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宁焕接到电话前，正对菜逼队友进行口头输出。
屏幕右下角的显示时间是15:35。
“今天不是愚人节。”他停顿许久，开口问：“原因是什么？”
这不问还好，既然问出口，电话里头的声音也毫不留情说：“有别人了，我想他比你更合适。”
“合适。”宁焕噗嗤一笑，“在床上？”
对方一阵沉默。
“白睡三年喜提分手，到底是我姿势不够好，还是因为他叫得比我骚，你想拱桥式进入老子练到腰断，结果现在来跟我提分手？行啊那就分呗。”
咆哮过后电话里再次陷入寂静，半晌才说：“你要什么，我尽可能补偿给你。”
宁焕无奈地笑了笑，“其实还有一件事没跟你说，既然都提分手，那我也坦白。”
“什么？”
“要我叫得好骚，你尺寸也要到胃吧？”
“我TM。”
“没说完呢，就你那牙缝般大小，我天天给你装——”
“嘟嘟嘟—”忙音响起，电话已被挂断。
宁焕看着屏幕显示通话结束，游戏内好友缓缓开口：“焕哥，还打吗？”
“打呗，来继续。”
排位从下午两点打到晚上六点，连胜之后的晋级赛就是一路连跪，宁焕把键盘往上一推，语气烦躁：“改日再战。”
话音刚落，听筒里的“分手快乐”旋律响起，好友赶紧关掉麦克风，聊天界面满屏都是抱歉。
他退出游戏和微信窗口，坐在电脑前发呆。
几分钟过去了，房内安静的针落地都能听见，紧接着屏幕弹出几条广告链接。
【不同的方式，同样的体验——Sex Toys】
宁焕面无表情地关闭广告界面，要是提前几个钟或许会点进去多看两眼，现在没必要了。
桌上的手机震了下，QQ空间解除情侣关系提醒，说到这个他都忘了是什么时候绑定，只知道那会感情上来什么都好说，现如今一点点在他面前消失。
他心底没什么感觉，在几个月前便意识到不对，最终还是在发现那条帖。
【时间一长，在X生活上越来越没趣，于是我试着找了别人，似乎能变回最初的模样。】
【渣男，饶了他吧，你俩快锁死。】
【记得让他去做个检查，别祸害人家。】
再次回到帖子，几个小时前最新评论——谢谢大家，我和他提出分手，金钱方面是赔偿10w。
“好大一笔钱。”宁焕看着零钱上的到账金额，扯着嘴唇笑了笑，“包养协议，一年不超过三万。”
“结果是连包养也比不上。”
切回主页论坛，打字：在线收留心碎男大学生，懂得来。［附赠零钱10w截图］
——
“我是真的烦，签收大半个月才说要退货退款，这种东西还能退？”
一个呐喊声打破屋内的宁静，寝室里的两人坐在电脑前，一人焦头烂额、一人镇定自若。
此时呐喊声正是焦头烂额传出，他咬牙切齿道，“你知道退款理由是什么吗，不合适、用着不舒服。”
“半个月才说不合适，早干嘛去了，尽管这个东西签了就没办法退，规矩是死的，人也离死不远了。”
沉默半晌，坐在对面的人仍是无动于衷。
他走上前对着桌子重力一拍，“我说邱绍松，你给点反应行不，快帮我应付下，就我这客服，混完实习期就跑路。”
邱绍松瞄了一眼他，还在忙手里的活：“最初选实习单位是谁说卖玩具？”
“谁知这[玩具]非比那[玩具]，你都不知道负责人讲得天花乱坠，啥都不分年龄、还拥有稳定客源，不知道的以为谁家孩子多，一胎能生几宝，结果年龄限制在十八岁。”
“行行好帮我回复下。”池衍琛凑近屏幕前，“你在干嘛，我俩换一换？”
邱绍松淡淡道：“删帖，最近帖子多出不少垃圾广告，管理人员不足，让我们顺带帮个忙。”
“这个简单，要删哪种我帮你删。”池衍琛滔滔不绝说，“你们部门还招人吗？打扫卫生什么的我都能做。”
邱绍松：“引流、推广和交友删除，剩余部分保留。”
池衍琛：“......”
你还不如说全删。
随后，删除一批主页重新刷新，其中一条帖子在瞬间被挂上置顶。
【在线收留心碎男大学生，懂得来。】
附赠十万截图。
【这是打算包养？说实话有点少。】
【是男大学生都可以？楼主要不再提个条件，这个范围太广了。】
【楼主回复：身高185+，体重别太胖，另外长度要求16cm以上。】
【打扰，告辞。】
楼下无论符不符合要求都在纷纷刷屏。
邱绍松挑眉：“删掉吧，这类吸引眼球的帖更是垃圾。”
“十万。”池衍琛看向他，“你说领毕业证前，存款能到一半吗？”
邱绍松：“不能。”
“先让我瞅瞅有没有联系方式。”池衍琛鼠标继续向下滑，头被重力敲击，极其冰冷的声音再次传出，“删了。”
池衍琛虽不甘心，但依旧顺着他点击删除，归类成垃圾广告。
三分钟后，那条帖子再次被刷上来，标题也被修改了。
【在线收留心碎男大学生，不属于垃圾广告，纯真情实意。】
邱绍松：“......删。”
五分钟后。
【我没开玩笑！！！在线收留心碎男大学生，给我个机会。】
邱绍松：“继续删。”
又过了五分钟。
【管理员你先死一边去，让我发一下，找到就删，在线收留心碎男大学生！】
池衍琛仰头望着他，再次将帖子删除。
接连几回，总算是消停了。
直到。
【管理员你给我出来，我找男大学生关你什么事，又不找你，怎么碍着你了？你刚没看见我帖子有多少人？】
池衍琛打住：“放心，我接着删，他发一条我删一条，你继续帮我处理客户。”
邱绍松微微蹙眉：“不用删了，让他挂着。”
“？？？”池衍琛不解，“你不是说垃圾广告？”
邱绍松道，“他不是要男大学生，你就给个联系方式过去，要到自然就删了，死耗着他这条也没用，别耽误其他帖子进度。”
池衍琛：“刚是谁说什么来着？”
变脸一时一个样，池衍琛看他埋头处理麻烦客户，也不好意思继续反驳。
点击私信敲字：我这有资源，合你心意身高185+、体重125-130、八块腹肌、长度......？
他抬头盯着邱绍松，嘴里硬是挤出几个字：“你有多长？”
邱绍松：“？”
“没事了。”池衍琛继续输入：大概，这么长？［尺子.jpg］
另一边，宁焕看着18cm的空尺陷入沉思，直到一串数字发来。
他其实没打算能找个什么样的，十万被卖三年，如果能买到三个月也不错。
宁焕搜索着微信号，头像原始灰色小人，微信名空白，朋友圈设置三个月内可看。
气冲冲敲字：玩我呢，这是什么账号？
片刻，消息弹出：他人比较原始，真是这微信不骗你。
——
没等来回复，池衍琛关闭聊天窗口再去处理其他帖子，待所有处理完毕后，他走上前看着邱绍松迅速回复新顾客提问。
短时间内解决所有的疑问，提交订单的成交比例达到100%，而原先的退款请求则由买家主动关闭。
“你这......还挺牛？”池衍琛有些震惊，“咱俩明天换个班上，我那边还能一边刷剧一边吃零食，你整理好的文案我再帮你发上去。”
邱绍松挑眉，“合着你什么都不用干，我给你打两份工？”
“一切都为了毕业证。”池衍琛拍了拍他肩，“十万的帖子解决了，他自己主动删帖，你说我是不是帮你处理大麻烦？”
邱绍松拧开瓶盖，“这次又用了什么办法？”
“我把你微信发了过去，就是对方——”
“咳咳。”邱绍松喝水一呛，“你说什么？”
池衍琛无辜：“你不是说给他推个男大学生搞定就好，你带头以身作则，也许——”
“撤回。”
“撤不了，早过时间了。”
“那怎么不给你微信？”
“我身高不够啊，还差几厘米。”
“......”
舍友之情由此断绝。
晚上十点，邱绍松将明天的文案整理好关闭电脑，手机屏幕闪了下。
微信名：A，头像是动漫人物，验证消息：十万人群中的我。
真来了。
邱绍松在同意和返回之间徘徊，只见身旁的人往抽屉翻出两大包东西。
“还生气呢？”池衍琛微笑道，“不然别理他，反正他看你就挺原始。”
邱绍松没回应。
池衍琛继续说，“我打扫一周卫生，哦不，半个月行了吧。”
“嗯。”邱绍松说，“没逼你，都是你自愿的。”
池衍琛往旁边靠了靠，“或者你真加下，钱一到账就跑，谁会跟钱过不去。”
邱绍松气笑，“机会给你，你去。”
池衍琛：“正好，要到钱就把这地方换了，过道都没法走。”
又是一片寂静。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验证消息：不加我继续发帖，这破号一看就不像真人。
邱绍松静默片刻，点了同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