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陆言:“……”
思索几秒后抬脚跟上。
时间还很长,什么都可以慢慢来。
他们活着的时间是长,但陆大将军的空闲时间可不长。
“我们在帝国的间谍发来消息,卢克林帝国于明早发动进攻……”
陆言知道消息的时候正巧在餐桌上,周围没有别人,对面只有沈之初。
他安安静静地吃着面前几盘难吃的素食,想找个合适的时间提一提食物的事。
外面走进来一个身着军服的人,他刚进门就开口汇报,想必也是经常往来。
陆言站起身,往小阳台走,那人愣了一下,识趣地跟了上去。
彼此的提防还是有,即使是旧时的欢喜也无法刚重逢就完全信任对方。
这是他下意识的举动。
沈之初没说什么,吃下最后一口难吃的生菜叶子粥,舔了舔嘴角。
身上的伤在昂贵的药物在恢复得又快又好,明天就可以不用再贴纱布了。
“刚刚……”陆言已经谈完事,回来想要解释。
“没关系,你的事情是你的事情,我的事情是我的事情,第一条就是互不干涉。”沈之初站起身,连他都觉得这么说有点绝情了。
陆言还未坐下,他长腿几步抢先迈在沈之初面前,挡住去路。
肉食动物和素食动物的体型差不小,沈之初作为男生也只有一七六,在兔子属中算中等偏高。
而面前的男人,足足有一八 九,所以才可以这么轻松地拦住他。
沈之初不自觉往后退一步:“你干嘛?”
陆言盯着他,有些居高临下。
“躲什么?未来还要住我的,吃我的,用我的,你就这个态度吗?”
“……”
这是陆言第一次明摆着对他施压。
他心中腾起一阵名为“寄人篱下”的不自在感。
“我只是不想干涉到你。”
陆言的表情僵得能去和水泥。
沈之初撇过头:“那我应该怎么做?”
“我待会要上前线了。”
战争。
他吸了口气,想了几秒,敷衍道,“愿你平安归来。”
语毕,陆言让开了身子。
就想听这句?
刚刚如此强势的仿佛要把人给压到地板上了,只要一句话就放人了?
“每次上战场之前我听过很多‘平安’,但我唯独想听你也说。”
“……”
沈之初皱眉。
“早点休息,不要总是往外跑,我担心你。”
陆言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没有月亮,暗得出奇,他意识到必须该出发了。
“晚安。”
“晚安……”
沈之初对谁都有戒备之心,因为他自从妈妈去世后从未遇见可以依靠之人。
陆言的“我担心你”四字让他觉得不太真实。
竟情不自禁跟着对方走到门口。
陆言转头,发现跟来的不是下人,是沈之初时,顿下了脚步。
他似乎也刚刚如梦初醒,不知作何解释,只能小声道,“要小心……”
接着转身就走,末尾补上一句,“再立一功吧。”
陆言垂眉,在心中轻笑。
随后隐遁于外面的黑暗之中,他将奔赴一个与安宁截然相反的地方。
有身前的繁荣富强,人民安康,就有身后的水深火热,战火硝烟。
——
沈之初盯着窗外的夜色睡不着。
他手里还是捣鼓着珍珠纽扣和贝壳项链,这两样东西做工精巧,难以修复,特别是贝壳手链,贝壳们也都粉身碎骨了。
这是他不知道几次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又放回去。
出神之际,他回想起自己情不自禁跟上陆言那段,暗了暗眸。
他孤单了太久,习惯了一个人走,内心却还是渴望有一人可以依靠。
所以,当身边翻风下雨的时候,有一个人跟他说“我担心你”这样的话,会让他忍不住想要再靠近那个人一些……
陆言真的是可以依靠的人吗?
我是不是太容易相信人了。
沈之初叹了口气,有时候他也讨厌自己这个毛病,谁对他好,他就想往谁哪蹭。
尽管总是用冷漠和伪装的刺一次次隔离这种感情,可还是次次沦陷。
桌上的那盒麦芽饼沈之初没有吃,连打开都没有打开过。
这时候才拿出一块来吃。
在陆家后厨的手下吃了几天,这饼干一入口,还挺好吃,所以他把剩下的都好好收起来了。
好吃的要留着慢慢吃,他一直都习惯这么干。
夜中的城市陷入梦境,却必须有人要清醒。
虽然情报说是明天发起进攻,可在得到情报的那一刻就要提高警惕。
陆言批上了军服,肩上的扣子是崭新的金属扣,连着背后的披风。
站在哨台上,自上而下俯瞰城门。
如今的战争已经不止是舞刀弄枪了,早就升级为枪械大炮。
他们虽是兽人,却也并无什么特异功能,普通的草食动物比同样手无寸铁的人类还要弱一些。
则凶猛高大的肉食动物则比人类要强悍一些,这也是每年征兵,队伍里多是肉食动物的原因。
守了一夜,陆言的披风都脱下了,城门外却连半个影子都没见到。
本来情报就说了是翌日进攻,此时没有动静也怪不得他们警惕性太强。
战争,关乎到一个国家的存亡,怠慢不得。
这时来人报信,语气急切。
“将军!有紧急情况!”
自从上次有敌人潜入国内首都,陆言对此时一直有防备,这时的消息让他眼皮一跳。
那人虽然着急,却还是尽量口齿清楚地报告:“苏院士被敌军间谍挟持了,他们要求见你。”
陆言想都没想便让下属备车。
苏院士是帝国兵器首席科学家,在如今硝烟时代最重要的资源,他的安危重要不置可否。
最近真是翻了天了,到底有多少敌国的人潜进来了。
地点只是一处地下研究室。
门外已经有了许多全副武装代候机会的兵员,以及一位指挥官。
“将军。”为首的长官向他行礼。
陆言点头,“人质是否安全?”
长官犹豫了一会,摇头:“刚刚似乎被灌了毒药,说是慢性,您不来就不会给解药。”
陆言点头表示知道了。
“将军已经到了!”
外面的人刚一喊话里面便响起了一声枪响。
“让他自己进来。”
陆言从门缝朝里确认了一下情况,安排了人在门两侧。
为了不伤害人质,他也不得不先答应对方的要求,所要面对的危险是未知的。
陆言军服整齐,冷着脸出现在门前。
苏院士被绑在桌子上,脑袋耷拉下去,看来已经陷入了昏迷,周围是一片狼藉,碎玻璃碎了一地。
情况不容乐观。
身边只站着两个人,有武器,但都只有手枪。
陆言还没来得及谈判,对方其中一人就举枪对准了自己。
“反正也跑不了,临死前,杀了这两个人我们就立了大功了。”
陆言眼中闪过警惕,盯着对方的枪口。
刚刚一进来便分析了双方局面,对方人数不多,只有两个人,但我方处于太过被动的局面。
“走过来。”其中一个男人对他命令道。
对方身上是全黑夜行衣,只是现在有些破脏,看来逃亡有些时间。
“可以谈谈吗?”
陆言往苏院士处看了一眼,院士手中捏着什么东西,闪着光。
只是还垂着脑袋,没有生气。
“大名鼎鼎的陆将军,上次你在战场上亲手杀了我的哥哥,真是好威风啊……”矮个子的男人看起来不过也十八九岁。
他双眼布满了红丝,说出这些话来咬牙切齿。
陆言在战场上不知已经踏过多少尸体,就算包括他,也是血里走出来的。
战争就是如此,随时都会有人奔赴黄泉,随时都有人在等家人回家。
“哪个是你哥哥?”
男人的手已经颤抖,他的表情有些夸张,看起来即使激动又是悲伤。
身边的另一个男人则是用枪抵住了苏院士的脑袋。
看来已经没有谈判的余地了,对方这个架势一看决定鱼死网破。
他动了动嘴,没有发出声音。
场上的声音就这么霎时的寂静下来。
“去死吧,恶魔。”
矮个子男人看起来和沈之初差不多大而已,他本不属于战场。
“呃啊!”
矮个子男人下意识被声音吸引。
他的同伴腹部插着一大片玻璃,血已经染深了他的衣物。
男人立刻反应过来,想都没想就朝前面扣动扳机。
门外的人只听到“砰砰砰砰”连续好几声的枪响,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有些人紧张地咽口水。
矮个子男人全部空枪,因为面前已经空无一人。
几秒后,同伴倒地。
还没来得及反应,抓着枪的手一阵剧痛,武器掉落。
陆言已经出现在他们身后,身手敏捷快速,宛如快进了时间一般。
门外的人举着枪破门而入。
这是将军给他们的制定的信号:如果有枪响,响声过后三十秒直接冲进去。
矮个子男人的右手流出鲜血。
他气愤之余,竟直接把出插在手背的尖刀拔出,往后一划。
利刃过后,他得逞的在陆言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
如果反应不及时,不知道后果将会如何。
结果就是两个人齐齐被捕。
苏院士在奋力将玻璃插 入敌方腹部时,他就已经彻底脱力了。
“小陆,还得是你,别人我都信不过……呕!”
“……谢谢苏院士认可。”
陆言默默拉开了点距离,这个自来熟院竟然第一次见面就叫他“小陆”,还想要吐他身上。
方才苏院士并没有彻底晕死过去,他在被绑之前捡了一片玻璃藏进了他的大袖子里,割松了绳子。
陆言也正是发现了这点,才做口型给对方信号。
“呕……”
“苏院士真晕过去了!”
“救护车什么时候到??!”
后面陆言也被送到医院。
天已经蒙蒙亮。
两个消息传出。
1.苏院士中特殊毒,国内没有解药。
2.敌国卧底遇难,消息失真。
牢房内,敌国包括前晚袭击沈之初的间谍全员自尽,宁死不泄露一丝国家情报。
那边传来一句话。
“陆言,我恨你。”
是那个矮个子男人,他的全家人都死在战场上。
他恨奥斯奇帝国,更恨在战场上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陆言的脖子贴了一纱布,伤口不大,处理起来也简单。
他的性子原本就冷,但心里却惦记了这句话很久。
“我恨你”
只在心里将这三个字反复嚼了很久。
有多少人追随他,就相对的,有多少人希望他死。
事后,为了不引起恐慌,媒体报道时将过程美化修饰,陆将军在市民心中的形象又高大不少。
苏院士依旧躺在院中,面色已经开始发黑,心率微弱。
他脑海中的知识和最近将要参与的研发项目对奥斯奇帝国来说弥足珍贵。
陆言也被要求检查,结束后跟着医生想要观察一下苏院士的情况,周围的讨论声音不高,却絮絮叨叨的,他听得耳朵发疼。
门被人轻敲两下,接着,一位身着素兰长袍的男人缓缓走近,他鼻梁上架着金框眼镜,年龄看着不到三十,出现时四下顿时鸦雀无声。
看体型是明显的草食动物。
“哎呦,傅均都来了,那就好了。”
“傅博士可算来了。”
……
陆言还在想他是什么来头,那个人已经走在自己身边,俯身去看苏院士的情况。
耳边不少恭维的话他都不予理会,只是将镜框往上推了推。
“我来,是想确认我的猜想。”傅博士轻叹了口气,接着习惯性将手插进素兰大褂中。
陆言一身军装在其中显得格格不入,但没人在意,只是一心看着博士。
“苏院士身上的毒恐怕是卢林卡帝国某个地区独有的慢性病,初始症状就如同现在这样,虽然病毒历史并不久远,但……”
傅博士意味深长地扫了大家一眼,话尽在不言中了。
“既然傅博士都说了没有办法……”
“对啊,我们就更没有办法了。”
傅均摇头:“方法不是没有,但这种毒的毒性在一周内便会彻底发作,而我制作解药的时间可能不止一周,接下来我将会把药方公布,大家试试吧。”
他眼神在镜片后亮起来,“我并不是定义一个成与败的标准,大家的努力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这番先抑后扬让不少人都获得了信心。
“陆言将军,也请你回去好好休息一段时间,这种病毒虽然没有传染性,但还是希望你继续观察观察身上有何异处。”
原来傅均不是没注意到陆言,反而一进门就看到了如此格格不入的存在。
这样冷不丁突然搭话反而让他有些回不上了,只能应下:“嗯。”
——
“哎呦,还没来得及说新婚快乐呦,将军的太太生得模样真美。”
沈之初在应对人这方面尤为失败,现在开口都略显生涩。
“谢谢。”
来的是几个大妈大姨,他们来给刚刚立功陆将军送鲜花。
平时应该是度青接客,但将军既然有了夫人,那么作为主人就不得不出来见客了。
如果只是交代礼物就走的客人还好,但像这种非要聊上两句的阿姨们还真不好应付。
她们并不进门,却能拉着人的手聊上好一阵。
“将军平日里和你不太亲近啊听说……”
沈之初真想怼回一嘴,关你屁事。但他只是笑笑,客套地开口:“这些就不劳烦你们关心了。”
“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啊……”
“……我也是男人。”
“哎呦不一样,你是作为妻子那方吧。”
“……”
沈之初烦躁地抬眼,却对上一双冷峻的金眸,高挺的身影闲暇地隔着几米距离与他相对。
明显是在看热闹。
他瞪了陆言一眼。
“你们夫妻不和,会有很多麻烦的。”
“我们没有不恩爱,谢谢关心,还谢谢你们送的礼物。”
陆言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看沈之初也已经被缠了有段时间了,才总算舍得过来发话。
“呀,将军啊,帝国没有你可不行啊!”
“嗯。”
“……”
大妈们实在没有料到对方会直接把天聊死,沉默了两秒,对上陆言那张冰山一般的脸。
对方脸上的意思在她的想象下就是让她“快走”,但其实陆言还没开口说什么。
她转过去拍了拍沈之初的手背,“那我就先走了,祝你们百年好合。”
一路上都在碎碎念。
“将军的表情还真的恐怖啊。”
“对啊,果然和大家说的一样啊。”
“不愧是当将军的,在战场久了这样的表情也正常了吧。”
沈之初松了口气。
将怀中鲜艳的捧花一把塞进陆言怀里。
“作为陆太太的身份被夸,感觉如何。”
“烦死了。”
陆言跟在身后,随手摘下军帽,身边立刻有人去接,花也有人拿走了。
沈之初现在还处于只要两三天不见到陆言,再一见面还是会不知道跟对方说什么好的阶段。
但这次他没有躲进房间里,陆言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脖子……怎么了?”
陆言伸手去摸摸伤口,转过头,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些:“你关心我?”
沈之初坐在沙发的尽头,他习惯把身子缩起来,这样的姿势让他有安全感:“正常人看到都会问的吧……”
陆言直接挪到沈之初边上,凑过去,“那你看看吧。”
“我看什么啊,我又不是医生,找李医生去!”
他慌忙用手去推那张一本正经的脸。
那张脸的触感和他表面看起来不一样,软软的。
陆言将伸过来的手擒住,放在手里捏了捏。
沈之初的肤色白,和他成了鲜明对比,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更明显了。
他特别稀罕这么白白净净的小媳妇。
当年小时候就很白,长大了也还是这么白。
沈之初想要把手抽出来,但对方暗暗用了力气,抽离不出。
他们之间的力量悬殊在此就可以知道了。
陆言几次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只要他手里的东西也想要脱离他的控制,必然暗暗使劲,甚至会让沈之初动弹不得。
苏院士的中毒的事已经传出来了,报纸上已经登载了相关。
沈之初将报道了苏院士的那一刊报纸卷起来折在口袋里。
这几日他在沈家的东西统统被转运了过来,本来去了二十几个搬运师傅,结果只需要四个师傅就将东西搬完了。
两个箱子都是陈年旧物,包括许多医书。
夜里,他坐在桌前,台灯光微亮。
桌子上依旧空荡荡的,他的东西全都没有拿出来,还是原原本本的放在箱子里,只是需要什么才拿出来什么。
一本陈旧的笔记本被翻开,上面被擦得干干净净,没有灰尘。
沈之初知道苏院士中的毒。
这种毒许多年前卢克林过于奥斯奇帝国尚未敌对时,他的外曾祖父就已收集到了样本研究。
妈妈的世族几代医传,奔波了许久,唯独断在沈之初这代。
因为母亲去世的太早的,在他还未满十六岁时就被逼得自杀,只留下这些书,他珍藏了许久。
每每触摸到它们时,心都会一阵痛。
沈之初站在陆言房门外,手里抓着那笔记本,内心的纠结让他伸不出手来敲门。
“找我?”
男人身上只穿了衬衫,他刚刚运动完冲了澡出来,脖子上搭了一条白汗巾,领口大开,贴身的衣服衬出他标致的身材。
手臂凹凸线条简直完美。
平日这些都隐藏在军服之下。
沈之初移了移目光,应了声:“嗯。”
陆言走近,来了兴趣,“嗯?”
“苏院士中的毒,我可以作一些解释……”
他微微挑眉表示疑惑,他从未知道沈家还有学医的,同时也让他警惕起来,这毕竟是敌国独有的病毒。
沈之初看出了他眼中的防备,无可奈何地解释:“我的妈妈世代学医,我知道这是卢克林国的毒,我本人并不知道该如何制作解药,但外曾祖父留下来了制法。”
“苏院士是帝国不可缺少的研究者,我想或许,能做点什么。”
陆言垂眸想了片刻,伸出手。
“给我。”
沈之初将笔记本交到陆言的手上。
结果对方手掌一斜,去拉他的另一只手,“我要的是你的手,明天带着你亲自去,明白了吗?”
“……”他本想拒绝,却想到这是自家宝贵的东西,不应随意交出去的。
陆言大概是比他一步想到了,所以才提出带着他去。
沈之初缓慢又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将手抽出来。
陆言皱头微皱。
沈之初下意识躲避他的动作总是令他心情不悦。
表情又变可怕了。
“那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
沈之初头都不敢回,陆言的表情看起来是又生气了。
但到底是什么人总是生气啊,肉食动物的情绪都这么不稳定?
翌日的医院内。
傅均的头发凌乱,看来昨天没有睡好,本来浑浑噩噩的眼睛,在看到沈之初时猛的一亮。
出门在外,沈之初并不认识什么人,见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医生忽然眼冒星星地看自己,只得靠熟悉的人近了一些。
陆言很是受用。
垂下眼看他。
“之初?”博士试探性地喊出名字。
“你知道我名字?”不用说也知道沈之初脸上不解的表情,他并没有和什么人打过交道,更不认识这种只能在报纸上见面的大博士。
“你的外曾祖父,曾经是我的师傅,我见过你,不过你那时候并未见过我,我不会忘记你眼边的痣。”傅均站起身来。
或许因为都是草食动物的关系,沈之初放在警惕。
“我来是为了给你看这个。”
陆言的目光却始终落在沈之初的眼角。
痣确实是有,但是很淡,如果不仔细看的话看不出来。
傅均接过看了一眼,上面的许多方言难以翻译,但标题还是写得很清楚的:卢克林的曼k病毒。
许多年再次见到师傅的笔迹,心中顿生无限感慨。
“我相信师傅,但之初,你可能要留在我身边一段时间了。”
沈之初:“?”
陆言:“……”
傅均解释:“你们族的方言我实在看不懂,一些符号标注恐怕也是特有的,我需要你在我身边当我的翻译。”
沈之初下意识看了一眼陆言。
他的表情阴沉得可怕。
傅均赶紧补充:“就只是做翻译,会有报酬的,绝对丰厚。”
陆言:“一定要之初来做翻译吗?”
“这是他亲人的东西,让另外的人来做翻译确实不太合适……”
沈之初忽然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好,我答应。”
傅均起身去拍拍沈之初的肩膀:“那么今晚我等你来,我的临时小助手。”
沈之初点头。
陆言的脸阴得堪比暴风雨。
傅均不在意,只有沈之初一直往旁边看。
后面陆言已经一言不发,他的不悦表现得尤为明显。
结束后直接拉过沈之初的手,往外走。
“陆言,”沈之初的手被捏得发疼,前面的人走得又急又快,他只能在身后跟着加快脚步。
陆言的脾气总是这么莫名其妙。
出到医院外,他用力甩了一下,虽然未挣脱开,却还是让陆言放慢了些速度,“陆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