了玉红的心门,竟让一向只会杀人的玉公子,此刻根本不忍心下手伤他。
玉公子手速极快,他夺过胜绝手里的匕首,“砰”地一声扎进矮桌,“凤凰,这件事就此罢休,我不追究。”
他低着头,再抬眸,已经是竹青了。
竹青放开手柄,转而向胜绝伸出手去,“城主,把手给我。”
胜绝抬头,看见那一双绿色的眼睛,胜绝眼里,徒手阻拦他剑刃的,就是这个绿色眼睛的人格,“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抓我的剑刃?”
竹青的手伸着,等着胜绝把手递过来,并没有收回去,“杀了胜云雪,是给了月神殿一个交代,可是,城主,你想为了月神殿,和端王府撕破脸吗?”
胜绝的头简直大得要命,这王当的....真特喵的憋屈。甚至他现在开始后悔,侍妾纳多了不但一点用也没有,甚至麻烦如斯......
纳的时候可好了,结盟各方势力,巩固自身地位,可是一但出了事,就要在各方势力之间来回平衡,一但处理不当,就会崩盘。
竹青的手依然伸在阳光里,从来没有放下,“把手给我。”
胜绝看着那一双绿色的眼睛,知道青青此时是会诊脉的。所以他乖乖把手递了出去。
搭上胜绝的脉搏,竹青的瞳孔骤然收缩,“你!”
胜绝:“我快死了吗?”
竹青:“你根本就是中毒了......”
自从那天大战天蚯开始,胜绝的法力到现在也没有回归,一直找不到原因,竹青也为他诊过几次脉,可能是因为先前毒素较轻,所以没能检查出来,虽然这次的毒素也不重,但是凭着竹青的本事,还是探出了胜绝是身中邪毒。
胜绝:“怎么会呢?我的吃食用度,都是有严格的程序的,断然没有被人投毒的可能。”
竹青抬起手,捏住胜绝两侧的嘴角,稍微用了点力气,抿开了胜绝的唇瓣,露出两排银牙。
“嘴巴张开。”
胜绝有点懵,居然鬼使神差地分开了两排牙齿,任由竹青的手指探进嘴里,搅弄几下。
真的不是吃进去的,得到了答案的竹青见好就收。
胜绝被放生的唇瓣还没有反应过来,从微微张阖的姿势一点一点收拢,他的人也是懵逼的,由于没有镜子,所以他看不见此时爬到自己脸上那一抹可疑的红。
竹青只觉得他好笑,检查而已,害羞什么?
“把衣服脱了。”
胜绝顶着一张苍白的脸,睁大一双凤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竹青:“看什么呢?赶紧脱,让我看看......”
想起树林里,青青挥剑破开他的裙子......胜绝倏地打断了竹青的话,“你要看什么?我不给你看!”
竹青一愣,这凤凰的反应未免大了些,可能是还沉浸在悲伤里,一时又接受不了自己中毒的事情,才会表现得有些反常。
所以竹青徐徐善诱:“城主乖,不怕,一会儿就好......”
胜绝简直吓懵了,现在真的不是拔尾翎的好时候。“你,你别过来......”
竹青不管,他伸手就去扒胜绝的花衣服,却被胜绝捏紧了双手,就算胜绝此刻法力尽失,可也不至于制服不住一只不会武功的蛇妖。
“住手,青青,你不能这样。”
竹青被束缚双手,猛然怔住:“我...我不这样怎么找到毒药是从哪里进入你的身体的?”
胜绝:“???”
原来这家伙是要找毒药入体的途径?!
“你....你就不会用灵力探吗?”
竹青:“......”
“我没有灵力......”
胜绝:“......”
好吧...你双魂你有理。
竹青顺利剥下了胜绝的上衣,看了胜绝一身瘦削的体态,左手指腹顺着胸膛没入小腹,在一块一块凹凸的腹肌上,轻轻抚过胜绝的每一根毛孔,一一排除了可能。
“不在上身。你把裙子也脱了吧,我看看在不在夏面。”
胜绝躺在矮桌旁的地板上,拳头攥得紧,感受过竹青指尖那份独属于冷血动物的温度,声音居然有些压不稳:“没有必要吧~~~”
竹青稍稍思考了一下,旋即点头认同:“是没有必要脱了,我把手伸进去也能模到。”
不等胜绝反应。竹青的手已经塞进胜绝的依服里。
竹青的手是凉的,胜绝的身子却热了起来,竹青掌心上缠着的绷带,一下一下粗糙的划过,成了神售玉罢不能的源泉,他不是一个纵情欲望的王,也从来没有过这么强烈的感觉,绅体也属实太不争气,一下就被竹青给知道了。
竹青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只觉得是凤凰这个物种的正常返应,居然明目张胆地在胜绝的感知底下,悄悄丈量了齿吋,还不禁有点羡慕。果然,胜云雪绅体里的东西就是这家伙怼进去的,换个人都够不着!
被压在青青身下,一波接着一波衮烫的血夜循环在绅体的每一处角落,先是激起微弱的酥麻,又演变成不可控制的养,慢慢席卷了全身每一根毛孔......
胜绝抓紧了身下的裙摆,自己是一代神君,栖梧城主,鸟族之王,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他眉毛轻微蹙着,牙尖咬着一小块嘴唇,饶是身体的每一根血管都在充盈,可是神售威仪,不能妄动,所以只能老老实实躺着给竹青检查。
这简直就是炼狱!
那一脸的隐忍之色,竹青却根本就没注意。
“啊!找到了!!”
竹青的首握着,食指的指复抵在懈口上。
这.....
太特喵的变态了!!
竹青简直惊呆了,他甚至瞠目欲裂,“城主!你还说你不是纵欲过度?果然是从这里中的毒!”
这理....怎么近去?
胜绝瞬间破防,他捏上竹青的双肩,竭力压稳自己的嗓子:“我知道了,你先从我身上下去。”
竹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此时是个什么造型,他为了更方便检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爬上胜绝的凶棠了......
他二话不说赶紧滚下去。
“放手。”
竹青再一次搭上神经,自己的人虽然滚了下去,可是首还没拿出来!
抽回首,竹青有点不知所措,“你...你怎么这么热?”
胜绝:“......”
你特喵的还好意思问?刚才对我做了什么转眼就忘了吗?
我特喵的还占着呢!!
“我....我属火......”
竹青:“哦,哦,属火的这个体温......呃....正常。”
胜绝:“......”
我正常你妹!!
竹青:“你需要吐出来,把里面的毒素带出来一点,我才好分辨到底是什么毒,知道了是什么毒,我才能给你配解药。”
胜绝红着脸,花衣服被他重新套在身上,他对好衣襟,系上腰带,听见竹青的话,忽地抬头,正看见竹青蹲在自己面前,用一双幽绿而深邃的眼睛盯着自己,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我...我......”
竹青异常热情,“你要是现在没有情绪,我可以帮你。”
说着,他就要伸手。
胜绝的眉锁得紧,他一把抓住竹青的手,“青青,我自己来。”
“你...你转过去......”
竹青:“???”
一代神君,凤凰胜绝,也会害羞?
看穿胜绝的心思,竹青笑得邪佞,“好,我转过去就是。”
确认了竹青的视线看不见自己,胜绝靠在了矮桌上,他叹了一口气,又把将将系好的腰带解开了......
两刻钟过去了,胜绝一点动静都没有。
竹青有点坐不住了,他不好随便转头,脖子都要僵了。
“城主,你好了没有?”
胜绝一直盯着竹青的背影,竹青身上的衣服由于坐姿紧紧贴在他的后脊上,那一根脊骨,蜿蜒而下宛若玉骨......
胜绝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可是竹青问他话了,他若是答,声音必然压不稳,若是不答,竹青必然会回头确认他的安全。
得不到回应,竹青果然回头,一眼看见胜绝嘴里咬着一块帕子,一身凌乱。
他的手在外面,衣服裹的严实,可还是让竹青看见了轮廓。
竹青的瞳孔不由得缩了缩,“啊,城主,你......”
胜绝锁着眉,他的头微微向一侧偏了偏,从鼻息里推出一口气,算是告诉了竹青,现在出不来。
竹青也没有犹豫,跪匍到胜绝边上,伸出双臂,按在矮桌上,将胜绝的身子圈在自己的手臂中央,“我帮你。”
当竹青的手按上桌沿把自己的身体圈牢那一刻,胜绝明显向后躲去,结果后腰撞在桌沿上被逼停,他嘴里还咬着帕子,他不太敢把帕子吐出去,他怕自己在竹青面前连气息都压不稳。
见胜绝不说话,就睁着一双充血的眼睛盯着自己看,竹青以为胜绝是答应了,所以他伸出了罪恶的左手.......
胜绝的身体猛地绷紧,饶是他竭力控制,可是现在不光鼻息乱了,就连表情都跟着乱了......
竹青简直惊呆了,他还是第一次从别人脸上看见这种放纵到极致却又隐忍到极致的表情。
他正看得出神,却被一只潮湿滚烫的手遮住了眼睛。
被一条蛇这样办了,胜绝难受到了极点,他是一代凤皇,就连自己的妃嫔,也不曾给过他这样强烈的快感,更何况,这条蛇现在用的是手......
如果不用手......
胜绝都要崩溃了。
他在享受与不耻之间千回百转,反复折磨。
深恶痛疾,却无力抗拒。
以至于现在,只能蒙上竹青的眼睛,不让自己狼狈的样子一再被竹青看了去。
又过了一刻钟,伴着胜绝一阵一阵的抽搐,竹青也听见了他强烈却又克制的喘息。
“城主....可以放开我了吗?”
翌日。
没有被妥善处理的势力果然找上门来。
来得实在太快了。
快到胜绝还没处理好这件事。
也不是胜绝拖沓,只是他真的没想到月神殿居然发难如此之快。
仓促间胜绝设了宴席,款待远道而来的月神殿主人,掌管天下姻缘的神君,月神冷月。
冷月一身红裳,长身屹立于大殿最醒目的位置上,眼睛里蒙着的一层薄雾,更是给他本就清冷高贵的面目上平添几分朦胧。
他的眼睛是灰色的,他是个瞎子。
“城主尊上应该明白,我今天并不是来这里吃饭的。”
虽说冷月平时谦和温顺,可是他有一个致命的点,就是护犊子,如今他殿里的仙官在外面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肯定是不能袖手旁观的。
饶是知道冷月是来兴师问罪的,可是胜绝还是要笑脸相迎:“神君尊上且先坐下,稍安勿躁。”
冷月根本不听寒暄,“我的人呢?”
他问的当然是上弦。
胜绝的脸已经黑得不能看了,“上弦大人正在休息......”
冷月一点面子也不给,直接打断胜绝的话:“带我去见她。”
胜绝的拳头攥得极紧,冷月这一波真的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属实让他脸上挂不住,可是他不能发作。虽说上弦流掉的孩子也是胜绝的骨肉,可是下毒手的也是胜绝的人,这件事情说到底,也是栖梧城理亏。
所以在冷月态度如此强硬之时,他只能选择顺冷月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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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弦的寝殿里。
原本侍妾的寝殿是不能让其他男人进来的,可是来的是上弦的神君,就不得不破例。
上弦憔悴地躺在床榻上,她睁眼,看见冷月,绷着的情绪瞬间倾覆,眼泪不听话地涌了出来,“尊上.......”
冷月的手贴上上弦的额头,他看不见,灰蒙蒙的眼球也表达不出太多的情绪,可是他一开口,就暴露了他此时无比心疼的心境,“上弦不要哭,对身体不好。”
上弦忍住眼泪,“尊上是来接我回去的吗?”
对于两个凶手受到何种处罚,上弦已然听闻。自己失去孩子,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如此惨痛的代价,而始作俑者,却只是不轻不重的禁足。这就是她的夫君给她的交代。上弦对胜绝的心,已然在昨夜死去。
冷月:“你想回家,我便带你回家。”
说着,他就脱下外袍俯下身去,裹住上弦虚弱的身子,旋即当着胜绝的面,揽抱起了胜绝的侍妾。
冷月抱着他的仙官,站得笔直,“城主尊上,从今日起,我月神殿仙官上弦,与你栖梧城再无半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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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区掌管凡间姻缘的月神殿,居然冲到凤凰胜绝的后宫,明目张胆抢走了凤凰胜绝的女人!!
然而这并不是最丧心病狂的,冷月奔赴千里,一路将上弦抱回月神殿交给手脚麻利的仙侍照顾,转身又折返栖梧城。
上弦受的委屈,胜绝不给她公道,便由她的神君给她撑腰。
他之所以要先把上弦送回去,是因为上弦的身体属实不能太激动,所以不想把她卷进纷争。
然而这次他不是一个人来的,同他一起来的还有他的好朋友,那位冥界的主人,冥帝奈何。
毕竟他只是掌管姻缘的神仙,一方神君殿,属实没有公开挑衅栖梧城的实力。但是他背后的奈何,可是整个冥界的主人,是和妖王、灵主、魔尊等平起平坐的大人物,是这六界之内,手握一界的存在。
有了这一方势力,不用冥界出兵,只需奈何一人,便不能让胜绝拂了冷月的面子。
不过虽然奈何的面子大,他却是个瘸子,此刻他正在冷月的身后,坐在轮椅上。
冷月手持长剑,立于大殿之上,剑尖指向胜绝,“你的人呢?”
他问的当然是那两个谋害上弦的凶手。
胜绝吃了这奇耻大辱,却只能对来人笑脸相迎,“月神尊上,冥帝尊上,二位大驾光临,我这栖梧城蓬荜生辉......”
“是我们进去,还是让她们出来?”
奈何也不想听寒暄,打断胜绝的话。
为了栖梧城不能乱,胜绝强行咽下一口气,“还请冥帝尊上息怒,胜某定会给月神殿一个交代。”
奈何:“城主尊上现在把那两个人叫出来与我们对质,便是交代。”
胜绝的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迫于冥界之主的压力,他只能把胜云雪和胜云瑾叫出来对质,他期盼着那两位活祖宗不要乱说话。
胜云雪胜云瑾两个人被带到正殿,跟着一起来的还有金尾姬和竹青。
端王府离栖梧宫比较近,所以端王胜绎一听到消息就赶来了,如今已在殿上。
而那东海人鱼族离得十万八千里,就算是金尾姬用了传音符通知娘家,怕是那人鱼族的使者也刚刚出海,今天之内是断然来不到的。
现下各方势力针锋相对,大殿之上,一时剑拔弩张。
冷月俯下身,耳朵伏在奈何的嘴边上,听着奈何对他说了些什么,大概是简单形容了一下那两个凶手,又顺便介绍一下殿上都来了些什么人。
冷月听完心里有了谱,便开口道:“大家都到齐了,那我就不卖关子了,我们直接点,我这次来的目的,想必各位都知道,那么城主尊上,您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胜绝:“月神尊上都带着冥帝尊上杀到我这栖梧城里来了,难道不是已经打算好了吗?您再直接点,不妨说说您想要一个什么结果。”
冷月:“我的仙官失去了孩子,伤了身子,我要一命抵一命,一伤换一伤。至于谁死谁伤,还请城主尊上定夺。”
胜绝:“.......”
妈卖批的......
听完冷月的话,不光两个嫌疑人慌了,连带着金尾姬和胜绎都慌了。
胜云雪眼睛哭得通红,“噗通”一声跪在胜绝脚边,“伯父最疼雪儿了......”
她接下来的话大家都不会去听了,因为她对胜绝的这个称呼,属实太让人费解了.....
此称呼一出,就连端王胜绎的嘴角都是抽了一抽。
侍妾,唤自家君上“伯父”,知道的是胜云雪的父亲只是胜绝一族旁支的堂弟,与胜云雪也不算是近亲,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乱了大伦了。
我教你这个时候管你老公叫伯父了?!
竹青简直想抄起板砖照胜云雪脑瓜子上就是猛烈一乎。
私下。
竹青再三跟胜云雪强调过,这个称呼要用在私下。
这个货到底对“私下”这个词有没有概念?
奈何坐在轮椅上,肩膀不住地上下抽动,明目张胆地笑了出来,“城主的爱好,真是好生别致啊。”
胜绝垂眸,怒目圆睁,那张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此时更加阴暗,他一把捏住胜云雪的下颌,逼着她抬头与自己对视,“谁教你这么叫的?”
胜云雪从来没看见过胜绝如此恐怖的样子,着实吓个不轻,惊吓之中,连哭都忘了。
她将将要抬起颤抖的手供述出幕后指使者,医官青青,可是那将要抬起的手却被胜绝一巴掌拍了回去。
胜绝肯定不是想知道是谁教的,这种事和此时殿上的波澜比起来,简直不堪一提。而胜云雪要是供出人来,也不过又是多了一个笑话给外人看而已。
他问那句话的本意,就是单纯地让胜云雪闭嘴。
“本座与你,已是隔了几代宗亲,你既与本座为妾,就断然不能像从前一样叫本座为伯父,你可明白?”
胜绝说了这么一段话,目的是借着告诫胜云雪,说给在场的人听,澄清他们的血缘已然渐远,而现在,他只希望胜云雪说一声“明白”,这件事就算翻篇。
可是...胜云雪绝对不要自己身上有任何一点错处,就算真的是她错了,那也只能是别人错了。
“臣妾本来也不想这么叫的,都是青青挑唆臣妾的......”
青青:“!!!!”
你能活这么大真是个奇迹。
胜绝都气笑了,以至于他的手此时都有点抖。
这下竹青想看热闹不出声都不行了。
他赶忙走上进前,跪倒在胜绝面前:“城主尊上恕罪,小妖见识短浅,实在不该教唆娘娘改了对您的称呼,小妖罪该万死,还望城主尊上看在我们妖王的面子上,饶过小妖这一回。”
他自称“小妖”,就是摆明了自己妖族的身份,与鸟族划清了界限,又看似讨饶,却提及了妖王,更是把矛头牵扯到了妖界。
这一招是把锅甩到自己和他所属的妖界去了。
果然胜绝不笑得那么瘆人了,“起来吧,本座不追究。”
竹青大叩一首,“谢过城主尊上。”
这个篓子掩盖过去了,后面还有更大的篓子要处理。
现下那两位不速之客显然已经不耐烦了。
冷月速度之快,快到失去法力的胜绝以及那位养尊处优的端王胜绎还没做出反应,他的人就已经闪现到胜云雪跟前,以迅雷之势捏住胜云雪的双腭,将一颗药丸塞进胜云雪的嘴里,逼着她咽了下去。
胜云雪的脸颊被放开,猛烈地咳嗽起来。
胜绝凤眼圆睁,看着眼前胜绎冲过来一脸担忧地拍打胜云雪的背脊。
“雪儿你怎么样了?”
胜绎抬头,望向冷月,“你给我女儿吃了什么?”
冷月面目凛然,没理会胜绎,直接对着胜云雪说道:“你与我家上弦同为侍妾,却害她伤了母体,不能再孕,如今我以同等代价还给你,这颗凛冬,便也让你尝尝断子绝孙的滋味。”
此言一出,胜云雪的脸霎时变了,不能有孕,对于后宫的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不必多说,大家都明白,胜云雪当然也明白。
而此时她根本来不及伤心,就已经被小腹处传来的一阵剧痛击得倒了下去,正正跌进胜绎的怀里,冒着虚汗发起抖来。
胜绎也慌了,虽说他子嗣众多,就算死掉一个两个他也不会太过悲伤,可胜云雪是他的嫡女,又是他手里最大的棋,把他送给胜绝最终的目的就是生孩子,可是如今,怕是要彻底落空。
难过与愤恨之余,他在盘算过些日子再送一个新的女儿给胜绝,送哪个好呢?在突如其来的事件发作的这短短时间里,他这样想着,浑然忘了要让医官给他的女儿瞧瞧身子。
一旁的胜绝可没想那些与此事无关的东西,可还没等他命令,竹青就已经抢先一步搭上胜云雪的脉搏了。
不多时,竹青抬头,对胜绝摇了摇头,表明了冷月所说并非虚言,胜云雪的身子真的被破坏了。
饶是胜绝本身也不想让胜云雪有孩子,可是冷月这一波操作,简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可是碍于理亏在先,冷月身后又有冥界撑腰,撕破脸属实对栖梧城不利,所以不好发作,只得又生生吞下这一口气。也就只得吩咐手下一句:“送胜夫人回寝殿休息。”
空气的尘埃里,胜绝僵直地站着,身形犹如冰凌雕琢,阴冷而又无助,仿若透明。竹青抬着头望着他,这个男人,今天承受的耻辱太多了。
冷月方才说过,要一命抵一命,一伤换一伤。
如今这伤换了,那命呢?
金尾姬将胜云瑾紧紧护在身后,生怕冷月像刚才一样突然冲过来一剑挑了胜云瑾的咽喉。她怕胜绝护不住胜云瑾,所以她现在根本就是慌不择路,“月神尊上,瑾儿还是个孩子呀!她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求您饶她一命吧!”
冷月冷哼一声:“年纪小就是她不善良的理由吗?”他长剑一凛,剑尖对准金尾姬身后吓得瑟瑟发抖的胜云瑾,接着道:“我可以饶她一命,但是她也必须付出代价。”
金尾姬跪在地上,一个接着一个地磕头,“神君尊上!我人鱼族的人鱼泪可以做成不腐的眼睛,妾身愿献出人鱼泪,还望神君尊上饶过小女!”
冷月是瞎子,人鱼泪做的眼睛,无疑能让他重获光明。
一旁坐在轮椅上的奈何已然动心了,这真是一个不小的诱惑。
可是冷月却又是一声冷哼:“你觉得我会为了一双眼睛,不顾我的仙官吗?”
很明显,这一桩买卖,他不同意。
饶是奈何真的很想替冷月要了那双眼睛,可是他又清楚冷月的性子,所以他根本不敢发表意见。
胜绝黑着脸,此时戴在他左耳上的人鱼泪,真是烫得慌。
冷月:“我要人鱼断尾,以慰我月神殿仙官死去的孩子。”
胜云瑾虽然是凤凰后裔,却随了母亲,生成了一条人鱼。
金尾姬脸上的表情现下已经不能看了,她惊恐到了极点,“不可呀!!断没有让我儿断尾陪命给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的道理呀!!”
而冷月根本不理会金尾姬的言语,他长剑一挥,朝着胜云瑾爆射而去,誓要断其鱼尾。
“噗呲”一声,却没有斩到胜云瑾的尾巴。
竹青的左肩被刺了个对穿,他的眼睛霎时红了,却又被竹青压了回去,以一种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不可...你若冲动,我这一剑就白挨了。”
冷月在分辨,他看不见,所以要用听的来分辨自己的剑刺上了什么东西。
方才自己的侍妾在自己眼皮底下被人灌了绝子的药丸都忍着没有发作的胜绝,看见青青的身体被一剑贯穿,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他迅速冲到竹青身边,一把搀扶住竹青摇摇欲坠的身躯,一抬手,将冷月的剑弹了回去。
他转头,眼珠腥红:“够了!月神,你来我这栖梧城大闹,我容你至此,你也该知道收敛了吧?!真当我凤凰胜绝一点脾气也没有吗?”
他已然决定好,与冷月对质到底。
随着剑身被抽离,竹青的身子在胜绝手里猛地抽搐了一下,又奋力站稳。他轻轻拍了拍胜绝的手背,“我没事,别担心。你也不要怕,有我在。”旋即他甩开胜绝的搀扶,站直身躯,手中一捏,化出一块令牌。冷月是瞎子看不见,所以他对着冷月身后的奈何举起,正色道:“月神殿来这里讨说法我可以理解,可是月神之主于这栖梧城内重伤妖界使者,是不是也得给我妖界一个说法?”
奈何便赶紧把看见的说出来让冷月听见:“这位大人手里拿的,可是妖王尊上的令牌?”
竹青:“正是。”
奈何:“随身带着妖王的令牌,看来尊驾定是妖界数一数二的人物,不知尊驾可是妖界四大护法之一呀?”
竹青有点为难,他不能露身份,一但露了,虽说于谈判有利,可是过后这件事传扬出去,凭他妖界护法的身份混进鸟族这一条,便是给妖界带来巨大麻烦。
“我不是护法,我的主人止虞倒是妖界的护法。”
他说的是“主人”,而不是“大人”,就表明自己只是护法止虞的妖奴,妖奴在妖界是没有官职的,既然没有官职,那么他在栖梧城里所做的一切,便不能代表妖界,也就没有了妖界安插眼线于鸟族一说。
不过这妖奴也要分是谁的妖奴,若是普通人的妖奴,断然成为不了妖界的使者,可是这护法的妖奴就不一样了,护法于妖界身份贵重,手下的妖奴也自是有成为使者拜访外界的可能的。
冷月也有点头疼,现在情况就比较复杂了,原是自己占理,现在却失手伤了妖界的人,无形中又卷入了一方势力到这件事情里。
冷月:“我伤了贵使,愿意付出代价。”他将手中长剑双手平托于前,接着道:“使者大人可将这伤原样还于我身。”
这话说出来,一旁的奈何手里攥紧了一片裙摆。
可是以伤换伤可不是竹青的目的。
“就算还给你,我的伤也不会好一寸,痛也不会减一分。”
冷月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这位使者,要用这伤,换点别的东西。“使者大人意欲为何呀?”
竹青:“栖梧城愿意拿出诚意向上弦大人赔罪,这胜云瑾,城主赐她剥鳞之刑,以此惩罚,以慰上弦大人丧子之痛。”
竹青知道,对胜云瑾的惩罚轻了,月神殿肯定不买账,这剥鳞之刑,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剥其鳞片的刑罚。虽然也是一道酷刑,过程会产生强烈的剧痛,不过拔几片鳞片,却比断尾好得多。毕竟人鱼断尾,终生再难入水,那尾巴断了,也断然没有再长出来的可能,可是鳞片,却是能再生的。
竹青看了看一旁的胜绝,真是有点心慌,一个医官,一只蛇妖,居然替凤凰胜绝决定了如何惩罚他的女儿,真是不要了个大命。
可看胜绝的脸色,虽然不像是高兴,可也不像是生气,竹青的心便平静了几分,旋即接着说道:“若是此番处理能让月神殿息事宁人,我保证刺伤使者一事,妖界也绝不追究。”
冷月这次来,是铁了心要让凶手陪命的,所以他不吃威胁,“我若不呢?”
竹青见冷月这里依然没缓,故而将话锋转向冥界,他掠过冷月望向奈何,“冥帝尊上,月神尊上此刻怕是在气头上,还请冥帝尊上劝解一二。”
奈何一笑:“我为什么要劝?”
竹青把脸绷紧,厉色道:“我能拿到妖王令牌,你就应该明白,我与妖王如令而言,绝非只是普通妖奴,还望尊上想得通透,是接受我的条件,还是让那寄忧君再去一次您的洗魂渊?”
这句话一说出来,奈何的脸色就不好看了。
很久以前,天界寄忧谷谷主寄忧君曾独身闯过冥界的洗魂渊,挑了奈何的一双膝盖骨,以至于奈何现在是个残废,只能坐在轮椅上。
为什么要把寄忧君牵扯进来呢?
那是因为妖王如令与那寄忧君交情匪浅,只要如令一句话,寄忧便是战死,也绝不后退半分。
冷月听到寄忧君的名字,也变了脸色,他可以只为了一个目标不顾月神殿的利益,却不能让奈何为了自己受到威胁。可是寄忧君是一代战神,能只身闯冥界伤冥帝又全身而退,武力值便不必多说。所以冷月为了肃清寄忧君对奈何的威胁,也不得不妥协。“使者好手段......”
胜绝站在一旁,眼里一片晦暗不明。
这一场风波,随着将要施在胜云瑾身上的剥鳞之刑,也算是平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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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红咬着一块白布,解去了衣衫,露出左肩上对穿的伤口。
他右手举起药瓶,对准伤口淋了下去,伴着他的身体一下猛烈的抽搐,那股尖锐的疼痛迅速扩张,使得他的脸色此时极其难看。
他一边动手包扎着伤口,一边问道:“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问句是从玉红的嘴里问出来的,答话也是从这张嘴里答出来的,而回答的人却是竹青。
“为了尾翎啊。”
这是他们之间的赌约。
谁先拿到凤凰胜绝的尾翎,这具身体的择偶权就交给谁。
玉红:“一根尾翎而已,明抢就好了,你至于这么拼吗?”
竹青:“可是要拔下他的尾翎,就必须要他自愿才行,我若不帮他做点什么,又怎么能让他自愿呢?”
空气凝滞了一会儿,后又听见玉红的声音:“你就真的这么喜欢那只小狐狸吗?”
竹青:“也许吧。”
这一面没人顾及一个医官受了伤,那一面的刑台边上却热闹得很。
因为那刑台之上受剥鳞之刑的,可是这栖梧城里唯一的公主。
随着胜云瑾一声一声的哀嚎,众人的表情有的是真心,有的是演戏,最后也都殊途同归成了哀怆之色。
当然除了冷漠观刑的冷月和奈何两个人。
他们要等用完了刑,把胜云瑾的鳞片装走带回月神殿给上弦看看。
刑毕,胜云瑾已经晕死过去了。
就真的有人在收集地上的鳞片,共计一十二片鱼鳞,装裹收好,递到冷月手里。
拿到鳞片,两个人便走了,没有人出去相送,毕竟闹得如此不快,就连胜绝也没有再分给他们半眼。
医官早已在一旁候着,只待胜云瑾用完大刑,便要为其治疗伤口。
胜绝看着医官往胜云瑾鱼尾上的血腥伤口上撒药,不禁心疼起来,饶是胜云瑾犯了再大的过错,也终究是他的女儿,如今受到这么重的刑罚,作为父亲,他又怎能不心疼?
他俯下身去,从医官手里抱起半鱼形态的胜云瑾,沙哑地对哭成泪人的金尾姬说了一句:“先回去。”
将胜云瑾轻轻放在床上,胜绝又对医官招了一下手,示意医官继续给胜云瑾治疗。
医官忙活起来,金尾姬也不闲着,她“噗通”一声跪倒在胜绝脚边,泪眼婆娑:“君上要为瑾儿做主啊!”
胜绝本来就烦,看见金尾姬这一出更是一阵好恼:“你是想让本座也提剑杀到月神殿去吗?”
金尾姬却说道:“都是那个医官青青的好主意,害得瑾儿平白遭受如此大难。”
能受胜绝恩宠多年不衰,她本不是一个笨女人,可是今天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被剥了鳞片,心疼愤恼之下,这股仇恨在她心里愈演愈烈,又不敢去怪胜绝无能,也不敢找月神殿的麻烦,使得她只能把火气撒在那个提议刑罚的竹青身上。其实她明知道这样不妥,可是她却蠢在了认为胜绝会有和她一样的想法——总要有人为胜云瑾的受伤付出代价。
可是她失算了。
胜绝的脸现在是真的不能看了,“害人在先,如今还要拉一个人给她垫背,你是嫌她栽的跟头还不够大吗?”
看了胜绝那一双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睛,金尾姬吓得瑟瑟发抖:“君...君上...臣妾口不择......”
胜绝不想听下去:“本座的女儿,你当真管教不好,那便不要管教了。”他不再看金尾姬,转而对一旁的人吩咐:“拟旨,金尾姬品莠资劣......”
“君上!!”
金尾姬本不敢违抗胜绝的命令,可是胜云瑾是她的亲生骨肉且先不说,靠着胜云瑾这个胜绝唯一的女儿,金尾姬才能于后宫之首屹立多年而不倒,一旦把胜云瑾过到其他侍妾院里,那么离她下台就不远了。所以眼下她必须不顾一切将胜云瑾留在自己的院子里,纵使这种剧烈的反抗会将胜绝再次激怒,以至于失去君心,可是金尾姬明白,只要胜云瑾在,胜绝就一定会来她的院子。
“君上不念与臣妾夫妻情分,也要为瑾儿想上一想,瑾儿才这么一点年岁,离不开亲生母亲,如今又刚刚受了这么大的刑罚,您忍心再伤她一次吗?”
此时胜绝的脸上蒙着一层雾,晦暗不明,他没有接着将旨意说下去,冷哼一声便拂袖而去,连带着床上刚被拔了十二片鳞片的女儿也不再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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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青青的房门,玉红将将包扎好了伤口,正要裹起滑落的衣服,听见声响,更是加快了速度,以至于胜绝只来得及看了半眼青青肩膀上几条绷带也裹不住的白皙通透。
玉红手里系衣带的动作没有停,他回头,一眼看见胜绝立于尘埃,从满身的风尘里透出掩饰不住的疲惫。
“凤凰,你还好吧?”
像是一台因许久不运作而生了锈的机器,被玉红按了一下开关,胜绝连上了神经,却又动得不太灵敏。他迈开步子,直直朝玉红走近,走到矮桌前,在玉红面前席地而坐。
“你的伤怎么样了?”
玉红:“已经上药包扎好了。”
胜绝:“伤得重不重?”
玉红:“与其关心我,你不如关心关心你自己。”伴着话音落下,竹公子的眼睛变成绿色,“你中的毒,我已经分辨出来了。”
胜绝:“是什么毒?”
竹青:“狐族媚毒。”
胜绝明显愣了一下,“你确定吗?”
竹青:“你在怀疑我的医术吗?”
胜绝:“...那到不是,只是我有两个疑问,且先不说这狐族媚毒的功效我没有感觉,就说一种媚毒,怎么会锁了我的法力呢?”
竹青:“媚毒的功效是催情的确没错,可是媚毒本身燥热,你又属火,一但过量,就会有被封住法力的副作用。”他看着胜绝的眼睛顿了顿,接着道:“这毒是谁下在你身上的,想必你心里清楚,怎么处理,还得你自己拿主意。”
胜绝叹了一口气:“我真的不清楚。”
竹青:“怎么会呢?狐族媚毒,乃魅惑之首,在哪个女人身上中的毒你怎么会不清楚?”
胜绝:“...真的,我感觉都一样,一点特别的也没有。”
竹青挑起一边的眉毛:“你莫不是有病?”
胜绝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我有没有病,你昨天不是都知道了吗?”
竹青思忖:“...倒是正常的,那是让人费解了,可能是对你用毒的女人是真的不合你心意吧?”
胜绝的眼神里似是闪过了什么东西,他应当是第一次去考虑这个问题,“怎么才算合心意?”
竹青沉默着,显然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他话锋一转:“端午宴上,我记得见过你的侍妾里有一位狐族的夫人,你可以从她查起。”
胜绝的脸上依然是灰蒙蒙的,他问道:“要怎么查?”
竹青:“这简单。”说着,他捏出一个透明的琉璃瓶子,瓶子里盛满水一样的液体,递给胜绝,“给你下毒的时候,下毒的人肯定也要接触到毒药,这药水无色无味,只要接触过媚毒的皮肤沾染哪怕一点点,便会产生强烈的剧痛,你只要把这个抹在她接触过你的东西的地方,就知道是不是她了。”
胜绝的脸晦暗不明的,他坐在那里不说话,根本解析不出情绪,总之不像是高兴。
竹青:“怎么?你不相信?那你要不要先试试?”说着他就假意去解胜绝的腰带。他以为胜绝会躲。
可是胜绝,他不动!!
竹青就有点挂不住了,他的动作也僵住了,“你...你还真想试试啊?很疼的。”
胜绝:“...想。”
这回轮到竹青愣住了:“...还是...不要了吧?”
胜绝:“...依你。”
竹青把药瓶强行塞进胜绝手里,又伸出手去推胜绝的肩膀,一边往外撵他一边道:“你快去吧!如果不是胡夫人,你再去别人那里试试,确定了凶手我再告诉你怎么解毒。”
胜绝被竹青从地上无情地推了起来,紧接着又被像一个木桶一样推出门去。
好一招...扫地出门。
送走了胜绝,竹青扭动了一下左肩,隐约从伤口处传出痛楚,已经很久没受过这么重的伤了,玉红以强悍的妖力,一直把竹青保护得很好,也把这具共用的身体保护得很好。从竹青不能动武开始,玉红就趁着竹青睡着,努力修炼,过了这几百年,如今“只会杀人玉公子”的名头已经是六界之内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他保护着皮囊之下,那副早已碎了妖丹 毁了根基的竹青。
此时已经是傍晚,想来胜绝会在试毒的途中,留在哪一个侍妾的屋子里休息。
大家都知道胜绝这一天经历了什么,各院侍妾都在等着,今天晚上,胜绝留在谁那里过夜,谁能抚平他的心力交瘁,无疑是争宠的最好时机。
竹青很累,他想躺下睡了。
可是落空了。
他才躺下不到一刻,门就响了。还没等他起来看看,就被压了回去。
胜绝两只手按下将将要起身的竹青,又把竹青的身子往里面推了推,自己顺势躺在了床边上,一只手枕在脑后,另一只手则搭在了自己的小腹上,什么话也没说,也没有了动作,就在那躺着。
竹青侧过身,问道:“你没去试毒吗?”
胜绝:“去了。”
竹青:“这么快?”
胜绝:“嗯。”
竹青:“你...你......”
胜绝:“我什么也没干,试了毒就回来了。”
竹青:“....是胡夫人吗?”
胜绝:“不是。”
竹青:“那是谁呢?”
胜绝:“我不知道。”
显然他只试了胡夫人一个人。
竹青:“怎么没去别人那里试一试?”
胜绝:“...我好累。”
竹青盯着胜绝宛若透明的半张脸沉默了一会儿,经历了这一天的事情,也许这个男人是真的累了。
可是....
你特喵的这个时候不去找你的侍妾,这大晚上的来我这算怎么回事?
竹青:“....你...你......”
胜绝:“我可以睡在这吗?”
竹青:“......”
妈卖批的,你是王,我能说不行吗?
“....可以。”
胜绝竟然真的就闭上了眼睛。
竹青看了看胜绝一身繁琐花哨的衣服,小心问道:“你这么睡不累吗?”
胜绝:“...累。”
竹青:“那你把外衣脱了盖上被子呀。”
胜绝:“...就这么睡吧。”
竹青叹了一口气,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伸手想去解胜绝的腰带,可是胜绝的一只手正搭在腰带上,所以他就先去扳动胜绝的手。
胜绝却把手攥成拳头,向旁边挪了挪,躲开了竹青将要落下来的手心,沙哑说道:“别碰,脏。”
竹青:“......”
特喵的,试毒就是用的这只手了。
“你要是累,我帮你把外衣脱了吧?”
胜绝倏地睁开了眼睛,朝竹青转过头去,一双充血的眼睛盯上竹青的脸,一字一句道:“我就这么睡。”
胜绝那一身的阴沉,着实把竹青吓了一跳,“...好...”
胜绝好像知道了自己刚才的语气不太好,他喘了一口气,压稳了嗓子,切了话题:“怎么解毒?”
竹青缓了缓:“....栖梧城外有一方寒潭,名曰潋滟池,乃至阴至寒之地,与媚毒相克,根据毒素的轻重,城主在那寒潭里泡上几个时辰,就能洗净灼热媚毒。”
胜绝:“明日晨起,用完早膳,你陪我去。”
话音落下,胜绝的眼皮已经睁不开了,他均匀的呼吸告诉竹青,他睡着了。
竹青无奈叹了一口气,爬到床尾,脱了胜绝的靴子,又揭起被子,盖在胜绝身上。
再看看外面的天,晚霞散去,圆月将出,已经是晚上了。
竹青也很累了,他倒在枕头上,在胜绝边上,渐渐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