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膝盖直挺挺的砸在地上,池宁满眼冷意的看着言珩道:“臣错了,是臣说了不该说的话。陛下合该后宫三千,臣也不该拿这些小事情来劳烦日理万机的皇帝陛下。”
膝盖磕在地上的地上在寂静的室内格外明显,明明是刀山火海也没皱过一次眉的易珩,心中抽痛。
他不经大脑思考的将跪在地上的人拦腰抱起,皱着眉呵斥:“你干什么?膝盖不要了?”
弱巴巴的样子,像是能这么祸害的?
他昨晚连腰都不敢用力的握一下,今天他的皇后就这么祸害自己?
易珩有种所有物被糟蹋的不悦。
池宁冷笑道:“臣不能做陛下的主,连自己的主都不能做了吗?跪一下还要陛下同意?”
将腰带甩在一边,衣领松松垮垮的,池宁抓住易珩的手放在胸前:“陛下大可不怕被扰了兴致,臣这副身子还能伺候人。”
易珩手上青筋暴起,想拔剑杀了这不知好歹的皇后,却只是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拿伤药来!”
池宁要挣开他再次跪到地上去:“臣不敢劳烦陛下担心。”
易珩黑眸深不见底,闭了闭眼:“池宁,不要逼朕杀了你。”
池宁丝毫不惧的反击:“那陛下还是杀了臣吧,臣活够了!”
“你!”易珩眸中满是怒火,然而他的皇后怒火更甚,还在不知死活的嚷嚷着:“臣不喜见血,还请陛下赐毒酒一杯,全了臣的体面。”
易珩觉得大概杀人的威胁不能让他的皇后安静下来,于是床幔再次遭殃。
池宁被紧紧的捆牢,嘴上还是不老实的道:“陛下?难道皇宫中萧条至此?连杯鸩酒都找不到?”
易珩被他气得甩袖而去,池宁瞬间就安静下来,甚至给自己调换了个舒坦的姿势。
一个人不爽了,千万不能憋着,霍霍另一个人不开心才是王道。
重病下猛药,易珩的心防太重,池宁可不想一直和他打太极。
半晌后,易珩端着一碗褐色的汤药进来,池宁霎时间战力全满,斗鸡一样的看着他:“怎么?陛下迫不及待看着臣死?”
易珩冷声道:“闭嘴!”
“凭什么你要我闭嘴就闭嘴?”
声音从牙缝挤出,易珩一字一顿道:“再说话,朕就凌迟了你扔到乱葬岗,你想要的体面再也没有!”
池宁霎时间收声,冷声道:“好歹过了一夜,陛下连杯毒酒都舍不得?”
他端着手中的安神汤送到池宁唇边,淡淡的道:“皇后不是想要毒药?朕来亲自喂你。”
苦涩的气味传入鼻尖,池宁皱起鼻子,打着商量道:“陛下,能给个蜜饯吗?闻着有点苦。”
易珩阴测测的笑:“死都不怕,还怕苦?”
池宁有理有据的道:“臣听说死前是苦的,下辈子就都是苦的。”
战力满满的眸子中蓄满水汽,淡淡的道:“臣这辈子够苦了,下辈子不想更苦。”
易珩深吸一口气:“蜜饯!!”
他不和伤员一!般!见!识!
就着蜜饯喝掉了药,池宁眼皮子渐渐的沉了下来,睡前强撑着道:“陛下,臣不想回池家的祖坟,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将臣葬了吧。”
易珩察觉到皇后的呼吸渐渐平稳,小心翼翼的将床幔解下来,又褪下他身上繁复的衣服。
恐怖的青黑在白皙的膝盖上显得触目惊心,易珩颈间青筋暴起,半晌后倒出药油小心翼翼的按压着。
睡梦中的人似乎也觉得痛,眉不安稳的蹙着,发出小口小口的吸气声。
易珩手上动作顿了顿,另一只手轻轻按压着池宁的眉心,拂去皱褶,半晌后安静的室内响起他薄凉的声音:“想得美。”
他的人,怎么可能葬在别处?
即使是死,也会葬在他的陵墓中,百年之后池宁不会是池家子,而是他的皇后。
费尽力气揉开淤青,易珩俯身吻了吻池宁的唇:“下不为例。”
他不许池宁再受伤。
踏出门口,眼中的柔情消失的一干二净:“卓青,将那些人夺去封号,送到皇寺。”
卓青:“是。”
人质,放在任何地方都可以,没必要惹他的皇后生气。
易珩罕见的有些无奈,他掐了掐眉心:“看着皇后,别让他再做那些寻死觅活的事情。”
堂堂皇后,怎么就这么,这么不体面呢……
“是。”卓青眉毛狠狠的抽了一下,低声问:“如果皇后问起您来?”
易珩:“……”
“就说朕晚些回来。”他脚步匆匆,像是被什么追赶一般,半晌后又略有不耐的道:“皇后似乎不喜欢寝殿摆设?”
卓青闻弦歌而知雅意:“奴会让皇后殿下选喜欢的。”
易珩脚步到了门口,又道:“如果皇后想找朕,可以来报。”
过了半晌,又不放心的道:“让御膳房准备些好克化的食物。”
卓青望着帝王匆匆离去的背影,眉眼间有些怔忪。
十几年,他从未见过主子如此模样,褪去冷酷,只是一个将一颗心奉送给心上人的普通青年。
想到池宁的来历,他默默地叹了口气,希望殿下不会辜负陛下。
否则,到时候他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安神药让池宁睡了个好觉,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
身上的绑缚已被解开,连膝盖上的伤也被妥帖的照顾好,除了隐隐的酸痛再无其他。
想到睡梦中若有若无的吻,池宁哼笑一声。
他懒洋洋的拉了拉金铃。
“殿下。”卓青悄无声息的进来,池宁注意到他身后还跟着一票陌生人,不禁挑眉。
“殿下该用膳了,陛下吩咐御膳房做了些好克化的食物。”卓青吩咐身后人将膳食妥帖的摆好,又道:“殿下如若想在宫中转转可以吩咐奴,您刚用了安神汤,恐怕晚上不好休息的。”
池宁看着精致更胜一筹的膳食,嗤笑。
卓青像尊一动不动的石像般继续道:“尊陛下旨意,宫妃三日内迁至皇寺。”
池宁随意道:“和我有什么关系?撤了,不吃了。”
卓青嘴唇动了动,默默的垂下头退了出去。
关上门,他淡定的开口:“告诉陛下,皇后殿下晚膳没用。”
易珩再次踏入殿内摸了摸池宁的膝盖,在他的抽气声中放下手,微笑着道:“不吃饭?腿不痛了?”
池宁懒洋洋的伸出脚抵住他的胸膛:“活不了几天的人就不要再浪费粮食了。”
易珩抓住雪白纤细的脚腕,皱着眉冷声道:“有朕在,谁敢杀你?”
池宁笑眯眯的伸出手指着易珩:“除了陛下,谁还敢杀臣?”
易珩不悦的道:“朕不会杀你。”
“难道陛下忘了臣膝盖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怕是过几天乱葬岗上就有臣的位置。”
池宁可是很记仇的,要不调·教好易珩的神经病,他跟易珩姓。
易珩一把将池宁拉入怀中,定定的看着他,半晌后像是妥协的开口:“朕不会杀你。”
这么有趣又惹人烦的人,死了可惜了。
池宁似笑非笑的挑起眉:“臣是不是该多谢陛下?”
易珩不明才池宁究竟在不满什么,他略略放低了声音虚心求教:“不该吗?”
能得到他保证的可是万中无一。
他伸出手捂着池宁的肚子,神色不明的开口道:“这么闹腾,生个孩子就好了。”
池宁:“!!!!”
他就说他好像忘了什么,哥儿能生孩子啊!
生!孩!子!
想到自己大着肚子的模样,池宁头皮发麻,声色俱厉的道:“你做梦!”
他就是死,也不会生孩子的!
那根本就不是他该接触到的领域!
易珩脸色骤然冷凝,阴沉的道:“你不愿意?”
他早在幼年喝下那碗药就知道自己不可能留下子嗣,然而他不能留是一回事,他的皇后不愿意又是一回事!
池宁异常坚定的道:“我!不!乐!意!”
他就是死,也不会生孩子!
刚刚升起的半丝温情消失的一干二净,易珩目光阴冷的盯着池宁,半晌后又笑了。
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池宁的肚子,“如果朕偏要你生呢?”
他在池宁颈间咬了一口:“我们的孩子,相貌一定不会差。”
“阿宁也会是个好父君吧?”
池宁头皮发麻,警惕的看着易珩:“你想都别想。”
不知何时,卓青已经将膳食摆了上来,易珩将人抱起,开口道:“多用些,好诞下我们的孩儿。”
池宁生无可恋的看着满桌的食物,毫无食欲。
他总觉得今日吃进去的每一口膳食,都会变成他怀孕的营养。
抗拒着被一口一口喂完了膳食,池宁坚定的拉着想要去榻做些什么事情的易珩:“陛下,我们还是出去消消食。”
那个龙潭虎穴,他不能进!
易珩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半晌后才道:“既然皇后想,那就去吧。”
此时夕阳西下,整个宫廷除了养心殿,都亮起了灯。
“陛下,您不觉得您和皇宫格格不入吗?”
偌大的皇帝寝殿,居然连盏灯都没有。
易珩抓着池宁的手,慢悠悠的道:“既然皇后觉得不协调,那就让整个宫廷都灭了灯吧,正好朕也不喜欢灯。”
神色不似作伪,池宁连忙拉住易珩,情真意切:“陛下,大可不必。”
整个皇宫没有一盏灯,确定不是恐怖片现场吗?
易珩挑着眉问:“为何?”
池宁背对着他无声骂脏话,转而微笑道:“臣的意思是说,咱们养心殿是不是也该点几盏灯?这才有家的感觉。”
黑灯瞎火,老是一副恐怖片氛围。
易珩指尖动了动,揽住池宁道:“朕没有家。”
池宁微笑,他不算人吗?
只听易珩又道:“不过既然皇后想要盏灯,也不是不可。”
“皇后想好怎么讨好朕了吗?”他抱起池宁,大步朝着寝殿而去:“讨好朕,朕在全城给你点满灯如何?”
白玉阶旁锦鲤跳出水面,池宁紧张的抓着易珩的手道:“陛下……说、说好了要散步的!”
精虫上脑的东西,怎么又想着床上那点事?
感受到他的紧张,易珩淡淡的道:“朕看皇后已经准备好了。”
池宁用力到关节煞白:“臣没有。”
易珩将人放在床榻上,掀开衣角,眉眼间带着意动的道:“那让朕检查一下。”
池宁全程紧张,在易珩试图射进来的时候狠狠的抓着他的手腕,眉眼间水意绵绵:“陛下,不可以!”
两个人就这样对着,易珩像是疯了一样的折腾他,最后闷哼一声交代。
将汗津津的人搂在怀中,易珩罕见耐心的问:“为什么?”
诞下皇子不好吗?
难道说,他想要给别人生孩子?
眼中划过戾气,易珩的手腕微动。
果然,易思还是杀了吧。
死人才不会和他抢人。
池宁大脑一片空白,喃喃的道:“疼。”
他羞耻的屈服了,带着哭腔道:“臣、臣怕疼!”
易珩摩挲着他的肩,显然对这个答案意外的狠:“皇后真的是因为这个理由?”
池宁咬着牙,羞耻的带着哭腔开口:“臣听说,生孩子会死人,臣的父君也死在生子时,臣怕!”
容不得他不妥协,依照着两个人现在的频率和原主英雄母亲的设定,池宁非得三年抱俩。
他真的不想生孩子啊!
太破下限了!
易珩恶劣的道:“可朕就想让你生怎么办?”
他轻飘飘的道:“不如皇后想办法让朕改变想法?”
池宁心中骂了他八百句,转身骑到了他的腰上,鸦羽般的发丝遮住了若隐若现的风景。
指尖抵着额角慢慢下滑,池宁语气魅惑:“陛下想让臣怎么讨好您?臣不明白。”
易珩摩挲着他的手腕,神色微动:“继续。”
池宁笑着熬:“陛下想让臣继续什么?臣听不懂。”
炽热的大手骤然收紧,易珩沉声道:“如若皇后不珍惜这个机会,那就换朕来。”
池宁眨了眨眼睛:“陛下急什么?臣来了。”
拖着病患之身卖力的劳作了一晚上,池宁才如愿以偿的得到了一晚避子汤。
光闻着都鼻尖发苦的汤药放在面前,池宁犹疑的道:“这玩意儿能管用吗?”
经过双盲实验了吗?有什么临床反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