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姐姐?你背对我干嘛?”听到身后桃夭入水的声音以及桃夭软糯糯的声音,景琳顿感有热气浮现在自己脸颊,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一幕,那白皙胜雪的肌肤……
虽是背对着她,但耳朵总是没被捂着,景琳能听到那溅起的水声,以及那声音缓缓向她靠近,下一瞬就感受到她在扯自己的衣摆,以及“姐姐,你要不要一同下来?”
“我,我就不必了……”霎那间便感到一股热浪自脚底涌到了头颅。
偏生在这个时候,“姐姐?你的耳朵怎么红红的。”
景琳依旧背对着她,看似站的板正,其实只有当事人知道自己已经僵成一片了。
“姐姐当真不下来?这水真是温暖极了。”桃夭软绵绵的声音一直在她耳边萦绕,就好似那猫爪在心尖尖上扰着……
景琳觉着自己喉咙干巴巴的,果真这一出声,也觉着声音有些干涩“我,我不必了……”
“姐姐莫不是害羞了?我们每晚同床共枕,怎得也不见姐姐害羞?”桃夭轻笑两声。
景琳攥了攥手指,又慢慢松开。
“我来帮姐姐吧~”听到身后哗啦啦的声音,景琳愕然回头,这便看到桃夭赤果果立在自己面前,因着温泉的缘故,她身上丝丝冒着热气……
“姐姐脸怎么这么红?”面前的可人儿轻笑问道。
不问还好,这一问,景琳的脸红的更彻底了……
桃夭伸手到她的衣领处,一颗颗的解开她的衣扣,为她褪下外衣,这又伸手到她腰际去扯她的衣带,就在这时景琳突然抓住她这只不安分的手。
桃夭抬头看着她,一双杏眸氤氲着雾气,生出几分脉脉含情来,“姐姐可是生气了?怪我太过鲁莽?”桃夭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是,我……自己来吧……”景琳断断续续道,这便自己开始拾掇自己的衣裳。
待衣衫全部褪尽,桃夭轻轻笑了笑,牵着景琳的手俩人缓缓走进温泉,而景琳一直处在一个懵懵的状态,一向清明的她现在反倒被桃夭牵制了。
热腾腾的雾气在两人身旁缭绕……景琳能感受到一只温暖的手在自己肩背上游走,所到之处引起一阵阵的酥麻,桃夭从身后圈住她的脖颈,在她耳边轻轻吐着热气“姐姐……你现在真可爱……”
而也就是这么一刹那,景琳蓦然瞪大了双眼,脑袋瞬间清醒,她急速逃离桃夭的挟制,离桃夭有了些许距离,回想刚才自己所历经的,心中一凛,微微喘着粗气,胸腔剧烈起伏着,她这是怎么了?
“姐姐……”那厢桃夭又向她走进几步,而她下意识便后退几步。
“洗了好一阵了,也该起了。”景琳转身背对着不再看她,好乱,好乱,她刚才在做什么,在做什么?一闭眼就是那滑腻的触感,“腾——”景琳直觉着自己脑子都要充血了。
景琳抬手掬起一捧水洒在自己脸上,迫使自己好好冷静一番,一向自诩冷静至极的她,怎么偏偏在桃夭这边乱了心神……
两人收拾妥帖,“走吧,时候不早了,该回了。”景琳说完便抬脚离去,桃夭双手揉了揉自己的脸,也赶快跟上。
一前一后两人走着,桃夭抬头看了看景琳的背影,这便又垂下脑袋跟着她继续走着,但下一瞬间她却撞上了景琳的背,不知道什么时候景琳已经停了下来。
“怎么了姐姐?”桃夭揉了揉额角。
“你在原地等我!”景琳抛下这一句话,这便迅速朝前方追去,刚才有人影闪过的。
在树林间穿梭,景琳追寻那一个模糊的背影,但却在下一秒就丢失了目标,景琳站在原地看了看四周,最后在一个树杈上发现了几根五彩羽毛,这几个羽毛由几股五彩线绑着,坠着一颗小珠子。
景琳抬手取下这几个羽毛,在太阳底下细细看了看,那颗坠着的小珠子在阳光的折射下同样反射着彩色的光。
“桃夭,走吧。”景琳回到桃夭附近,远远看她背对着自己,便唤了她一声,而桃夭像是猛然回归神儿一样,“哦,来了。”桃夭笑着向她跑过来,这又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那只握住一颗五彩石的右手又往自己的右手里面塞了塞。
从神巫山回来之后,两人之间的相处似是和往常一样,但晚上两人躺在一起桃夭的手无意间碰到景琳的肌肤,景琳总会产生一种异样的感觉,似乎有什么在两人之间渐渐升温了。
随后景琳又进了几次神巫山,但始终没寻找到任何关于神巫后人的线索……
有一晚夜间,听到屋顶上有细细的声音,景琳缓缓睁开了双眸,身旁的桃夭早已熟睡,她悄悄起身穿戴整齐打开了门。
院内一黑衣男子手持一柄长刀而立,在月光的反射下,那刀上的丝丝鲜血顺着利刃一滴滴的划落,而在他身边,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尸体。
“哪里派来的人?”景琳将门关好,站在台阶上看着那几具早已没了气息的死人淡然的问道。
“容家的。”容一随后划破一人的衣衫,扯下一块衣料缓缓擦拭着刀上的鲜血。
“我那九妹妹?”景琳微微挑眉。
“府里的暗探来报,这几日只有九小姐那边有人手调动。”容一回禀着。
“这院子收拾干净,别明天吓到她。”景琳道,“收拾完早些歇息吧。”
“少主究竟要什么时候才愿意回去?”看着景琳欲想进屋子的背影,容一开口道。
见景琳不想回答,容一继续道:“我知道少主心里还是不愿意走的,但你为何不替屋子里的那个姑娘考虑一下,依九小姐的性子,这些杀手绝不可能就这一波,而九小姐的人……也势必不会放过那姑娘。”
景琳不言语,容一的确说到了关键点,她可以不顾一切的留在这里,但桃夭呢?她若是再留在这里,必定给她惹来杀身之祸。
“属下言多了,但请少主还是多加思量吧,而且马上要岁贡了,少主还是早些回去准备的好……”
第二日早饭时,桃夭抬眼看了景琳好几眼,还是忍不住问道:“姐姐有心事?”
景琳呷了一口米粥,沉重的“嗯”了一声,随后缓缓点了点头。
桃夭便不再言语了,她也好似知道了些什么。
沉默了一阵,景琳轻叹一声,还是道:“我准备走了……”
桃夭夹菜的动作顿了顿,轻声问:“什么时候呢?”
“今日申时……”景琳道。
随后就是继续沉默,饭桌上多了些许压抑。放下碗筷,桃夭动手去收拾,但景琳先她一步,“我来吧,能帮你刷碗的机会不多了……”
景琳拿着碗筷向厨房走去,桃夭看着她的背影,泪珠就滚落了下来……
等景琳忙完,桃夭已经不在屋子里了,景琳心底叹了一口气,这便去收拾自己的物品。
快晌午时,容一送来了一盒食物,盖子上刻着“膳饮阁”几个字。
“希望少主按时随属下走。”容一道。
景琳点了点头。
这是让容一去邻近的小城里打包的,有些凉了,景琳将他们摆在蒸笼上,这便升了火。
桃夭回来时,景琳刚将热好的食物摆在桌子上,“本想着亲手做的,但我又实在笨拙,只好让仄言去买的,等我闲暇时学学,有机会做给你吃。”景琳摆好碗筷,便示意桃夭快来坐下。
桃夭眼睛有些红红的,景琳自是知道这小丫头又不知跑哪里偷偷难过了。
“来尝尝,膳饮阁的食物最是好吃,这个是人参乌鸡汤、这个是凤尾鱼翅、这个是慧仁米粥……”为了打破俩人之间尴尬的氛围,景琳表现出很欢喜的样子为她介绍,但……
“我们还会再次见面吗?”桃夭问道。
景琳给她舀了一碗米粥,没有言语。
“我以后想你了,我该怎么办?我可不可以去找你?”
“其实……我在很久之前就见过你……”那不过是幼时跟随陈阿爹四处游历,在容城的地界上,那一袭红衣的小少年骑马从她身边经过,眉目间张扬着肆意与洒脱;第二次是在街头,她手持长鞭教训着跋扈的地痞,看着地痞们乖乖认错的模样,她拍拍手爽利的离去,那时的桃夭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景琳,她的恣意,她的率性深深留在她心底,她突然之间就很艳羡,羡慕她作为容家小少主的那种肆意的纵情,她也妄想过去接近这一位天之骄子……
谁知多年后,他们真的再次遇到了,起初她不确定,只是觉着眉目之间有些相似,直到她看到那枚容家的令牌。但成年之后的景琳或者说是容家的少主——容璟琳,再也没有少时的恣肆,她不爱笑了,眉目之间似是有化不开的浓愁,而她也突然意识到,这么多年的世家生活给她带来什么。
桃夭也惊悟,她幼时艳羡的那位随心所欲的小少年再也回不来了,她只是觉着心疼,心疼她在盘根错节的家族里孑立了这么久,也很遗憾,遗憾她来的太晚了……
“我不想,让你接触到那群人……”景琳也不是没有考量过将她带回容家,可是,那虎狼豺豹的地方,她怎么放心带她踏进去。
“姐姐,你有没有觉着对我好残忍?”桃夭嗫懦的问道,本来心中一直执拗着不肯落下的眼泪,还是滚落了下来。
景琳走到桃夭的身边,将她拉起带入自己怀里,“你来了便来了,这要走了也便走了,我怎么办?”桃夭缩在她的怀里,眼泪洇湿了她的衣襟。
而景琳未曾一言,那只垂在自己身侧的左手紧紧握起,却又无力的垂下。
申时——容一牵着两匹马准时出现在小院外,桃夭透过半开的小窗看到了容一,下意识便攥紧了手里的物什。
容一进屋拿走了景琳的包袱,“请少主快些,不然我们天黑之前赶不到邺城。”
景琳立在门口,桃夭抬眼向她望去,有光打在她身上,而她侧首朝立在屋内的自己看来,桃夭缓步走到她面前,低头在她腰间悉悉索索一阵。
是一个香囊,浅金色的底面上绣着两只依偎在一起酣睡的白猫,坠着一条金色的穗子,景琳用手摸了摸,里面放的似是颗粒状的什么,“不算是香囊,里面虽然有香草,但也放了红豆,放了二十颗。”桃夭低声道,“是紫苏姐姐教我的,我绣工不好,你不要嫌弃。”
景琳用力攥紧了这个装满红豆的香囊,“我很喜欢……”
这时,阿宝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回来,蹭着景琳的裤脚喵喵喵的叫着——景琳弯腰将阿宝抱起,顺了顺它的毛,然后放在了桃夭怀里,“我走了……”景琳虚抱了她一下,这便决绝的离去。
“少主请。”容一见景琳走了过来,将一匹马牵到她面前,景琳利落的翻身上马,余光瞥见立在门口的桃夭,强忍着内心翻腾的思绪,没有看向她。
“驾——”容一出声,景琳的马受其影响也开始缓慢走动,桃夭就这样看着她淡出自己的视野,她没有再看她一样……
突然心就像被什么揪着了一样,桃夭丢下阿宝飞身跑出小院,“姐姐……姐姐……”带着哭腔的颤音,终是让景琳回了头。
桃夭随便抹了抹自己的脸,跑到了景琳身边,“姐姐……”
看着一直不停哭泣的桃夭,景琳霎时便觉着眼眶一热,而容一见状自觉骑马走到前面去,他是了解景琳的,她不是感情用事的人,是一定会随他走的。
景琳没有下马,直接俯身抱住了她,桃夭还在小声抽噎着,景琳在她耳边轻声道:“不要哭,我们还会再次见面的,你信我,你也要等我……”等我肃清家族宵小,这便将你带在身边。
景琳亲吻了桃夭的耳垂,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这便放开了她,坐直了身子,策马而去……
桃夭说她对她很残忍,但这又何尝不是两个人之间互相的折磨,只是她早已学会了怎样来伪装自己,纵使喜欢十分也仅仅表现出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