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当天,我就把裴凛电话给拉黑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只要我没有道德,道德就绑架不了我。
于是,我难得的舒舒服服睡了个好觉。
等到第二天,我回公司拿东西的时候,站在楼下等电梯。
电梯门开了
我抬起头一看,电梯里正笔直站着个修长的身影。
当看清楚电梯里的人是谁,我动作不由一顿。
心想,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电梯里的人率先抬起那修长的腿走出电梯来。
只见裴凛西装革履,衣服整齐到一条褶子都见不到,头发一丝不苟的梳上去,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细金丝眼镜,看起来一如既往的斯文又干练,光鲜亮丽的他和这栋有些年久失修的办公楼那叫一个违和。
裴凛微微抬着优越的下巴,一本正经又嗓音冷清的对我道,“把我号码拉出黑名单。”
那语气,趾高气扬,就跟命令似得。
我刚想拒绝,这时候,裴凛抬起手,向我晃了晃手上的合同,微微一笑,“甲方要求与乙方沟通,不过分吧?”
“……”
这时候,我忽然想起来我之前对手底下人的教诲
甲方的要求一定要遵从!
甲方就是上帝!
好吧,我现在后悔了。
有些甲方,就他妈不是个东西。
例如裴凛。
自那天以后,裴凛就跟事精一样,隔三岔五就打电话过来谈工作的事情。
不是说得要出个报价单,就是得修改设计图,各种吹毛求疵。
我懒得见裴凛,便推辞了几次,推不过,就让小程帮我去解决。
反正裴凛一看就不是真心要谈工作的,估计是想方设法来耍我而已。
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必要继续跟他纠缠。
我乐的清闲,继续忙活自己的工作。
我手头上的工程就差收尾了,我寻思着等工程收尾了,客户那边也验收完了,就休假一段时间,正好四处走走散心。
结果蒋叔腰间盘突出复发住院了。
这种节骨眼上,休假是不可能了,我天天忙的焦头烂额,经常工地公司两头跑。
在熬了几个大通宵以后,蒋叔躺在病床上,看着我那跟鬼差不多的样子,那叫一个感动的抓着我的手,语重心长的道,“小唐啊,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你放心,我已经让小烁从上海赶回来帮你了,正好,他大学刚刚毕业,没地方去呢,你带身边管管他。”
听到这,我差点猝死。
蒋烁是蒋叔的儿子,也是公司未来继承人,不过从小就是个叛逆少年,比起做生意,更喜欢摇滚、开机车,总而言之,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小少爷。
蒋叔这哪里是心疼我啊,分明是要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我。
我刚要拒绝,蒋叔这时候扶着腰,故意唉声叹气的道,“我这腰越来越不中用了,说不定过几年就要瘫床上了,小烁啊,一直定不下心来,要是没人看着他,他肯定会越来越无法无天的,到时候,我可得坐着轮椅去公司了。”
“……”
这话说的,要是我拒绝,那就实在是无情无义了。
难怪公司那一群小猴子背地里都叫蒋叔是老狐狸呢。
我叹了一口气,妥协的点了点头,“行,小烁回来以后,我帮忙跟一段时间。”
蒋烁从上海回来的那一天,蒋叔估计怕蒋烁下飞机以后就跑的人影不见了,所以特意把蒋烁的航班号和手机号码发给我,让我接了蒋烁送去公司。
一下飞机就绑去公司工作,一天都不带让歇的,看来蒋叔是真想蒋烁早点成才,好继承公司。
为了让蒋叔安享晚年,我忙完活,掐准时间就开车去了机场接人。
到机场的时候,我刚下车,兜里的手机就响了,我一边锁车,一边拿出手机一看。
又是裴凛。
我不耐烦的接通了电话。
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电话那头就传来裴凛的声音,“唐燃,你们公司发过来的报价表我看着有些地方不太对,我们见个面,核对一下。”
报价表我都核实过三四遍才发过去的,能有什么问题?
最大的问题就是,裴凛在没事找事。
“我把业务的电话发你,裴先生有什么问题跟业务聊行吗?”
裴凛斩钉截铁的回答,“不行,其他人我信不过。”
真行
说的跟信我一样。
我正赶时间,没工夫跟裴凛胡扯,便打断话题道,“那我加你个微信,有什么问题你就微信发我。”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不知道在犹豫什么。
我寻思,是加我微信很难为他?
还是他微信里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我其实也没有这么想加裴凛微信,只是单纯不想裴凛动辄给我打电话而已,如果裴凛不愿意,那我也不强求,所以我及时打断电话那头的沉默,道,“算了,你介意就不加了。”
“……”那头的裴凛又是沉默。
我低头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继续道,“我现在还有事,先不聊了,有什么问题回头再说。”
说完,我就把电话挂了,快步走进机场。
要是被蒋烁跑了,蒋叔估计会数落我一天。
为了接蒋烁,我特意让小程帮我做了个接人的牌子,白底红字,大大的写着蒋烁两个字。
我就拿着那个牌子,直挺挺的站在接机口那。
飞机上的人陆陆续续出来了,不少人往我牌子上瞄,就没有一个往我这奔的。
此时,一个穿着皮衣、戴着耳钉,染了一头黄毛的嘻哈青年从出口那走了出来。
他先是往我这瞄了一眼,紧接着,似乎看清楚了我牌子上的字,立马露出嫌弃的表情,然后果断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我不紧不慢的拿出手机,拨通了蒋烁的电话。
然后,那个黄毛嘻哈青年兜里的手机响了。
那是一段极其嗨的音乐。
这么嗨的歌,我一般只在广场上听到过。
旋律回转在整个出口。
黄毛不得不停了下来
我耷拉着眼皮,漫不经心的盯着黄毛青年,再晃了晃手上的牌子,指了指上头的“蒋烁”二字。
黄毛最终挫败的黑着脸大步朝我走来。
我这才挂掉电话。
黄毛跑到我面前,看了看我手上的牌子,又看了看我身上的工装,哼了一声,“你就是我爸说的那个小唐?”
我纠正,“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