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宋闲回到西苑,本想先去书房里翻翻账本,却不知道为何就走到了卧房门前。苏软原本还睡着,许是浅眠,听见动静便醒了。
“你回来了!”少年揉着惺忪睡眼,娇憨可爱,见他来了,眼睛里满是欣喜。
宋闲本是心里压了许多心事,如今看他笑颜相对,竟也觉得舒心了,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问道:“一直在等我?”
苏软连连点头,却又羞涩的垂下头,宋闲只得见两只通红的耳朵尖,心中不禁想起他昨晚双颊泛红婉转承欢的模样。便问道:“身上可有不适?昨晚…失控了些,孩子没闹你吧?”
“没有。”苏软摇头,想起昨晚心里只剩柔情蜜意,再看宋闲,便觉得自己一颗心都拴在了他身上,怎么也挪不开眼睛。
宋闲看他柔声细语的乖顺模样,便是越看越喜欢,心里头再冷,也都对他软了下来,遂在床榻边坐了下来,将他揽进了怀里,“揽月轩出了些事,天不亮我便过去了,到了这会儿才回来。醒来没见我,生气了吗?”宋闲也不知为何要对他解释,只是想着昨晚是二人初次鱼水之欢,便生怕苏软觉得自己冷落了他。
苏软性子单纯良善,怎能会拐这个弯子,他哪里会生气,听到揽月轩又想到冬葵说的四夫人差点流产一事,便很关切的问道:“四夫人没事了吧?他的宝宝也没事吧?”
宋闲道:“都好,大夫说没事了。”
“那就好。”苏软将头靠在他肩上,唇角露出了浅笑。
宋闲一愣,看着靠在自己肩头的少年,迟疑的伸出手抚上他的背。苏软很是受用,伸出双臂将宋闲抱紧了些,在宋闲怀抱里眯上了眼睛。
苏软的肚子比白舒语要大一些,两个人这般抱着,圆隆的肚子就搁在他们中间。那肚子随着苏软的呼吸一起一伏,隔着一层亵衣,宋闲还能瞧出一个浑圆的形状,看了一阵,觉得可爱,便忍不住将手放了上去。
苏软没有反应,呼吸平稳,宋闲一看,竟然是睡着了,想来昨晚是真的累着了。掌下的肚子软软的,摸着舒服,宋闲有些舍不得挪开手,摸来摸去的,竟然看着肚皮上鼓出一个小包来。
“嗯…”苏软鼻子里哼出一声呻吟,倒是没有醒。
宋闲将他放在床上,仔细的为他盖好被子。苏软香甜酣睡,也不知梦到了什么,嘴角还有一丝笑意。
宋闲也笑了,在他雪白的脸上轻轻拧了一下。脸也是软软的,身子也是软软的,怪不得叫软软呢。这样娇软的人,也需要好好保护呢。
宋闲离开卧房,来到了书房里,翻着各个铺子里的账本。
宣平侯府上有三子,长子宋勤,吃喝嫖赌样样占全,风流成性眠花宿柳。二子宋勉,一心求道不问世事,沉迷修仙疯疯癫癫。宋闲便是幺子。
宣平侯已经四十五岁了,这些年来,仍是不提请立世子的事,大夫人对此一直不满,也难怪会对白舒语腹中的孩子下手。依照如今白舒语受宠的程度,若是生下一个男孩,又有宋闲帮衬,到时难保不会被立为世子。
可是,这个孩子到底还是个未出世的胎儿,先不说性别未知,若是不及时铲除侯府里的障碍,恐怕能不能平安出世都是个问题。宋闲这一盘棋走到今天,怎能坐以待毙?过去了太久了,也该到了主动出手的时候了。
宋闲拿起笔,轻蘸了墨,将账本上宋勤的名字圈了起来。
宋勤这个草包,已经在宋闲的钱庄里欠下了巨款,只是这雪球还是不够大,宋闲要把这雪球滚的更大些。
果然,三日未出,赌坊、妓院、当铺都传来了消息。
宋勤在鸿褔赌坊赢下十万两银子,为讨玲珑坊头牌红袖的欢心,在摘星楼买下镇店之宝明月翡翠珠赠美人,不料镇北侯府的小公子也钟意红袖,两个人竟较起劲来。宋勤十万两都砸进了玲珑坊,却竹篮打水一场空,怎能甘心?又借了银子去赌,妄想还能赢下一票儿大的,结果输了个精光,只得回家拿了东西来当,以此来还欠下的巨债。
呵…
宋闲只是轻笑,眉眼间尽是鄙夷,宣平侯府里还有什么可当的?纵是将整个侯府抵了,也不够还他一个边角。
玲珑坊头牌红袖的闺房里,鸿褔赌坊的老板并镇北侯家的小公子,还有摘星楼的阁主,都与宋闲一道喝茶,将宋勤欠下的银子利滚利的又算了一遍,
“哈哈哈…那草包真是有趣,竟还妄想翻盘,他还不知道呢,若不是公子想让他赢,他是一个子儿都拿不走。”红袖的柔媚笑声格外悦耳,捧着明月翡翠珠送到宋闲跟前,“公子你看,完璧归赵了。”
宋闲接过那珠子,浅笑道:“他既送你了,本该归你所有,只是这东西是我母亲遗物,于我而言十分珍贵。回头让人送十万两银票来玲珑坊。”
“公子客气了。”红袖福了福身子,笑意阑珊。
鸿褔赌坊、摘星楼、玲珑坊都是宋闲的产业,就连宋勤常去当东西的那家当铺,也是宋闲名下的。宋勤拆了东墙补西墙,颠来倒去,全都没逃出宋闲的掌心。
镇北侯府的小公子嗜酒,在座的又都是心腹之人,宋闲多饮了几杯。他平日鲜少饮酒,今日多喝了几杯竟觉得头昏,有些飘飘然。
众人散去,闺房内只余宋闲和红袖二人。
宋闲意识游离,头昏脑涨,又觉得浑身燥热无比,心道不好,自己怕是醉了,扶着桌子起身,却一个踉跄倒在了红袖怀里。
红袖将他扶到塌上,拿着帕子为他擦脸,再细细端详他的眉眼,真是好一个朗目疏眉,面若冠玉。
红尘女子,凡事不求因果,只求尽兴。
红袖盈盈一笑,仍是妩媚动人,伸手去解宋闲的衣裳。
宋闲周身无力,只是下意识的推拒躲闪,却无奈被扯开衣衫,露出莹白的胸膛。
女子轻解罗裳,附身趴在他身上,柔弱无骨的手顺着胸膛蜿蜒下滑。
“红袖…不可…”宋闲尚有一丝神智,将她的手紧紧攥住,从自己身上移开,低哑的嗓音带着隐忍的情欲。
红袖将他紧紧抱住,脸贴在他裸露的胸口,问道:“为何不可?红袖跟随公子八年了,心中仰慕公子,红袖不图名分地位,只求今日这一回,公子为何不能允我?”
“红袖…”宋闲闭上眼睛低喘,“我待你…从无此心…你出去,今日之事,就当从未发生…”
“公子。”红袖垂泪,到底心有不甘,“听说公子收了一个男孩子,为何别人可以,我却不可以?”
宋闲皱了皱眉,终是喃喃道:“你与他不同…”
红尘女子,凡事但求尽兴,却也不愿强人所难。红袖拿出一颗药丸掺进酒里,扶起宋闲喝下,“解酒药,公子酒醒了自可离去。”
“多谢。”
宋闲知道自己并非醉酒,而红袖怎会不知他早已识破,二人皆是心照不宣罢了。
几日后,宋勤被钱庄逼得走投无路,日日躲在侯府里不敢出来,生怕有人找他还银子。只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债主放了话,若是再还不上,便要找上侯府来了。若是被宣平侯知道他在外头做下的事,那还怎么得了。
宋勤只好偷了大夫人的陪嫁首饰来卖,大夫人也是世家女子,带的陪嫁中净是些好东西,只是这些好东西却被拒之门外。
当铺掌柜先生叹息道:“现在行情不好,你这么些东西,我们实在不好收啊,收了都出不了手,全都砸在手里头。”
宋勤心急如麻,只能求道:“就不能帮帮忙吗?我这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
掌柜的叹了叹气,貌似为难的说道:“倒也不是没办法,我们商号的大老板,现在喜欢收藏兵器,听说宋大公子家里头,有个祖传的长戬。若是能入了大老板的眼…”
“啊?那可不成!不成不成!”宋勤一听这话音儿便连连摇头,他虽然是混了些,但是真不敢打那长戬的主意。那长戬是他爹的命根子,整日供在祠堂里,若是被拿了去,他爹一脚就能踢死他。
宋勤摇着头退出了当铺,心里百般纠结。
宋闲摇着折扇自屏风后走出来,目光落在宋勤的身后。
掌柜道:“公子,他不愿意啊。”
宋闲轻笑,“他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