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阿莱妮重新回到石屋，姿态随意地躺在了铺上了柔软皮毛的床上。
“都听到了？”他忽然开口，清浅的声音在空旷的屋子里回荡。
幽暗的角落里，西库斯现出了身形，他一步步走到阿莱妮身前，用一种近乎禁锢的姿态抱住了人。
“你同意了他，留下了他的命。”
阿莱妮毫无不适地调整了下姿势，倚在西库斯的怀里用手指点了点他的胸口，“说不定可以钓上一条大鱼。”
西库斯抓住他不安分的手，似乎压抑着怒火：“那种蠢货能做成什么事？”
“他的用处不小。”阿莱妮伸出一根手指印上了西库斯的唇，止住了他接下来的话语。
“倒是你，瞒着我的事情那么多。”
西库斯沉默下来，片刻后回道：“我可以告……”
“不，我现在不想知道。”阿莱妮笑了笑，微微起身凑到了西库斯的脸侧，吐息温热，“你也不会告诉我全部。”
西库斯忍了又忍，额间青筋爆出，终于还是没有忍住。
低下头，冰凉的唇相触，阿莱妮轻哼出声，游移的大手随着腰线上移，停在了胸口。
重重地碾压了一下。
阿莱妮霎时面染红晕，犹如一朵盛放的沙漠玫瑰。
“感谢你的信任，我的神女。”西库斯也忍得辛苦，声音低哑。
“你……”
剩余的话，全被封在了唇舌之中。
石屋中人影交叠，不时溢出撩人的喘息，直到天空中的红月露出第一丝光辉才渐渐停歇。
阿莱妮享受着西库斯的事后服务，半点不在乎地赤着身子斜躺在床上，手中举着一把长柄的烟杆，正看着缭绕的烟气从中升腾。
正坐在他背后给人按摩的西库斯无奈地强压下还未消失的冲动，手指流连于细腻的皮肤之上。
“不抽烟，就这么看着？”
“我喜欢。”阿莱妮唇角微扬，被滋润过的唇瓣红润而饱满。
西库斯喉结微动，闭了闭眼才道：“那个蠢货布措，你就留着他在营帐？”
“当然——不在那也行。”阿莱妮笑得愈发惑人，嘴里的话却满是恶趣味，“但我就是想晾他一会儿。”
“让贵公子尝尝囚徒的滋味，不是很好玩吗？”
“你喜欢就好。”西库斯压下了满心的恶念，他当时清楚地看到了布措盯着阿莱妮的眼神，如果不是怕惹恼美人，他立刻就会直接上前剜了布措的眼珠子。
只是……他看了眼舒展着身体的阿莱妮，心想不要玩脱才好。
谁也猜不到阿莱妮的下一个想法是什么，他总是这样肆意。
如果事情超出了掌控……不，他绝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
“手怎么停了？”阿莱妮适时出声，打断了西库斯的思绪。
西库斯顿了顿，再次给人按摩起酸痛的腰来。
“就是这儿，用点力。”阿莱妮轻喘着，表情不知是爽快还是疼痛。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睁开眼，控诉般看向西库斯：“下次能不能节制点？”
西库斯口中答应着，心里想的什么却不知道了。
待红月当空的时候，战士们终于收拾好了城墙外的战场，浩浩荡荡地回到了营地。
身着血色轻纱的阿莱妮站在城墙上，看着凯旋而归的人涌入城中，身边站着的是他的贴身护卫那索。
“好好犒劳一下我们的胜利者。”无视了西库斯阴沉的神色，他转过头看向那索，“大长老他们那边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大王子仍然被蒙在鼓中。”
“呵。”阿莱妮露出嘲讽的笑意，“那些人还算有点用。”
那索权当听不见。
“大王子觊觎商队已久，拉拢不够，又想独占，做出这么多事，仅仅是为了一个财字而已……可惜啊，贪婪的人总是不会有好下场。”
他低低地呼了口气，也不知是说给谁听。
一旁的西库斯神色沉了沉，欲言又止，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什么。
阿莱妮拢了拢自己的长发，声音轻如叹息：“如今年迈的国王也并不是一无所知的庸人，能在当初的夺嫡中厮杀胜出，他所能看到的远比我们想象的多。”
“他放任大王子究竟是看好他，还是已经放弃了他后顺势而为？”
阿莱妮转过身子直直地看向西库斯，蜜色的眼眸映入了红月的光辉，显出几分妖异来。
“如果他已经放弃，那么他真正看好的人，又是谁？”
他一步步走向神色复杂的西库斯，赤裸的足尖踏在光滑的石面，脚踝处的铃铛迎着微风轻响。
“我听说过一个传闻。”
“我……”
阿莱妮润白的指尖短暂地停留在了西库斯的兜帽上，又飞速离开，十分强硬又自然地转移了话题：“夜深了，该歇息了。”
西库斯明白，阿莱妮这是拒绝的意思——他拒绝听自己的说辞，但又忍不住猜想，似乎乐在其中，却又隐隐有些生气。
真是复杂的人啊，世间怎么会有人复杂得如此鲜活又可爱。让他忍不住沉沦，好像背叛一切都在所不惜。
背叛一切……真的可以做到吗？
他的命运早已不受他的掌控，如今看似逍遥的生活或许也只是短暂的恩赐……或者，也不仅仅如此，狡猾而阴险的人总是能找到更符合他们利益的选择。
阿莱妮回到石屋，难得什么都没想就沉入了梦乡。
而守在屋外的西库斯，却望着遥不可及的红月一夜未眠。
那是拉希纳王城的方向。
阿莱妮着了一身血色纱衣，挡住了头顶的烈日，也遮住了自己的面庞。他坐在骆驼背上，摇摇晃晃地行进着。
驼铃声阵阵，在空旷的沙漠原野中传至远处。
西库斯坐在他身旁并排行走的另一头骆驼上，面容深深地隐没在兜帽之中。
行进的时间太长，阿莱妮打了个哈欠，眼角洇出一点湿痕。
西库斯看了他一眼：“马上就到了。”
“半个时辰前，你也是这么说的。”阿莱妮无聊地把玩起自己的长发，在指尖处打着圈。
西库斯沉默了片刻，“这次是真的。”
“你说，那个老头子真会愿意见我？”阿莱妮没有在意他之前的“欺骗”，在刺眼的阳光下眯了眯眼睛。
“会的，那个叫布措的蠢货不都告诉你了么？”
“你在生气吗？”阿莱妮忽然笑了起来，侧了侧身子搭住了西库斯的肩膀。
“……他占用了你太久的时间。”
“可他告诉了我一些有趣的事情。”阿莱妮重新坐直身体，润白的手指抓紧了缰绳，“非常有趣。”
西库斯顿了顿，问：“是什么？”
然而阿莱妮并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说：“你知道悦神节为什么选了那天吗？”
“不知。”西库斯皱了皱眉。
“那就是我成为圣女的那天。”阿莱妮撇了撇嘴，又转瞬笑开，“布措告诉我，大王子在每年的悦神节都会消失一天，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但奇怪的是，这本应是件大事，所有人却都像是默认了这件事的发生。”
“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西库斯噤了声，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嗓音沙哑：“是老国王下达的命令。”
“没错，没错！这真是太有趣了！”阿莱妮拍了拍手，开心得好像吃到了糖的孩子，他身上的金饰与驼铃共同作响，恍如一首乐曲。
“所以，这件事真的连你也不知道。”
“是。”西库斯不情不愿地回答，显然情绪不佳。
“我想揭开这个秘密。”阿莱妮伸了个懒腰，“不然，我才不愿意来王都。”
西库斯突然抬起头，望向了不远处隐约可见的沙漠绿洲，“到了。”
“真是巧呢。”阿莱妮轻纱后的面庞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走吧，你也很想念这里吧？”
西库斯眸色深沉，没有出声。
拉希纳的王都名为弥雅，这是一座围绕着大漠中的绿洲而建的小城，虽然地域不大，但相比于拉希纳疆域内其他城池而言已经很大。
顺利地混进城门之后，西库斯就找了家客栈安置好了自己以及阿莱妮的骆驼。
他们在错落林立的小商铺之间穿行，向着王宫的方向走去，阿莱妮的手被西库斯紧紧握在手中，仿佛怕他下一刻会消失不见一般紧张。
“你在怕什么？”阿莱妮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这不像你。”
“不如说，你这一整天都很奇怪。”
“这里并不安全。”西库斯不欲多说，只觉得莫名心慌。
“没有人可以把我怎么样。”
西库斯闻言，抬头望了一眼西斜的太阳，云层被染成绚烂的火，而另一头更高的地方，红月已经露出了一角。
真的没有人可以么？
在这座王都之中，王宫坐落于最中心的地带——那里的水源最为丰富。
因此，阿莱妮并没有花太久的时间就站在了王宫的入口处。
他轻笑一声，转头看向一旁的西库斯，西库斯心领神会，厌恶地看了眼门口的侍卫长，掏出一块令牌在他眼前晃了一下。
侍卫长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般瞪大了双眼，立刻下跪行礼后指挥其他人打开了大门。
两人就这样依靠那块令牌畅通无阻地一路被侍卫长引到了老国王所在的宫殿之前。
通报之后，那扇看起来沉重无比的大门“吱呀”一声被门内的宫人打开，浓郁的檀香伴随着一阵微风吹拂到两人的身上，阿莱妮掩了掩鼻子，他不太喜欢这种味道。
随后他就被西库斯拉着手走到了殿内。
阿莱妮环视了一圈四周，发现这并不是议事的宫殿，看着倒更像是老国王日常起居的住所。
两人被安排落座，阿莱妮的手终于得以被放开。
他们对面的老国王坐在丝制幕帘之后，并没有直接与他们面对面，只露出隐隐绰绰的身形。
“你就是黎傩教的圣女。”他们听到老国王缓缓开口，苍老年迈的嗓音中依然包含着无上的威严。
此时此刻，阿莱妮才恍惚地感觉到，这就是他之前穷极一生也遥不可及的国王啊。
而如今他居然也可以在这里和国王说话了。
这是幸运，还是讽刺？
“是。”他回答。
老国王没有再对他说什么，细碎的轻响传来，听声音像是又调整了一下坐姿。
“还有我可怜的孩子，真是好久不见了。”
此话一出，殿内针落可闻。
阿莱妮转过头，只看见西库斯终于摘下了兜帽，露出了他隐藏了一路的面庞。
他极轻地笑了一声，讽刺的意味仿佛溢出唇齿：“父亲。”
阿莱妮颇有些疑虑地看向西库斯，他原本只以为西库斯是王宫中担任什么重要职务的幕后之人，可如今看来……他竟是老国王的儿子？
西库斯察觉到阿莱妮的目光，不由捏紧了掌心。
“你还是不愿意叫我父王。”
“您这是在期待什么？”西库斯猛地抬起了头，直视着幕帘之后那人眼睛的位置，“当初可是您听信了双生子的诅咒，选择了放弃我。”
“我不再是什么王子，自然也不能叫您父王，不是吗？”
“可如今看来……呵，这个诅咒也未必被你们逃脱了。”
他意有所指的话语显然戳中了老国王的内心，只听老国王重重地喘息了一声，喊了一声：“你放肆！”
“您还愿意让弃子踏入这里，真是我的荣幸。”西库斯充耳不闻老国王的谩骂。
阿莱妮正饶有兴致地看戏，老国王却仿佛换了个目标。
“圣女。”他喃喃着出声，“祂为什么选择了你……”
“不不不，这也不是重点！”老国王的神思像是陷入了混乱之中，他忽而高声忽而低喃，越发状若疯狂。
阿莱妮犹豫地看向西库斯，却见他只是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一动没动，于是也歇了心思。
许是终于看够了戏，西库斯上前了一步，冷声道：“大王子到底在哪里？”
老国王闻言，突兀地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他缓缓抬起头，隔着幕帘张开了口：“他就在这里……他就在这里……他、无处不在……”
西库斯皱眉，正想继续询问，却听见老国王似是痛苦地哀嚎了一声，然后便是守在一旁的宫人慌张的叫喊：“陛下、陛下！”
“咳、我没事……”过了一会儿，老国王缓了过来，他挥退了紧张欲哭的宫人，一双混浊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帘外的两人。
他的嘴唇张张合合，最终却仍然只说出了一句话：“……神是真实存在的。”
阿莱妮在一旁看得莫名其妙，只转头轻声问了句：“他要是快死了么？”
西库斯嗤笑一声：“大概吧。”
“所以神真的存在？”阿莱妮眨了眨眼。
“不。”西库斯冷然，“我不相信。”
他忽然执起阿莱妮的手，落下了一个轻吻，“我只相信你。”
阿莱妮望了一眼幕帘的方向，挑了挑眉，老国王已经不知何时不见了身影，大约是在刚才被宫人扶去休息了。
而他们两人依然站在这里，并没有被吩咐下一步的去处。
那就说明……还有人要见他们。
与西库斯对视一眼，阿莱妮笑了一声，“来都来了，还不出来么？”
话音未落，幕帘后伸出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撩开了帘子，一道人影随之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那是一个与西库斯五六分相似的男子，只是整个人看起来更加苍白，像是病了许久，脸上没有几分活气——可阿莱妮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危险得深不可测。
一点也不像那个做了蠢事的大王子。
真是太奇怪了。
但也足够有趣。
他饶有兴致地盯着大王子缓缓踱步至他们身前，随后停下，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个略显僵硬的微笑。说是微笑，其实也只是嘴角微微向上牵起，就像戏班里被人控制表演的偶人。
他在阿莱妮的身前站直了身体，向他伸出一只手。
“圣女，久仰。”他沙哑的嗓音像是许久没有开口说过话，字句之间的停顿略显奇怪。
西库斯一下子站了起来，一个闪身挡在了阿莱妮的面前。
“兄长。”他直视着大王子的双瞳，那双与他相似的漆黑瞳仁中似乎一闪而过了一缕殷红。
阿莱妮却在那一瞬间察觉到了什么熟悉的感觉。
就像……他在悦神节起舞时总会感受到的那种奇异的，被什么未知存在注视着的感觉。
他骤然起身，拉住西库斯的手拽了一下。西库斯不情不愿地往后退了一步，也没有再理会不曾给他一个眼神的大王子。
阿莱妮微微仰起头，终于与大王子对视，可那种奇妙的感觉却消失了。他皱起眉毛，明艳的脸庞上浮现起不悦的神情。
三人在这奇怪的安静中保持着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大王子打破了安静，他淡淡开口，语句已经十分流畅：“天色已晚，先去用膳吧，有什么都明日再说。父王身体不适，明日也还是孤招待你们。”
说罢，他拍了拍手，一排宫人从侧门鱼贯而入，领着没有发表反对意见的两人向另一座宫殿走去。
只是阿莱妮在转过拐角的时候，还是能清晰地感受到大王子依然注视着他。
深夜，享受了一番花瓣浴的阿莱妮躺在大王子为客人备好的寝殿中，不自觉地把玩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回想着这一天发生的事情。
好像一切都透着一股说不清的荒诞与怪异。
大王子尤其可疑。
西库斯并没有被安排到与他睡在一处，他现在无法找人分析不对劲之处。
事情的真相可能远比他以前所想象的更加复杂。
叹了口气，阿莱妮理了理散乱的轻薄寝衣，盖上被子阖上了双眼。
可就在天色将明未明的时候，他却在强烈的不安中骤然惊醒过来——有什么别的人，也在这寝殿之中。
“大殿下……？”阿莱妮在看清来人之后，不安达到了顶峰，毫不犹豫地向着他的方向隐晦地撒出了一把毒粉。
可大王子却忽然笑了起来，没事人一样从阴影中向他走来，止步于床头。
阿莱妮不由自主地向后挪动了一下，却在下一秒被大王子紧紧地抓住了手腕。
那出奇大的力气让他根本无法挣脱，很快就在腕骨处留下了一道显眼的红痕。
阿莱妮看着他的动作，冷声道：“大殿下，您究竟想做什么？”
大王子不答，只是抬起另一只空着的手抚上了阿莱妮白皙的面颊，爱不释手般摩挲着。
阿莱妮被揉得抖了抖，面色快速地变得润红。
“你……明明应该、是我的、圣女……”大王子垂下头低声喃喃着，近乎听不清词句，灼热的吐息喷洒在阿莱妮的颈侧，眼瞳中闪过红光。
阿莱妮敏感的皮肤上瞬间晕红一片，他抓紧了身下的被褥，完全不明白事情怎么变成了这样。
“你……唔！”阿莱妮瞪大了双眼，他柔软的唇瓣被大王子咬住舔舐，又趁着他愣神的功夫深入了唇缝之中。
他猛地回过神，用力推开了大王子，朝着窗外大喊道：“来人啊——！”
“没用的。”大王子轻笑一声，倾身抱住了阿莱妮，又牢牢地抓住了他的双手，这是一种近乎禁锢的姿态，“没有任何人会听到。”
“你做了什么？！”殿外确实毫无动静，隔壁的西库斯也没有任何反应，阿莱妮生气起来，却不知他这副样子更添艳色。
“真是不听话的圣女……”大王子自顾自地说着，并没有回答阿莱妮，他的眼瞳越来越红，渐渐与窗外的红月达到一致，“每一年的悦神之日，我都会注视着你，可今年，你却当着我的面做亵渎之事……你说，这该当何罪？”
阿莱妮的眼睛越睁越大，到后来，连挣扎都忘却。
“……你是什么？你不是大王子，你是什么？！”
“所以，我加快了一切进程……我要来见你，你是我的……”
“我的圣女，我允许你接受神的恩泽……”
“呃！”阿莱妮忽然惊呼了一声，是大王子咬住了他的肩头，又落了一吻。
他抬起头，掰正阿莱妮此刻显现着不知是痛还是别的什么表情的脸颊，微笑着眯了眯眼，危险的气息笼罩了整个寂静无声的寝殿。
“记住我的名讳，我的圣女。”他的声音明明无限温柔，却又完全不容置疑，“吾名，赫涅。”
他强硬地按住了阿莱妮的双腿，缓缓用力。
阿莱妮的脸庞上滑落下一串泪水，他无声地哭泣着，一双蜜色的眼瞳中尽是迷离的水光。
轻纱落了满床，衬得他肤色越发莹白如玉。
足弓弯起，他承受着如同大漠风暴般的进攻。
赫涅却在某一刻忽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整个人仿佛消融于空气之中，在转瞬间就消失在了阿莱妮的眼前。可阿莱妮能感觉到，他并没有离开。
他依然还在原地。
“我的圣女，你是更喜欢人类的身躯，还是这样呢？”
无形的手抚摸上阿莱妮的皮肤，冰凉如传闻中的冬雪。
阿莱妮在恍惚中颤抖了一下，神志难得清醒了片刻，却又在下一刻重新陷入混乱。
这一夜漫长得如同第二天的日光再也不会洒落。
阿莱妮清醒过来的时候，身旁已经无人。
他缓缓坐起身，几乎要错觉那只是一个荒唐的梦境。可当他看到自己身上完全遮掩不住的痕迹时，只能头疼地叹了口气。
静了一夜的殿外此刻已经恢复了正常，他听见了隐隐约约走动的人声，狂跳的心恢复正常。
不自觉地抿了抿唇，他眼尖地看到一旁的矮桌上已经有宫人为他备好了崭新的衣物——是正巧可以遮住痕迹的裙装款式。
不过，为客人准备新衣倒也没什么不对。
阿莱妮嗤笑一声，下了床来到铜镜之前端详了一下自己。
应该看不出来什么。
或许是神明不懂人类情感的缘故，赫涅并没有过多的“亲吻”行为，除了一开始的那个吻，后来他都没有再做出这个举动，因而他的脸部得以无恙。
还算能应付西库斯。
想到这里，阿莱妮难得心虚了一下，却在下一瞬又疑惑为何自己要心虚，他和西库斯又没什么特别的关系。
顶多，是西库斯特别好用，而他多用了几次而已。
麻烦的是那个叫赫涅的“神明”。
所以……神真的存在啊。
他冷哼了一声，那也不是什么正经神。
思绪纷乱，可思索再多，他现在也无法做什么。
片刻后，阿莱妮恢复了往日的神情，打理好自己后走到了西库斯寝殿的门口敲了敲门。
西库斯不喜欢有人跟着，遣散了这座寝殿内外所有的宫人，以至于阿莱妮差点迷路。
门很快就被打开，西库斯看到了站在门外的阿莱妮，赶紧拉着人进到了殿内。
两人落座，西库斯习惯性地去拉阿莱妮的手，却被阿莱妮侧了侧身躲了过去。
他敏感地盯住阿莱妮，审视一圈后却没什么发现。只觉得阿莱妮今日的眼尾尤其的红。
或许是在这里睡不惯。
西库斯思索了一下，开口道：“今日依然是大王子接待，我们得问出点什么。”
阿莱妮微妙地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
“你今日嗓子怎么有些哑？”西库斯皱起了眉。
阿莱妮顿了顿，“昨日没有睡好，许是没睡够。”
西库斯点了点头：“今日你和我一起睡，以往有我在，你都睡得沉。”
阿莱妮听见这话差点跳起来，谁知道那个赫涅还会不会再来。不过就他昨夜没有惊动任何人来看，或许这也是个办法。
他最终还是同意了西库斯的提议。
“如今……就看大王子什么时候来找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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