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以前不是说不生气?”顾时笙替陆斯邺脱掉外套,笑意柔和,“就这种事情,不值得。”
陆斯邺回头,抱住顾时笙,“吓吓他,省的这两天不安分,找事。”
顾时笙明白了,有些无奈的笑:“你啊!”
于陆斯邺而言,根本不在乎,就是他老子当年和他抢陆家,都被陆斯邺给弄下台,现在只剩下颐养天年,更何况一个小的。
亲情就不要说了,陆斯邺对陆父,完全没有这东西。
“我给妈带了礼物,要不要现在送过去。”
陆斯邺皱了皱眉,抱着顾时笙的手没松。
“不去,让佣人送过去。”
陆母这些年修身养性,闭门不出,也不管陆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日子过的挺好,就是不怎么待见顾时笙,她对自己的亲儿子也没有多少感情。
顾时笙没反驳,他没打算上赶着让人家嫌弃。
这房子以前就是陆斯邺住的,里面的东西没变,床头多了一张他们的结婚照。
顾时笙整理的时候发现抽屉里面放着许多小零件,大都比较破旧,全是顾时笙当年用过的,有点看起来好的,是当年陆斯邺送给顾时笙,顾时笙没要的。
压在下面有一个本子。
顾时笙手指落在上面,沉默了许久打开。
上面的第一页。
【抑郁症患者的治疗方案】
【心理治疗的措施】
【让顾时笙开心的办法】
还有写在角落里的。
【这个世界不能给他的好,以后都换我来给他,等价交换,他是我的,我一个人的了。】
少年的笔锋没了现在沉淀下来的沉稳,更多的是锋芒毕露的凌厉。
然而落下的内容却充斥着温柔。
顾时笙想,他怎么不会爱上年少的陆斯邺呢?
陆斯邺从浴室出来,顾时笙已经合上了本子。
他回头,看到穿着浴袍出来的男人,边走边擦着头发,墨色短发凌乱,露出一双狭长自带深情感的眸子,墨蓝色深邃如渊,嵌着月色的几分高贵凉薄,上苍赠与的完美轮廓。
没系好的浴袍要散不散,露出一半肌理分明的胸膛,耳侧的水珠滑落,顺着麦色的肌肤滚落,划入腰腹。
顾时笙怔愣的时候就被男人抬起了下颌。
他低头吻他的时候带着凶狠的姿态,过分的熟稔让顾时笙的敏感很快被寸寸侵占,泪意连连。
被褥里有暖春阳光的味道,耳尖被咬住的那一刻,顾时笙听到男人沉闷的笑意。
“你不知道,年少躺在这里,做过好多梦,就像这样。”
顾时笙忍着羞耻,“你,你不要脸。”
“嗯,要脸做什么?要老婆就行了。”他轻轻的笑,笑意满足。
顾时笙醒来,天色都暗了,他爬起来看了眼时间,果然宴会早就开始,顾时笙懊恼了一番,连忙起身换衣服。
楼下。
宾客间觥筹交错,灯光落下,酒色同谈笑渲染气氛。
光鲜亮丽包裹着的不知道是怎么样的品性,不过来这儿的也都不大在乎,都是看陆总面子来的,只盼望着见见陆斯邺,这些年国际形势发展大好,问题是狼多肉少,争锋相对不少,时机掌控在一部分手里,握不住形势的风向,一夜间一无所有的大有人在,陆氏却不一样。
谁不知道陆氏这些年简直已经成了形势发展的趋势。
江宗启也来了,人过四十,是真的年纪不小了,不过最近新婚燕尔,小老婆比自己小了二十岁,春风得意,唯一不好的,就是儿子太叛逆,当年让他学音乐修身养性,陶冶情操,没办法,江总没文化,总被上流社会嘲笑,就想着儿子有文化,儿子倒也出息,就是不听话。
现在让儿子回来学习经商,结果倒好,儿子刚回国就离家出走,回来了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脾气比他老子大,一言不合就爆炸。
江宗启今个是好说歹说,才劝的儿子跟他一起来,见见世面总归是好的,不指望他像陆总那般出息,但好歹也像个样子。
下了车,江宗启回头看了眼儿子,没忍住转过头,大红色的铆钉衣服,链条子叮当响,一头奶奶灰,踩着运动鞋,不伦不类的看的江总心疼。
这什么玩意啊?
算了算了,亲生的亲生的,就这一个儿子。
江朝夕心情不好,好些天了,失恋的打击太大,少年人尚且无法承受,浑浑噩噩过了好几天,今天被他老子叫出来。
他不快乐,于是准备让老头子也不快乐。
对上老头目光,江朝夕茫然的问:“怎么了?”
“没怎么。”江总心累,忍不住提醒:“等会儿少说话。”
他怕他儿子那张嘴太得罪人。
江朝夕不高兴了,嘲笑的手插在兜里,“非得让我来,来了让我别说话,你想让所有人知道你有个哑巴儿子?”
江总:“······”江总抬起的手忍着放下去。
这里打儿子不好。
“你这几年在外面都学了些什么?”
江朝夕前脚往进走,“总归没学怎么乱搞。”
江总:“······”
江家有钱,但江朝夕还是被陆家这宅子震撼到了,太奢侈了,他对于有些东西还是懂的,比如放在外面当摆件的,好些都是珍藏的古董,还有国际各位大师的设计作品,在这里随处可见,放置的也不庸俗,就是恰到好处的格调。
不过与他无关,他今天就是给他老子丢人来的。
完了目的达到了就走人,他还约了朋友出去玩,先玩个几天,等老头子气消了再回来。
江朝夕计划的很好,心里得意。
说到底顾时笙说的没错,小孩子心性。
宴会上都是一群看似谈笑,眼里精明的人,陆斯邺周围围了不少人,他西装革履,嘴上应付着,脑子里想着完了赶紧和老婆回家。
江宗启拉着江朝夕只远远的瞧见了陆斯邺。
男人太出众,站在那儿都展现出来矜贵的气度。
江总感慨:“你要是有半分陆总的样子,我也瞑目了。”
江朝夕忍不住翻白眼,抬眼看到人群中的男人,一手握着酒杯,神色清冷,同他隔着人海,泾渭分明,不同画风。
江朝夕不得不承认的优秀。
不过他向来看不上这样的,“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江总无语,没理会儿子自己上去攀谈去了。
江朝夕转身,才不打算过去赔笑。
顾时笙推开门。
佣人给顾时笙端了些茶点。
“陆总说您先吃点东西,宴上的事不着急。”
所以说陆家的上上下下谁不羡慕顾时笙,一个乡野里穷人家孩子,能嫁给陆斯邺,还得了陆总至高无上的宠爱,多大的福气和运气啊。
顾时笙也饿了,多多少少的吃了点。
他吃过东西,下楼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刚走到楼梯口就遇到陆夫人和陆斯邺的姑姑。
“妈,姑姑。”顾时笙垂眸。
“呦,这是才起来啊,瞧瞧下面那些晚辈个都送了祝福,你倒好,有我们陆斯邺宠着,就不把陆家人放在眼里了。”
“弟妹,他不会回来还没去见你吧。”陆婉捂着嘴笑,仰着下颌,眼底鄙夷的看着顾时笙。
陆家都看不上顾时笙。
在他们眼里最重要的就是门当户对,最早以为陆斯邺只是玩玩,谁想到陆斯邺真娶了顾时笙,当初因为这事儿,陆家上上下下都劝陆斯邺,总得来说,陆斯邺是他们唯一继承人,顾时笙嫁给陆斯邺,简直就是玷污了他们正统嫡出血脉。
“妈,斯邺说您近来爱清净,礼物我让佣人先给您送了过去,本打算等着宴会结束再去拜访。”顾时笙态度谦和。
和陆斯邺在一起,他用尽了所有的勇气,这些简单的冷嘲热讽罢了。
陆母这才正眼看顾时笙,要说陆斯邺遗传了陆母的样貌,女人就算是年纪不小了,也看得出年轻时候有多美艳绝色,现在更是端着威严的体态,看向顾时笙的时候,冷漠的像陌生人。
“不必了,结束之后要走就走,反正也没有多少真心实意。”陆母语气清冷。
身旁挽着她胳膊的陆婉闻言更是讥讽的看着顾时笙。
“他这是仗着斯邺喜欢,不把弟妹放在眼里,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你瞧瞧,斯邺这会儿在下面招待宾客,他会做什么,指不定见到些大人物,话都说不利索。”
“姑姑这是年纪大了大了,话都不会说了吗?还是说这些年嫁人次数太多,脑子都不好使了。”陆斯邺绕过陆母走到顾时笙面前,亲昵的揽住顾时笙的腰。
看向陆母和陆婉毫不收敛周身的气场。
陆婉只敢在顾时笙面前趾高气昂,在陆斯邺面前,瞬间就变了脸色。
陆母态度依旧,看向亲儿子也没有多少缓和,“你倒是长大了,对你亲生母亲这般说话。”
陆斯邺看着陆母,他不笑时候凉薄,酒宴上多喝了几杯,周身晕染着酒气,眼底有些红,更显得冷酷严厉。
“妈,你错了,要不是你是我母亲,我不会对你多说一句话。”
“你——”陆母气的手发抖。
陆斯邺拉着顾时笙,“走,我们下去。”
顾时笙被握着手,跟着陆斯邺的步伐,男人语气不大高兴。
“和她们说什么话,她们就是故意气你。”
“我知道,刚下楼的时候就遇到了,到底是你母亲。”该问的还是得问。
他就算不喜欢又能怎么样,更何况不重要,这诺大的辉煌,于顾时笙而言,只有陆斯邺是看得见的。
陆斯邺拉着顾时笙见了几个重要的人,礼物已经送给了陆父,顾时笙也就照着说了些祝福的话。
陆父应了声,没怎么为难,他儿子此刻阴恻恻的看着他,吓得陆父总能想起来陆斯邺当时冷眼看着他差点死的时候。
没良心!
要不是为了借他的势,给承恩铺路,今个陆父也不会非得叫陆斯邺回来。
要他觉得都是亲生儿子。
他给了陆斯邺最好的,亏欠了陆承恩太多,又不是要把陆家都给陆承恩,分一点点,就够了。
但这一点陆斯邺都不乐意,果然他这个儿子自私是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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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斯邺又喝了些酒,不多,微醺,不过烦,他站在走廊窗户口抽烟,衣领敞开着,睫羽垂落,指尖烟雾缭绕,丝丝缕缕缠绕着修长的指骨。
“呀——”漂亮青年穿的单薄,跌倒的样子也很蠢,抬起头泪眼朦胧的望向陆斯邺,“你——你好,能帮我捡一下眼镜吗?我看不清楚。”
很漂亮的皮相,带着几分青涩的美,竟然还有几分十年前顾时笙的模样。陆斯邺多看了几眼。
他低头拧灭了烟火,姿态慵懒的看着地上可怜的青年。
“往前爬两步。”
“什么?”
“往前爬两步,应该能摸到,别告诉我你听不懂话,腿也断掉了。”
吴奚尴尬的挪动身子,脸火辣辣的疼,羞耻的,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男人丝毫没有点同情心。
他往前爬了两步,摸到掉落的眼镜,仓皇的戴上。
抬眼看到了陆斯邺。
眼睛近视是真的,彻底瞎是假的,方才看的模糊,这会儿清楚看到男人的模样。
比照片还帅气。
吴奚看呆了,听到了男人不耐烦的一句,“滚。”
“你,你怎么这样,这又不是你专属的。”吴奚快哭了。
青年漂亮,要哭不哭的更是好不可怜。
陆斯邺往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吴奚,眼底讽刺,“送你来的人难道没告诉你,我讨厌蠢货。”
这样的场合,拙劣的演技,搭配形似顾时笙的脸,陆斯邺兴趣来了养只宠物没什么,但他一向不找麻烦。
那些东西玩过了就放在工具该有的地方上。
绝对不能闹到明面上来。
他厌弃的转身离开,到了正厅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的顾时笙。
顾时笙乖乖巧巧的坐在角落里,低头喝着一小杯酒,一点点的喝,喝一口皱皱眉,显然被辣到了,又忍不住低头再去喝。
很上头。
顾时笙很少喝这东西,陆斯邺不让,这会儿陆斯邺不在,顾时笙没忍住试一试。
一试就有点上头,虽然不怎么好喝。
他正准备喝下一刻,杯子酒杯一只大手捏住抢走了。
顾时笙皱眉抬头,看到陆斯邺,慌张的缩了缩身子。
“能耐了?我不是说了你不许喝吗?”
顾时笙摇头,嗓音有点虚,“没喝。”
“小骗子。”陆斯邺轻笑,蹲在顾时笙面前,嗅到了他身上的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