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阿逸,对不起......”
明明是阳光明媚的一天,眼前的景象和事物却被浓雾笼罩,可见距离不到一米。
李奕鸣凭着感觉胡乱走着,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走出浓雾或者是找到出口,可越往前走,雾气越浓。
“这什么鬼地方?”李奕鸣瘫坐在地上休息,就在他要放弃的时候,恍惚间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谁?”
循着声源过去,浓雾逐渐消殆,视野也变得开阔起来。
走了大概二十来米的样子,李奕鸣止下了脚步。
云雾缭绕的清湖池岸,叶子泛着金光的银杏树坐落在岸边,树身碗口般大小,稍微被风抚弄一下,树枝上的叶子便凋落下来,地上已经铺满了一层厚厚的金黄的扇形叶子。
因为靠近湖边,水面上也落了些银杏叶,漂浮在水面上,四周展开一圈圈的水纹。
李奕鸣感觉眼前这一切都十分熟悉,熟悉到他好像昨天就看到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看到过。
在他出神时,银杏树的下,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姿挺拔的人。他身着黑色长衣,衣上的图案是用金线绣着的一种凶兽,男人乌黑的长发直落腰间,融入了黑色长衣当中。李奕鸣连他衣服上的配饰和花纹都看的一清二楚,唯独看不清他的脸。
李奕鸣使劲眯着眼向那人靠近,想要去看清他的脸,但近到只有一米多距离时,还是看不清他的面貌,李奕鸣也不好意思再往前一步。
李奕鸣只能竭尽全力去想象,看他脸型的轮廓,他长得应该不差。
“阿逸,我找到你了。”那人开口说话,吓了李奕鸣一跳,一句国粹差点脱口而出。
“哥,你谁啊?”李奕鸣问。“这是哪?”
那人笑了起来,李奕鸣有点奇怪他的笑点,“笑什么?”李奕鸣嘀咕着。又打量了一番他的装扮,怎么看都不像是现代人的打扮,难不成是在拍戏吗。
“这位好心的大哥,麻烦你能带我出去吗?我还要赶着回学校。”李奕鸣恳求道。
可是这人像是没听到他说话一样,自顾自地问道:“阿逸,你还愿意吗?”
李奕鸣有点摸不到头脑了,自己能听见他说话,他却听不见自己说话吗?
这时,一只被黑色面料衬得苍白的手伸到李奕鸣面前,掌心向上。这只手骨节分明,皮肤白皙,却不娇嫩,手心覆盖了一层厚厚的老茧以及几条陈年旧疤,这些东西在男人手掌上显得十分扎眼。
男人手一直伸着,李奕鸣抬头看了眼那模糊不清的脸,感受到面前人在注视自己,等待着自己的一个答案。
李奕鸣愣愣地盯着那只手,眉头微皱,而后鬼使神差般抬起来自己的手,要去搭在那人的手上。
在最后快要碰到时,李奕鸣忽然说:“不行,你要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
“李奕鸣!”
“李奕鸣!!!”
第一声是台上老师毕鸿志喊的,第二声是坐在李奕鸣右边的崔博简喊的。
李奕鸣迷迷糊糊嗯了一声,作为遮挡的书本,应声倒在了他的头上。
崔博简见他还不清醒,台上老毕面色越来越阴沉,于是他用胳膊肘用力杵了下李奕鸣,这一杵,不仅把李奕鸣杵醒了,还把他给杵地上去了。
“哎呀我靠了!你有病阿!”李奕鸣骂骂咧咧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正要坐下时,周围寂静无声的氛围让他意识到这是在课上!
还是那个老毕登的课。
完了。
教室里的人都看向懵逼的李奕鸣,李奕鸣不知所措,僵硬地转头看向台上面色铁青的老毕,众人在下面忍着笑。
李奕鸣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远离这俗世的纷扰。
“李奕鸣,既然站起来了,就说说下这个人的平生经历吧。”老毕不紧不慢地端起紫砂茶杯喝了口茶。
李奕鸣尴尬地站着,电子屏上什么有效字都没有,仅有的四个大字是谢谢观看。李奕鸣低下头,用眼神问崔博简。
这老毕上课向来很严厉,不允许别人发出一声一响,除非自己允许的情况下,学生才能说话。
好巧不巧的是,这两人来上课没带笔。崔博简扶住自己的头,假装在看书,然后用嘴形说道:“周、景、烁!”
邹经络?李奕鸣眯了眯眼,精锐的眼神告诉崔博简他懂了。
李奕鸣挺直了腰板,自信地说:“邹经络,辛朝人,生于1678年,家族世代从医,他更是享有神医的称号,虽然相貌丑陋......”
老毕嘴角抽了抽。
崔博简扇了自己一巴掌。
以及其余人都使劲憋笑。
李奕鸣见气氛不对,低眼去看崔博简,哪知崔博简拿着书本,往旁边的空位挪了去。
“你先坐下。”老毕艰难道。“景珞泽,你来说说。”
李奕鸣面不改色地坐了下去,顺带瞄了眼最靠近讲台的第一排位置。
一上史学课,教室的前三排就会空出来,后排位置都要靠抢。原因是史学课太过枯燥,老毕又管制严肃,别看他六十多岁的人了,眼睛却很尖利,小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但前三排也不完全空着,第一排最靠近电子屏的位置,总有一个人坐在那,一直没变过。
而现在那个人,也被老毕点起来回答问题了。
“周景铄,字恨生,云朝人,世人称白鬼将军。十四岁第一次随父亲周安吾出征匈奴,次年获封定北小将军,十六岁...”
李奕鸣坐下后用脚去踹崔博简,两人用嘴型互相对骂。
下课后,李奕鸣等老毕走后,才从后门跑出去。
他追上崔博简,用胳膊缠住崔博简的脖子,勒的他呼吸不畅。
“你告诉我的是个什么玩意?邹经络怎么变成周景铄了,你耍我?”
崔博简挣开李奕鸣,一脸嫌弃道:“是你自己蠢了吧,邹经络周景铄都分不清,我口型都那么明显了,你还看不出来?”
“你直接说是周恨生不更简单点?”
“谁让你上课睡那么死?一点都不听。”
“这和我睡觉死有关系吗?”
崔博简问:“你最近怎么回事啊?晚上没睡好?一上课就睡,老毕都看了你好几眼,那眼神恨不得吃了你。”他们并排转弯,去下楼梯。
“别提了,每天晚上都在赶着写作业,好不容易能睡了,还一直在做梦,根本睡不好。”李奕鸣伸了伸懒腰,提到这个就头疼。
当初怎么想不开要选这个历史专业的。
“做梦?”崔博简不怀好意地笑着。
李奕鸣靠了声,拿着书本要去打人,“你脑子里想的什么东西?”
“那你说说你梦到的都是些什么?”
李奕鸣回想了下梦中的场景,已经连续几天做的梦都差不多,“怎么说...额..嗯...说不出来...”奇奇怪怪的梦,梦到不认识的人,还问他愿不愿意跟他走。
“都是大男人,有什么好害羞的。”崔博简调侃道,一脸我很懂。
李奕鸣瞬间脸黑,结合起刚刚课上发生的事,他抄起书本就要去锤崔博简那充满颜色的脑袋。崔博简反应飞快,最后四个阶梯,他直接跳了下去。
李奕鸣扑了空,又举着书本追在他身后,嘴里不停地喊着“崔博贱,头皮痒了是不是。”
下课有一会儿了,楼梯上的人相比刚下课时少了很多,没有太多人阻拦他们。
追到最后一节楼梯时,李奕鸣看见崔博简已经跑的有点远了。
“狗东西!”李奕鸣扶着栏杆呼气,他站在楼梯上瞄准了崔博简,然后用抛铅球的标准姿势,将书本扔了出去。
崔博简还在站沾沾自喜李奕鸣没追上来,于是回头看了下。只见一本书朝着自己飞来,崔博简的瞳孔逐渐放大,“狗儿子,你来真的?!”
然后他看着那本天外飞书,不偏不倚地砸在了眼前......
眼前人的头上。
周围过路的人看热闹似的回头看他们,崔博简也不跑了,一脸震惊,不知是该看谁。
李奕鸣见砸错了人,连忙跑上前去道歉。
“同学,你没事吧,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手滑了。”李奕鸣连连道歉,还不忘瞪崔博简一眼。
被砸的人摸着头缓缓转过身来,李奕鸣被他清冷的眸子给盯的有些人发毛。
身为同班同学,景珞泽却从大一开始就是独来独往,跟谁也不会多说一句话,除非那人是学识渊博的老师。
在李奕鸣印象中,景洛泽就是个死学习的无情机器。
“那个原来是你啊哈哈哈,景珞泽啊...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李奕鸣很诚恳地说。
景珞泽捡起了掉在地上的书,拍了拍上面的灰,然后还给李奕鸣。
“谢谢啊。”景珞泽人居然这么好,被他砸了,还帮忙捡起凶器。
很快李奕鸣这个想法就烟消云散了。
在他快要接过书的时候,景洛泽手一松,书本又掉在了地上,只见景洛泽面露嫌恶,他愤懑地说:“神经病。”
李奕鸣:“......”
在谁看来这番场景都很尴尬,李奕鸣知道是自己理亏,也没多说什么,嘴上还在给人家道歉。
等景洛泽走了后,崔博简一只胳膊搭在李奕鸣肩上,看着景洛泽离开的背影,说:“早听说那小子是个很怪异的人,但你也不用那么卑躬屈膝吧。”
李奕鸣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恨不得扒了他的皮,“还不都是因为你!崔博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