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白青沉默。
他看出来了,“炎炎”只是一个有了何柴意志的空壳,它实际上没有什么真正能够对抗两个人的力量。
刚才那一声嚎叫应该也是为了把远在节目组那边吃饭的何柴叫回来。
白青只是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在下午还可以和自己谈笑风生、把他朋友介绍给自己认识,生疏安慰自己的傅九城,忽然就果断到让他感觉原本拉近的距离忽然又变得无比遥远。
傅九城看着呆愣的白青,嗤笑一声:“不是在人类世界待久了,就真的可以不见血腥的。”
“我没有觉得你冷血。”白青缓过来之后摇摇头,“我只是一下子没有见过真正的血了......过来扶我一下.......”
正准备甩手离开的傅九城看着白青煞白的脸和发青的嘴唇,迟疑的问道:“你该不会是突发性晕血吧?”
“可能是......我以前没经历过,来扶我一下......”
太丢人了,白青都不太好意思看傅九城。
他这个年龄,一看就是以前也参加过大战的,结果这时候因为一只小狗的血给自己看的晕乎乎的还心悸。
傅九城真的是再也没办法和以前一样反复无常的说出“桥归桥路归路”这种话了,无奈的靠近白青,把自己的胳膊递过去:“还能站得住?”
“嗯......”
白青把自己大半个身体的重量压在傅九城的身上,刚才一瞬间他虽然是震惊于傅九城的冷血无情的,只不过所有的感受都因为后来看到那一大滩猝不及防泼洒而出的血液浑身产生的出虚汗和心悸而变成了一缕轻烟。
这有什么的,傅九城要杀的是那个作恶多端的何柴,是管理局过来都要就地正法的那种作恶多端。他们现在的行为根本没有触犯妖界律法。至于人类的法律,对动物的保护有那么妥善吗?
他以前还是一个伤害过无辜的老妖怪,比起傅九城真的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现在是怎么了?
白青自嘲的笑笑,等没有那么难受了撑着自己身子站起来:“可以了,我没那么柔弱。”
他不难受了,但是有人不让他好受。
阴鸷的眼眸和毒蛇的信子一样紧紧的黏在白青身上,何柴从阴影处走出来,连说出口的话都淬了毒一般的带着难以抵挡的阴凉:“真是没想到,还真的会有妖怪去帮助人类?”
傅九城早就感觉到了何柴的接近,但是因为白青一直靠在自己身上,所以没有告诉白青。
他没有告诉白青的还有――刚才白青靠着自己的时候,他完全可以感受出来白青腰间顺滑的肌肉线条隔着纤薄的白衬衫紧紧贴在他的手臂上。
地上还倒着“炎炎”的尸体,边上还立着一个没有埋藏的很好的小土包。
两个身高相差不太大的男人相持而立,稍矮一些的穿着白色衬衫,下摆收在笔直的西裤里,衬的腰身更加细窄;高一些的穿着黑色的短袖T恤,被微风一吹动就勾勒出爆发力极强的肌肉轮廓。
何柴没觉得有任何的赏心悦目,只觉得扎眼。
凭什么有些妖就会得天独厚?人和妖里都有一些惹的人厌烦的个例,吃着老天爷赏的饭,牢牢的端稳自己的铁饭碗,还可以站在制高点俯视那些拼死拼活却连他们脚后跟都摸不到的普通人。
傅九城光是看着何柴那双眼睛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微微挑起嘴角,靠在白青耳边:“总有些人喜欢自怜自艾,以为自己是生的最不好的。”
当时他们在鬼门关边上进行生死厮杀的时候,这帮生活在太平盛世的小妖怪还根本不知道在哪里呢。
他们的荣耀和光彩都是靠着自己一点一点拼出来的,一个不小心就会把自己的性命也搭在里面。
傅九城的声音不算轻,正正好好的可以落在何柴的耳朵里。
原本还站在原地没有动作的何柴忽然瞪大双眼欺身而进,眼睛里几乎要流出血来:“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凭什么过得这么光彩?而我,没有学习禁术就只能一辈子盯着那张化形失败的脸!”
白青侧身躲开何柴的一击,何柴心狠手黑,刚才那一下正正好好的就是对着他的脸来的。
站在白青身侧的傅九城手里一团黑色的雾气,有意识一般的顺着何柴还没收回的胳膊缠到他的身上,直接把还在半空中的何柴狠狠的砸到地面上。
顾及着不远处还有毫不知情的工作人员和何柴这根本不成气候的实力,傅九城和白青都下手都没有太重,各人卸掉了何柴一条腿上的关节。
才反应过来自己错误估计了两个人实力的何柴又是一口淤血积在心头,他就是傻也看出来了这两个人一直都在隐藏实力:“卑劣无耻的东西!居然真的要屈与人下了,这就是你们作为妖类的尊严?”
诸如此类不痛不痒的妖类优越性发言完全没办法影响到白青和傅九城,看着何柴一副癫狂的样子,白青都懒得和他解释什么。
尽管何柴聒噪不堪,他们还是没办法处理何柴,只能当做没听见。真正要裁决还是需要等到处理局的人到了之后。
傅九城站在稍远的地方和妖界处理局的人联系,白青看着他皱紧的眉头就知道可能交涉的不是很成功。
果不其然,没几分钟,傅九城结束了和管理局的联系,重新走回白青身边:“管理局那边的负责妖刚好在处理A市另外一起事件,暂时还过不来,需要我们在这里等一会儿。”
等一会儿就等一会儿吧,就当做是休息一下了。白青合着眼靠在一棵树上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傅九城!白青!何柴!你们在哪里啊?”
远处传来工作人员的呼唤,听着动静还不小。
白青无奈的睁开眼,和傅九城交换了一个眼神:“比我想象的要早一点。”
刚才他们就已经“串好了口供”。
两个人离开的时间确实是比较久,工作人员那边吃完饭总会有人想起来他们几个一直没回来,三个人的身份还都比较敏感,所以很大可能他们会找过来。
傅九城先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迎上去。
找到他们这边来的刚好是今天来他们房间拍摄过花絮的摄像小哥。
摄像小哥一眼就看到了从阴影里朝自己走过来的傅九城,主要是他那个身高,想看不到都难:“傅老师你在这里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们出事了。”
刚才王成在餐桌上还和他们说这里有野兽出没什么的,要尽快把三个人找回来,吓得他马不停蹄的就往外面冲,等反应过来已经跑出这么远了,后知后觉的还有点脊背发凉。
“没事就好,我现在还要去找一下白青老师。”摄像小哥说着就要走,结果还没迈开步子,就被傅九城身后跟出来的身影吸住了眼球。
白青站在傅九城的身边,脸色还是不怎么好:“没事,我也在这里。”
三更半夜。
孤男寡男。
还是今天在房间里被自己撞破过接吻的。
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小树林干什么,自然是不用多猜。再加上白青那完全算不上好的脸色,他俩在做什么事情简直是一眼就看得出来。
摄像小哥成功感觉到了自己的电灯泡属性有多强,在白青和傅九城还没来得及对他发出诘难之前立马边说边往后退:“好的好的,两位老师请继续,我继续去找何柴老师了。”
说着还愤愤的拍了拍自己的手背。分明以前也没有搞过这么煞风景的事情,难道只是因为这次的两个人都是男的吗?事情有一有二没有三,下次再有关于他们的事情,他绝对不插手了!
白青没有读心术,完全不知道摄像小哥在想什么,在对方已经跑的连背影都看不到了,白青还在纠结那句和下午差不多句式的“你们继续”。
“他是不是想歪了什么事情?”
“两个男人有什么好想歪的?”傅九城眼里又开始浮现不耐,他最烦的就是在这种麻烦还没解决掉的时候人类开始在里面当搅屎棍,什么忙都帮不上还添乱。
白青看出了傅九城眼里的焦虑,迟疑的拍了拍傅九城的手臂:“没事的,我刚才已经布下结界了,没有人会发现何柴的。就算他们报警,想要到这里的话,大概也是明天早上的事情了。”
就算是从现在开始算,到明天早上的这么一大段时间也够妖界管理局的人过来处理掉何柴并且有专门的妖怪过来处理所有人类脑子里关于何柴这个身份的记忆了。
傅九城点点头,但是心里一直都有一些不安。
这份不安,还和白青有关。自从到这里之后傅九城就发现了,只要是和白青有关的事情他的读心术和算术就会完全不准确。
远处的咒骂声还在继续,听得白青头疼:“我回去把他嘴巴封上。”
说是说他回去,实际上傅九城还是跟在了身后。
看着两个人去而复返,刚才还在疯狂咒骂的何柴忽然像是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鹌鹑一样一言不发,只是瞪着那双充满红血丝的眼睛看着两人。
眼睛里是一如既往的不甘和阴狠。
“倒是挺识相。”白青还没有完全缓过来,刚才的晕眩感还没有完全结束就消耗力量去制服何柴,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
傅九城习惯性的伸手递给白青,免得面前那个摇摇欲坠的男人直接在自己面前没形象的倒在地上。
殊不知,他转身把手递给白青的动作正好暴露了他不设防的后背。
一阵阴风袭向傅九城的后背。
黑色的雾状气体猛地包裹住何柴化为利爪的双手,再不能前进一分。傅九城转过头,眼里所有的耐心全部化为乌有:“我有一万种方式让你恨不得去死,管理局还拿我没办法,你要不要试试?”
刚才想趁着傅九城放松去偷袭的就是何柴。
分明是被对方钳制住了的何柴却一点的颓势都没有,甚至眼里还有一丝得意。
傅九城皱眉。
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重。
何柴忽然对着倚靠在傅九城胳膊上的白青大吼出声:“白青!你再不动手你在等什么!”
傅九城心里警铃大作,一回头只看到了白青袭向自己脖颈的双手。
傅九城几乎是想也没多想的一掌打在了白青的腹部,并且迅速的选择折断白青靠近自己脖颈要害处的左手。
他本来是打算硬生生的承受住白青的袭击。但是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傅九城眼睁睁的看着那只分明是冲着自己肩膀和脖颈去的双手越过了他的身体。
而那两只手都应该是冲着他去的才对。左手要抓破他的脖颈,右手应该是要笔直的插进他的肩膀,白青抬手时的风太过凌厉,那只手肯定是可以穿透他的肩膀的。
但是那两只手,就那么越了过去,甚至连他的衣领都没有揉皱。
白青的目标是他身后偷袭的何柴!
手腕和腹部的疼痛感都慢了一拍,在白青把何柴的手给扯下来一只之后才忠实的反馈到白青的大脑。
估计是从没想到傅九城会对自己动手,白青甚至没有注意刚才何柴说了什么,满眼不敢相信的看着傅九城,强忍着退了两步之后“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空气里的血腥味瞬间变得更加浓重,不仅是那个无辜死去的人类的,还有何柴和白青的。
傅九城看着自己的手掌,还带着白青身上的余温。手腕的和腹部的。妖怪的体温比人类的要低,傅九城现在只觉得手掌的温度在眨眼间变得冰冷,就像刚才只是触摸了一具尸体。
“我以为......”
“白青!”林子里传出狄莺的惊叫,一只大白虎窜到白青身边,倏然化为人形一脚踹在即将靠近白青的傅九城身上,借力用两只手撑住了即将倒下的白青,“白青,你怎么了?”
白青睁着眼睛看着面前美艳的狄莺,虚弱的摇摇头,伸手指了指自己已经完全被拧断变形的左手。
傅九城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看着面前趴在了狄莺肩膀上嘴角还挂着鲜血的白青,一阵愧疚感油然而生:“抱歉......”
何柴满脸都是血液,但是遮不住他煞白的脸上诡计得逞的得意。
白青意料之中的受伤让他忍着剧痛笑出声:“白青,没有想到吧?你愿意全心全意相信的人,在不知道你到底会不会伤害他的情况下......哈哈哈,比对待我还要狠毒......你难过吗?你后悔吗?”
难过吗?后悔吗?白青不知道怎么回答。
话说到这里,两个人当事人虽然没有解释刚才发生了什么,但是聪明如狄莺,三言两语就拼凑出了完整事实,一时怒由心生,蹬着高跟鞋猛地窜到何柴的面前,一脚把他的脑袋踩到泥土里:“那我就让你尝尝什么叫残忍。”
狄莺的脾气火爆又直来直去,傅九城生怕她直接把人弄死了还要回去接受检查,到时候所有他们两个共同的活儿都会在他肩膀上:“算了......”
“算了?傅九城,我还没和你算账呢?你就算了?”狄莺又狠狠的踩了一脚何柴,在何柴成功被白虎的力量折磨到昏厥之后才冷笑一声,回到白青身边帮他处理他被折断的手,“这是你干的吧?带着白青出来,你把他的手都折断?”
伤口处的疼痛其实没有到不可忍受的地步,白青只是忽然觉得,离他十分遥远的“委屈”两个字在狄莺展现出关心之后立马把他捆扎住了。
为什么傅九城刚才不肯相信他呢?他身上连一丝一点对傅九城的恶意都没有。虽然他们还不至于很熟悉,但是傅九城只是听到了明显敌对的何柴说的话,就可以对他下狠手。
为什么呢?
看着白青略微有些泛红的眼圈,狄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说话啊傅九城!”
她可不怕傅九城,大不了就是打一场,打死了她傅九城不忙死才怪。
一时之间天地俱静,只有何柴意识模糊的几声痛呼还能搅动一下即将凝固的空气。
没有解释就算了,连张口说句道歉都那么艰难吗?
白青忽然觉得没有什么意思,拍了拍狄莺的手背表示自己没事。
狄莺倒是继续不依不饶:“傅九城,这是一只手!不是一块石头,就算是妖,这么一拧断也要个把星期才能好,你以为谁都欠你的要被你这种人折腾吗?”
“你不会躲开吗!”傅九城自己也气结的很,狄莺的话他反驳不了,只能把矛头对准白青,“你可以躲开的啊!”
他那时候伸手折断白青手腕的动作有一丝的迟疑,虽然只是转瞬即逝的由于,但是白青想躲开的话绝对是可以躲开的。
白青抿着嘴,半晌才在两个人的注视下缓缓开口:“他手里还有一把刀,如果我那时候躲开,那把刀......那把刀就会插到你的后心。”
傅九城心里“咯噔”一震,回头一看,何柴那只被白青拽断的手边上还落着一把尖刀,上面还附着了不被察觉的妖力。如果这把尖刀插入他后心,就算他再有通天本领,不死也要落个半残。
而他刚才真的毫无察觉。
这种尖刀应该早就成为了管制品才对,不知道何柴是哪里得到的,以前都是那些名门正派用来处理妖怪的,上面附着的力量能让再强的妖怪都不大能检查出来,只会轻敌的以为那是一把小尖刀而搭上自己的性命。
林子里还隐隐约约的传来工作人员们的呼唤,谁都不知道他们现在正在找的何柴身上正背负着不知道多少条人命,狼狈不堪的趴在泥土里等待着妖界管理局的制裁。
管理局来的是熟人了,一条长蛇沿着树冠一点点的爬过来,漆黑的鳞片带着微弱的反光。
一双墨绿色的竖瞳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傅九城的身边,吐着紫黑色的信子:“这只豺狼?”
“滚远点。”傅九城注意力被黑蛇分走了一部分,嫌恶的捂住自己的鼻子。
对方身上传来的腥味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作呕。
被厌弃的黑色长蛇又吐了吐信子,倏忽之间化为人形,半长的黑色头发挂在肩头,墨绿色的眼眸还是属于蛇类的竖瞳,阴寒冰冷。
这两人似乎早就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黑蛇没有在意傅九城的嫌弃,径直走到了何柴面前。
何柴被断手处刺骨的疼痛再一次唤醒,嘴里卡着的一句脏话还没骂出口,就对上了面前男人那双比自己还要恶毒百倍的眼眸。
黑蛇白的有点过分,甚至显现出一丝的病态,但是踩在何柴断手上的右脚稳稳当当一动不动:“来吧,现在是属于我们的时间了。”
刚才的一丝混沌被剧痛驱赶的一干二净,何柴慢慢的瞪大眼睛,脸上全然没有了之前的得意:“不要......”
黑蛇肩膀上那枚金闪闪的徽章证明了他的身份。妖界管理局。
妖界管理局真的来了!
黑蛇吐了吐信子,眼睛下面浮现出几片黑绿色的鳞片,不由分说的拽着何柴往林子深处走去。
何柴还在拼命挣扎:“不要!放过我!”但是已经没有人注意他了。
罪魁祸首被带走,白青心里绷着的弦忽然松了下来,疲惫的眨了眨眼,一头扎在狄莺肩膀上沉沉睡去。
“白青......不要在这里睡......”狄莺轻轻拍了拍白青的脸试图把已经睡着的白青唤醒,但是对方只是脸色苍白的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一动不动。
要不是知道白青也是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大妖怪,狄莺都险些以为白青承受不住傅九城那么一握,直接半死了。
傅九城神色复杂的看着闭着眼睛睡着的白青,不敢上前也不想离开。
平常时候白青会挂着一副微笑的表情,脸上总是习惯性的挂着厚厚的面具,不笑也含情三分的桃花眼永远很温柔的注视别人,水润润的眼睛总会给人一种被深爱的错觉。
狐狸就是这样,看似最专情,实则多情。你永远不知道他那双眼睛注视着别人的时候是不是也那么温柔。
只有在这种意识不清醒的时候,才看得到他微蹙的眉头和青白的嘴唇。
修长的胳膊环绕过细窄的腰肢,傅九城把白青轻柔的抱起来,搂到自己怀里:“我带他回去。”
“你?”狄莺不信任的看着傅九城生疏的抱人姿势,“我怕到时候我回去一看就只剩下一条狐狸尾巴还活着了。”
狄莺说的是巫师,就是白青身上剥离出来的那条尾巴。要不是因为巫师那时候在房子里上蹿下跳的不安稳,她也不会这么早就赶过来。
想到刚才自己毫不留情的折断了白青的手腕,那声脆响好像还在耳畔环绕,傅九城只能抿着嘴低头:“不会的。”
狄莺颇为意外的看了一眼傅九城。换做以前的话,傅九城肯定是伸手掐在自己的脖子上杀气四溢的嗤笑她又一次多管闲事。
但是他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手指不安的收紧,搂在白青的腰上。尽管这是一只他前不久还不信任的狐妖,尽管这只狐妖的手腕上还留着被他大力捏出来的淤青。
狄莺摆摆手:“回去吧。”
就算她不相信傅九城照顾人的能力,现在她也不可能回去,再担心白青也只能等自己处理完何柴的事情,登记完那些无聊又无趣的资料才可以回去。
白虎的身影随着一路血迹往林子深处窜去,漆黑的空中紧接着闪过一道黑影,带着一个白色的人影朝着远处而去。
或许是因为夏夜的晚风也没有留住白日的滚烫,晚上的风冷的有些刺骨。黑影似乎也是顾及着自己冰冷的体温和白青逐渐降低的体温,加快速度,没多久就带着白青回到了他们那个四处漏风的小房子。
身形略为瘦削的男人被轻轻的放置在巨大柔软的双人床上,额间的碎发遮住了微微颤动的眼皮。傅九城平复了一下呼吸,坐在白青的身边,慢慢的抓起对方的手。
白青的皮肤很白,是那种健康的白皮,或许是因为狐狸的体制使然,他的手腕上烙印着一圈整齐的淤青,是之前傅九城掐出来的。
那一圈淤青太过整齐,衬的白青的手腕越发的纤细,看着刺眼的很。
一想到刚才自己到底是多果断的折断对方的手腕的,傅九城咬了咬下唇,牵着白青的手递到唇边。
都说薄唇的人最薄情,但那凉薄的嘴唇正细细密密的吻着纤细的手腕,认真又仔细的绕着那道淤青烙下一圈吻。
“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