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暗沉的暮色从远处涌向了天空,覆盖了微白的天色,逐渐只剩下一片空白的沉寂。
喻枔枫蜷缩在昏暗的房间角落里,冷汗浸润了柔顺的墨发,额角挂着汗滴。
双手紧紧抱着膝盖,脑袋埋在臂弯间,喻枔枫侧躺在地上,岿然不动。
轻喘的呼吸声,一声比一声沉重。
“唔!”
实在难忍,喻枔枫不经意痛哼出声,身体发着颤。疼痛、无力、窒息的感觉包裹着他,让他沉溺于无声无息的世界里,再无光芒。
紧闭的眼睛里闪过的过往,一帧一帧,全都告诫着他,他是如何的不堪。
不知过了多久,喻枔枫艰难抬手,摸索着往柜子边靠,随手探到什么东西,将它从柜子上扫了下来。
哐当声在寂寥的房间里清脆作响,惊醒了天上的弯月。
皙白的月光偷溜进房间里,悄悄注视着依然毫无动静的喻枔枫,好奇歪了歪小脑袋。
“咚。”
不知是什么东西敲打在肉体上的声音,喻枔枫撑着床边爬起身,俯躺在床上,呼吸声闷。
月色无言,往那边移动了距离,瞧见了喻枔枫左手臂上青红的痕迹,微微讶异,又悄然离开。
疼痛让喻枔枫保持了清醒,静静等着心底的深渊沉归于静,喻枔枫翻身仰躺,盯着夜里泛黑的天花板。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他忍不了,也等不及。
窒息的感觉,真的让他很痛苦。
五彩的花朵,蔚蓝的天空,深蓝的海洋,墨绿的树林……一切美好的事物在脑海里流连。
思绪停顿片刻,脑海里倏而浮现岑晞玚如青阳初雪的笑容,那温热的拥抱……
岑晞玚……
喻枔枫默念着岑晞玚的名字,一遍,一遍,又一遍,直至深夜,喻枔枫悄然入睡。
梦里是花海,是海洋,是鸟群,是,那明媚美好的青年,与徜徉于花海之中的暖阳。
“喻枔枫。”
他伫足于花海岸边,注视着青年,目不转睛。
他听见他轻柔温和的嗓音唤着他的名字。
他看见他漫步向他走来,而后,轻轻拥住了他。
再就是那句,留存于他心底的熟悉话语,“有缘再见。”
梦的最后,他们牵着手,向着大海,玩水、追逐、嬉戏、打闹……
夕阳西沉,梦还不断。
坐立于礁石上,他们彼此相靠,看夕阳西下,看云卷云舒烧红了天幕,看归家的鸟群飞翔……
再看,彼此灿烂的笑容。
“岑晞玚。”
他听见自己暗沉难听的嗓音在喊着那暖阳似的名字。
“请你,一直都在。”
他听见自己将心底的渴望首次讲与他人听。
他还听见,青年用柔和的话音回应,“好。”
也请你一直都在。
我们约好,要一起,向风、向阳,去追逐,去生活,去,牵挂彼此。
●后记:
暗沉的夜色,黯淡了无望的过往,于梦里赋予了新生的渴望与期待。
过往云烟,人影散乱,唯有心底最深处,收藏了盛夏里,衔着微风的暖阳。
暖阳熹微,携伴着微风,让微风也染上了色彩,是玫瑰花的颜色。
夏风微漾,喻枔枫整理着装,循着夜色,走到了H大附近。
他本该是H大大二的学生,但因为自己难以承受的痛苦,他休了学。
今年是第二年,他已休学两年。
伫立夜幕里,喻枔枫望着H大校牌的霓虹灯闪烁。
两年了,他第一次这般平静地观赏着校门口的霓虹灯,灯光闪烁,一如他跳动的心。
他没有进去,只是注视着,于暮色里静静注视着,安静又寂寥。
不断有学生进进出出,或归校,或离校,都有人陪伴,言笑晏晏。
而只有他,神色淡然,孤独无伴。
他听到那些脸上徜徉着笑意的学生笑吟吟聊着天:
“待会儿去哪吃夜宵啊?”
“我最近看到了一家超级好吃的小吃店,就去那吧?”
“好啊好啊。”
“你上次的小测试过了没有啊?”
“过了啊,压线过,还挺难的哦。”
“嗯,我也这么觉得。”
“哎,我跟你说哦,我爸妈今天又给我寄东西了。回去分你一些啊。”
“好呀,大恩不言谢呐。”
“哈哈哈,就咱这关系,哪用这么客气!”
“快点啦,怎么这么慢?”
“对不起啦~”
……
多好,人去人随,他们都有人相伴。
喻枔枫静默半晌,从口袋里摸出了校牌,计算机1班,喻枔枫。
他带着它走进了校园。
校道两旁的银杏对比一年前,已然成长为了墨绿的颜色,苍翠欲滴。
榕树枝繁叶茂,像朵翠绿的大蘑菇。紫荆花在夜幕里随风飞扬,零落了一地的紫红。池塘的荷花映着荷叶,相伴起舞,荷香悠扬。
寻着记忆,喻枔枫找到了一年前开学报道那天,无意发现的小树苗。此时的小树苗已经长得一米多高了。
喻枔枫探手捻过嫩淡的绿叶,轻轻摸摩挲片刻,又松开,换一片,摩挲,再换一片……直到他把整棵小树的嫩叶都捻了一遍才作罢。
换个方向,喻枔枫走在了宿舍区的道路上,一路看遍仅存在记忆里的事物。
教学楼里还灯光通明,喻枔枫踏着楼梯上楼,一步一阶梯。
他找到了他们做开学班会的教室,巡视一周,他在自己曾经坐过的位置上坐了半晌。
腰身挺拔,视线放在了黑板上,只是双目无神。
紧接着,他关了灯,拢了门,转身离开,身后是澄明的灯光,推开了黑暗。
离开教学楼区,喻枔枫远远望着,神色淡若,毫无波动。
还有哪里呢?他思索着。
想不到,好像没有哪里了。
他该走了。
原路返回,忽然想到什么,喻枔枫快步转身。这次是用跑的。
他跑得很急,夏日炎炎的晚风在耳边呼啸而过,他伫足于目的地几米开外。
茭白的灯光萦绕下,几只小猫在吃着猫粮,喝着水。
一袭素白长裙的女生挑逗了几下小猫的下巴就离开了。喻枔枫这才敢提步上去,蹲在小猫旁边,喻枔枫探手一只一只抚摸。
紧接着他环视四周,没有发现大橘猫的身影,便开始找寻起来。
转了一圈,终于在低矮树丛那里发现了它身影。
喻枔枫叫它,“橘子。”
橘子是他在开学报道那天就遇到的猫,它全身橘黄,像只橘子那般。那天,喻枔枫陪了它一整天,橘子也不厌其烦跟着喻枔枫一整天。
想不到,两年没见,橘子居然还认得他。只见橘子在发现喻枔枫的到来后,窜出树丛,绕在喻枔枫脚边喵呜喵呜地叫着。
眼里闪过温暖的笑意,喻枔枫屈膝蹲下抱起橘子,坐在了草坪沿边,给橘子挠着痒。
橘子舒服到眯起了眼睛,在喻枔枫怀里翻了个滚,静静趴在喻枔枫双腿上。
不远处闪光灯亮起一秒,喻枔枫诧异望过去。
“喻枔枫,还记得我吗?”
●后记:
风与阳的再遇,相合了盛夏的燥热,于夜幕中划过的流萤,荡漾着萤光。
暖色的橘猫,心有灵犀般的取名,让陌生的心,羁绊横生。
还记得吗?他当然记得,他怎么可能忘记呢?
收藏在心底间的名字呼之欲出,于是他回答,“岑晞玚。”
岑晞玚笑着走近,坐在了喻枔枫身旁,一只手探出摸着橘子身上发软的毛毛。
“你和橘子认识啊?”
喻枔枫震惊到一时间没有回话。
“怎么了?”岑晞玚看着他讶异的神情不解。
橘子。
“橘子,是你起的名字吗?”
“是啊,你不觉得它很像一颗橘子吗?”岑晞玚像抱小孩一样,叉起橘子的前脚撑到眼前打量起来。
“像。”我也叫它橘子。
这就是缘分。
轻轻勾了勾唇角,一秒又放下,喻枔枫站起身准备回家。
“等等。”岑晞玚放下橘子跟着起身,拉住喻枔枫的手臂,“陪我去吃夜宵吧?”
虽然是询问的话语,但岑晞玚丝毫没有问话的意思,径直拉着喻枔枫就往校外走。
喻枔枫来不及回绝,只得任由岑晞玚带着他到了小吃店。
“老板,两份米线,加煎蛋!”
“好嘞——”
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岑晞玚拉着喻枔枫一起坐下。
“你这么晚出来做什么呀?”岑晞玚随意找着话题与喻枔枫聊天。
虽然是私人问题,但在面对岑晞玚的询问时,他却不反感。
“来看看学校。”
“你也是H大的吗?”岑晞玚惊讶问道。
难以想象,喻枔枫居然与他同校。
“嗯,但,我休学了。”
闻言,岑晞玚一时没有回话。
无尽的沉默突然涌上夜色里,喻枔枫下意识不去看岑晞玚。不看不顾,就不得到厌恶了。
岑晞玚长久的沉默,让喻枔枫心里忐忑不安。没敢贸然再开口,喻枔枫想着要不要离开时,岑晞玚打破了那骇人的沉默。
只听他正色肃穆道,“喻枔枫,回来上课吧,我想和你一起。”
我想和你一起。
岑晞玚没有问他为什么。
第一次,有人在面对不堪的他提出邀请,而这个人还是岑晞玚。
心底有些期待,喻枔枫抿着双唇,沉默了片刻,“我,不知道。”
他想的,与岑晞玚一起,可是他害怕。他不知道他能不能再坚持着上学,他不知道如果岑晞玚知道他不堪的过去会怎样。
他不敢想,也不愿想,他害怕再一次面对离别。
“那我帮你做决定啊。”岑晞玚扬起了笑容,恣意的笑在夜色里格外明亮,“你就回来嘛,跟我一起上学,到时候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去玩好玩的。”
“看风景嘛,有花海,海洋,鸟群,蓝天,白云……很多很多呢。”
望着岑晞玚眼里的期待,喻枔枫不自觉回应,“好。”
岑晞玚的眼睛倏而亮起来,星星点点,踩碎了夜幕的黑暗。
岑晞玚兴奋起来,“真的?”
喻枔枫点头。
“那太好了!到时候我要去你那蹭课,天天陪你上课!”
眼里闪过丝丝缕缕的笑意,喻枔枫第一次感觉心情如此的轻松与愉悦,而这份心情,全部都因为岑晞玚而起。
吃了夜宵,岑晞玚带着喻枔枫回到学校门口,夜里十点半,岑晞玚该回宿舍了。
“枫枫,周末来这等我好不好?”临近学校,岑晞玚转身注视喻枔枫。
没有问为什么,喻枔枫直接答话,“好。”
挨着喻枔枫偷了个清浅的拥抱,岑晞玚努努嘴,“拉勾。”
皙白的小指指尖勾在一起。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会变。
“答应我了。”
“嗯。”
“那我先进去啦?”
“好。”
岑晞玚走了几步,又回头,发现喻枔枫还站在原地注视着他,他直直轻笑起来,扬声,“喻枔枫,有缘再见。”
闻言喻枔枫愣住了,回神时已然不见了岑晞玚的身影。
满目的夜色,却容下了盛夏夜里唯一的星光。
喻枔枫远望着校园里的灯光,在心底回应,【岑晞玚,有缘再见。】
他们,会再见的。
毕竟,他们已经约定好了,周末再见。
以后,再见。
●后记:
暖阳的邀约,是期待,是牵伴微风的约定。
盛夏的风很温柔,好像在说话:谢谢你的陪伴。
万籁无声,纤云不染,星与月,也昏昏欲睡。
晨曦的风,吹散了落叶,听见的夏蝉鸣声,声声悦耳,络绎不绝。
周末悄然来临,喻枔枫遵守着约定,等在了H大校门口。
他还没有岑晞玚的联系方式,只能提前等在这里。
来来往往的行人,或好奇,或打量,路过时都望几眼喻枔枫。
他站在天空之下,挨着微风,伴着暖阳,静静地等候。
倏而清风拂过,扬起了喻枔枫柔和细顺的发丝。
岑晞玚远远朝着喻枔枫挥手,轻步漫出校门口,走到喻枔枫身边,笑吟吟打招呼,“枫枫早啊!”
“早。”注视着岑晞玚似乎永远不会褪色的笑意,喻枔枫轻轻勾起唇角,动作细微,岑晞玚没有发现。
岑晞玚背着个蓝白的小书包,着一身暖黄色的衣衫,像个小太阳。
拉过喻枔枫手腕,岑晞玚带着他到公交站等车。喻枔枫一路沉默,任由岑晞玚带着自己坐上了公交车。
下车后,喻枔枫才对着眼前的购物商场疑惑,“来这做什么?”
“哈,买东西回家呀。”岑晞玚兴致很高,东张西望找寻着自己需要的东西,忽略了喻枔枫微顿默然的神情。
家么?
他哪里还有家啊?
即使他心里难受,也没有打搅岑晞玚,只是紧紧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
“枫枫,你看这个怎么样?”岑晞玚拿着一个海蓝色的简约漱口杯递给喻枔枫看,被子上画着一只湛蓝的海豚。
似一片汪洋,如一片天空,海洋与天空的颜色,是自由的寓意。
喻枔枫下意识接过,点头,他很欢喜这个颜色。
“那就要它啦!”岑晞玚当即立断把它也放在购物车里。
零零散散买了不少东西,岑晞玚将书包装满,手里还提着一袋子。喻枔枫看了眼他,探手接过他手中有些沉重的袋子。
岑晞玚也不客气,笑意盎然,“谢谢枫枫啦~”
转而等车,再安静抵达目的地,喻枔枫这才发现,岑晞玚带他回了家,是岑晞玚的家。
这一次,是真的回家了。
他伫立在小区门口,久久没有移步,神色讶异,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但肯定,不太好受。
他没有想过,岑晞玚说的回家,居然是真的。
“枫枫?快点啦!”走在前边的岑晞玚回头催促落下自己几步远的喻枔枫。
脚步忽而踉跄,喻枔枫追上去,与岑晞玚并肩而行。
穿过一条小石路,清风微漾,荡起了摇曳的树梢,扬起了花香,惊醒了沉睡的心。
心跳久久不能平息,越靠近岑晞玚的家,喻枔枫就越紧张,越害怕。
他甚至想就此回头,就不用再面对那刺心的不堪打量。
可岑晞玚没有给他后退的机会,他已然没有后路,踌躇不前几秒,喻枔枫还是跟着岑晞玚站在了家门口。
与岑晞玚身上暖黄的衣衫颜色一样,岑晞玚家的装修色彩也是如出一辙的暖。
打开门的一瞬间,岑晞玚扬声喊道,“爸爸妈妈,我回来啦——”
里屋走出来一男一女,看着三十五岁左右。
喻枔枫被岑晞玚带进屋,他局促望着来人,鞠躬,声色紧张,“叔叔阿姨好,我是喻枔枫。”
余岚与岑允楠也紧张不已,这还是岑晞玚第一次带人回家。
察觉到喻枔枫似乎比他们还要局促不安,余岚和蔼笑着,“小枫啊,快,进屋。”
那温暖柔软的手搭在自己手臂上,喻枔枫眼睫微颤,稍稍松了口气。
他们没有嫌弃自己。
“小枫啊,来,喝果汁。”岑允楠乐呵呵地递给喻枔枫一杯果汁。
“谢谢叔叔。”
“小玚——怎么一回来就往房间跑啊?”余岚喊着一进屋就不见人影的岑晞玚。
手上拿着的东西早就被岑晞玚接过带上了楼,喻枔枫一个人面对和蔼可亲的岑晞玚父母,虽然不紧张了,但初来乍到,还是会局促。
他本身就因为过往,因为病情,而变得沉默寡言,变得无趣。除了买菜时与摆摊阿姨说几句话,已经甚少与人交流的他,此时此刻,多么希望自己能正常一点。
这样,他就不会给岑晞玚的父母留下不好的印象了。
余岚与岑允楠望着喻枔枫,什么都没有问,只是招呼他吃水果,喝果汁,聊一些岑晞玚的小事。
“小玚以前可从没有带过朋友回家呢,小枫啊,在外多照顾照顾小玚啊,这孩子自小身体就不好。”
为什么身体不好,怎么身体不好,余岚没有说明,喻枔枫点头应下。
为什么从不带朋友回家,余岚也没有解释。
喻枔枫闻言一一记下,他是岑晞玚第一个带回家的,朋友。
算上今天,他们才见过四次,他们已经是朋友了,喻枔枫心底泛暖。
“阿姨,跟我讲讲玚……晞玚的事吧。”他想喊玚玚来着,可他怕余岚发现什么。
他极力隐忍着想要靠近岑晞玚的冲动,只为换取一个平和的相处方式。
“这可就有得说了啊。”岑允楠一拍手心,随即滔滔不绝起来,“跟你讲啊,小玚小时候长得可水灵,可漂亮了,简直像个小姑娘似的……”
喻枔枫弯弯眉眼,心道,现在也很漂亮,以致使他一眼,心里便被岑晞玚占满位置。
“是不是很好玩呀,哈哈哈……”
待岑晞玚收拾好买回来的东西,一下楼就听见了嬉笑声,脚步停顿,他看见了,徜徉在喻枔枫脸上的笑意,清浅、温和。
岑晞玚也跟着笑起来,却洋装生气,“爸妈,你们别在枫枫面前提我的黑历史!多丢人啊!”
余岚诧异于岑晞玚对喻枔枫的称呼,但没用表现出来,悄悄打量喻枔枫,只见喻枔枫的视线全然放在了岑晞玚身上。
“好了好了,不说你了。”余岚摆摆手,旋即问道,“你们吃早餐了没?回来这么早。”
闻言,岑晞玚一愣,他忘记了。
他不知道喻枔枫吃没吃,但是他想让喻枔枫尝尝自家妈妈的手艺,“枫枫没吃!”
喻枔枫确实没吃,他没有什么胃口,而且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早餐了。
虽然不明岑晞玚的肯定,但能得到那一丝关切的温暖,他就觉得不吃这一顿很值得。
稍稍填补肚子的空缺,岑晞玚带着喻枔枫上楼回了房间。
余岚望着他们上楼,忽而眼里漾起泪光,一旁的岑允楠见状急忙安慰。
“小玚带朋友回来,怎么还哭了?”
“那孩子,不容易……”
余岚看人很准,她没有错过喻枔枫时不时明灭的目光,是只有在触及岑晞玚时,他眼里才会有的光。
是一种寄自身活下去的希望于岑晞玚身上的,寄托。
“他眼里,没有光,是空洞的……”余岚断断续续哽咽,“只有,看到小玚时,才会泛起光亮……可是,小玚……”
可是,岑晞玚,不知道他的期限有多久,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一年,都没有定数。
“走一步,算一步吧。”岑允楠也叹息。
明明是两个正值青春年华的青年,本该精彩人生,却要遭遇如此痛苦。
●后记:
暖阳的家,是橙黄的暖色,馨和、温暖,是被阳光笼罩的,在夏日里,显得格外耀眼,散发着炽热的光芒,如一盏明灯,于黑夜中星光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