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笨小孩姓江,单字一个“安”。说他笨也不完全指他智力不够,虽然他智商真的不高。他的笨用俗话说叫“榆木脑袋”:思维死板,不知变通。
上学的时候,他不太会举一反三,只能靠强行记住所有知识点,不停地刷题保持输入,才能勉强将成绩稳定在班级中下游。
工作了,他也没学会触类旁通,给任务就勤勤恳恳地做,做就完了,不反思也不指望着进步,照本宣科,指哪打哪。
做人家男朋友的时候也是,他看了好多言情剧,在狗血剧情的引导下,坚定地相信恋爱就是一往情深、矢志不渝,就是“这辈子就是这个人了”的忠诚。
这个想法被应验在床上。让他掰开腿就掰开腿,让他叫出来就叫出来,他不会玩情趣但是配合度极高……可能就是因为这样,那个啥啥都会、啥啥都成、在各个场合包括床上都能时刻表现得游刃有余的金升才到现在都没跟他分手。
金升和他是高中同学,命运兜兜转转,现在成为了他的上司。
读书的时候,金升是他们班的第一名,全校排名也遥遥领先。金升的作文写的特别好,屡屡斩获全市乃至全国的写作奖项。老师经常跟他们班的同学说,不知道怎么写好作文,就去看看金升的文章,多跟人家学学。
江安的作文一直写不好,他理解不了作文题目的意思,也不会遣词造句,老师既然给了指示,他就打算把金升的作文借来拿回家背一背。
他和金升不熟,开学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过。他怯生生地走到人家座位旁边,正是课间休息,对方侧着身子背对着他,在和过道对面的女生说笑。
江安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一下子回过头来:“干嘛?”
金升的眼睛又大又亮,眉毛浓密,轮廓很硬朗,昂着头看他的时候,鼻梁上刚好被窗户反射出的一片光斑盖着,像是造物主在给他加冕。
“啊……”江安愣住了,脑袋空空如也。
“要看我的作文吗?”金升主动问他。
他被提醒,终于想起此行的意图,赶快点点头。
“借出去了,你明天再来,我拿给你。”金升特别通情达理,一点也没有好学生的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这点让江安很是欣慰。
第二天放学, 还没等江安问起,金升就主动送上一沓作文纸,他的声音沁凉凉的:“这是开学到现在我写过的所有文章,你拿着慢慢看吧。”
他们读高二,刚分了文理班,他们班按上次期中考的成绩排座位。金升坐在第一排,他坐在倒数第二排。今天金升从教室的最前端走到末尾,只为将所有作品都借给他看。
江安可太开心了,十分珍惜地将那沓纸收进书包里,蹦蹦跳跳地就回家了。
金升的文章确实好,不但行文流畅,引经据典,还加入了自己的哲思与感悟,比江安看得那些文摘期刊里的文章好太多了。他从吃过晚饭就开始一页页地阅读,读到晚上十点钟,发现作文稿纸上出现了些不一样的内容。
有诗歌,有散文,还有他的名字:
落地窗上印出室内的光景,那是两个交叠的人影。江安跪趴在床上,双手紧紧揪着身下白色的床单。他的阴茎挺立着,随着剧烈的身体动作一下下晃动,顶端渗出些津水,但他浑然不觉。
江安的两个胳膊被人拉着向后弯折,那人一条腿跪在床上江安的两腿之间,另一只跨过他一边的大腿曲着,用虔诚的姿势,做隐秘的勾当。
江安的身体已经在发烫,他的里面更烫,弄得那人的阴茎又胀大了一圈,快感层层叠加, 那人意识混乱,只好本能地狠狠挺入然后抽出,每一次挺进,江安就会剧烈抖动一下,他的腰向后挛起,一层细密的汗就从沟壑分明的脊骨间渗出。
“叫我的名字。”那人张口,语气透着引诱。
江安整晚都将脸埋在枕头里好掩住自己的呻吟,闻言只好抬头,似泣似吟,断断续续地喊:“金升……金升。”
那晚江安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平躺在床上,大敞着腿,手指用力捏着自己的脚踝。
金升也在这个梦里,正在卖力干他。他的两只手臂撑在江安的脸侧,紧抿着嘴唇,居高临下的样子。
江安看不到金升的眼神,因为梦里面金升没有眼睛,鼻梁往上的地方只能看到个漆黑的轮廓。
他猛地从床上惊醒,发现裤裆里有点湿黏。幸好家人都还没起床,他把换下的内裤洗干净,晾在了自己房间窗帘的后面。
闹钟还有十分钟响起,他不敢再继续睡,干脆重新翻看金升的作文。老师说要多跟金升学习,他想要背下来金升得奖的那几篇文章,但翻来翻去,最后停在他手上的总是那一张绮丽又羞耻的薄纸。
他又读了几遍,然后默默将闹钟往后拨动一刻钟,褪下睡裤,左手不自觉地向自己的隐私角落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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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清晨做了些“好事”,江安比平时晚一点到校。他慢吞吞地走进教学楼,在楼梯口看到了金升。金升走在他前面,正在和旁边的同学说话。
江安绷着呼吸,大脑再次变得混沌,来往的同学很多,他踏空一脚,鼻子磕在前面同学的书包上。
“搞什么啊?”前面那人也险些摔倒,有些埋怨的回头看他。
江安连连道歉,眼睛却瞥向斜上方的台阶,跟金升对视了。
金升的表情和他周围的人一样,只有浅浅淡淡的探究,了解状况后便收起了目光,背对江安心里奔腾着的千军万马,兀自遁云而上。
过了两节课,江安才终于看清了形势:一定是哪个同学恶作剧,才把这种不堪入目的东西放到他的书包里,想要戏弄他!
他身形瘦小,即使是套上了男生版型里最小码的校服,指间还是晃晃荡荡的藏在衣袖里面。坐在他身后的男生尤其喜欢捉弄他,喜欢薅他的头发用橡皮筋扎辫子,还经常笑他从校服里探出手的样子是模仿他们班的班花:这种东西也就他那种下流胚才写得出来!
江安不敢找他算账,只在被他逼着去水房打水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三次他的水杯。
江安家住得比较远,中午放学先去食堂吃饭,然后回自己的座位上看书睡觉,消磨掉午休时光。今天江安走到一半想起来忘带饭卡了,匆匆跑回教室,看到金升在他座位上坐着。
“怎么不进来了?”金升问他,教室里只坐了他一个人。
他慢吞吞走过去,站到了金升旁边:“你的作文我还没看完呢,不是说可以借三天的吗?”
金升微微昂着头看他:“不是要你还,就是想问你看到哪了?我在里面放了一些练笔,跟作文没多大关系,你觉得无聊的话可以还给我。”
江安的脑袋里蹦出些许字眼,一个比一个露骨,他脸颊发烫,结结巴巴地说:“刚……刚看完你获奖的那几篇作文,后面的……我一个字都还没看呢。”
金升悠悠起身,靠他很近,问他:“哦,那你最喜欢哪一篇?”
江安心里发虚,现在他记得的只有最后那篇恶作剧,别的一概忘了。人家好心好意借他作文学习,他满脑子想的都是些龌龊事。他觉得自己可耻,敷衍着金升想尽快逃开:“就最后的那一篇,我看了好几遍。”
走廊里陆续出现些嬉笑声,传进空旷的教室里让江安稍微心安。他从书包夹层里抽出饭卡,紧紧握在手心里。
“我得赶快去打饭了。”江安喃喃。
“行。”在同学走进教室之前,金升突然退后一步和他拉开距离,“你先去吃饭,明天中午我们可以一起讨论看看,我最后的那篇作文究竟好在哪里。”
说完话,金升迎着从外面进来的那几个同学走去,大大咧咧地问:“你们知道饭卡从哪里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