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洪荣用从会所带出来的女孩试强行改造普通人的药,那种药基本都是黑市用不成型的技术研发出来的,用在人身上,不是当场猝死,就是会留下很严重的副作用。
另一个姑娘已经被折腾没了,宁青她们赶到的时候,曲真脏兮兮地被捆在房间里,旁边的地上躺着早就冷却僵硬的尸体。
柏膺问她有没有受伤。
曲真抬起头时,眼底的惊恐还没完全消褪,她似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挂着泪的脸上又绽开笑:“我没事,你额头在流血,疼不疼?”
柏膺自然是否认。
曲真朝侦查组的方向看了一眼,没成想正好跟余铎对上视线,她匆忙收回目光,迟疑道:“你这次……”
“我会跟他们回军方。”
曲真有些忧心地握住他的小臂:“安全吗?”
柏膺用眼尾轻扫过余铎站的方向,想到那句不会伤害你,点头道:“应该吧。”
就近补给站的医疗小队赶到,给受伤严重的犯人做紧急处理,柏膺也被抓去包扎。
余铎站在车跟前抽烟,顺便指挥许嘉川做事:“把人员登记清楚,让郑伟才离这项工作远一点,再石头剪刀布就一人写五千字作文来展现你们老大的英明神武和帅气。”
“余组长?”恬静温和的女声响起,余铎回头看去,曲真双手绞在身前,有些紧张的模样。
他本着职业操守颔首:“什么事?”
“你们要带柏膺回去,会怎么做,会不会…伤害他?”
余铎敏感地挑眉:“为什么这么问,你想说什么?”
曲真眼神飘忽,支支吾吾着。
余铎察觉出一丝不对,唬她道:“一般不说实话来路不明的异能者,会收押基地监狱。”
他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说瞎话,曲真还真信了,连忙又凑上前半步,急切开口:“不是的,不是的,他没有做坏事,他…他原本就打算跟你们走的。”
“原本?”余铎捉住话头,追问,“什么时候的事?”
曲真努力回忆,生怕说错哪句话让柏膺进了监狱,她继续道:“就是…你们一到靳川的时候,会所就收到消息了,柏膺在那个狂欢夜之前跟我说,他想、想用自己跟你们谈条件,让你们带我离开那里。”
曲真原本只是做服务员,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客人看上她漂亮的脸蛋,纷纷出高价想要买下她,雷尔夫是个精明的商人,他当时没有松口,不代表以后不会,不然曲真也不会被洪荣带走。
余铎沉默起来,想到自己跟踪柏膺到地下场,又“碰巧”在关陈朗的旧仓发现他有异能……
如果不是洪荣突然出现,他回到靳川市的时候,柏膺应该就会提出自己的条件了。
个小骗子。
“余组长?”曲真看他半天不说话,心里更没底,“这种情节很严重吗?”
余铎收回思绪,直直看向曲真,突然问:“你们俩什么关系?”
曲真不明所以,但还是顺着问题乖乖回答:“他十多岁就在拳场,我看他年纪小就多照顾一些,硬要说的话……跟我弟弟差不多吧。”
“这样。”
余铎了然,随即一改严肃冷漠的形象,扬起关心人民群众身体健康的热情笑容:“有什么不舒服的吗?可以找医疗队看看,那边有热水,去休息一会儿吧,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曲真愣愣点头。
余铎大步流星去找柏膺,惦记着要好好数落一顿这小骗子,等到了医疗队的车边,却看到一群人傻眼地盯着地上一个大洞。
余铎:“干什么呢?我先说好,就算犯人死了也不能就地挖坑埋啊。”
医疗队一个医生慌张道:“余余余余组长…那个…你们那个小同志,刚刚掉进这个洞里,不见了……”
“?”
余铎巡视一圈,就柏膺不在。
他看看这帮医疗队的,心道这些人都是寒窗苦读几十年的文弱书生,骂不得揍不得,吼一句都得吓萎靡了……
于是他嗷一嗓子吼去身后:“许嘉川!带人跟我走!”
柏膺作为当事人,也是懵逼加无语。
他原本好端端地站在医疗队旁边,排队等着医生把那几个断脖子断腿的犯人安顿好,突然脚下一空整个人直直坠落,随后就在铺天盖地的泥土砸脸中体验了一把光速穿梭。
等他能完全睁开眼去拍脑袋上的土时,发现自己已经在一个小木屋里了。
“嗨!”一张白白嫩嫩的小圆脸闯进视线,他凑在柏膺脸旁左看右看,热情问道,“你是Hades吗?应该没抓错…偶像!我想见你好久了!”
柏膺:“……”
屋角走出来个高挑的红毛男人,他敲了小圆脸的后脑勺一下,说:“燕许,说正事。”
燕许咧咧嘴,切入正题:“老板让我们来最后问你一次,真的要跟侦查组走吗?”
柏膺不吭声。
燕许疑惑:“偶像?你怎么不说话,被吓到了吗,刚刚是我的能力,叫鼹鼠突击!是不是有点儿突然啊……”
柏膺还是沉默,他的传声器已经不知道掉在哪个地洞里了,实在是有心无力。
“郑默!”燕许十分不满地回头喊那个红毛,“你别用能力啊,这样我怎么问话?”
郑默的能力“缄默”,能强制目标短暂失去语言能力。
郑默炸了:“我没有!他本来就是哑巴!”
“啊……”燕许惋惜又抱歉地看过去,“不好意思啊偶像,我不知道,我是新来的。”
郑默嫌他废话连篇,上前一步,摊开掌心,里面赫然躺着那瓶雷尔夫要交给柏膺的东西,他问:“Hades,要走还是要留?”
……
余铎当初借注射消炎药留在柏膺体内的芯片还能用,他带着许嘉川和柯捷跟着定位一路来到荒郊野岭,小木屋就十分显眼地戳在荒地上。
余铎平端手枪破门而入,另外俩人迅速房前屋后检查起来,柏膺独自靠在墙边,手脚都没被绑着,只是脸色比方才更苍白,他不动声色地把掌边已经空了的药瓶推滚进柜子底下,抬头看向余铎。
“老大,安全,人应该已经走了。”
余铎收枪卡进腰侧,蹲下去看柏膺,问:“谁把你带走的?”
柏膺:“……”
余铎:“受伤了吗?”
柏膺:“……”
余铎有些急了:“哪儿不舒服?柏膺,说话。”
柏膺一把扯低自己的高领毛衣,展示空荡荡的脖颈。
“?”
余铎大脑宕机没反应过来,试探并指轻触了一下,手感温热细腻,向来脸皮厚过PSD防爆门的余组长耳根子突然有点热。
柏膺被摸得莫名其妙,他一把拍开余铎手腕,又指了脖子两下。
“呃……”余铎心说难道光摸摸还不行,那接下来…他又瞟两眼,短路的神经终于接入正轨,“传声器丢了?”
柏膺眨了眨眼。
余铎呼了口气,看样子很想站起来吹个口哨再跑两圈,他捞着柏膺站起来:“那我问你,点头或者摇头。身体有不舒服吗?”
柏膺摇头。
余铎继续:“带走你的人你认不认识?”
柏膺迟疑了一下,点头。
余铎摊开掌心,柏膺缓慢抬手,写下一个“雷”字。
“好,”余铎抬起胳膊,欣慰地呼噜了一把柏膺的后脑勺,“没有被资本主义诱惑,值得夸奖。”
经过这么一个小插曲,他也懒得抓着之前的事兴师问罪,回到车上给柏膺简单处理了一下额头的伤口,就开车把许嘉川俩人放到大路边上,一把方向调头出发。
感受到柏膺疑惑的目光,余铎打开车载音乐,说:“他们押犯人回基地,我带你回靳川收拾东西。”
柏膺没什么存款,房租也是由会所那边的财务直接帮他交,他简单整理了几件衣服,又从柜子里翻出之前淘汰的传声器,说话有些滋滋电流音,不过勉强能用。
余铎坐在车里打电话:“派几个人带洪荣他们回PSD,你把曲真安顿好,不要在那个小镇上,也不要回靳川。”
那边说了些什么,余铎嚷道:“你想办法,这就你一个女的,她跟你接触会轻松点儿。”
柏膺换回了平常穿的衣服,拎着他旧巴巴的手提包朝这边走来。
“……反正得让她健健康康安安全全的活着,行了不说了,我开车了。”
余铎挂断电话,看到柏膺带上了传声器,还有点可惜,小哑巴还怪可爱的。
他敞着副驾驶的门,朝柏膺微一偏首:“走吧,哥带你奔向幸福美好的新生活。”
柏膺微不可查地扬了下唇角,上车时问他:“你的事办完了?”
余铎心说我的事就是送你来收拾那几件旧衣服,他发动汽车驶向大路,不自然地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嗯,刚办完。”
车里安静下来。
“柏膺。”
柏膺看过去,等待下文。
余铎像是没措好辞,摸了根烟叼在嘴里,没点燃,柏膺以为他腾不开手,好心把打火机递了过去。
余铎看了一眼就笑了,摇摇头:“不抽了,车里闷,味道难闻。”
“我就是想说……以后再做什么事的时候,先考虑自己,可以吗?”
柏膺把玩打火机的动作稍稍停顿。
一向都要刨根问底得到答案的余铎却没再追要个回答,默默开车驶向湛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