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成德六年,至德皇帝驾崩,传位亲弟,并留遗诏。遗腹子取名祁镇,字子稷。不论男女,封为太子,成年后,即位。
成德七年,太子出生。前皇后遇刺,身殒。
成德十年,太子被身边宫人下毒,太子师夜扣宫门,寻来太医,保住太子一命。半月后,太子师因夜扣宫门之罪,判以斩刑。
成德十三年,太子一篇治水策论,名震天下。
成德二十年,朝中太子一党跪于宫前,恳请皇帝放权,太子参与朝政。
成德二十五年,太子遇刺。幸得当地县丞之子,林守宴所救,抢回一命。
林守宴却因救助太子,伤重,高烧难退。清醒后,成为痴儿。皇帝以救命之恩裹挟,令太子与林守宴大婚。
一国太子,却有男妻,奇耻大辱。
-
寒冬腊月,百泉皆冻。
“啪!”
“啪!”
“啪!”
清脆而又响亮的耳光声,在东宫的后花园响起。
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侍卫跪在地上,脸颊已被面前的太监打得高肿,唇角流血。
那太监扇得手火辣辣的痛,还是气得不肯停下来。
“太子殿下待你不薄,你竟做出如此忘恩负义之事!如何对得起太子殿下!”
上月,回鹘使团进京,求娶公主。
太子一番筹谋后,才将代天子迎接使团的任务揽下来。
桩桩件件都办得又好又漂亮,从头到尾挑无可挑。
可就在昨日,公主的大婚宴上,五皇子举着酒杯遥遥一敬太子,不怀好意。
“太子殿下,听闻皇嫂想和太子殿下生个孩子。没想到太子殿下差事办得好不说,还有这种功能!太子殿下可不要藏私,拿出来分享分享!这样的话,以后大家都不必在子嗣上烦忧了!”
宫中百官,回鹘权贵,都傻了!
谁不知道东宫那位,是个男人!
五皇子怕大家瓜吃得不尽兴,把事情叭叭叭得都抖了出来。
东宫那位傻子太子妃,不知道从哪儿听说,寻常夫妻家中,妻子会孕育子嗣。
所以眼巴巴地跑到太子书房外,说:“太子哥哥,我们生个孩子吧!我想要小朋友陪我玩儿。你让我生几个,我就生几个,好不好?”
宫宴一时间变得气氛微妙。
太子一党面有怒色。
皇帝皇子一党强行忍笑,看好戏。
好在太子这么多年拨云诡谲中走过来的,稳得住,一句话拨了回去。
“五弟若是看上了哪位男子,还妄想让他绵延子嗣,不必拿孤当幌子。”
面子当场保住了,但事情是怎么传出去的,得查。
公主一出城,祁镇手底下的人就将通风报信的人抓了,押到了他面前。
那侍卫往地上重重一磕,声音哽咽。
“奴自知对不起太子殿下,但娟娘在他们手中,奴才实在没有办法。”
太监气得发抖,又给了他一巴掌。
“太子殿下都查了,那女子是他们派来勾引你的!你入了套了!”
侍卫面色一白,望向祁镇。
祁镇一直无动于衷,此刻开口问他,“可后悔?”
侍卫苦涩一笑。
眼前的这位太子殿下,遗传了淑谨皇后的容貌,生得极为精致美丽,像画上的人。但眼睛却是一潭死水,无波无澜。
“不后悔,太子殿下想必不会明白。”
十多年的主仆情份,为了个别有居心的女人一朝毁尽。
祁镇确实不明白。
“留个全尸。”
背叛太子,以至太子被人耻笑,留下全尸已是宽宏大量。
那侍卫又往地上重重一磕,额头都破了,流了血。
“多谢太子殿下!奴,不劳太子殿下!”
说罢,咬舌自尽了。
老太监把那具死尸往边上踹了踹,道了一句晦气。刚要宽慰太子两句,就对上了竹林掩映间的一双眼睛。
他们的太子妃,正站在不远处,直勾勾地盯着看。
祁镇察觉到老太监的视线,转过头。
隔着冬日的寒风,祁镇的视线和林守宴的对上了。
林守宴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祁镇未发一言,只是看着他。
气氛僵滞森冷。
老太监心下一惊。
这可怎么好?
实在不行,也杀了!
左不过后事的料理会棘手些罢了。
过了好一会儿,那小傻子才从地上爬起来,没有跑掉。估摸着是知道自己插翅难逃,走到了祁镇的面前,看看地上的口角溢血的人,又看看祁镇。
颤着声音,“太子哥哥杀人了吗?”
老太监一怔,想起眼前这个人是傻的。
心里估摸着,骗他说他们在排戏,不知道能不能哄住。
祁镇说:“是。”
老太监:“……”
那行,恐吓他也行。
小傻子果真被吓住了,脸色刷一下全白了,从胸口里掏出一把匕首。
老太监大惊失色,正要护住太子殿下,把这个傻子一脚踹飞的时候,小傻子跑到树底下,开始刨土。
一刀两粒土。
老太监:“……”
这是在做什么?
傻子的行为,总是叫人费解。
小傻子把匕首重重插进地面,费劲巴拉,哼哧哼哧半天,才撅了个能塞他的小拳头的坑。
他快哭了,“太子哥哥,你快来帮帮宴宴啊!我们赶紧把他埋了,不然会被人发现的……”
老太监心头一暖,面色动容。
他望向祁镇,请示,“殿下……”
祁镇面色未变,冷声,“你可以在这边上,再刨一个。来日,若有其他人知晓今日之事,你便自己躺进去。省得孤料理你。”
林守宴吓得怔住。
祁镇不是在开玩笑。
他吩咐老太监,“处理好。”
说罢转身就走。
林守宴站起身,“太子哥哥!你去哪?”
太子不曾回头,也没有应声。
老太监望了一眼祁镇的背影,上前哄傻子,“太子妃和老奴一起料理可好?以后这就是老奴,殿下还有太子妃三个人的秘密了。”
三个人的秘密?
傻子眼睛亮了。
重重点头!
“嗯!”
-
“启禀殿下,已按照殿下的吩咐,在公主的随亲队伍里,安插了人手。五皇子是如何劝服皇帝让公主和亲的,必将一五一十得传进公主的耳朵。”
“另外。”侍卫长从胸前掏出一份名帖,双手奉上,“这是五日后,年终行祭的随行官员名单。”
祁镇没接,道:“知道了。”
侍卫长将手中的名帖放下,询问了祁镇是否还有吩咐后,才退到门边。一转身看到了站在院门口的林守宴。
林守宴是江南人,有着典型的南方人的长相,就像是一簇开在烟雨江南里,沾着露水的花。一双小鹿眼,水汪汪的,干净,又好似多情。
侍卫长上前几步,拱手行礼。
“小林公子怎么在这?”
林守宴不知所措得搓着手。
手上的湿泥七零八落得往下掉。
原本修长如玉的白嫩双手,此刻被冻得通红。
他没解释,只说:“我能不能去见太子哥哥?”
侍卫长犹豫了一下,为他通传。
林守宴站在书房门口。
祁镇坐在椅子内。
即便坐着,上半身依旧笔挺,如狂风巨浪中不动如山的顶梁柱。此刻知道林守宴来了,也没抬头看他一眼。
“宴宴有事情求太子哥哥……”
小傻子声音软软的,怯生生的,“太子哥哥,我怕。那个人他好吓人,冷冰冰的。太子哥哥收留宴宴一晚吧…宴宴很小的,不占地方。”
祁镇淡淡道:“孤这里没有你的位置。”
“宴宴睡床边的地上,也行……宴宴会听话的。”
“给你请教规矩的先生也肯?”
年关将至,应酬多。就算祁镇不带他出门,也会有人来东宫拜访。若是这傻子闹出了什么笑话,丢的是他祁镇的脸面。
小傻子面露难色。
一狠心,重重点头。
祁镇这才恩准他在这儿宿一夜。
林守宴躺上太子的床,拉着被子盖住自己的半张脸。
内心澎湃。
大喊:“系统!快看呐!我上了男主攻的床了!”
系统:【……】
宴宴的一小步,任务的一大步!
林守宴是穿越来的。
常言道:有钱能够解决你生活中90%的问题,很有钱能解决剩下的9%。
林闫风生水起得活了23年,遇到了剩下的1%
他在排练的时候,被吊灯砸头,然后穿越了。
穿过来的这个小伙子,才叫林守宴,是一本BL小说里,背景人设里的人物,不存在于正文。
原文中,狗皇帝以救命之恩要挟,让林守宴当太子妃,是侮辱男主攻。
男妻地位低下,再加上狗皇帝授意。
林守宴被人绑了!
办了!
办了好几次!
还当着祁镇的面办了!
坏人满大街宣传祁镇不行,自己的傻子男妻都要出去找乐子!
祁镇头顶一大片青青草原,砍了林守宴,完成了初次建立威信的成就点。从此踏上黑化之路。
原文出了点岔子,为确保祁镇黑化,林闫来了。
原书情节已经错过,林闫只能想别的法子。
他不能ooc,起码不能立马ooc。得一步一步来。
不然的话,早就看这个男妻不爽的太子,以邪物上身的借口,把他结果了的可能性很大!
所以,林闫继续装傻。
眼下,让祁镇那个没有情绪的死水黑化,最有把握的方法是:睡了他,然后再告诉他,你不行,风月馆的小倌都比你强十倍!
把祁镇男性的自尊摁在地上摩擦,一准儿黑化!
没有男人能忍得了,别人说他不行!
或者,取得他的信任,然后背叛他!肯定也能黑化。
小孩儿才做选择,成年的林闫决定双管齐下。
现在床已经上了,离任务成功还会远吗?
系统:【合理怀疑宿主以公谋私】
林守宴:这叫为任务,献上自己的小|屁|股。
系统:……
林守宴暗暗和系统吐槽。
祁镇太狗了!
这床比他的床舒服不知道多少倍!又软又暖和!还香香的!
这床才是他命中该来的地方。
林守宴转身,还没开口,祁镇就像是看穿他了一般,“闭嘴,睡觉。”
林守宴静了两秒,开始在被窝里蠕动。
祁镇刚闭上眼睛,就被他的动静吵得睡不着。手背还时不时贴到他细腻温暖的肌肤。
“你在干什么?”
林守宴小小声,却理所当然道:“脱衣服。”
“脱衣服做什么?”
“睡觉。”
是的,傻子他就是和一般古人不一样。
睡觉要脱光光。
“我习惯不穿衣服……宴宴保证,不会尿床的。”
祁镇:“……”
已经是深夜了,屋子里黑漆漆的。
祁镇的声音从黑暗里传递而来,“为何要替孤刨坑埋人?”
“阿娘说,一入宫门深似海。我只有牢牢抱紧太子哥哥的第三条腿才成!”
“……你阿娘是这么教你的?”
简直……
难以想象。
小傻子一脸理所当然,就是如此,“嗯!以后,太子哥哥杀人能不能提前和宴宴说一声?宴宴为太子哥哥把坑刨好!”
祁镇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太子哥哥,宴宴对你好不好啊?你能不能把第三条腿伸出来,让宴宴抱一抱?”
无声就是祁镇的拒绝。
小傻子也没胆子大到自己去扒太子的裤子,躺着感叹。
“宴宴都没有三条腿呢!太子哥哥好厉害啊!”
祁镇往里侧了侧头,心情复杂,觉得身边这位太子妃,很丢人!
小傻子全然无所觉,在被窝里面转身,背对着祁镇,“哥哥,我背上痒,你给我挠挠。”
祁镇不为所动。
“事多就滚出去。”
小傻子只能自己在褥子上蹭了蹭,喟叹一声,“啊,哥哥,你这个床好舒服啊~”
祁镇转头。
乌黑的瞳孔,仿佛深不见底的寒潭,无声得盯着他。
是审视,也是警告。
小傻子闭嘴,过了一会儿双手握住了祁镇的手,“哥哥,你冷不冷,宴宴给你暖暖手。”
祁镇不冷,但是因为他在被窝里乱动,风涌进来了。
现在冷。
他抽回手,闭上眼,“别挨着孤。”
“喔。”
小傻子默默挪远了一寸,静了一会儿又说:“哥哥,我现在和你睡一张床了,明天早上起来,肚子里会有小宝宝吗?”
“我们的宝宝会像谁多一点呢?我希望能像哥哥多一点,因为哥哥很好看。哥哥的嘴巴就很好看,是涂了胭脂吗?”
小傻子顿了顿,又问。
“哥哥,你会喜欢我们的宝宝吗?他生出来以后是不是要叫我娘亲?我不太喜欢这样,能不能让他也喊我爹爹?”
祁镇嫌烦,哄骗傻子,“林守宴,你再说话,就要流产了。”
小傻子像是真的害怕肚子里的孩子会没有一般,捂着自己的肚子闭了嘴,也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他又睁眼。
“哥哥,你嫌宴宴烦了吗?要罚我吗?”
小傻子在被窝里缩了一下,“那不成。我要是病了,不还是要缠着哥哥?哥哥要是生气了,轻轻打我两下,咬我两下什么的……宴宴凑过来给哥哥咬,行吗?”
温热的身躯靠近。
“太子哥哥,你为什么不说话?”
系统没眼看。
祁镇转头,看着他。
林守宴:?
梅开二度。
林守宴又被扔了出去。
林守宴扶着自己的腰,暗自和系统吐槽。
这个男人不行。
他都这样了,他居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听说朝中还有官员送给他几十号美人儿,别的男人眼睛都看直了,他一点波澜都没有。
十有八九是个阳|痿。
-
直到年终行祭,林守宴才又见到太子。
年终行祭在潜山上的古刹。
寺庙早早扫雪迎接圣驾。皇帝,太子,各皇子宗眷,朝中一品二品大员,乌泱泱带了一大堆。
林守宴跟着太子。
他跪他跪,他磕他磕。
林守宴磕晕了。上台阶的时候,踩到积雪,脚下滑了一下。下一秒。手就被人拉住。
祁镇见他站稳了,便淡淡收回手。
林守宴听到人群里世界小姐们的低声谈论,太子殿下好帅,好细心,心好善,好周到之类的话。
他往边上瞟了一眼,默默走到祁镇身侧,让她们看自己。
这副皮囊虽然比原本的他逊色点,但长得也很好!
夸我!夸我!
围观的声音瞬间变成了,就是那个傻子?
林守宴:……
祁镇冷淡得瞥了他一眼。
林守宴默默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等乱七八糟的仪式一结束,祁镇就不知道去哪了。林守宴刚要去找,就被一堆小孩子围了。
他是个傻的,自然更受小孩子喜欢。
因为不能崩人设,林守宴只能被他们拽去玩过家家。
祁镇从廊下经过的时候,就看到林守宴被一群孩子围着,闹着。他手里拿着一个木头人偶,露出来的手指红彤彤的,
是冻的。
祁镇微微回眸,给身边的太监一个眼神。
徐福全立马明白了,揣了个小暖炉子,递给了林守宴。
林守宴接过来,顺着太监的视线看到了祁镇。
只剩一个背影,但风姿俊逸得不得了。
林守宴站起来就要追,被小孩子拉住了衣摆,问他游戏没结束,他要去哪儿?
林守宴把自己的衣摆抽回来,很符合人设得把自己的人偶往小孩子们带来的糕点上一碰,然后叫道:“不好!糕点有毒!啊!我死了!”
好了,他的游戏结束了。
徐福全:“……”
其余小孩儿:傻了。
林守宴追着祁镇消失的方向过去。
远远地看到他了,也看到了五皇子。
因为老皇帝的授意和纵容,五皇子正行事嚣张得拿了一枚玉佩,要祁镇和狗比一比,谁先追到抛下山的球。
追到了,玉佩就是祁镇的。
徐福全脸都绿了,“那玉佩是……”
系统适时提醒:【是祁镇生母的遗物】
祁镇母亲去世时,留下不少东西。
但祁镇年纪太小,自身都难保,更别提保住母亲的东西。
一国太子和狗比赛追球,也太侮辱人了!
祁镇在朝中,一人能与皇帝,诸皇子分庭抗礼,想也知道不是好惹的。
其他皇子有脑子,但五皇子是个脑子不灵光的,跋扈骄横,被丽妃娇养长大,仗着身后有母妃,有狗皇帝撑腰,没有他不敢做的事情。不知天高地厚得刺激祁镇,见祁镇不愿应下,登时大笑,挑衅得说祁镇身为太子,竟没有爱母之心。生母遗物也能这般无视。
徐福全气得发抖。
林守宴在心里为这位皇子点蜡。
看这个情形,哪用林守宴推动情节,五皇子一个人就能直接推到黑化百分百。
祁镇面无表情,淡淡瞥了他一眼,便离开,好似真的对那个玉佩没有兴趣。
小傻子赶紧跟上去,拽住祁镇衣袖的瞬间,五皇子鬼叫起来。
“这不是太子殿下的媳妇吗?怎么不在女眷待着的厢房里,跑出来抛头露面?”
小傻子好似没听见,固执地拽祁镇的袖子,总算是拽来了祁镇的目光。
“太子哥哥,宴宴可以去比。”
祁镇目光落在他身上。
太子妃同狗比,就好听些吗?
不会好听些。
但林守宴是个傻子。
且祁镇并不在乎他会怎样。
在祁镇眼里,林守宴远没有那块玉佩重要。
“但是宴宴有条件,太子哥哥和宴宴打个赌吧。”
所以,祁镇问:“赌什么?”
“赌宴宴能不能赢。要是宴宴赢了,今晚可以带宴宴一起睡吗?宴宴不敢一个人睡。输了就…哥哥说了算。”
祁镇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小傻子立马跑到五皇子面前,信誓旦旦地说他要比。
引起一阵哄笑。
五皇子那只狗,是头恶犬,凶得很,曾经还咬伤了人,训练有素。就算比,也是比不过的。
所有人都在嘲笑林守宴。
祁镇表情淡淡,毫不在意。
一边的徐福全捏了一把冷汗。
他们这个太子妃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跑得过恶犬?
比赛开始。
红色的球被扔出去。
那狗一下子窜了出去,然后下一秒就被林守宴给扑倒了。
众人目瞪口呆。
还没反应过来,林守宴果断地给了狗一拳,然后用自己的腰带把狗爪子捆了,拖着狗沿着山道往下跑。
那只曾让五皇子倍感骄傲的狗,此刻像只猪一样,在台阶上撞得一弹一弹,连哀嚎都断断续续的。
有人先反应过来,忍不住笑了。
五皇子脸都气青了。
小傻子还在寒风里喊,“球!你别跑啊!”
狗:“汪,汪,汪,汪汪。”
五皇子气得一股火冲上脑门,“太子殿下!你平素就是这么管教自己的妻子的?”
祁镇淡淡道:“他是个傻的,管不了。”
五皇子被堵得哑口无言,正要指挥人把狗救下来。徐福全极有眼色的上前,躬身,客气道:“五殿下,这还在比赛呢。”
五皇子咬牙切齿。
眼睁睁看着林守宴把他的狗拖得半死不活。
眼睁睁看着林守宴因为追不上球了,把栓狗的腰带一松。狗自己滚下了山道,撞到树,“嗷呜”一声才停下来。
眼睁睁看着小傻子捡到了球,一边举着球往回跑,一边大喊:“太子哥哥!我赢啦!”
比赛赢了。
赌局也赢了。
小傻子的衣服没了腰带,往上跑的时候,衣服被寒风吹得翻飞。脸上的笑容,寒风都吹不冷。
徐福全高兴地拍手,转头要为林守宴向太子邀功。
太子只是眼神比素日微微沉了一些,定在小傻子身上的时间比平素多了两秒,然后就避开了,转身离开。
林守宴跑得大喘气。
“系统,今晚咱俩就能完成任务了。”
“我就要从‘.’变成‘。’了。”
系统:【……】
徐福全没走,等候着林守宴上来,帮着他兑来了那块玉佩。还很圆滑的押着他给五皇子道歉,叫人帮忙把狗抬上来。完事了,还哄着小傻子说,太子殿下面冷心热,其实很感念小傻子的挺身而出。
林守宴心道,谁要他的感念。
今晚让他玩玩**就成。
-
林守宴如愿以偿。
林守宴进入了潜山寺太子的厢房。
太子的床果然又大又软又香香。
命中注定的地方!
系统忽然出声提醒:【桌上的糕点有问题】
林守宴走过去。
桌上有一盘精致的点心,闻着香香的。
“吃了会死吗?”
系统有点吞吐,【不会死,也不会很痛苦…就是……】
林守宴立马拿起来,啃了一口。
系统大惊失色,【都说有问题了,你还吃!】
“我不吃那帮狗东西的计划不就落空了?我吃了,祁镇还得感谢我。多划算。欸,你能解析出这个是什么毒药吗?”
“你要是不知道…”林守宴一笑,“那这个节骨眼,我只能一律按*药处理了。”
系统罕见的静默一瞬,然后说:【你猜对了】
“……”
【还是烈|性的】
“……”
我靠!
佛家圣地,
这群人……
真的是,
好刺激!
-
祁镇刚从一旁系宗室郡王那里出来。他家的孩子,前阵子受了风寒,高烧不退,求医无果,王妃整日以泪洗面。
既然在这儿碰到了,祁镇身为太子,不免要关怀一番。
出来的时候,外面很黑,风很紧。
深山里的漆黑仿佛冰冷的深潭。
有人在前头掌灯,照着一小方的地面。
祁镇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很小的时候,回到了被几个皇子欺负,掐着后颈按到水缸的时候。
不知道那个水缸还在不在。
最好在,他想把他们都溺进去,看他们挣扎,求饶,高烧,濒死。
祁镇拐过长廊,看到了自己的厢房。
亮着灯。
他想起今天朝他奔来的小傻子,笑得傻里傻气的。
忽然有点羡慕林守宴。
看不穿那些阴谋,
能因为一点简单的要求被满足,而高兴
林守宴赶走了老皇帝准备给祁镇的丑陋宫婢,躺在床上大半晌,才有一点儿感觉。
他忍不住问系统。
这…真的如他所说?
系统:【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林守宴正想着,这药得多牛逼,他得发挥到什么程度的时候,祁镇推门进来了。
小傻子立马支起上半身,然后又怕冷得缩回去。
眼睛亮晶晶,水汪汪的,像一只讨好主人的傻狗。
“太子哥哥,你回来啦!”
祁镇在外头,已经听徐福全说,皇帝安排了一个样貌很丑陋的宫婢过来了。貌丑,把小傻子吓得一愣一愣的,直喊妖怪。
祁镇没理会小傻子。
潜山寺不比东宫设备齐全。
祁镇自己宽去外衣,躺在床上。刚闭上眼睛,手心就被塞了一块玉佩。
玉佩被捂得热热的。
“太子哥哥,送给你。”
祁镇侧头。
小傻子握着的手没有松开,热热的,比玉佩还热。眼神干干净净的,像他小时候在猎场放走的小鹿。
小傻子漂亮的眼睛里装满了单纯和仰慕。
“太子哥哥,你闻闻我。今天我在庙里面熏了好久,你闻闻我香不香?”
祁镇看上去并不想搭理他。
“睡吧。”
“哦…”林守宴躺好。
祁镇没说话,却不自觉地攥紧了手心的玉佩。
第一次觉得死一般沉寂的黑夜变得温柔又让人心安。
他能听见自己的呼吸,
能听到小傻子的呼吸。
越来越重,越来越粗……
祁镇睁开眼。
小傻子双眼湿润,面颊|绯|红,平日里水红色的唇瓣此刻红得过分,微张着喘着气,艳|情|淫|靡。
“太子哥哥,你是火炉子吗?……宴宴明天不会拉肚子的,你能不能别这么热了?带得我也……”
祁镇面色一沉,掀开被子,去拿外衣。
“徐福全!”
外头守着的太监连忙跑进来,看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立马请示祁镇想怎么处理。
最好的方式肯定是丢冷水里,一了百了。
可眼下是隆冬。
小傻子之前就因为落水,高烧,变得痴傻。
搞不好,是会死傻子的。
林守宴可怜兮兮得伸出手,拽到了祁镇的一片衣角,“太子哥哥……”
“丢出去。”
???
!!!
林守宴瞪大眼睛。
祁镇这么无情?!
祁镇背对着他,微微侧过来的半张脸上有怒色。
从小,狗皇帝就用各种各样的手段对付他。有安排到他身边,假意讨好的。有貌美柔媚,自荐枕席,不择手段的婢女……
祁镇没想到,他娶了个男妻,竟然也如此淫|邪!
徐福全心有不忍,但也不敢违抗。上前刚要掀开被子,小傻子先一步把被子裹紧紧。
“阿娘说了,我是太子哥哥的人,除了太子哥哥,谁都不能看。”
徐福全汗颜。
祁镇冷冷得盯着他,
一字一顿。
“徐,福,全。”
徐福全不敢耽搁,连同被子一起,把小傻子扛了。
小傻子挣扎,抽抽噎噎,好像是明白了过来,嗫嚅着问:“太子哥哥,宴宴是中毒了吗?”
祁镇转眸看他。
徐福全扛着人出门之前,他听到带着哭腔的一句。
“那太子哥哥没有吃真是太好了……”
胸腔里传递而来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胀难受。
“等等。”
徐福全一只脚都迈出去了,扛着人回身。
祁镇的目光落在桌上的糕点上,那里还有一块被咬了一口的糕点。再联想到那个丑陋的婢女……
祁镇瞬间明白了过来。
他不该把林守宴想成那种不择手段,别有居心之徒。
他只是个傻子。
能懂什么?
“去拿玉|势。”
徐福全连忙应了,放下小傻子取来了东西。
小傻子缩在被子里,有点儿神志不清。
祁镇掀开了被子,捞住小傻子的腰,一把将人搂近了。
小傻子挣扎着要跑。
祁镇箍着他,声音沉稳冷静,说出的话却让人后背一凉。
“想死你就跑。”
小傻子被震慑了,眼泪一滴滴得往下落。白净的小脸晕着红,被欺负得像风雨打过的小白花,抽抽嗒嗒的哭,娇气又可怜。
“太子哥哥为什么欺负我?”
祁镇额头竟暴起青筋,一言不发。只用黑沉沉的眼睛盯着他。掐着他腰肢的五指深深陷入白皙的皮肉。
林守宴差点以为祁镇是要把他活活捏死!
小傻子窝在他怀里,双眼都是雾气,睫毛沾着泪珠,眼尾晕着红,紧紧抓着他的衣裳,声音软乎乎得求饶,没一会儿又抽噎着说热,说难受。
祁镇鹰隼般的目光盯着他。
看着他开合的红唇,看着他口腔里软软嫩嫩的小舌头。
额头滴落了汗珠,
脖子上都暴起青筋。
小傻子紧紧揪着祁镇的衣襟,奋力在他唇上亲了亲,声音小小的,怯懦,“太子哥哥,宴宴以后都听话,宴宴喜欢太子哥哥…哥哥,别欺负宴宴……”
这哪里是求饶,分明是偎在怀里辗转勾引。
“哥哥,你都不心软吗?”
脖子扬起,带着雾气的眼神,仿佛蕴着绵绵的情谊。
“不能疼疼宴宴吗?”
太子脑海里紧绷着的弦一下子断了。
喉结狠狠滚动。
他的小傻子像一只漂亮的狐狸精,又像一条缠着人不肯放的蟒蛇精,还像一只摇尾讨好,心思单纯的小傻狗,又像烟雨江南中诞出的精魄。
软乎乎,傻愣愣,香喷喷。
他没能抗住。
懊恼,愤怒,对自己轻易被撩拨到的憎恨,各种情感交织。
和田玉做的玉|势骤然摔落在地面,
“嘭”的一声,
碎了。
祁镇掐住他的脖子,宛若将猎物拍在地面的雄狮。
“林守宴,这是你自找的。”
小傻子不明所以。
林守宴兴奋大喊。
来了!来了!来了!
很快,林守宴亲眼看见了…
真他妈牛批!
男主攻负重前行。
林守宴想都不想就要跑。
祁镇的颜值让他心中一动,但这个命|根让他眼前一黑!
这不是变成“。”
是要变成“O”
不行!不行!不行!
他爬出去没有半步,祁镇便抓着他的脚踝,把他拖了回去……
林守宴:Σ(っ °Д °)っ
救命!
-
昏过去之前,林守宴尽职尽责得记起自己的任务,拼死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觉得你不行……”
然后,没能晕过去。
脖子猛地被祁镇的大手抓住,难耐得后仰着。
祁镇的声音就在耳边。
他说:“不知死活。”
林守宴心一紧。
不太妙。
要糟糕。
后半夜。
祁镇坐在床边,自我厌弃的沉默着。
山里的寒冷,都浇不灭他心上的烦躁。
他身边危机四伏,处处暗藏杀机。
可是今天,他明知不能,还是难以自控。
方才的旖旎并不能让祁镇对这个傻子动容,相反,他心生杀意。望向林守宴的目光都格外的寒冷。
床上的人睡得很熟,脸上都还挂着泪,露在外面的一小截手臂上,都斑驳得没眼看。手腕处更是有很深的一圈红色。
那是祁镇攥的。
他愤怒,
把一腔愤怒都发泄在小傻子的身上,弄得他又哭又叫又求饶,最后还可怜巴巴问他,自己犯了什么错。
他就是这样一个傻子,心性纯良。
如果不是为了救他,应当会活得自由自在,不必卷入京城乱流。
祁镇心烦意乱得起身,穿好衣服,打开了厢房的门。
守在廊下的徐福全被惊醒,“殿下?”
祁镇一言不发,没有惊动任何人,歇在了别处。
-
翌日,天明。
林守宴躺在床上怀疑人生。
他觉得自己变成“O”了。
林守宴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性向,然而如今觉得,还是直回去比较好。
起码,下半身还能在,
起码,屁股不会又麻又肿。
祁镇不屋里,不知道去了哪里。
只留下徐福全照顾他。
不在更好,他在,林守宴还得演傻子。指不定祁镇现在多恨他破了他的处男身呢。
而且,祁镇在不在并不重要,一阶段已经完成了,剩下二阶段。
林守宴该找个人出轨了,搞完他就能回家了。
最好的人选,是五皇子。
虽然那个狗比不是个东西,但演一出戏,不成问题。
老婆嫌弃自己技术太差,转头和自己的政敌搞在一起。
光是想想都觉得祁镇得疯。
不过由于身体条件不允许,林守宴缓了一天。
在厢房内休息了一整天,期间大半时间都是昏昏沉沉睡着的。他没有见到祁镇,但迷迷糊糊间,有人进来,还带进来了冷风。
不知是谁。
年终行祭最后一天,林守宴出门找出轨对象了。
好巧不巧。
出轨对象正在洗澡。
林守宴趴在门缝上往里一瞧。
“系统,我有点后悔了。”
系统:【?】
林守宴很嫌弃,“他还没我大。”
更别说和祁镇比了。
系统:【……】
林守宴苦恼,心念急转,想出了另外一个主意,“要不我进去把他推了吧!”
系统语塞好几秒。
提醒,【那黑化的就不是祁镇了】
一准儿是五皇子。
至于祁镇,搞不好会把林守宴供起来,再放上两挂炮仗,点两支歌舞,庆祝庆祝。夸他干得漂亮。
林守宴一锤定音。
“那我们就可以走第二条线了。”
获取祁镇的信任,再背叛他!
系统:【……】
林守宴还没行动,就听到里面有男人的声音。
“殿下久等了……”
林守宴瞪大眼睛。
哇!
五皇子玩男人!
屋子里断断续续有对话传出,很明显,两个人搞上了。
五皇子说:“是本王大,还是父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