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好在没多久,救护车就到了S市第一人民医院,这是他们附近资历最老的医院了。
下了车,白和璧跟在医生后面,看着他们是将躺在担架床上的高中生转移到医院专用的轮椅床上,然后把他“轱辘轱辘”地送进了手术室。
按照医生的指示,他去找了当值的医院负责人,让他签了名,送到主治医师的手中,然后自己到收费处,帮着男生垫了手术和这几天住院的医药费。
他这不是钱多没处花,他有他自己的理由。
办完所有事的白和璧看着手术室上的提示灯由绿色的“空闲中”,转变成了红色的“手术中”。
交给专业人士后,白和璧松了一口气,他刚想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却想起来自己的手上还沾着血,盯着手上已经凝固的暗红色,无奈地决定先去洗手间清洗一下。
因为血迹在他手上有些时间了,所以有些难洗掉,白和璧混着绿色的洗手液仔细地搓了四五遍才擦干净,连指缝都没有放过。卫生间的白炽灯不知怎么的,可能是因为老医院年久失修,导致的电路接触不良,电压有些不稳,忽明忽暗的,配合窗边缝隙处黯淡的景色,有了一种莫名的诡异气氛。
白和璧从卫生间出来,刚洗完手,抽了几张纸巾擦干净手上的水珠,就来到手术室侧边的金属长椅上坐了下来,等待那男生被医生推出来。
他原本是这样打算的,他想等到手术里的小制冷机做完手术之后,向医生再次确认一下情况就走了。
毕竟做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可没想到,屁股还没坐热,一声巨大的雷声就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心里一跳,白和璧站起身,快步走到走廊的尽头的飘窗处查看情况。
窗外很快地泛起瓢泼大雨,风刮得很猛,医院花园里的树似乎随时都会断裂的样子,雨滴一阵接一阵地拍打到飘窗上,将窗外的景物扭曲,发出“砰砰”的巨大声响,让人疑心是不是消防员在朝窗子冲高压水枪。
这时,白和璧才想起来从校园走出时那两位女同学的窃窃私语,今晚似乎有特大级台风要正面袭击S市。
他看了眼自己空空荡荡的双手,因为出来得很急,所以只带了手机和装了一袋学习资料的双肩包,连现金都没有,更别提什么雨伞了。
白和璧对自己嘟囔道:“我不会今天晚上要困在医院里了吧?”
而且,他为了赶上今晚的期中考前的最后一堂划重点的导修,甚至连晚饭都没吃,一放松下来,他现在有点饿,肚子直打鼓。
也许是台风带来的低气压,白和璧觉得有些闷,解开衬衫上的第一枚纽扣,动动脖子,让自己透透气。
他想了想,在这里干站着于事无补,倒不如去楼下医院一楼挂号处旁的店铺找找,看看有没有雨伞和吃的。
到了楼下的小店,果然没有雨伞,一些简单的小零食倒是蛮多。白和璧随便买了几包虎皮蛋糕和肉松卷,配了板AD钙奶,自己先
拆了一瓶,填了肚子充饥。
吃不下的零食被装进包里,他打算把这些都给那个男生吃。
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这些东西。
一想到男生冷着一张脸吸AD钙奶的样子,白和璧心里就觉得十分有趣。
雨还是下的很大,而且没有停的意思,今晚必须在病房呆一晚了,当无名雷锋的机会和他失之交臂。
吃饱喝足后,他回到手术室门口,突然想到医生给他安排的是单人病房,也就是说,房间里只有一张床,那他今天晚上要睡在哪里?总不可能和病人睡一张床吧?
无法,白和璧又转身朝前台走去,敲了敲桌子,对值班护士问道:“你好,请问还有空余的陪护床位吗?”
护士先是被他好看得像明星一样的脸镇住了,被白和璧提醒后才回神。
“您稍等,我看一下啊,”红着脸的护士在电脑上查起了资料,随后抱歉道,“不好意思,今天晚上由于特殊天气原因,医院里多了很多附近的病人,目前的陪护床位都已经被订完了。”
白和璧本想再次追问“还有没有简易的支架床可供休息”,还没问到一个结果,校服男生就护士被推了出来。
他只好放下了这个问题,朝护士点点头致谢后就去找小制冷机去了。
刚刚救护车里的医生也走了出来,白和璧走到他面前询问校服男生的情况。
刚做完手术的医生没有不耐烦,一边解下口罩,一边认真回答道:“病人的外伤情况被控制的比较好,目前并没有什么大碍,而且我们刚刚给他做了一个CT检查,发现他有轻度的脑震荡,而且身上具有很明显的软组织挫伤痕迹,他需要在医院住院观察几天,安静养伤,不能做任何剧烈运动,辛辣烟酒更是不能碰……”
面对照顾病人很有心得而滔滔不绝的医生,白和璧有点无奈,自己又不是他家里人,一旦这男生醒了,交代完情况他就走了,后续怎么样也不管他事。但他还是没打断医生,做人要有基本礼貌。
他简单地应付了几句,就跟着医生进了医院给这男生安排的病房。这是一人间的普通病房,不算很大,仅容得下很少的东西,最大的物件就是房间中央的一张单人床,洁白的被子上印着红十字和S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标志。在床的右手边,有一张放东西的小桌子,紧挨着桌子的是那种像教室里的有靠背的白色板凳。
医生跟着他进病房:“……病人有恶心想吐的症状都是正常的,这是脑震荡的后遗症,如果有太剧烈的身体不适反应,例如反复的呕吐头晕的话,就一定要及时联系我们,用床头那个呼叫铃叫值班护士来就好了。”
白和璧点点头,示意他听明白了。
医生这时候才一拍脑袋:“抱歉,我忘记你不是他家里人了,做手术都做晕了。这样吧,这些事情就麻烦你明天转告给他的家属好了。”
白和璧无奈:“好的,我会的。”
送走了医生,这屋子里的活物就剩下白和璧和躺在床上平稳呼吸的高中生。
他看了眼病房的窗外,还在下着暴雨,风咆哮着,像是从地狱来的魔鬼低语。
白和璧绕过床边,把那扇窗户关得严了一些,将窗帘拉到只余一条小缝。他回到门口,仅留了靠近房门一侧的一盏灯开着,调节病房里的灯光至能让人舒服入睡的程度,然后顺手关上了病房门,隔绝了走廊和大厅里的其他病人或者医生护士产生的噪声。
他轻轻抬起那张小椅子,摆放到病床的旁边,坐了下来,双手叠放,靠在病床的旁边。
白和璧这才有功夫仔细端详着晕倒在他家门口的不速之客的脸。
这小子长得很帅,属于那种锐利的帅气。眼尾像是剑锋一样,带着似乎能伤人的寒芒,睫毛很长,而且刚刚才看过,他的眼睛是烟灰色的,很特别。如今闭着眼的样子很能唬人,说是什么公司老总的儿子也不足为过。不用说,白和璧都能想像出他在学校迷倒一大票少年少女的样子。
事实上,他在给这男生做急救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
白和璧认识这个男生。
但说认识,却也不准确,应该是白和璧单方面听过他的故事。
这还是在一个多月前,白和璧在租房的时候从房东太太那里了解到的。
他在S大附近找了很久的租赁信息,筛选了好几间房子才找到这么一个符合他心意的。白和璧挑的房子在一栋老式小区,虽然已经有十几年的历史了,但最近入驻了新的物业,所有的房子都被重新翻修过,电梯等基础设施一应俱全。
他所想租的房子就位于靠近北门的一栋的七楼。在这一层楼一共有四户人家,每户门对门按对称分布,白和璧想租的地方位于走廊的右手边的第二户,在走廊尽头还有一个很大的玻璃窗,采光很好。遇到有阳光的早晨,每日的第一缕的光线会悄然送到自己门口。
这房子有很多优点,户型大小适中,交通方便,装修精良,采光还好,费用也不算太高。这是他最近挑的最满意的一套房子,不出意料的话,简单了解完周围的情况他就可以拎包入住了。
简单来说,就是这里既占了优秀的地理位置,也同时富有烟火气,是白和璧最喜欢的那种类型的房子。
在签租房合同之前,他就向房东打听过租处附近的邻居。独自一个人在外面住,还是要小心谨慎些为好。
白和璧到现在都还记得,房东太太带他介绍邻居时熟稔的样子。
当被问到邻居这个话题时,房东面带微笑道:“……你问这周围的邻居啊?大家人都很好的,我们邻里关系非常不错,知根知底的,要是谁有什么事,大家都会互相帮忙的。”
白和璧自然地问:“是吗,既然我们现在都在这里,那你可以先带我简单介绍一下其他几户住户吗?”
“啊……这个,”房东太太微笑的表情些微僵住,“……现在大家应该都有自己的事要忙,冒昧去打扰人家也不太好吧?”
他诧异地看了一眼房东,没想到她为什么会把“介绍”曲解成“上门拜访”,明明是两个人在门口就可以说的事情。
“我不是想要去和每个人聊天,你就简单地和我介绍一下每户人家主要的背景就好了。”
“既然你这样说的话,”微胖的房东不自然地扯了一下嘴角,“……那我就带你认认门吧。”
出了租处,房东先是走到电梯口,面对右手边的第一户,对他介绍到:“这家住着一对夫妻,夫妇俩都是老师,早早就结了婚,他们的孩子已经有五六岁了,为人和善,很讨小孩子喜欢……”
白和璧扫了一眼这家人的门口,白色雕花木门前摆了一个红色的小地毯,门的两边贴着红色的对联,门上是倒着的福字,门口放着大中小号的各式花色的拖鞋,远离电梯的一侧摆了一个原木色的柜子,柜门上贴满了各种卡通贴纸,柜子顶上摆着两盆白和璧叫不出名字的绿植,弯弯曲曲地垂下来,表面很干净,没有灰尘的痕迹,一看就是有人精心照料着。
她转了个身,对着左侧的对门道:“这户住着的是个作家,每天都宅在家里没怎么出去过,虽然害羞了点,但十分善良,平常大家要是有不方便的时候,都是麻烦他帮忙……”
这家门口相比于前面的那户,门口要更为简约一些,黑白色花纹的地毯摆得有些歪斜,门口的老式锁被换成了智能锁,上面闪着正在正常运行的机械蓝光。
等房东太太介绍完这两户人家,白和璧率先走到了自己的门口,想等着她给他介绍自己对门的那户人家。
这户人和其他的两户都不太一样,门口什么装饰物都没有,连过年时的对联和福字都没有贴,门口只摆了一个白色小鞋柜,里面只放着男生的旧球鞋和大号拖鞋。
可是等了几秒钟,他也没听到房东太太的声音。
他回头看了眼房东太太,却见到她欲言又止、有些为难的脸色。
看到她这副表情,他不自觉轻轻皱眉。
有些好奇的,白和璧指了指他对门的那户,也就是在左手边的第二户,直接开口询问道:“那户呢,住着什么样的人?”
“啊……抱歉,走了会神……”房东太太这才走上前来,有些支支吾吾地开口。
“这户、这户只住了一个高中生,就是隔壁S大附中的学生,长得又高又帅,听话又懂事,听说成绩可好了,好像这次也是他们年级的全科第一……”房东太太吞吞吐吐地向白和璧介绍到。
S大附中,是他的母校,没想到他还是自己的学弟。
白和璧等着她说完,可是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后文。
他敏锐地察觉到背后可能还有什么隐情,然后捕捉到了她话里的细节:“是吗,那他为什么一个人住,他的父母呢?”
没想到话里有了漏洞,房东太太一瞬间抓紧了自己背着的包包:“我也不知道,我和他也不算很熟,只能算是见面可以相互打个招呼的陌生人……在我买下这里之前,这个高中生就已经在这里住了很久了,好像有十几年了吧……他的父母估计是想锻炼他的独立生活的能力,所以让他一个人搬出来住?”
话语中太多漏洞了,白和璧这回才真的确定房东太太有事在瞒着他。
他眯了眯眼睛,挑了好切入的一点直接开口:“既然你们不熟,那你是怎么了解到他的近期的学习情况的?”
“我都是听别人说的!”房东提高了音量,然后又自知自己反应有些过激地低了下头。
白和璧看着她。
两个人一起沉默,白和璧在等,等一个合理的解释。
最终还是房东承受不住,先开了口。
“唉,把这些告诉你也没什么关系,你要认真朝别人打听也能打听到,但对这男孩子不太厚道,”房东急着要钱,自然不想放弃白和璧这条大鱼,她这才下了点决心,把自己了解到的东西都告诉了他,“我可以把我从别人嘴里听到的话都和你说,不过很多也都是我听其他人说的,真假我也不清楚。”
“嗯,没关系。”
有了白和璧的肯定,房东太太这才缓缓道:“这户住着的高中生姓靳,叫靳敖,刚上高三。”
顿了一下,房东双手交叉,护着自己的真皮小包:“他真的在这里住了很久,前面说的我基本都没说谎,他的父母的情况我是知道一点的……在我搬来的时候,我见过他们,他父亲长得文质彬彬的,好像是公司里的高管,而他妈妈也很温柔,为了照顾小靳当了全职主妇,有时候我们一起结伴出门买菜,聊得很好。那时候小靳才十二三岁呢,看到我的时候,还会甜甜地叫我阿姨好。”
“只不过……”她似乎是腿站麻了,换了个姿势,似有些悲伤地回忆道,“在我买下房子后的短短四五个月后,就听说他家发生了很大的变故。”
白和璧洗耳恭听。
“靳敖的母亲确诊了癌症,好像是肺癌吧,也不知道她那么好一个人,怎么会得那么严重的病,”房东太太伤感道,“而小靳的父亲,在送他妈妈去医院住院治疗的路上,不幸被一辆大货车撞上了,小靳妈妈命大保住了一条命,可他的爸爸却当场……据说当时现场一片狼藉,血肉在车里到处都是……”
“太巧了……太巧了……这一连串变故发生得太巧、太突然了,我们这些做邻居的,也都是后来才慢慢了解到的。”
白和璧沉默。
这世界就是这样,残忍而天真,充满了太多的偶然和巧合。
“那时候太混乱了,警察、记者什么人都有,每天都在靳敖家门口乌央乌央地站一圈。最后还是我们这些邻居看不下去了,帮他把这些人敷衍了过去。”她哽咽了一下,抹去了眼角细碎的水光,“我们帮着他处理完了父亲的葬礼,他也送他妈妈去医院治疗癌症。从那时起,小靳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他才刚上初中,就要面对这么残酷的事情……”
“那车祸的主要负责方是谁?靳敖有得到足够的赔偿吗?”白和璧突然开口,问了她一连串的问题。
房东太太撇嘴:“负责事故的人当然是货车司机,只不过那人不知是运气太好,还是太差,在医院里也没抢救过来死了,而后面通过调查,这撞人的货车司机也没有其他的家里人,父母早早去世,也没有妻子儿女帮他承担责任……”
“幸好保险公司赔了一大笔钱,要不是这些钱,小靳估计连自己都要饿死,更别提要给他妈妈治疗癌症了。”
白和璧继续追问道:“那么,他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等等一系列的直系亲属呢?”
房东太太敲敲脑袋,不太确定地说:“至于他的其他家里人,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从那时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出现,不过听说他爸爸是个孤儿,她的妈妈就不清楚了。”
“估计是他母亲治病花销太大的缘故,小靳这些日子似乎很缺钱,好像除了学习之外还在外面有做兼职吧。每天晚上都是快12点了才回来,还带着一身烟酒味。有时候我睡得晚,碰见了,问他他什么都不肯说,说要帮他也不愿意,倔得要死。”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眉毛竖了起来:“隔壁几栋嘴碎的,说他在外面干些不三不四的工作,要不怎么会每天那么晚,沾着酒气回来呢……”
房东太太语气里还有些愤慨,没再继续说后面的内容。
即使说的委婉,白和璧也听出了她背后的深意。
他挑眉,心里思忖片刻,房东太太没注意到他的思考。
“这真的不是我嘴碎,大家背地里传的更难听,”她叹了口气,“这孩子平时也冷冷酷酷的,冷着一张脸,身边一个朋友都没有,除了我们这些帮过他的邻居,见了谁也不打招呼,每次出门都是急匆匆的,早出晚归,也不知道背地里在忙些什么。”
“……但他这么小,能外出打工给生病的妈妈挣医药费,而且在学校成绩很不错的人,怎么可能是坏孩子呢?”
房东太太忽然直勾勾地看向白和璧,向他承诺道。
“真的,相信我,靳敖真的是个好孩子,你只要接触到他就知道了。”
在房东太太的极力保证下,白和璧选择租了下来。
一来是找了这么久,他不太想放弃这么一套很符合他心意的房子;二是他没见过这个人,自然不能通过些风言风语来判断一个人的好坏,而且他不太相信一个高中生能对他造成什么威胁。
如果真有什么事的话,大不了就不租了。这点违约金他还是赔得起的。
但在过去租住的一个多月里,日子过得风平浪静的,他和电梯口左右的两户或多或少都有过接触,唯独就他对门的这高中生见都没见过。
当白和璧辨别出这个男生身上穿着的校服和上面印着的S大附中的校徽时,他心里就已了然。
这个高中生应该就是靳敖了。
这么碰上的话,也算缘分的一种。
帮青年处理完伤口后,身体先于理智,他跟着上了救护车。
但是这样的一个房东太太口中的“好孩子”,怎么今晚会带着刀伤倒在他家门口呢?还让他不要报警?
能让白和璧产生浓烈好奇的事情不多,恰好如今发生的这一件勾起了他的兴趣,所以他选择了留下来。
病房里空调的温度开得有些太低了,不知为什么被人调成了二十度五档风。
白和璧裸露在外的小臂和手背都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凉意,他才回过神来,裹紧了身上单薄的衬衫。
拿到空调遥控器调完温度至二十五度风速自动挡,他发现靳敖靠近他一侧的右手,不知何时从被子漏了出来。
他好心地想帮他把手塞回被子里,可左手刚碰到他的手背,就被床上人反手死死地扣在了床上,小臂漏出流畅而结实的肌肉线条。
不太像故意,倒像是出自自卫的本能反应。
他试着挣扎,左手却被人压得更紧了,像是铁钳一样咬住白和璧的手不放。
白和璧:“……”这小子怎么昏迷着都怎么大劲,吃什么长大的!?
靳敖的手比白和璧要大一些,骨节分明,很是好看。
在凉飕飕的空调的对比下,青年人的手很暖和,像个小小的火炉。
他挣脱也挣脱不开,也不想打扰到他休息,也就由着他去了。
反正免费的人肉暖宝宝,不用就是傻。
白和璧盯着面前青年的略显青涩的俊脸,感到他身上还有很多疑团没有破解。
想着想着,困意涌了上来,他坐在病床边上,趴在满是消毒水味的被子上,打了个呵欠。
恍惚间,他看了眼自己被人紧紧握着的手,在心里腹诽道明天肯定麻到没有知觉,又想到明天是周末没课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准备下周的期中考试,然后就陪着床上的靳敖一起进入了香甜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