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慕逆淮因着身上的伤,也没再出去乱跑,怕他娘担心在府上消停了几日。
这几日宴时倾都没有上门来找他。
慕逆淮在府上的这几日都是跟聂勤一起抱着壮壮在假山上玩捉迷藏,壮壮脚上的伤好了许多,每日慕逆淮抹药的时候,也都会拿出治伤的膏药给壮壮一起抹上。
把壮壮洗干净之后,壮壮的美貌露出来了,因着壮壮通体银白毛发长顺,蓝色的双眸一眨一眨的甚是可爱,府上的小待女都很喜欢壮壮这个美丽又可爱的小猫,想抱抱壮壮,壮壮都呜呜叫,就要粘在慕逆淮怀里面。
时间很快便过半月,慕逆淮身上的伤也已好全,打架事情发生的第二天,刘尚父亲知道跟他儿子打架的是慕逆淮,连忙叫人准备东西,带着一堆补品,抓着打架的那四个,身上全部都还带着伤的,上门给慕逆淮跪拜道歉,希望慕家不要记过此事。
慕容非也未想追究到底,摆摆手说小孩子打闹而已,此事既已发生,便不讲别话,日后别再闹出这种事便罢了。
壮壮腿上的伤也好了,可以下地走路了,来这里半个月有余了,已经没刚开始看见生人就会害怕的呜呜叫了。
它现在已经没有刚抱回来时那么瘦弱了,慕逆淮把它养得很好,每天好吃好喝大鱼大肉的供着,天天带着它玩,壮壮几天就长了不少肉。
慕逆淮坐在府上练武场的石椅上逗弄着壮壮,聂勤走过来行礼道:“小候爷,门外有一个穿着白色衣裳的公子说是来找你的,他说来看壮壮的,可让他进来?”
慕逆淮听到这,就知道是宴时倾来找他了,他马上站起来高兴的说:“聂勤,是宴时倾!我去找他,你跟着我,帮我抱着壮壮跟上。”
慕逆淮知道来人是宴时倾,跑着到候府门口,看见了宴时倾在府门口站着等他,身姿卓越容貌清秀,宴时倾身后还站着一个比他高了一个头还要多的男孩子,旁边人看着是十五十六岁的样子。
慕逆淮跑到宴时倾面前很是高兴的说:“你终于来了,你这么久没来,我还以为你忘记我了,不会来找我了,我等你好久了,你怎么才来呀?”
“当日我娘听完我说的事情,她担心我出来受到伤害,就一直没让我出府来找你,娘让我在家温书,今天可是我求了我娘好久,她才同意我带着小六一起来找你,你上次的伤怎么样了?还好吗?”宴时倾见到慕逆淮也很高兴的回道。
宴时倾来到这里能见到慕逆淮还有壮壮说不开心是假的,但是心里面还是更担心慕逆淮的伤未愈。
慕逆淮摆摆手满不在乎的说:“这有什么,都过去这么久了,一点小伤几日便可好,我并无大碍,生龙活虎说的就是我,你放心我没事。”
“你没事了就好,我回去之后一直都在担心你的身体,想来看看你怎么样了,一直没能来看你。”宴时倾满脸歉意的说着“你现在没事了就好,此事皆是因为我,对不起啊,当时若不是因为我,你们也不会打起来了,不好意思啊。”
“没事的,此事不是你的错,不用道歉的。”慕逆淮安慰道,又对着门口的四个守卫说:“以后宴时倾来府上找我,你们直接让他进来就好,不用跟我通报了。”
“是,小候爷。”守卫应声。
慕逆淮从聂勤手里轻轻抱过壮壮,放到宴时倾的怀里说:“我们先进去吧,我跟你说壮壮可乖了,长的漂亮,可惹人喜欢呢。”
“哈哈哈哈哈真的吗?我们壮壮这么讨人喜欢呢?”宴时倾跟着慕逆淮一起走,两个少年肩并肩。
宴时倾才到慕逆淮耳朵高,两人高兴的聊着壮壮这只讨人喜欢的小猫。
他们身后跟着聂勤和小六,这两个少年年纪相仿,身高相近,身份一样,两人一见如故,小声的聊着他们这个年纪感兴趣的话题。
果然少年的友情都是简单的,他们的关系很平等,没跟任何金钱,地位,利益所挂勾,只有他们身上自带的优点互相吸引。
他们努力的脚步永不停歇,身上会永远披着前进的希望之光。
在这时间的长河里,埋没了很多时代的历史和英雄,但是没关系在这个朝代的他们,即使跌落至尘埃也会折射出属于他们的光芒,那束光会照在他们前进的路上,指引着他们一步一步走向荣耀,给这个朝代留下他们存在过的印记。
慕逆淮带着宴时倾走到他们府的一个拱桥,这个拱桥雕刻的花纹是鲤鱼在荷花下躲阳,拱桥下面正是一个池塘,上面的花纹正好映衬着池塘这满园绿意。
池塘里养了许多鱼,但都不是漂亮的观赏鱼,而是可以吃的鱼类,这个池塘水清的能看见小虾米游过,李淑柳对于这些不讲究,她觉得养那些花花绿绿的观赏鱼没什么用,又费力又不能吃,俗称中看不中用,反正都是鱼,都在水里游。
这些鱼虽然没有观赏鱼那么好看,但都胜在活力十足,每一条都摆动着尾巴绕着荷叶茎在游,别有一番景色在其中,李淑柳觉得鱼看来看去都是那样,也不能看出个花来,不如养些可吃鱼来的实在。
慕逆淮看的出来聂勤跟小六聊的很来,不愿强留他们在这里陪同约束他们,想着让他们在府里玩开心了别拘着,便说:“聂勤,你带着小六在府上好好玩一下,我跟时倾在这里,有事你们再回来找我们。”
“是,小候爷。”聂勤跟小六恭敬的行了个礼,聂勤便开心的带着小六下去了。
宴时倾看着这些鱼,觉得跟他们尚书府里的不一样,跟他在宫里看到的也不一样,好奇心驱使下他出声问道:“啊淮,你们这个池塘的鱼为何与我见过的金鱼都不一样呀?金鱼不都色彩斑斓的吗?这些鱼的颜色为何都暗淡如灰?”
“这可不是金鱼,自然与你们府上的金鱼长的不一样,这些鱼都是可以吃的品种。”慕逆淮解释道。
宴时倾点头表示知道了,觉得有些惊奇:“原来如此,难怪这些鱼长的与饭桌上吃的那么相像。”
“这可是自家养的,你若喜欢,可以留在这吃饭,试试味道如何。”慕逆淮看见他有几根短短的头发竖起,没忍住手欠的压了下他的头发。
宴时倾头发软软的。
摸着手感很好。
摸着跟什么毛好像来着。
对!宴时倾头发跟壮壮肚子上的毛一样,摸着都是软软的。
“好。”
宴时倾今天穿的是一身白衣裳,衣裳上绣着团鹤纹,因为性格文静加上常年不出门,皮肤一直都是白白嫩嫩的,此时的他站在太阳光照下显的更白了。
白皙的皮肤配着一张俊俏秀气的脸美如画,宴时倾的脸最出彩的并不是他的五官,而是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温柔似水,看人时眼眸流转泛起淡淡涟漪,那涟漪淡的像风轻吻池水,不起波澜却见风来,久不见窄然想起也能记得这眸光。
宴时倾眼睛像月牙一样弯弯的,静着不语也像是带着笑意与人相视。
慕逆淮当时没仔细看宴时倾的脸,今日近看发现他这人长得真的俊雅,只怪他平时只想着玩,不曾好好读书,这时竟只能想到这个字形容宴时倾的相貌。
二人坐在池塘旁的凉亭上靠的很近,他现在能闻到宴时倾身上一股淡淡的药味,跟第一次见面时是一样的,味道虽不是很重但让人印象深刻,这股味道现在淡的已经不像药味,反而有点像古茶香。
“时倾,你身上怎么有一股似有若无的药味呀?”慕逆淮也不知道怎么说那些弯弯绕绕的话,他直直的问道:“你是生病了吗?”
“算是吧。”宴时倾自己也说不清他这个是算病还是不算。
宴时倾说着往事,原来是尚书夫人生宴时倾的时候早产,导致他自小便体弱,有一年冬天又不小心失足落水,虽然很快就被下人看见并救上来了。
但是救上来时整个人已经被冻的神志不清,那会儿一直高烧不退全身发冷发抖,盖了好几床被子,床边的木炭日夜不停的烧取暖,一直昏迷了三天三夜,每天都灌大夫开的药,慢慢的退烧了才醒的。
醒来之后便一直要喝药吊着,大夫说一直都会有生命危险,只有熬过那个冬天才能算活下来,自打那以后宴时倾需要每天喝药调理身体,后面府上极为重视宴时倾的身体,受冷咳嗽久了尚书夫人都要提心吊胆半天,出府也担心他会受到伤害,所以一直都管着他,让他在府上习书,他性格跟慕逆淮相反,宴时倾被拘府上一点都不闹腾,他不爱出去玩,喜欢一个人安静的待着。
“现在我身体已经好很多了,没那么病弱了,大夫说我喝完这个月断药之后身体没问题就不用再喝了。”宴时倾抬头看向慕逆淮道。
“原来是这样呀,没事就好,体弱多病的美人。”慕逆淮看宴时倾抱的手有点累了,接过壮壮抱在了怀里,给壮壮梳毛。
“啊淮!体弱多病的美人是形容女子的,我是男子。”
“哈哈哈都一样都一样,你长的可跟美人一样好看。”慕逆淮笑着说,他确实觉得宴时倾跟美人一样好看:“每天都要喝药,药不苦吗?还好你很快就不用喝了,你跟个小药罐子一样,小药罐子要平安健康的喔,这个是我们的约定。”
宴时倾也没在跟他纠结美人是男子还是女子,他笑着点头说:“喝习惯了,药也不是很苦,我也希望你一生都平安顺遂,这也是我跟你的约定。”
有一个声音一直在他们脑中徘徊:都要平安才好。
宴时倾跟慕逆淮在凉亭待了一个下午,足足到了黄昏小六来找宴时倾说他们这个点得回府了,再晚就该入夜了,晚回去夫人会担心的。
宴时倾也不想让他娘担心他,便起身跟慕逆淮道別,壮壮好像知道宴时倾回家又不能见了,一直喵喵的叫想要挣脱慕逆淮跳到宴时倾怀里。
慕逆淮安抚着壮壮,他抱着壮壮把宴时倾送到府门口说着分开的话,让宴时倾下次再来找他玩。
“今天你能来,我很开心,你下次能出来的时候一定要来找我玩。”慕逆淮依依不舍的说。
“好,下次我还来。”宴时倾笑着回他,最后摸了摸壮壮便带着小六回去了。
尚书府在南街,这两条街相隔不远,小六带着宴时倾延着东街走回去,夜色还尚未降临,街道上便陆续提前点起了灯火,南街的灯会酒楼歌访已经开起来了,小贩们摆着各式各样的东西在叫卖,为了生活过的好大家都在卖力谋生,一天到晚的为了家庭辛苦付出。
二人很快就回到了尚书府,尚书府门梁上高高挂着两个红色的大灯笼照明着,门口的两个待卫看见是宴时倾行礼道:“二公子好。”
宴时倾点点头,带着小六径直的走向厅堂,厅堂里面尚书跟尚书夫人在聊天,尚书夫人看到宴时倾,走上前两个手放在他的手臂上问:“小倾,怎么今日回来的这么晚呀?在外可是出什么事了?”
宴时倾拘手行礼:“爹,娘,孩儿无事,今日在镇北候府里玩得有点久了,所以回来的晚了,是我贪玩让娘担心了,下次我会早些回来不让娘担心的。”他语气中难掩高兴。
尚书夫人没见宴时倾在外面玩的这么开心过,有些好奇的问:“小倾,在候府玩什么了怎么这么高兴?”
“好了,你们娘两这才多久没见,先别说话了,先吃饭吧,别饿着孩子。”尚书/宴究起身讲话了。
宴究面上看着甚是严厉,但也只是面上,宴究很分得清家是家,朝是朝,在朝为官严谨公正不出纰漏,在家放松愉快。
家是幸福的起点不是灾难的出发点,没必要板着脸让大家都不好过。
宴究私下是个很玩的来的人,经常跟家里人开玩笑不摆官场架子,跟自己的小孩平日里就像朋友一样,他觉得忙完事情疲惫回府时,夫人亲切的关心孩子懂事的问候便胜过这世间千千万。
虽然宴究脸上有岁月留下的痕迹,时间带走了他年少时的轻狂,给他留下了这些皱纹,但还是能通过他脸上微显的皱纹看到他的五官,宴究如剑似斜扬起的眉毛,眉毛下是高高耸起的鼻子,深陷下去的眼眶是岁月不可磨灭的沧桑感,不难看出他年轻时长得不错。
三人转身走了两步坐下,下人也早已摆好了菜。
一家人吃着饭,聊着今天宴时倾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开心,尚书夫人调笑道:“小倾,我要不知道我还以为你今日是去见心上人呢,这般开心,你跟娘说说这镇北候府的小候爷真就这么有趣吗?。”
“娘不是见心上人,啊淮他人性格开朗乐观,聊天知趣懂进退,行为活泼有趣。”宴时倾一向不经逗,这会儿尚书夫人才说两句就把他的脸说的红红的,宴时倾只得一边回一边低着头看饭碗。
“我们小倾还是这么不经逗呀,才说这一会儿话就害羞了?听你一说看来这小候爷很得你喜欢啊小倾,以后你与他相交,也不用整日憋闷只知看书了。”尚书夫人笑着说,她看向宴究调侃道:“哈哈哈尚书大人,你瞧瞧你这儿子,脸皮这般薄,日后要是遇着喜欢的姑娘,是不是说上一句话都得害羞的头埋地底下。”
“哈哈哈哈是啊,我们小倾脸皮是薄了些,不比小归经得住你调笑。”尚书晏究也加入他夫人的行列调侃宴时倾。
宴时倾被他们一人一句来回的调笑,脸,耳朵红成一片了,呆呆的愣是一句话都没反驳,脸红已是最好的回答。
外面月亮已悄然高升,月亮打翻了嫦娥的聚光盘,月光洒的满地皆是,离月亮太远了看着月光若有若无的,好像是他们在厅堂调侃时的欢声笑语太大声,传到九天之外月亮的耳朵里,把月亮也羞得躲在浮云里若隐若现的,看着格外好看有诗意,但厅堂里嘻笑依然,不见减半。
不管外面的明月有多好看,多诗情画意,都比不上厅堂里一家团聚亮的那些万家灯火。
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