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所以为什么熬夜会闯鬼啊!”
凌晨两点,向濯发出崩溃的喊声,然而没有一个人回复他。
三口之家安静得像只有向濯独居一样。
向濯再一次怀疑自己在做梦,突然伸手掐了一下大腿,很用力,痛得他嗷一声惨叫,但是熟睡中的向家父母依旧没有被吵醒。
发现自己无法挣扎之后,向濯终于接受现实,转头就跑。平日狭小的房间此刻变得比田径场还要大,向濯觉得自己跑了很久都没有到达出口。
等终于碰到门把手了,又发现怎么也打不开那扇铁门,向濯绝望地回头,白衣鬼已经飘到他面前。
“你害怕我?”
那声音也和很多鬼片里一样,有些沙哑,带着恐怖的失真。
“每次都趁我熬夜吓我!”向濯头皮发麻,闭着眼高声威胁:“卿飘飘,你再吓我我收了你!”
“哦。”
恐怖的背景音乐关闭,白衣鬼停了下来,降到往下一些的位置,虽然还是飘着的,但目前和向濯一样高了。
他把盖在脸上的黑发撩开,露出一张看起来无害的脸,只是皮肤呈现诡异的苍白,丝毫没有血色。
一双眼眸是纯粹的黑,似乎所有光芒照进去都会被吞噬。
男鬼显然对自己吓到向濯这个事表示很开心,眉眼微弯,甚至咧嘴笑了一下,露出森白的虎牙,一左一右,和颊上的酒窝一样对称。
被吓到的向濯就不开心了,气愤地从兜里掏出发绳,把卿飘飘一头长发扎成高马尾。
绑完头发,卿凉身上吓人的气息消失了大半,那张鬼脸并不狰狞,看着其实更像高冷的少年剑客。
就是有点欠,故意把瞳色变红来吓人。
现在向濯是不害怕了,理智回笼,开始假模假样地装可怜:“虽然我很害怕,但是你喜欢的话你就继续吓我吧,我不重要的,你开心就好。”
男鬼抬眼看他,瞪着的眼眨眨,恢复为沉沉墨色,带着歉意地摸摸向濯的手。
“迟早把你头发剪了,不,剃光头!”
向濯见他不凶了,立刻反客为主,凶狠地威胁。
卿凉扭头,头发刷一下甩在向濯脸上,看他疼得龇牙咧嘴,才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剪。”
“头发总是比我重要呗。”向濯阴阳怪气,把卿凉挤到一边,准备继续打游戏。
看见他又开始敲电脑,卿凉歪了歪头,开心地把头发散下盖住脸,双手放到向濯的肩膀,故意把每个字都拖长,凄厉的颤音响起:“还——我——命——来——”
这次他选的背景音乐非常应景,要多可怕多可怕,还给脸加了绿光。
可把向濯吓惨了,一边咒骂一边上床:“说了让你少看鬼片,我睡觉行了吧!睡觉行了吧!要是你敢到我梦里骚扰我睡觉,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话音未落,正好撞上卿凉给隔壁向父向母施的幻术失效,两个人被吵醒,向父不满地骂了一声。
“不睡觉滚出去!”
向濯赶紧安静,狠狠瞪了一眼卿凉。
男鬼身体都在床下,只留一个脑袋安放在向濯枕头边,发着幽幽绿光,然后微笑,用气音在他耳边唤:“还——我——命——来——”
虽然知道是假的,但是向濯还是害怕得闭眼,真的后悔让这个鬼看鬼片了。
惊吓之后很难睡着,他还是害怕,眼睛悄悄抬起个缝,就能看见旁边的头平静地望着自己,脸上还是诡异的笑。
“……你这样看着我睡,自己却不睡,”向濯翻个身,小声地道:“我会心疼的,不如你回去睡觉吧。”
明明就是他害怕,但是找出一个关心男鬼的借口,卿凉心里都清楚,不过向濯说得好听,他反应了一会,还是点头,自己飘走了。
留下向濯低声抱怨:“迟早收了你。”
人死之后,投身冥界。但是你真的以为死了就是一了百了了吗?不,死了还是逃不过工作学习赚钱。
鬼差的职位,投胎位全都要考!
不考倒也可以,只是会一直当鬼,当了鬼的生活会很无聊,为了鼓励大家都去考投胎位,阎王是不让鬼有娱乐设施的。
甚至没考到投胎位的鬼还要被驱使着干活,能让鬼维持魂魄不散的阴气。
就跟人要吃饭一样,不吸收阴气就要消散,这次就是真的嘎了,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大部分鬼都兢兢业业地考试,希望考个投胎位回到人间。
在冥界想有吃的玩的,除了靠后辈祭拜时供点,没有其他途径能得到。
而每年祭拜的节日就清明和中元,有些地方会多些祭祖的时候,但一年也就那么几天,得的东西根本不够花用的。
所以说人间虽也苦,但有好吃的好玩的,冥界才是真正的地狱。
他们发了疯得想考回去。
除了致力于考投胎位和鬼差位的正常鬼,冥界也偶尔会有伤人杀人的恶鬼,触犯冥法,抓到了直接丢去蹲十八层地狱受刑。
还有一小部分鬼,他们胆子和修为不够,不足以犯下杀人伤人的大错。但是他们不想考试,靠着凡间人供奉的东西混日子。
无聊便以吓人为乐,这也不犯鬼的法律,伤不了人,最多是被吓的人做几天噩梦。
修为高的鬼干不出这么损的事,他们大部分都是刚死不久的鬼,或者那种不思进取不好好修炼考投胎位只想玩乐的鬼。
因为修为不高,这群鬼不是谁都能吓到的,他们甚至碰不到人,吓人都要看这人心理状态。
做了亏心事、熬夜后过度亢奋、紧张焦虑等这些状态下,人的心理状态非常不稳,最适合撞鬼了。
卿凉读了十几年的圣贤书,结果死在了院试的考场上,死之后他再也不肯接触考试这种东西。
修为底下,没胆子害人伤人,刚死就被收纳进了吓人鬼的圈子。
作为一个鬼,卿凉长得并不吓人,甚至连怎么吓人都不会。在鬼圈,像他这种鬼是极受鄙视的。
卿凉立志要吓人,成为一个吓人的恶鬼。
他失败了很多次,遇到的人胆子都大,有以为他是coser的,有以为他是鬼屋npc的,没一个人怕他。
终于有一次,他遇到了熬夜的胆小鬼向濯,卿凉什么都没做,只是飘在向濯背后看着他写了会卷子,向濯就被吓得半死。
满世界跑着说有鬼,好可怕。
卿凉表示很有成就感,于是他缠上这个唯一怕他的人,日常爱好就是吓向濯。
高中生经常为了学习熬夜刷卷子,向濯更是其中佼佼者。那时候他不知道,一些人在精神恍惚的时候很容易被鬼盯上。
他先是因为通宵打游戏撞到厉鬼,三魂七魄被吓掉了一魂。
家里人怕出问题,专门找了道士。
按道士所说,向濯命格好阳气重,这一魂叫不回来影响不大,只是影响了他的阳气,他以后必须要找一个不能太阴也不能太阳的对象。不然都会冲撞到他,让他变成傻子。
向濯不明白什么叫不能太阴也不能太阳。
道士嘿嘿笑道:“女为阴男为阳,你以后既不能找男的,也不能找女的。”
“那我以后找人妖?”向濯震惊。
道士点头:“也行,还有一个选择,男鬼生前为男,为阳,死后为阴,两者相冲,不阴不阳。”
怕鬼且不想去泰国的向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单身一辈子!
然后他就遇到了卿凉。一个符合他审美的男鬼,那个鬼不会伤人,干过最坏的事也就是做鬼脸吓自己。
第一次见面时向濯在熬夜写卷子。
卿凉飘在他头顶,因为看得太专注,长长的黑发垂下,遮住了向濯的卷子。
然后他抬头,正好和卿凉对视。
“啊!!!有鬼!!”
向濯被吓得要死,后面的鬼跟在他后面哈哈哈笑,那笑声非常雄浑,跟张飞笑似的开怀豪爽。
向濯:“……”怕到一半突然不怕了。
后来向濯总会遇到灵异事件,写着写着作业,卷子飘起来,杯子好好的突然倒了。
半夜睡着睡着有人掀自己被子。
后来有一次见面,向濯被小混混霸凌,那个自称校霸的傻杯带着一堆五颜六色头发的人把他堵在男厕所。
向濯准备殊死一搏。
厕所灯突然坏了,一闪一闪地,卿凉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白衣黑发,带着和安全指示灯一样的绿光。
“还——我——命——来——”
一只苍白的手落在向濯肩膀。
“啊!!!救命有鬼!”
向濯和小混混们一起逃跑,因为鬼只追他,所以校霸们全都跟他反方向跑,并且从此之后再也不敢惹他。
根据校霸所言:“你没听那个鬼说还我命来吗?向濯杀过人,谁敢惹他!”
而向濯被追到后,男鬼很骄傲地撩起头发:“我厉害吧,吓到那么多人,绝对是恶鬼!”
厉害,向濯突然一点也不害怕鬼了,甚至觉得有个鬼跟着也不错,这鬼又不害他,最多就是吓吓人。
他还帮自己吓走了想霸凌自己的人。
“你真是好鬼啊!”向濯竖起大拇指夸奖。
“骂谁好鬼呢?”
卿凉变出血盆大口,含着向濯脑阔咬,但是咬不到。
渐渐地,向濯接受了卿凉的存在,虽然晚上他会害怕,但只要不熬夜卿凉就吓不到他了呢。
白天向濯还会带着卿凉玩游戏,出门身边也会跟着鬼。
“又不下雨,男生打伞很奇怪!”向濯说着,但还是把伞撑开,卿飘飘躲在黑伞下,要不是修为低,他才不怕太阳晒。
周边人有意打量,向濯觉得不好意思,下意识走出伞下,于是就变成他高举着伞,但人不在伞下,更奇怪了。
淦!
向濯又走回去,和卿凉并肩,室友看他身边空出一个位置,就往伞下挤。
“阿濯,一起啊!”
“出去出去。”向濯在室友碰到卿凉之前把人赶出去:“我喜欢一个人走。”
卿凉满意点头:“还有一个鬼!”
卿凉好不容易才遇到向濯这样熬夜还胆小的人。但是!他才缠了向濯几天,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向濯怕鬼只是间歇性的,晚上怕鬼,白天敢在卿凉坟头蹦迪。
晚上卿凉一出现,向濯就能怕得要死,又哭又豪,后面发现装可怜可以让卿凉心软之后学会了装可怜,但大部分时候是害怕的。
到白天的时候,向濯不只不怕鬼,他还有心情犯贱,刚刷完牙就对着卿飘飘一顿嚎:“啊!飘飘!早上好,我好爱你啊!”
用的朗诵腔,咬字清晰,气势磅礴。
卿凉已经习惯了,平淡地嗯一声。
向濯继续犯贱,围着卿凉边转边朗诵:“啊!你为何如此冷漠。”
“……”卿凉再也忍不住,这个人得不到回应会一直吵吵下去,于是他也跟着向濯用同样大声调的朗诵腔:“啊!我!也!好!爱!你!呀!”
那张乖巧脸写满了死无可恋。
向濯不甘示弱,以更大的声音回:“啊!我更爱你!爱得无法自拔!”
这时候有起床气的向父破门而入,一拖鞋飞过来正好砸在向濯头上:“爱谁?”
向濯立刻收敛,心虚地放轻声音:“我爱这蓝天,爱这白云,爱这土地爱的深沉,爸爸你回去好好休息。”
向爸拿着拖鞋敲了现在两下,才在卿凉羡慕的眼神中气愤离开。
每次因为向濯装可怜的时候,卿凉就在想,我有罪,我为什么要吓他,他只是一个无辜的凡人。
然后第二天向濯犯贱,卿凉就只有后悔:为什么我不吓死他!
比如现在,向濯笑得一脸谄媚:“飘飘,我猜你今天为了能吓到人,画了一个惊悚妆。”
“对。”卿凉点头,又把头发往前拨了些,力求让自己更像贞子。
向濯上手帮他梳头发,不怀好意道:“那你猜我今天怎么了?”
卿凉直觉没有好事:“怎么了?”
向濯脸红:“我早上起来的时候,不小心把平板玩没电了。”
“可以充电。”卿凉飘过来飘过去,准备再看几部鬼片学习学习吓人方法。
“可是今天停电唉,”向濯可委屈了:“都怪我,是我害飘飘不能看鬼片,飘你不会生气吧?”
卿凉:“……”
他直接张开血盆大口,把向濯的头吞下,咬啊咬,咬啊咬,因为不是实体,咬不到。
更气了!
今晚一定吓死向濯。
深夜,卿凉飘到向濯床边,向濯已经睡着了。
他知道自己最近惹卿凉生气,一到十点就睡觉,坚决不肯熬夜,不给卿凉吓人的机会。
但是,还是太年轻。卿凉露出一个淡笑,鬼不只可以变出幻境吓人,还可以入梦呢!
卿凉眼神一凛,歘一下就进入了向濯的梦境。
向濯这个梦还挺日常,就是他的房间,在梦中的向濯以为自己处在白天,看到卿凉后一点不怕的。
他躺在床上,看着卿凉没有说话,眼中神色不明。
没怕也没有和平时一样欠登登的,卿凉不解,和向濯对视一会,向濯咬牙,神色严肃了不少。
“飘飘,过来。”
他冲卿凉招手,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像是命令,音色难以言说的沉哑。
卿凉听得心中一紧,随即歪头,黑发垂下盖住脸,闪现在天花板上。
梦境中的房间猛然陷入黑暗,窗口有诡异的红光渗入,卿凉平举双手,距离向濯越来越近的同时拖着声音念词:“还——我——命——来——”
“啵~”向濯掰开男鬼的手,响亮地亲了一口。
“?”
卿凉红色的双眼眨眨,变回黑色,里面的茫然都要溢出来了。向濯刚刚做了什么?而且为什么他可以碰到鬼?
尚在震惊中的男鬼还没反应过来,随即就被向濯翻身压住。
卿凉生气,眸色又转为血红,张嘴准备咬人。
向濯趁虚而入,含着他的唇便是一个深吻。
这是做的什么梦?!!!
谁家好人做春梦啊?做春梦就算了,为什么在梦里连鬼都不放过。
被轻薄的男鬼瞪大双眼,他也是第一次进入别人春梦,为什么在向濯梦境他力气不敌向濯?
妈妈,太吓鬼了!
卿凉想反击,揍向濯一顿,发现自己反击不了后又想跑。
可惜向濯不给他机会,一只手箍住卿凉并放的手腕,两腿也分开,把卿凉下半身困在腿间。
撕拉——让鬼绝望的声音响起,卿凉不可置信地低头,向濯已经用空着的手把他上衣撕了。
夏日里鬼也会怕热的,卿凉就穿了一件衣,一条裤。纯白色的衣服撕开,瞬间暴露了他过于白皙的皮肤,卿凉身材偏瘦,缩在向濯怀里有些畏缩。
入眼是明显的白,向濯忍不住直接上手,这次他没有那么粗鲁得撕衣服,但是也利落地将卿凉的裤子扒了。
衣裤都没了,卿凉身上除了几根破损的布条什么也不剩。他欲哭无泪,试图唤醒向濯的良知。
“我是鬼,你不是最怕鬼了吗?我把我放了我就不吓你了。”
“不怕。”向濯哑着声音回答,双手已经急切地开始游走,他咬住卿凉的嘴唇,亲吻的动作缠绵又极具欲念。
喘息的间隙,向濯还有心情评价:“飘飘,今天的梦好真实,我以前都不能亲到你。”
说到最后一句他还有点委屈,又狠狠亲了卿凉一口,而卿凉只有满腹悲愤!
什么意思!这家伙还不是第一次做春梦梦到他?
但是很快,卿凉就没时间生气了,他满脑子都是如何应付来自向濯的吻,每一下都过于缠绵悱恻,有时温柔有时凶猛。
具有如出一辙的色气。
活的时候单身,死了还是单身鬼的卿凉完全抵抗不住,好在向濯也是个牡丹,对于两个男人之间如何欢好并不清楚。
他只会在卿凉腿间蹭,又捏又咬,力道重得不行,还喘着要求被欺负的男鬼腿夹紧点。
大掌落到白色软肉上轻轻拍了一下,再拍一次,捏了一把。向濯笑得放肆:“手感不错,以后常来。”
憋屈地的男鬼只能听话,并着腿给人欺负,泪眼汪汪地期盼这个梦赶紧结束,或者向濯赶紧弄出来。
皇天不负有心鬼,向濯蹭到一半,梦境突然换了,卿凉趁着梦境转换的时候赶紧跑。
出了梦境之后,身上的衣裤倒是回来了,但是那种被亲吻被揉蹭的灼热感一点没有消失。
他想报复回去,就算不能杀人,也要吓死向濯。但是再入向濯的梦卿凉是不敢了,甚至这短时间内他都不想再见到向濯。
一想到要见那个人就生气,卿凉索性躲了几天,等心情平复了才去见人。
一人一鬼隔了几日才见,卿凉猜到再见面会很尴尬,但是他没想到会这么尴尬。
为什么向濯会在半夜看片啊!还是男的和男的!
汝父也!明明他是想吓向濯一会,结果自己先被向濯吓到了。现在的凡人都这么变态吗?
卿凉又跑了。
等到第二天晚上,他再次鼓起勇气来找向濯,很好,这次向濯没有再看不该看的东西。
而是坐在床边干一些不该干的事情。什么呀?男大就这么精力充沛吗?
卿凉再次落跑,并在心里怀疑向濯也不是人,这家伙也是鬼,绝逼是一个大色鬼。
好嘛,晚上去别说吓人了,次次被人吓到。卿凉终于决定,白天去找向濯。
这次他先观察了一番,确定向濯没再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事之后才现身。
因为白天的向濯不怕鬼,卿凉难得吓他,就以正常形态飘到向濯面前。
“飘飘,你这几天都去哪里了?”向濯一看到他就激动得站起来,担忧地问他的去向。为了让卿凉多出来吓吓自己,向濯甚至连着熬了好几天夜。
我去哪里了?卿凉震惊:“你还好意思问?你那天晚上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啊?”
一连串的质问让向濯有点心虚:“原来是真的你,我就说梦怎么这么真实,还是我第一次亲到鬼。”
“……”
卿凉生气地怒视向濯,披着头发又开始吓人,结果眼睛刚红,就听向濯开始道歉。
“对不起飘飘,我不应该进展那么快的。”
卿凉生气地瞪眼:“你居然只觉得进展快?”
向濯不好意思地挠头:“本来我也打算追你的。”
卿凉已经通过手机知道追求是什么意思,闻言不由震惊:“你才追鬼就把鬼追到床上了?”
向濯看着还挺骄傲:“那是我有本事。”
可恶,这话太气鬼了,卿凉往上又飘了飘,气得能上房顶。
某些鬼一生气就飘到人家头上。
天花板高度在那里摆着,卿凉踩到向濯头上之后,鬼头就到了楼上,让人看不清他表情。
“唉,”向濯长叹一了口气,低落地道:“对不起,都怪我。长这么大,我还不知道接吻是什么感觉,所以那天有点孟浪了。”
卿凉耳朵动动。
“别人都有对象,就我没有。”向濯继续装可怜:“要是有一个好看又吓人的大恶鬼愿意和我在一起就好了。”
大恶鬼卿凉低头,去看向濯的表情。
向濯面色憔悴,眼神悲凉:“还是我不够好,不能让大恶鬼喜欢呜呜。”
装模作样的哭泣让卿凉飘下来,面对面和向濯对视:“你除了有点好色,还是不错的。”
向濯擦擦不存在的泪水:“飘飘,那我还是你的小宝贝吗?”
死去多年,卿凉久违地感受到恶寒:“你要脸吗?”
向濯继续恶心鬼:“要男朋友就够了呀。”
一次春梦,向濯和卿凉对彼此的态度有了些改变,区别在于向濯白天面对卿凉时更加不知羞耻了,而卿凉也不敢再入向濯的梦了,生怕被抓着耍流氓。
在梦里是向濯唯一能和卿凉亲密的机会,向濯不肯放过,每天变着法地犯贱惹鬼生气,然后天一擦黑就睡觉,坚决不给卿凉教训自己的机会,除非入梦。
卿凉总被气得不行,白天向濯不怕自己,晚上又不太想入梦。
终于有一次,向濯真真实实把鬼气到了,他居然,居然敢把卿凉辛辛苦苦打的游戏重启了。
好不容易攒点金币,之前积累的怒气彻底爆发,卿凉不管不顾直接进了向濯梦中。
哟呵,这次向濯没做什么不正经梦,他梦里还是晚上。
月亮格外明亮,把一切都照得清晰。向家人坐在客厅聊天,突然,向爸爸站起来:“我出去一下。”
向妈妈也跟着出去。
向濯自己待着,窗帘完全没拉 ,可以看到外面。
叮咚一声,门铃响了。
以为是父母有什么东西忘带,向濯去看门,但是莫名心里害怕。
在梦里很多事是无法控制的,向濯扭动门锁,但是下意识没有把门大开,而是从门缝悄悄看去。
他的视线由下往上,明明看出不是向父向母要穿的衣服了,但还是不受控制的抬头。
很快,向濯看清了门外那人的脸,和自己一模一样。
唯一的区别就是他眼睛很黑,没有瞳孔一样,角膜黑的纯粹,毫无表情。
突然,他和向濯对视,缓缓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渗人的笑。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鬼啊!
向濯害怕,猛地开始跑,但不管他跑到哪里,那只鬼都飘在身后,处处都是雄厚粗犷的笑声:“你不是喜欢我吗?为什么跑?你跑呀你跑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个笑声有些出戏,但是向濯还是害怕,他找了一个角落躲起来。鬼没发现,径直飘了过去。
向濯暂时松了口气,但紧紧悬着的心还未放下,正犹豫要不要换个更隐蔽的地方,唯一的出口方向却出现一张惨白的脸。
“找到你了哟~”卿凉发出铁锤一般的笑声,伸出双手往向濯袭去。
“还我金币来——”
向濯猛提一口气,唰就给吓醒了。
回到现实,卿凉动作不变,正要继续掐他,他赶紧跑,边跑边说:“没重置你金币,那是新下的游戏,你的那个我藏起来了!”
卿凉还是不放过他,这几天被惹太多次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出出气。
男鬼唰飘过去,吓得向濯玩命跑起来,卿凉慢悠悠地飘在后面,把一人一鬼的距离维持在险些就能追上的样子。
鬼啊!
被追了半晚上,向濯嗓子都叫哑了,他直接摆烂往地上一趟,因为太过劳累,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然后就入了梦中,太阳升起,第一缕阳光照在他身上。
身后还跟着意犹未尽想继续吓人的鬼。
卿凉一愣,向濯已经反应过来,发出邪笑:“这回,换我追你了~”
卿凉不会像向濯一样不顾及形象大喊大叫,他曾经也是读书人,有文人风骨的。
于是只能用飘,疾飘。边飘边在心里默念:色鬼啊!
但是梦境的场景只在向濯房间,飘也飘不到哪里去。最后卿凉悲催地被抓了。
在卿凉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向濯扒了他衣裳,还掏出一些不可名状非礼勿视的东西。
“这是什么?”卿凉问。
向濯吻他一下:“小工具而已。”他熬夜这些天的学习可不是开玩笑的,绝对能让卿凉舒服。
向濯视线灼热,盯着卿凉腿间:“飘飘,流出来了。”
“不要说这种话!”卿凉想咬人,他不干净了,他现在是一只被人糟蹋过的脏鬼。
向濯这一梦做到了下午,醒来的时候裤子已经不忍直视,他洗完裤子就去买烧鸡。
卿凉爱吃,烧鸡买了哄鬼。
几十块钱一小只的烧鸡,从骨头上撕下来插香,等卿凉吃完,鸡肉变得索然无味,被连带着骨架一起丢入垃圾桶。
向濯喜欢看卿凉吃东西,或许是死了之后吃饭的机会少,卿凉吃什么都很珍惜,慢条斯理地品尝,只有通过偶尔眯起的眼才能看出他的好心情。
烧鸡吃完,向濯还想挽留下鬼:“今天留在这里?”
毕竟不久前才进行了亲密交流,他更想和卿凉待在一起。
卿凉慢悠悠擦完嘴才反问:“天黑了你不怕?”
“……”竟无法反驳。
向濯把被子铺开:“你躲被子里,我看不见就不怕了。”
“哦。”卿凉听话地飘到被子里。
确认他不会走之后,向濯出房间丢垃圾,正好遇见向妈妈。
“造孽哦你,白天一天不起,好好的鸡肉还给丢了,以后找对象鬼才看得上你。”
向濯唯唯诺诺,可不是吗,屋里那男鬼就看上他了。
这段时间,向濯一如既往,动不动犯贱惹卿凉入梦,然后各种调戏各种欺负。
甚至觉得理直气壮:“以前我没对象,那现在有了,不得抱抱亲亲摸摸。”
“鬼不要面子的啊!”但是因为确实舒服,卿凉也没有多排斥,有时候都不需要向濯勾,他自己就会入梦。
日常洗完裤子,向濯被自己老爸拦在洗浴间。
“儿子啊,放假不能老在家,多出去走走,交交朋友,”见向濯一头雾水,向爸只能说得更明显:“年轻也要节制一点啊。”
向濯:“……”
虽然有点不愿意,但是向濯反思之后,觉得以后洗裤子要隐蔽一点,躲着洗。
于是向濯打着伞带着鬼踏上了西行之路,遇事不决找道士。
“这个道士可信吗?”卿凉有点怀疑,正常鬼谁去找道士,怕不是死够了想被超度吧。
“怀疑谁也不能怀疑我啊!”道士冒出头,指指墙上,“上面锦旗都是别人送我的,全是我实力的象征。”
一人一鬼顺着道士手指望去,只见第一面锦旗上写着——妙手回春拼骨架,玄学科技都不落。
牛哇。
卿凉又往下看。
3D打印,救我唧命。
骷髅和狗,治完就走。
跨物种跨技术跨越生死,大师啊!卿凉当即对道士生了敬仰之心。
道士也不愧是道士,听完他们的故事之后就说有三条妙计。
第一,他们不能碰到对方是因为卿凉修为太低,只要卿凉好好修炼,等修为高深到一定境界,便能不惧阳光,还可以直接碰到向濯。
话音才落,卿凉已经飘到楼顶,只看见身体看不见头。用行为告诉道士,他不可能修炼的。
没关系,还有第二条,道士继续说,第二条就是,给卿凉打造一副身躯,让他魂魄有落居之处,也能借助实体与向濯相碰。
卿凉快速飘下来,捧着自己所有积蓄,霸道宣言:“我要,最贵的!”
道士无所谓地看看他手里东西,摆手:“不收冥币。”
卿凉没有办法,只能去看向濯。
向濯自认不能在心上鬼面前认怂,直接问多少钱。
“88888!”道士报出数字,指指旁边收款码:“现金微信支付宝,刷卡也行。”
“嘶——”向濯看看余额,直接不考虑道:“第三条第三条。”
实在不行做春梦就做春梦,大不了多梦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