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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花顺周凉西

同花顺周凉西

    同花顺周凉西

  • 作者:周凉西分类:现代主角:盛昱 路春宵来源:长佩时间:2023-06-13 17:24
  • 《同花顺》是一本由作者周凉西倾情打造的短篇纯爱小说,盛昱路春宵是小说中的主角,同花顺主要讲述了:路春宵其实也知道自己是个很普通的人,他原本以为自己会普通下去,直到遇见盛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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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高二上学期结束,学校根据意愿及具体情况做了更细致的分班。决心留在国内参加高考的路春宵以及打算做保底准备的同学分到实验班;盛昱和林双双都到了国际班,专注完成申请所需的课程和考试。

方向确认不同,路春宵大可以不必再上盛昱每周的家教课,但没人想起来问他的想法,他便厚着脸皮依旧每周跟着听。一来这是分班后他还能见到盛昱的主要途径,二来那些全英文课确实有效提升了他的英语能力,也让他可以对不同课程的内容有更多了解。

好在那封完美回信切实起到作用,在与盛昱的相处中,路春宵逐渐得了不少独处之外的附加奖励,足以填平无法日日见的遗憾。

俩人距离拉近,盛昱对他不怎么多加排斥,偶尔在家上完课,他们还会随意地聊上几句。

话题多为与林双双有关的问题。或是问林双双除了竞技乐园还喜欢去哪里,或是问她怎么越来越不乐意在看完电影后被陈叔送回家去。

路春宵单方面有了种和盛昱成了像沈庸那样的好朋友的错觉,都会耐心细致地解答。

他告诉盛昱,约会的重点在于两个人待在一起,其实去安静的场所看书学习也不错。林双双对惊险小说感兴趣,她曾瞒着她妈妈假借去图书馆,实则喊上他到图书大厦看一下午。另外,林双双愈发不喜欢被司机送回家的原因不外乎是希望盛昱能亲自送她回家,她不好意思明说,只得通过表达不乐意的情绪来给暗示。

路春宵无私帮助,通常盛昱会说声“谢了”,如果阿姨恰好煲了汤,就留他喝过汤再回家。

有次沈庸等人到盛家里商讨课外公益活动,看到他们俩一起坐在餐厅用餐,沈庸挺惊讶。

人刚走,沈庸问:“怎么在你家蹭免费课的还得给管加餐了?”

盛昱懒得计较:“他才吃多少。”

除此之外,盛昱承认,自己在处理林双双的事情上对路春宵那么有一丁点儿依赖的成分,像是经理对助理、老师对助教。

路春宵算是个听话细心的家伙,他对林双双的了解以及对情感事的透彻分析能力能帮着省乱琢磨的工夫。有他在,无需调研或多废脑筋便可轻快地得到交往中最不出错的解决方式。恋爱谈得轻松且舒心。

临近高三的压力某种程度上减缓了路春宵的暗恋症,解答情感问题或是年级开大会看见盛昱和林双双走在一起,他的心脏都不会生出猛烈的酸胀感了。

不好说是完全看开了,他只知道自己在慢慢习惯。习惯大部分事情的结局最终都会往最常态的走向发展。

就在路春宵以为一切都在稳步推进时,暑期放假的第二天傍晚,林双双毫无征兆地发来一条彻底打破平静的信息。

「春宵,我跟他分手了。」

自林双双和盛昱开始交往,路春宵和她的友情不知不觉进了尴尬期。他们在校内依旧正常来往,分班后见到面也会笑着打招呼,和从前几乎没有两样,唯独私下没了联系。

林双双不上体育课的时候不会留在班级,而是跟其他朋友去篮球场看盛昱打球。她放学也没有再跟路春宵走到公交车站,因为大部分时间盛昱的司机会顺路送她回家。

她在所有人面前大大方方和盛昱交往,又在路春宵面前小心翼翼地避免提到盛昱。

“盛昱”成了他们之间的禁忌词。说来无奈,这行为还是基于好友间的默契。

在禁忌词生效的那几条信息下方一直没有新的信息。直到今天,路春宵才再次看见盛昱的名字出现在他们的对话框里。

他们通了电话。接通后,两个人沉默片刻,林双双笑了。

林双双说:“上礼拜我去办公室领作业,看到你们班的成绩表了。路春宵,你最近有在努力进步嘛。”

路春宵也笑了。

友情的尴尬期好像一下子消失,他们多了几分原来当同桌时的自在。

林双双并未详说分手的过程,只讲分手是她提的,盛昱没有挽留。

她告诉路春宵:“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需要依靠真心的东西果然勉强不来啊。”

说起来,林双双主动联系的目的还有为了解开一个一直存有的疑惑:“春宵,你实话跟我说,刚开始盛昱给我写了回信,那邮件……是不是你帮他写的?”

路春宵顿时一惊,没想到会被发现。他明明有特意在语气上尽量模仿盛昱,最后约出去玩儿的邀请也说得直白大方、毫不扭捏。

“不是。”他不想最后让好友伤心,且林双双来问他而不是直接问盛昱,想要的也不一定是难听的真实答案。

“盛昱知道我跟你关系好,所以问过我。我只提供了一点点建议,毕竟那会儿他还没有特别了解你。”

林双双接了一句:“现在也没有。”

声音太轻,路春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比较好。

“我知道用你的内容让他回邮件不好,但我就想留一个纪念,所以他问我想要什么,我说我想要他给我回个告白。很傻吧。”林双双说,“盛昱的回信回得很好,可以说,他所有的事情都做得很到位。如果给交往对象打分,我想我能给他九十九分。”

“这么好,为什么……”

“因为那一分太重要了,最重要。不喜欢我,其它事情多到位都是虚的。”

青春期的热恋不求对方做事能有多到位或者多么完美无缺,懵懂的纯粹的真情可以美化无数不成熟所致的缺点。

然而没有付出真情就是盛昱最大的缺点。

路春宵听罢,默默叹气,倒是林双双反过来宽慰:“我也算好好喜欢过了,不后悔。”

挂了电话,路春宵在家里坐不住,走到阳台给花花草草一通浇水。

姐姐看出端倪,问他怎么了。路春宵胡乱说家教布置的作业很难,给自己找事儿放松。

说到家教,父亲提醒路春宵:“你这学期到老盛他们家上课,留下来吃东西的次数太多了。下学期补完课还是早点儿回来。”想了想,他又说:“算了,马上高三,干脆别跟着盛昱一起补了。人家请老外上门是要出国的,咱没这打算。”

姐姐赞成:“盛昱这个暑假不是得参加夏校吗,到时候假期回来你们学的就更不一样了。还是把时间花在你要考的科目上吧。”

路春宵明白父亲为何希望他在盛家少做学习以外的事情,补课已是不要钱白得的了,还在那里常常白吃白喝很不礼貌。至于停掉目前的补课,他也预料到会有这天。事实上,他近期跟那位家教的课程越来越费力,每每听见盛昱可以脱口回答,他都意识到及时退出是最佳选择。

只是突然这么定下来,还是不免郁闷。

一日内,林双双与盛昱分手和停掉补课两件事情接连沉沉压在路春宵心上,他的脑袋里一直回荡着林双双挂掉电话之前发自内心的劝诫——

“盛昱就像一块精美的海绵,不停吸纳着别人送上去的爱,结果挤出来的爱意没一份属于他自己。

春宵,人不能筋疲力竭了又画地为牢。”

林双双没有直白叫他不要喜欢盛昱了,但话里话外又字字句句劝他放弃。

这些道理路春宵全部明白,他猜每一个暗恋的人也都明白。可要是真能自主选择放弃掉喜欢,暗恋的人们哪还会痛苦。

晚饭过后,路春宵照例戴着耳机下楼。平常没补课的时候,他通常会散步二十分钟到半小时,为消食,也为让学了一整天的头脑清醒。

今日路春宵下楼没有绕着家附近的湖畔公园走,耳边听着知识点的录音,他站在公园南门。再回神,他已经坐上了辆出租车,目的地是盛家所在的别墅小区。

路春宵在小区外给盛昱打了个语音电话,等待接通的期间,他仍然不懂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为什么跑来这里?

为什么要做这些?

我这是哪来的勇气?

随着听筒传来盛昱唤的那声“路春宵”,路春宵随着心做出的行为也终于明确——

姐姐的话提醒了他,时间不多了。盛昱过几天要出国参加一个月的夏校,明年毕业后就要到海外读大学。他们再频繁见面也就剩一年而已。而林双双的选择和放下更是加重了他的决心。

一直以来,在喜欢盛昱的这件事上,他谨小慎微,连挤海绵的力气都没真正使出过。若是直接放弃,自己只会更加走不出心牢。

放弃也不能稀里糊涂,留下整个青春的悔。路春宵决定,要向盛昱表明心意。

路春宵告知自己在小区门口,有件事情希望可以当面说。盛昱没多问,给门卫打了个招呼,放人进来了。

除了第一次和父亲到盛家做客,路春宵每次到盛家都是放学后跟盛昱坐车进园区。今天独自走向那栋别墅,他心态异常平稳,没有生出旁的纠结心理。连他自己都佩服自己此刻的冲动。

只是进了家门,想说的话又完完全全堵到了喉咙里。

沈庸和另一个朋友也在。

地上是他们刚拆开的箱子和包装袋,那朋友正试戴一套新的VR眼镜。

看到他,沈庸犯贫打趣道:“路春宵,你是不是知道盛昱买新装备了,要不怎么正好过来。”

见有别人外,路春宵鼓足的勇气立马瘪了大半,说:“不是。”

回答间,盛昱拿着水杯从吧台走出来。“来了。找我说什么事儿?”

这还怎么说。路春宵只好临时改口:“我在附近吃饭,想起来些问题。对了,你们这次参加夏校要去多久?”

盛昱说:“一个月。”

“哦,知道了。”路春宵装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问题随便发条信息或打个电话就能知道,居然跑来面对面地问,很奇怪。沈庸的好奇心被勾起:“不对吧,你是不是有其它想法?你不是不出国吗,问这个干嘛?”

“我……”路春宵答不上来,求救般的看向盛昱。

盛昱显然早就看出他在撒谎,“行了,不想说就算了。”他放下杯子,冷淡地阻止他们俩人的对话继续尴尬下去,拿起VR眼镜研究起来。

盛昱没想追问,路春宵想要告诉他的心思反而加重。

路春宵快速思量,盛昱参与的课外活动中,慈善项目占了较显眼的一部分。他没进他们所在的公益社团,不过有在社交平台看到各种宣传和安排。最近的活动在开学前。如果盛昱去,他可以也厚着脸皮报名参加,然后在当夜烧烤时的自由活动时间单独找盛昱。

森林公园在门头沟区,当晚恰好可以如第五十五封告白信中提到的那般一起看夜景。尽管注定要有糟糕的结局,周围的一切也不失为一种理想的圆满。

于是路春宵再一次鼓起勇气,抬高些声音说:“其实我来是想问,开学前公益社团有个森林公园的聚会,你会参加吗?出去一个月的话,到时候你应该回北京了吧。”

这问题倒是让盛昱有点儿出乎意料,他问两者间有什么关系。

路春宵解释:“我一直想去森林公园郊游,感觉跟同学一起去会比较有意思。可是我在社团里没有认识的人,你要是去,我或许可以自在些……”

盛昱抬眼看他,眼前这个人和“有意思”怎么都联系不起来。

当然,没有任何法律规定没意思的人不能向往有意思的事物。

盛昱“嗯”了一声,“去,聚会活动是我跟副社长发起的。”

路春宵心一动,忍不住笑了,“好,那就那天见吧!”仿佛是达成了某种二人之间的约定。

多出来一个多月的时间,路春宵没有准备告白要说的话语。他照常做题、刷网课学习、下楼散步,让自己保持自然平稳状态,免得一想到即将发生的事情,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期间林双双发来过信息,应该是看见了他报名公益社的聚会活动,感到好奇。

「你怎么想起来去公益社的活动,你不是不喜欢那些吗?」

路春宵打了字又删掉,删删减减,最终还是没说出告白计划。他回复:「最近学习太累了,想去放松一天。」

路春宵不确定这个谎话能撑多久,也不清楚告白被拒后,盛昱是否会把他喜欢男人以及告白的事情一起当成笑话说出去——这是他现今最不愿意去多想的问题。第六感告诉他不会,盛昱不是那样的人,倘若盛昱真有这打算,他也无能为力。

无论最后结果如何,都是他该承受的。没办法,结束暗恋的选择中,告白总是最高收获和最高风险并存的选择。

而当真正如预想中的那样,在森林公园把盛昱喊到没人的湖边时,路春宵却没了冲动时候的勇气。

他看着盛昱,如临大敌,结结巴巴说不出第一句。

“到底怎么了,不是说有重要的事儿?”盛昱觉得不耐烦,捡起石子往湖里打水漂,“路春宵,你最好是有正事。”

路春宵更紧张了,尤其看到烧烤架那边的副社长正左右张望,似乎在寻盛昱,他更担心等下话没讲完,好不容易构成完美的独处空间就被破坏掉。

多重紧张驱使下,他终于开口:“你是不是跟双双完全结束了?”

盛昱停下丢石子的动作,结合此前路春宵一系列好心帮忙的举动还有那天忽然跑到盛家的时间点,他有了个大致猜测。

“怎么,你喜欢她?”

路春宵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语义,向他确认:“那个,能不能先告诉我,你和双双还有可能吗?”

盛昱打量着路春宵,笑了,眼里却毫无笑意,“没有。”

那便没了负担。

紧接着,路春宵听到干哑无力的嗓音伴着砰砰心跳声从他身体里发出——

“盛昱,抱歉,对不起……

“我喜欢你。”

盛昱怔了一下,没丢出的石子攥在手心里,陪他共同听完了路春宵的告白。

路春宵把从第一次见面的心动到每次上家教课的喜悦一一表达出来,没用任何华丽的词藻,所有描述真实俗白。

路春宵说,他不是想给盛昱造成麻烦,只是看好友放下了,他也自私地想要停止,结束,避免错误的感情继续产生。而在此之前,他希望能够告诉盛昱,告诉自己默默喜欢了几百个日夜的人。

他绝不敢奢求盛昱接受,以后校内见面,他也愿意主动避开。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这个喜欢不会因为我是男的而带有任何病态意义,是和男女之间喜欢同等概念的喜欢。”

盛昱看到路春宵的嘴唇微微发颤,平常时不时躲闪的视线此时居然有着说不出的坚定,神情看起来分明是忐忑又不后悔。

时间刚刚好,路春宵说完不久,副社长就找了过来。

“盛昱,你怎么还在这。”副社长走近催促,“乐队快到了,不是你策划着请的吗,跟我去准备着迎迎吧。”

路春宵生怕耽误他们的重要事情,赶紧摆摆手磕巴着说:“那个,我没别的事儿了……要不你们快去忙吧。”

盛昱并未立即跟副社长离开,他跟她说还没谈完,五分钟后过去。

五分钟不长,副社长应下,转身先走了。

湖边再次仅剩下两个人。

路春宵不懂盛昱要这五分钟时间做什么。骂他,语重心长地拒绝他,或是表明自己才不是同性恋?

盛昱说:“没看出来,路春宵,你藏挺深。”

盛昱把手里那颗石子打了出去。石子在湖面上弹跳几下,然后彻底沉下去。

没人看得见,石子径直砸到了路春宵心底。

“我……”路春宵不知道如何接话,垂下眼准备接受关于自己不自量力的嘲讽。

“……不过我想了想,可以试着接受date看看。”

前几秒,路春宵没反应过来身旁的人说了什么。等他反应过来,快速看向盛昱,张了张嘴巴,彻底说不出来话了。

他想过无数种告白后的可能性,每一种情况都基于正常且合理的告白被拒。现在,最不可能的那种却由盛昱亲口说出。

盛昱是直男,怎么会考虑一个男同性恋的喜欢和追求,虽然只是date不是确认恋爱关系,但这的的确确是确定关系的极佳前奏。

路春宵不敢相信,“你不是喜欢女生吗?为什么……”

“说不定有意思,试试呗。我也想看你说得这么喜欢,到底能为你的喜欢做到什么程度。”盛昱说罢,抬手看了眼手表,“要不要随你,还有一分半。”

倒计时的出现打乱了路春宵的理智。他自然清楚这种“试试”不能相信,不该相信,盛昱怎会轻易因他的追求和喜欢就真正接受另一种性向。他现在最该做的是及时止损,不为大概率没有好结果的赌博倾注更多感情。

他和林双双都看见了通往盛昱内心之路充满荆棘,盛昱也大大方方地展示,从未隐瞒。可偏是这样,他们更想抱着一点点微不可见的希望往前。

他们清醒,他们糊涂,于是纷纷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要!我要!”路春宵没占用太多时间,担心一分半钟一溜烟儿就过去,这辈子再没这种机会,“盛昱,你可以的话,我当然愿意。”

时间还没过去一半。

盛昱看着他,直白指出:“还是个撒谎精。刚刚口口声声不图别的,只是想让我知道。”

盛昱说这话的时候不算在生气,听着也没有多少讽刺的意味。怕他反悔,路春宵小心翼翼地追问:“所以,我们可以试着约会,我可以追你,你也真的会考虑,是吗?”

盛昱扭头望向湖对面。夜晚的森林寂静、迷蒙,量你观察力再好,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盛昱说:“别让我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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