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不知从何时起,玉尘国便有了这么一项国规:凡国君所生皇子,出生即赐死。
待若年后,众臣会在年轻一代中选出最合适的人来继承皇位,此人须迎娶先皇所遗公主为后。
玉尘历788年3月,右将军之子齐政,在先皇入陵后被拥为新皇,且于同月初九,迎娶四公主邸奂为后。
当日,声势浩大,举国欢庆。
正值三月,微风揉揉拂面,和煦爽心,酒楼里的客人来去一波又一波,可谈论的话题却始终不离今日这场帝后大婚。
酒楼二层邻窗处,一群纨绔子弟旁若无人的大声喧嚣着。
“今年这震仗挺大的啊。”
“是啊,你说这齐.呸,上面那位,放着那么多公主不要,为啥非娶一个哑巴丑公主呢?”
“诶,我这有小道消息,说他啊早就有意中人了,今日娶公主不过是做做表面功夫,哑巴嘛,比较安分”
“且不说你这小道消息是否属实,单就非议圣上 这一条,你能留个全尸?”
正讨论的热烈的几人具是一愣,随后向声源看去。
只见在他们邻桌,一个身着玄色窄袖长袍的男人背对着他们,斜靠着圆桌,手中把玩着石青色茶盏。
几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正欲上前理论一番,却被坐在最边上的同伴拦住:“看玉牌…是政察司的人。”
几人纷纷看向男人放在桌上的玉牌,果真……
王俊也是没想到,好不容易有机会和好友们一起出来玩,竟会碰到政察司的人,搁往常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这人刚刚听到他们的话……
王俊只好皱着眉,招呼好友尽快离开。
其余人也都知王俊父亲王承宗在南廷担司郎中一职,最怕的便是被这如君王狼犬般的政察司抓住把柄。
放肆不得,只能灰溜溜的离开。
几人走后,齐权视线仍不离酒楼外街道,只叹总算安静了不少。
几杯热酒下肚,齐权舒服的眯了眯眼,身后来人拍了拍他说“哟,难得见你偷懒。”
仰头把盏中余酒喝尽,齐权回道“这福禄酒楼位处五路相接,来观礼的人大都路径此地,我偷哪门子懒?”
难得听见他这种语气,程昱挑了挑眉,又道:
“欸,行行行,咱们指挥佥事大人劳苦功高,回头吾定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
“不劳政察史费心,任由嘴皮子说破了,又有何用?如今我与圣上的关系……得避嫌。”说着齐权起身,一把拿过桌上的玉牌,胡乱塞进了对方的腰封。
程昱:……忘了这茬。
***
国人大都不知齐政为何会择邸奂为后,其实连邸奂自己也不明白……
今日的皇宫格外华丽,各宫殿皆张灯结彩,尤其是皇后所居住的凤仪殿,一眼望去,尽是赤、金两色。
凤仪殿内间,邸奂坐在几乎被红色占据的床上,再一次叹息。
心道:自从穿越到这个鬼地方,老子装女人、装哑巴近十年,每天提心吊胆,可谓是受尽折磨,为的就是逃出皇宫,过逍遥日子……
齐政他娘的娶老子干嘛?!
“吱呀——啪”门打开又再次合上的,进来一个身形高挑的男人,男人颜如冠玉,一颗小痣隐入剑眉,星眸微眯,脸上似浮着醉酒后的红晕。
男人径直走向坐在床边的人,却在离他有三两步远时,身形有些摇晃,步伐开始凌乱。
盖着喜帕的邸奂只能听声音,感觉有人东倒西歪的走来,随后那人身上带来的酒气便隔着盖头充盈着邸奂的鼻子,越来越近了……
邸奂实在忍不住,抬手掀了遮挡视线的红布,男人对邸奂的行为并没有太惊讶,只是定定地看着那被胭脂水粉仔细修饰过的脸。
邸奂抬头,发上凤冠珠宝随着邸奂的动作开始响个不停,邸奂扑通扑通的心跳声隐匿其中。
就在邸奂满脑子自己是不是被发现时,一声闷响,男人便倒在了床上。
醉倒了?
邸奂轻拍了两下齐政,见没反应便站起来走到妆台边,摘了头饰褪了外袍。不知是不是熏香太重,邸奂总觉得有点闷,想出去透透气。
开门竟见门外有不少人,有老嬷嬷、侍卫、还有几位端着水盆的小侍女。
邸奂:“……”
门外众人见散着发出来的邸奂,具是一愣。
“请皇后安”
邸奂轻抓了下齐胯的长发,指了指屋内,又做了个睡觉的手势,众人便明白了。
领头的嬷嬷欠身道:“许是皇上今日累了,娘娘,奴婢等人此时不便进入,就要麻烦您为皇上擦洗一番了。”
邸奂无奈点头,接过侍女端着的盆,回了房。
床上的人如尸体般一动不动地躺着。
等一切搞定后,床上的躺尸成了俩。
“哎,累死我了,齐政你是猪吗?这么重,服了我看你就是存心坑我,我不就是以前开玩笑说你像我前男友吗?用得着记这么久吗?……”邸奂小声嘟囔道。
说着邸奂翻身,侧躺对着齐政,不一会儿困意上涌,意识便不太清醒了。
“不过……不过还真挺像齐正文那家伙的。”
直到身旁躺着的人吐出平稳的呼吸,已然睡熟时,齐政才睁开眼睛,看到邸奂额头被头饰压出的红痕,忍不住上手摸了摸。
清晨,柔和的阳光透过镂空的窗照在贴着“囍”字的金盘子上,反射出耀眼的光。
此时,邸奂正一手扶腰,一手从其中一个盘子里拿出两个核桃准备敲开吃,至于为什么扶着腰,就要从刚才说起……
一柱香前,邸奂迷糊着醒来,睁开眼便看到齐政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以这样的角度看这张脸,不是没有过,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久到……邸奂自己都觉得那更像是一场美丽的梦。
回过神,邸奂才发现那张脸的主人也在看自己……
然后就发生了邸奂觉得非常戏剧性的一幕:由于太慌张,下床时没站稳,腰部一下子撞到了床棱上。
受了伤的邸奂被齐政安置在外间软榻上,等待医师治疗。
“饿了?”
邸奂握着两个核桃,朝说话的齐政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