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阳光透过遮光窗帘中间的缝隙照进房间,微尘在光线中跳跃。
大白天窗帘紧闭,床头的灯却亮着。
暖黄的灯光照在床上男人的脸上,他的皮肤细腻的看不到任何毛孔,睡着了都看着都有种不近人情的清冷感。
躺在洁白大床上的男人手动了动,手腕上的铁链发出细微声响。
祁夜觉得头痛欲裂,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眼周围的环境。
陌生的房间,看起来是个卧室。
他动了动手脚,腿脚能够自由活动,右手手腕的铁链连接铁艺床架,铁链随着动作发出碰撞声。
铁链的长度可以任由他在床上自由活动,却下不了床。
他自由的左手揉着太阳穴坐起来,低头看了眼身上。
西装不见了,领带也不在了,衬衫领口开了两颗扣子,倒还算是穿的很好,裤子腰带都健在。
整体来看还算整齐,身上也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夜无寞应该没有对他做什么。
左手的腕表还在,他抬手看了眼。
早上九点半。
他回忆了下出现在这之前的事情。
昨晚在宴会上,他遇到了高中时的初恋夜无寞。
不应该说是遇见,应该是夜无寞有意去见他。
祁夜当初跟夜无寞分手没有闹得难看,却也不算是和平分手,自然不会愿意再跟他接触。
他当时没有过多搭理夜无寞。
宴会结束后,宁时君喝了些酒,说是从国外拍的藏品在酒店,要带着他去看看。
宁时君是京都宁家大少,宁家人是京都无人敢招惹,多提两句都不敢的存在。
祁夜跟宁时君在拍卖会上认识的,兴趣相投,平时宁时君来夏城就会约他一起玩,两人关系还算不错。
他亲自把宁时君送回去,宁时君去酒店房间看了东西。
他在宁时君的房间待了大半个小时,准备回家时,在地下车库被夜无寞拉进车里,争吵过程中被迷晕了。
八年没见了,当初夜无寞做了那种事,他已经放过他了,夜无寞竟敢囚禁他。
卧室的门从外面打开,夜无寞白衬衫西裤,领带扯得松散,白衬衫扣子松开两个,露着锁骨,神态疲倦的走进来。
他双眼下带着青黑,白衬衫有些皱巴,看着像是昨天的。
夜无寞双手插兜,脸上带着十足的痞气,盯着床上的祁夜,“祁总,醒了,在我的床上睡的可还好?”
祁夜脸上的眼镜不知道去哪了,他眯着眼睛,靠在床头冷冷的看着夜无寞,抬起右手晃了晃,“夜总这是什么意思?不知道私自囚禁人是违法的?”
夜无寞昨晚的表现虽然像是对他余情未了,但祁夜不觉得他对自己还有多深的感情。
八年了,什么样的感情也早淡了。
而他对夜无寞的感情,八年前夜无寞生日那晚就没了。
夜无寞三月前在夏城露了头。
这三个月,他抢了所有祁氏看上的项目,无论是否挣钱,他的目的似乎就是逼祁夜去找他。
“违法?”
夜无寞走到床边,双手撑在床头,低头好笑的看着祁夜,“祁总怕是不知道我这些年在国外干的什么勾当吧。”
当初分手时,他询问祁夜理由,祁夜扔给他一句“你不配”之后,彻底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每次要到撑不下去的时候,他都是靠着祁夜那句他不配强行撑下来的。
他当时就在想,要是他真的倒下了,真的死了,那他就真的像祁夜说的那样,不配跟他在一起了。
他为了能够配的上他,在F国过六年刀口舔血的日子。
现如今,他终于摆平一切回来了,可祁夜却冷漠的理都不理他,还当着他的面跟别的男人去酒店。
祁夜抬头,目光凉凉的看着夜无寞,“你绑了我是想干什么?”
夜无寞对钱的态度来看,他肯定不是为了钱。
最有可能的,就是为了报复他。
“我想干什么?”
看着祁夜那张清冷到不近人情的脸,夜无寞冷笑了声,咬着牙,“要不,祁总猜猜我想干什么。”
他目光狠厉,祁夜清冷的看着他不说话。
他一把捏住祁夜的下颚,逼着他抬起头,低头吻上他的唇,凶狠的啃咬。
祁夜一怔,用力咬上了探进他嘴里的舌头,猛的推开他,脸上附上了怒意,“夜无寞,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
能把从不喜形于色的祁夜逼得爆粗口,夜无寞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伸出冒血的舌尖,用手指轻轻摸了一下舌尖的血,笑意放大,“我想要……”
低头靠近祁夜耳边,从喉间发出狠戾的声音,“当然是想干你了。”
“有病!”
祁夜别开视线,不想看着神经病发疯。
“我有病,对,我是有病。”
夜无寞收起脸上的笑,神情有些阴冷,“当年说好不背叛的,你他妈的电话里跟我说分手,都不愿见我一面,给了个破理由就撇下我消失了,祁总是不是欠我一个解释?”
当年祁夜像是抛弃只狗一样抛弃了他,他找了祁夜那么多年,为了他最后的一句话,他差点把命丢在了F国。
好不容易回来,他使出浑身解数想让祁夜找他,可祁夜看到他却像陌生人一样。
他不甘心!
祁夜冷漠的看着他,不是很想搭理这个疯子。
欠他解释?他是怎么说出口的?
当年夜无寞跟他表白时,他确实说了那句话……
那是个风和日丽的傍晚,夕阳无限美好。
祁夜不喜欢吵闹,独自坐在校园操场的银杏树下看书。
蓝白相间的校服拉链拉到顶,他看的累了,闭上眼睛把书盖在了脸上休息。
半梦半醒间,脸上的书突然被人拿起来。
他睁开眼睛,看到夜无寞站在他面前,修长手指夹着他的书,嘴角带着阳光的笑意看着他,“学长,我喜欢你,跟我谈恋爱吧。”
祁夜被人打扰,不悦的盯着夜无寞的脸看了会。
可能是被他阳光的笑容晃了眼,从来不理人的他,对着夜无寞勾了勾手指。
夜无寞像只大狗一样蹲下去,把脸靠近了他,“学长,我长得帅,性格好,篮球打得好,成绩也不差,做我男朋友不吃亏的。”
祁夜一把捏住夜无寞的帅脸,捏的他嘴巴嘟了起来,帅气的脸瞬间变得有些可爱。
在这之前,祁夜没跟夜无寞说过话,但也知道他的大名。
最帅校草,学霸和校霸的结合体,人缘全校最好,学校一呼百应的风云人物,祁夜不想知道都难。
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帅哥,祁夜的心没有丝毫的暖意,眼底带着彻骨的暴虐气息,“跟我谈恋爱,背叛是要没命的。”
他微微眯着那双眼角微挑的眼睛,冷冽的语气丝毫不像是开玩笑。
喜欢?爱?
都是他从不相信的东西。
他亲眼看着父亲出轨一个又一个女人,亲眼看着母亲被逼成了疯子。
爱情这种东西,不过是头脑发热下的产物罢了。
当时他是那么想的。
看到夜无寞怔愣的眼神,他冷嗤了声,甩开了他的脸,“把书还给我?”
谁知道夜无寞愣了一会后,更加肆意的笑了起来,笑容阳光而美好,让祁夜的心冷不丁的触动了一下。
他那双漆黑的眼睛含笑望着祁夜,“那学长的意思,是要跟我谈一场永不分手的恋爱吗?”
祁夜满心阴霾,内心阴暗的角落被光照亮的时候,对那束光产生了占有的心思。
少年的感情纯净,赤诚,炙热,一往直前,不受控制,无法阻挡。
哪怕冷心冷肺的祁夜,也会沉沦在夜无寞热烈的爱中,被爱意浸染,变得柔软起来。
“怎么不说话?这是想起来了?”
夜无寞捏着祁夜的下巴,手指收紧。
祁夜下巴吃痛,拉回了他的思绪。
祁夜以为自己早就忘记了那些事,突然回忆起来,才发现连夜无寞当时的表情都记得。
夜无寞是他人生最昏暗的阶段,对于他来说唯一美好的存在。
当然,夜无寞后来做的事情,他也记得很清楚。
那时候选择跟夜无寞干脆的一刀两断,而不是跟他鱼死网破,完全是因为突发情况,还有他心里对夜无寞还存在的情感作祟。
祁夜拍开下巴上的手,淡淡的看着夜无寞,“放开我,今天的事情我不跟你计较。”
他与夜无寞没有大仇,做陌生人最好。
夜无寞低头看着还存有祁夜温度的手,两只手搓了搓,轻轻的笑了笑,“我就怕你不跟我计较,宝贝,乖乖的在我身边待着不好吗?”
他坐到床边,把手放到祁夜的肩上,用力的抱住了他,在他耳边低语,“重新跟我在一起,我们从头再来。”
在回国之前,他觉得自己问清楚祁夜当年为什么抛弃他,也许就会释怀了。
可现在祁夜就在他的面前,就在他的床上,他又贪心的想让他这辈子都在他的床上,永远成为他的人了。
他回来见到祁夜的第一眼就知道了,青春年少时第一眼就喜欢的人,无论时隔多久,再见依旧会不受控制的心动。
祁夜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从唇间溢出了一个字,“滚!”
夜无寞看着他一如当年冷漠的脸,有回忆浮上心头,忍不住看着他愣了会。
过了一会,他从喉间发出病态的笑声,“祁夜,你还跟八年前那么可爱,我这些年想你想的都要活不下去了,尤其是想念你让我滚的样子。”
“你以为当年说了句分手就消失,我就会放过你吗?我跟你说,不可能的,这辈子你都要跟我纠缠不休的。”
他转身靠在祁夜身旁,双手放在脑后,放松的眯着眼睛,“八年了,我终于又活了过来,不管你怎么抗拒我,我都会让你重新回到我身边的。”
祁夜觉得他说的这些话让他有些恶心。
当年在包厢跟别的男人翻云覆雨时,他说的那些话,他还记得。
祁夜这个人哪都好,尤其是记忆力最好。
很多人的记忆会随着时间淡忘,可他连细枝末节的表情语气都能记得清楚。
祁夜侧眸看了他一眼,确定右手的链子有富余,左手搂住夜无寞的脖子,手上的铁链绕到了他的脖颈。
祁夜勒紧铁链,翻身将夜无寞骑在身下,目光冷冷,“钥匙。”
夜无寞表情转瞬即至的愣了下,随即毫不在意的低低笑了起来,“宝贝还真是了解我,知道我喜欢这个体位。”
他枕着手臂,怡然自得的躺在祁夜身下,表情看着特别欠扁,
“夜无寞,你知道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夜无寞这么不当回事,让祁夜皱起了眉,“我们都成年了,这不是成年人解决事情的方式,而且过去那么多年的事情,我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提起了,当年的事我并不欠你的。”
他并不想真的伤夜无寞。
没有原因,只是不想。
“不对,只是祁总觉得没有必要了而已,对于我来说却很重要。”
夜无寞挑着眼角,直勾勾的贪恋的看着祁夜的脸,嘴角还带着好看的弧度,“我需要你给我个解释,重新跟我在一起。当然,祁总也可以勒死我。能死在你手里,我觉得很满足。”
祁夜早就成了他的执念,他这辈子都没办法没有他。
跟没有祁夜的日子比,死对于夜无寞来说,更像是解脱。
祁夜凝眉盯着夜无寞看了会,把铁链从夜无寞的脖子上解开,从他身上翻身下去。
“你最好是放我离开,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祁夜靠着床头坐着,低头瞥了眼嘴角带笑的夜无寞。
夜无寞变了很多,当年的他单纯阳光,现在他的就像是个偏执的疯子。
他不相信夜无寞是真的还爱他。
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夜无寞是不是还爱他。
他不是当初的祁夜了。
那时候的他觉得生活暗无天日,夜无寞的出现给他的生活带来了温暖和阳光。
现在,他的生活自己说的算,自己会扫开所有的阴霾,不再需要任何人了。
况且夜无寞给了他温暖,却也让他跌进了更加黑暗的深渊。
夜无寞没有说话,眼角余光看到祁夜被磨破了皮的手腕,眼睛倏然眯了起来。
他从床上站起来身走出了卧室。
很快,手里拿着消毒药水和一条绿色的丝绸带子回来了。
走到床边,他拉过祁夜的手,用棉签沾着碘伏给伤口消了毒,把那条绸带缠到了他的手腕上。
祁夜没有躲开,静静的看着他轻柔的动作。
夜无寞收起了疯狂的模样,认真的看着祁夜,问:“你现在给我个当年跟我分手的理由,不要跟我说什么我不配,你要是真的觉得我不配,当年不会接受我的表白,不会跟我在一起。”
他想不通,祁夜单方面跟他分手前一晚,他们还在酒店把彼此交给了对方。
就在他生日那晚,约好带祁夜见哥哥的时候,祁夜突然就要跟他分手。
八年了,这个事情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每次想起祁夜,针刺就会插得深些。
他没有哪一刻是不想祁夜的,这根刺跟了他八年,已经穿透了他的心脏,让他痛不欲生了八年。
尤其是再见到祁夜的时候,心里的那根刺已经在腐蚀他的心脏了,他已经快承受不住这个痛苦了。
没有人能救他,只有祁夜才能把这根刺拔出来。
祁夜看着他良久,紧抿着唇,眼底浮现出了厌恶,“你说的是真心话大冒险输了的表白?”
夜无寞定定的看了会祁夜,皱起了眉,“之后我很诚实坦白了,表白确实是因为大冒险,但我在开学见你第一眼就喜欢你了,只是借着那次的事跟你表白,你已经从宽原谅我了,现在是要翻陈年旧账?”
他舔了舔唇,眯起眼睛,“既然要翻旧账,把之后的账也翻一下,为什么要抛弃我?我不够好吗?”
那天是夜无寞的刺,更是让祁夜想起就恶心到想捅死夜无寞的心结。
只是心结在多年前就解开了,他不爱夜无寞了。
解开归解开了,不代表他愿意去回忆,更不代表他想说出来。
夜无寞见他不做声,眼底涌出怒意,“祁夜,你为什么不说话,你给我个理由,我就原谅你,我们还像那时候一样在一起。”
“我当时就说了,因为你不配。”
想起令他恶心的那晚,祁夜的心情起伏的厉害,闭上眼睛不再去看夜无寞。
夜无寞根本不觉得自己错了,还是说他以为他不知道。
祁夜不愿说,是不想把自己的自尊拿出来让夜无寞践踏。
看到祁夜紧闭双眼,夜无寞的怒意像是被点了火,腾然而起。
他强行掰过祁夜的脸,咬牙切齿的说:“祁夜,你有种睁开眼睛看着我说。”
祁夜不理他,夜无寞疯了般的扯开他的衬衫,胸前扣子全部崩了出去。
“跟别人开房倒是浪的很,多看我一眼都不肯吗?嗯?”
“你看着我,老子让你他妈的看着我……”
他把祁夜压在了身下,祁夜总算睁开了眼睛,只是眼底满是令夜无寞疯狂的厌恶。
夜无寞咬着牙看他,“告诉我,我哪里不配?我家没有祁家有钱,我长得没你帅,还是说成绩没你好,你觉得我哪里不配?”
祁夜不理他,他就更疯了,掐着祁夜的脖子,双眼通红,“你说话!什么我不配,老子不相信!”
真的是因为觉得他不配,就不会跟他上床,不会说爱他,不会因为他撒娇就委身于他。
他就是不信!
祁夜凉凉的看着夜无寞,“夜无寞,你心知肚明?”
他当时看到包厢里的那一幕,忍耐到了极致,才转身离开的。
夜无寞不要脸是他的事情。
事情一旦揭开了,就像是把他心头好不容易愈合的伤撕开,在夜无寞面前展示,“你看,我的心是因为你伤的,我因为你背叛了我,所以心伤的体无完肤。”
有些伤疤再揭开,会比受伤时还让人痛,让人难堪。
夜无寞所要的理由,对于祁夜来说,是不可再揭开的陈年旧伤。
祁夜是骄傲的,他不允许任何人践踏他的心。
夜无寞也不可以!
夜无寞,他爱过。
现在,不爱了,但也不想与他为难。
他祁夜对亲生父亲,同父异母的弟弟都能下狠手,但却真的不想跟夜无寞计较。
原因他也不清楚,也许是因为八年前,夜无寞给过他唯一的温暖。
“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就不会痛苦这么久了。”
夜无寞坐在祁夜腿上,捏着他的下巴,咬着后槽牙看他,“还是说你根本没有理由,就只是玩腻了我?”
祁夜冷冷的看着他,“对,我就是玩腻了。”
这个状态的夜无寞,他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他根本不可能听进去。
夜无寞胸腔起伏,发出低低的笑声。
他笑了一会,俯身靠近祁夜耳边,亲吻他的耳朵,低声说着,“祁总可真是冷漠,在宁时君的床上也这样吗?我倒想看看,你动情时嘴还是不是这么硬。”
祁夜别开脸躲开他温热的气息,又被他钳着下巴的手掰了回来。
“宝贝儿,别躲,我还可以温柔点,乱动的话,要是伤到了我会心疼的。”
温热的气息喷在祁夜唇边,夜无寞疯狗似的啃着祁夜的唇,这个吻里全是强势的占有,亲的祁夜很疼。
祁夜忍无可忍,双手勾着他的肩,手脚并用的把他从身上掀下去,骑在他的腰上,抬起自由的那只手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
“去你妈的夜无寞,你他妈的让我恶心。”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羞辱他祁夜。
夜无寞舌尖顶了顶被他打的腮帮子,眼睛充血,翻身跟他扭打在了一起。
“你他妈的欠操!”
祁夜每周都锻炼,可撸铁练出来的力量,跟夜无寞这种实战锻炼出来的没法比。
很快,他就被夜无寞抓住手腕,掐着脖子,骑在了身下。
夜无寞低头看着祁夜,眼睛充血,怒吼道:“祁夜,别人可以睡你,我为什么不行?为什么我不行,你告诉我,为什么?”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震得祁夜耳膜都疼。
祁夜紧皱眉头,骂了一声,“疯子。”
夜无寞突然笑了起来,“对,我是疯子,我他妈的疯了八年了……”
从祁夜说分手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疯了。
那天祁夜没去赴约,他找了祁夜好多天。
那个时候他才发现,跟祁夜谈了一年多的恋爱,他只知道祁夜的名字年龄,连他家在哪都不知道。
他废了很大得劲让他哥帮忙查,才知道祁夜那天家里出了事情。
他可以理解祁夜没去赴约,但不懂祁夜为什么抛弃他,而且还消失了这么多年。
夜无寞想到祁夜昨晚跟别的男人进了酒店,心里就说不出的难受。
他疯了般掐着祁夜的脖子,低头强行吻了他。
祁夜,老子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祁夜毫不留情的咬了他,他就加深了那个吻,疯子一般逼迫祁夜吞下了他的血。
祁夜被他抓着双手,脖子上的手虽然没收紧,却像是钢筋铁骨般无法挣脱。
夜无寞任由祁夜挣扎,没有丝毫放过他的意思。
他用力把他的手腕按在头顶,一手掐着他的脖子,唇瓣却一路向下,在他的锁骨上啃咬,贴在他的胸膛亲吻。
说是亲吻,倒不如说是在发泄似的咬。
“嘶~夜无寞,你他妈的是疯狗吗?”
祁夜抬腿踢他,又被他从腿压住。
夜无寞不理他,亲吻的力道却放轻了些。
祁夜紧闭双眼忍着恶心感,心里算着时间,慕阳应该快找来了。
他刚回国夺权时危险重重,手表里装了定位器,定位系统绑定了慕阳的手机。
慕阳上班去公司找不到他,打不通电话肯定会寻找他的踪迹,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他。
就在夜无寞的唇落在他小腹时,抓着他手腕的手力道松懈的时候,卧室外传来警报声:“安全警报,有人暴力破门,有人暴力破门,目测来人七人。”
夜无寞轻笑着抬起头,从祁夜身上翻身下来,把他敞开的衬衫拉起来。
“来的比预测的还快点,倒是不像吃闲饭的。”
他像是早就知道会有人来救祁夜,坐到旁边,曲着腿让小夜无寞冷静会。
看着祁夜身上被自己扯崩了扣子的衬衫,他皱起了眉,“啧,我的宝贝可不能被别人看了。”
祁夜得到了自由,深吸了气,才忍住没有直接弄死夜无寞。
夜无寞专心研究祁夜身上的衬衫,拉着仅剩的一颗扣子。
确定他的衬衫没救了之后,脱下自己身上的衬衫,扶着祁夜坐起来,把他的衬衫倒着围在了祁夜胸前。
祁夜皱眉躲开,夜无寞坏笑,无赖的说:“别乱动,不然在他们进来之前脱了你裤子。”
祁夜微怔,夜无寞趁着空档,拉着衬衫袖子在他身后打了个结。
这样刚好遮住祁夜暴露在外的胸肌和腹肌。
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弯起眼角,“完美!”
听着外面上楼梯的声音,夜无寞从枕头下摸出钥匙。
给祁夜开锁链的时候,他低头在祁夜耳边低笑,“宝贝,我们来日方长。”
祁夜用手肘推开他,径自光着脚下了床,没有再搭理他。
因为,夜无寞很快就要为他做的事付出代价了。
慕阳带着六个保镖冲进来,看到祁夜站在床边揉着手腕,对着身后保镖招手,示意他们控制住夜无寞。
他快步走到祁夜身边,担忧询问,“祁总,您没事吧?需要报警吗?”
“没事。”祁夜扯下手腕绕着的丝绸,扔到了地上。
瞥了眼被保镖围着,还怡然自得毫不在意的夜无寞,他从最近的保镖手里拿过警棍,二话不说,对着夜无寞的腿猛的砸了下去。
他本来想废了夜无寞的,可对上夜无寞的视线,手下不由得收了力道。
饶是祁夜没用全力,夜无寞依旧疼的一个趔趄。
他紧皱起眉头,额头瞬间冒出了冷汗,扶着床才稳住身体。
他坐到床边,疼的脸色都变了,可嘴上却依旧带笑,说着欠扁的话,“宝贝还是这么辣。”
祁夜居高临下的看着夜无寞,冷漠的话从口中溢出,“夜无寞,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再有下次,我就打断你的另外一条腿,然后送你去吃牢饭。”
他扔掉手里的警棍,想扯下身上夜无寞的衬衫,却发现夜无寞打的死结。
瞥了眼光着上半身的夜无寞,祁夜心里生出怒意,抬腿对着他隆起的胸肌又是一脚。
把夜无寞踢倒在了床上,他把围在他胸口的衬衫拉到腰间,转身就走。
慕阳跟祁夜不少年了,知道祁夜刚才那话的意思,就是这次放过夜无寞了。
夜无寞是这些年,唯一这么对祁夜,只被打断一条腿就算了的人。
他有些好奇的看了两眼夜无寞。
夜无寞手撑着床,看到他的视线,笑着对他歪了歪头,那样着实欠揍。
慕阳觉得他的脸和身材倒是都不错,不过祁夜冷情禁欲,这些年从来没见过他身边有人,就连生理需求都好像不需要解决一般。
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因为夜无寞长的好看就放过他。
他是个有好奇心的人,但也不敢对祁夜的事太好奇。
慕阳收回目光,对着保镖招了招手,跟着祁夜走了出去。
祁夜在楼下沙发上看到了自己的西装和手机,扔下已经家解下来的衬衫,把手机拿过来,拿起西装披在了身上。
摸了摸锁骨差点被夜无寞咬破的地方,他疼的皱起了眉。
他只忍夜无寞这一次,不会再有下次了。
☞
夜无寞躺在床上,看着房顶低低的笑出声,笑的胸口疼,腿也疼。
等听到楼下车子离开的声音后,他才从裤子口袋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电话接通后,他漫不经心的说:“林止徽,无论你现在有多忙,都得抽个空来送我去趟医院,不然晚点可能就得给我收尸了。”
“夜无寞,你他妈的又怎么了?”林止徽不耐烦的问。
夜无寞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我绑了祁夜,被打惨了,你快点的吧。”
“老子在公司给你当牛做马就算了,你他妈的谈恋爱都能把自己作死。祁夜什么人,你竟然敢绑他,我可真是小刀拉屁眼,他妈的开了眼了,你牛逼夜无寞,以前也没见你这么没脑子呀。”
林止徽怒了,他真的败给这个恋爱脑了。
好歹夜无寞也是跟大佬玩智商,枪林弹雨下活下来的人,遇到祁夜就他妈的没脑子了,他真是够够的了。
“行了林大爷,你他妈的就别逼逼了,快点来,我疼着呢。”夜无寞不想听他瞎逼逼,挂断了通话。
他把手机往旁边一扔,深深呼出一口气。
他缓了会,坐起来捡起地上的绸带,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祁夜的眼镜。
把绸带绕到了眼镜上,放在唇边吻了吻,低声喃喃:“宝贝,我回来了,你就跑不了了。”
祁夜坐在车里看着手机,身上的气压低的都不用开空调,就让慕阳觉得浑身冰凉了。
慕阳看了几遍后视镜才敢开口,“祁总,十点的会我推到了明早十点,您今天需要休息吗?”
“不用。”祁夜头都没抬。
祁夜的住所,周围绿树成荫,只有他一家占地面积几千平的别墅,俨然是一个环境优美的林园。
祁夜坐着电梯上三楼卧室泡了个澡。
出来穿衣服时,从穿衣镜中看到锁骨上的咬痕和胸前遍布的吻痕,好看的眉皱了起来。
皱着眉看了会镜子里的自己,他淡然的扣上了衬衫的扣子。
挑了条领带系好,配上银色袖扣,在存放眼镜的柜子里挑了个银色半边框的眼镜戴上。
把西装搭在手臂上,去卫生间拿了手表,边戴边进了电梯。
楼下厨师已经准备好了午餐,牛排,意面,配上蔬菜水果沙拉。
祁夜前些年留学吃了不少苦,对于吃饭不是很挑剔。
餐前慕阳询问他吃什么,他一般只会说中餐或者西餐,菜式随便厨师做。
祁夜喜静,家里没有管家,没有保姆,只有一个厨师,还有每天定时过来打扫卫生清理的家政。
吃了饭,祁夜直接去了公司。
刚进办公室楼层,三个助理迎了上来。
三人跟祁夜打了招呼,跟在祁夜和慕阳身后,把手里的文件都递给了慕阳,跟着进办公室汇报重要工作。
祁夜进了办公室,看到办公桌上放着一大束夺目的红玫瑰。
他转头看了眼身后的女助理江曼姝。
江曼姝不等他问话,低头解了他的疑惑,“是Q.Y的夜总让人送来的,还有个礼盒放在旁边了。”
祁夜随手拿起玫瑰花里面的卡片,坐到办公桌后。
刚瞄一眼卡片上的字,他眼睛就眯了起来。
把卡片捏在了手心里,她抬眸看了眼江曼姝,“拿去扔掉,以后再送来,直接扔到垃圾桶。”
“好的祁总。”女助理上前,把花抱了起来。
她眼尖的看到了祁夜脖子上的吻痕,赶紧低头,怕因为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被“灭口”。
她正准备抱着花离开,祁夜看了眼桌上的礼盒,补充,“这个也扔了。”
江曼姝赶紧回来,把礼盒也拿走了。
慕阳拿着文件,招呼着剩下的两个助理跟他去去隔壁特助办公室。
重要的工作内容和预约,他需要先整理一遍,再送过来给祁夜确认签字。
祁夜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拿起笔,在办公桌上的文件上签字。
慕阳整理好重要文件过来,跟他汇报今天下午的工作安排和行程。
汇报完后,他没有立刻离开,站在祁夜身边,提醒道:“祁总,您脖子后侧有吻痕。”
祁夜手里的笔一顿,淡淡“嗯”了声,“知道了。”
等慕阳回自己的办公室后,他抬手摸了摸后颈,脸上看不出什么神情,握着笔的手却攥紧了。
他印象中,夜无寞并没有亲他后颈,可见夜无寞那个傻逼昨夜并没闲着。
在他昏睡的时候,还不知道都干了些什么。
祁夜现在觉得,打断他一条腿太轻了。
下午三点。
祁夜开了个会议,针对最近Q.Y针对跟祁氏抢项目的事情。
祁氏领导层统一觉得夜无寞抢项目,并不是为了项目本身,而是为了针对祁氏。
Q.Y跟祁氏并没有生意上的过节,在夜无寞担任总裁之前, Q.Y跟祁氏还合作过不少项目。
所有的事情,都是夜无寞出现后做的。
有人猜测,是夜无寞跟祁氏高层的谁有私人恩怨,夜无寞公报私仇。
但具体是跟谁的恩怨,大家都是难以猜测。
要从根源上解决,最好是让祁夜约见夜无寞好好谈谈。
祁夜的脸冷下来,指骨轻轻敲了下桌面,提议的副总闭上了嘴不再说话了。
不是祁夜争不过夜无寞,而是祁夜以赚钱为前提做项目,但夜无寞没底线,像个脑残似的只要觉得祁夜能看上的,不管赚钱还是赔钱,他都得插一脚。
祁夜想了一下,他刚打断夜无寞一条腿,暂时不适合约见夜无寞。
这个事情确实需要解决,但Q.Y不是夜无寞一人说的算。
宁时君昨天约了祁夜五点洲远马场见。
散会后,慕阳开车带着祁夜去了城郊马场。
祁夜到那时,宁时君已经骑着他心爱的宝马在场上跑了一圈了。
马场经理看到祁夜,连忙恭敬上前,“祁总,把您的宝莉牵过来吗?”
“嗯。”祁夜往马场看了眼,宁时君正骑着马肆意奔驰。
宝莉是虞扉送祁夜的,祁夜花了大价钱从M国运送回国的。
当然,宝莉这个名字也是虞扉取的。
宝莉到了祁夜手里后,祁夜想给宝莉改个名,可奈何宝莉只认这一个名。
宝莉毛色油亮,性格也温顺,是祁夜最喜欢的一匹马。
宁时君一圈跑到头,从马上下来,把马匹交给工作人员。
他迈着悠闲慵懒的步子朝祁夜走来,语气随意,“你可真是够准时的,早一分钟也不早来。”
他跟祁夜认识时间不长,但兴趣相投,相处起来还挺自在的。
“公司事情很多,比不得宁大少清闲。”
祁夜等着宁时君回来跟他打个照面,转身去换衣服。
等他换上马术服和马靴出来,刚好经理也亲自把宝莉牵出来了。
祁夜翻身上马,宁时君陡然看到他脖子上的吻痕,还没来得及出声问,就看到祁夜驾马跑远了。
他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水,坐到一旁休息,喝了口水问太阳下站着的慕阳,“祁夜脖子怎么回事?万年冰山想开了谈恋爱了?还是养金丝雀了?”
祁夜上的都是经济新闻,头条也不少见祁夜,可从来没听到过他感情上的传闻。
宁时君一度以为,祁夜是尊没有世俗欲望的佛。
佛动了凡心,总是让人格外好奇些。
“……我只是个助理,不清楚祁总私事。”慕阳无语的看了眼宁时君。
谈恋爱肯定是没谈的,金丝雀也肯定不是的。
早上看到那事,没法说,也不能说。
宁时君左脚腕放在右腿上,懒懒的靠在沙发靠背上,望着马场上迎风肆意的祁夜。
“不对,他这样不像是春风满面,倒像是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