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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过家家

一起过家家

    一起过家家

  • 作者:碎不着就随1分类:现代主角:许文镜 陈潭来源:废文时间:2023-04-16 16:01
  • 《一起过家家》是一本由作者碎不着就随1倾情打造的短篇纯爱小说,许文镜陈潭是小说中的主角,一起过家家主要讲述了:许文镜遇见了一个对他心怀歹意的护工,他现在腿是彻底断了,但他的脑子没有坏。

    热门评价:穿越者年下攻x嘴硬心软脑损轮椅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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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许文镜毕竟坐不住,所以大大小小的安全带都得系上,还是止不住地往前倾,整个人像挂在凳子上受刑。陈潭拿毛巾把他那颗毛栗子般的精贵脑袋护起来,一手拿着蓬蓬头调好水就给他洗。许文镜感觉自己像一只泡在水里洗脸的小水濑。

而陈潭则是替代他出手帮忙到处搓搓的那双小爪子。卫衣的袖子挽到手肘,陈潭一边给他打起泡沫一边用水冲掉,他受不得凉,整个澡洗得就很有效率。

逐一套上绷着身体不起褶皱的紧身秋衣,然后才是排扣的纯棉睡衣。连腿的长裤袜为了减少静脉曲张提到膝盖,五指袜的尽头已经填不满了,指头全部蜷缩屈起,要一个个分开才不会觉得挤着疼。

卸下了所有装备护具的许文镜在毛巾里就是软趴趴的一团,热水泡得他整个人都很熨贴。很多时候他浑身大汗伴着疼痛窝在床上发酸,时不时划开的破口那股药味混着血腥味更是难受。

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干爽舒适的时刻,尽管过程洗得他晕头转向摇摇欲坠,但被重新放到床上还是少有的舒服。

不过如果能让护工大叔来帮忙洗澡会更好,省的膈应。阿姨就算了,她甚至偏帮陈潭,私下里没少仗着他不能言语说些尖酸话。

这边陈潭已经给他熟练地收拾好,除了裤子只穿到了膝盖上,一块熟悉的纸尿片被丢进他手里。

“孩子大了,自己换。”

陈潭的卫衣在刚刚洗澡的时候湿了半截,左边挽上去的衣袖已经放下来了,只露出右半边流畅但略单薄的肌肉线条。

是瘦出来而不是练出来的。也是,他那世界的中心瘫在床上勾着一只手试图自己把纸尿片扬开,陈潭走过去及时地伸出援手,帮忙把这人干瘪的pp抬起来,好让许文镜的拳头极缓慢地从这头把它蹭着展开到那头。几历艰辛,许文镜还是在最后颤抖着手把它安置在了身下。然后以身子为轴转过半侧,把魔术贴推到自己的身上。

穿个纸尿裤就花了十五分钟。位置还不好,移出来了半个身位,陈潭等他贴好任务宣布完成,吹了个口哨就帮他重新挪正了位置。附赠的还有你的仇人对你使用了一个拍一拍。

许文镜已经不觉得这一拍有多疼,只是不肯让自己像陈潭的狗一样落入控制。

他不要属于宠物的奖励,但陈潭只给他这样的反馈,虽然陈潭对他的付出在大众的眼光里其实更像传统意义上的忠犬。只有两人彼此心知肚明,这种各取所需的临时关系只维持到一方失去兴趣,或者是另一方伤重不治为止。

一个月后的复健室跟一个月前比无非是又换了一批人,对面有个还带着呼吸机的就被捆上了站立床,一大家子人围着他加油喝彩,能当这样有家人担心爱护的病人,许文镜不介意有人把他脖子上那口子再拆开一次。他想着想着喉咙被幻觉催得又干又疼,流口水实属一种情不自禁的生理反应。陈潭把纱布垫在他下巴底下由他继续歪着嘴角拉丝,脑损伤战线很长,所以还要等下一个疗程看看才能解决掉许文镜的面瘫问题,现在看他揣着聪明装糊涂的样子倒是需要珍惜了。

不过旁的病人或许怪异的肢体表情在配上许文镜这张勉强恢复原样的娃娃脸时,倒不会让人觉得怪异或者害怕,只是有点显小而已,大概是八九个月吧。陈潭笑着对许文镜说,隆起来的手被陈潭从束缚带里带出来,握着要往他微张的嘴巴里送。

“能不能含着不动?要不要把手指头拿上来给小许宝宝吃一吃?”

许文镜又羞又怒,苦在练习那么些天只会啊呜哦,傻逼两个外文字有些超纲说不出口。

一张口便要暴露弱点给陈潭看,一生要强的许文镜自然是不肯如此。刚刚看着还难以控制的嘴巴勉强合上了,就是嘴角被逼出来几个泡泡,像弱智儿童在玩儿口水。

这个画面咔嚓地被陈潭收进相册里。

“走了,我去把这些照片晒出来,你的独特人生经历嘛,也是我的经历。”

复健室拐角的尽头是骨科石膏室,医生剪开那件曾经给许文镜挡过洗澡水的卫衣衣袖,把里面那只肿胀到青紫的左手臂抬出来,“你这手已经一年不到二进宫了啊,陈先生。”

人工复位引起一声牙酸肉痛的叫喊。陈潭苦笑着看着医生给他的手敷上绷带开始打石膏,他那天扛了许家的故意伤害之后隔了半天才有空做伤情鉴定,结果三小时前刚发到他邮箱,尘埃落定了他才想起来要治。将养了小仨月算是长上了骨缝,又巧许文镜醒过来翻来覆去地折腾,陈潭一直没有机会好好补过身子,那天从菜场买好了鸡蛋胡萝卜西红柿往家里赶,脚一滑的第一反应是先顾着菜不能浪费,结果一撑地就又变成独臂大侠了。

好在他现在的厨艺还能撑着单手做个快手菜,没耽误什么事。

他个大男人在这个年代天天绕着个不亲不故的重病男人活着,大家里里外外都有些闲言闲语,并不理解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过命的交情。而陈潭看上去一直没有出去工作,却从来没有拖过许文镜的天价医疗费,有心人都窥探得出陈潭家境不错,多追问几句便是摇头叹息。

而这医院里的医生因为许文镜老住户的缘故跟陈潭都熟悉,对于为了这点小事自己作死的行为自然是狠狠批评。

但很不乖的病人陈潭把不遵医嘱简直是刻在脑门上,一出门就把三角巾取了下来,打了石膏的手僵直着套上羽绒服的一只衣袖,再扯了拉链被他藏在宽松的冬服里,这也算是打破了他25岁以后坚决不穿羽绒服的年少宣言。

陈潭知道许文镜并不关心他,所以这样的掩耳盗铃已经足够了。真要追问原因也说不出来为什么藏,像一种拒绝互相亏欠的礼貌。倒不是自我感动,他和许文镜之间像透过单向玻璃看对方,许文镜看不清他,他却一边拥有着掌控全局的快感,一边忍不住把他推开。

有一个亿和一只残废吞金兽的陈潭,跟楼梯上不幸摔死的陈潭,灵魂共鸣的相似点是还有些悬在断崖边上摇摇欲坠的良知。

陈潭深知原主追逐的爱不是超能力,不是系统帮忙下把一个好端端的人逼到退无可退就非要爱上你。

因为这意味着他满心欢喜的述诸爱意就永远不够纯粹。就像工业糖精,尝到的甜度大抵相同,但内心永远在提醒你它不过是人造的劣质模仿品。而制造过模仿品的人,一辈子都要把功劳归功于超能力,而不是自己。

现在的他们只是在过家家,原主选择的男神是许文镜,他选择的方式是陪护,小时候一起凑对煮饭带小孩结婚的过家家,形式儿戏配对强求,倒也跟现在荒唐的局面相似。如果他真的等到许文镜有能力自己离开那一天,陈潭想,让他走呗。

猫的寿命是十五年,原主在许文镜身上耗了五年,陈潭自己再耗十年,就当自己是养了一只永远养不熟的猫咪。

他跟许文镜或许注定要互相欠一些帐,不过不该从相互同情开始。恨比爱长久,若能成为一个人死而复生的活气,陈潭觉得倒也是种良知尚存的成全。自然也留了一手了,若是到时候真的离不开他,这也是情感的伏笔啊。系统偏帮着他记录着为许文镜默默付出的镜头,如果再使使坏让他因恨生爱,从可怜这个男人开始就踏入了最后的深渊。

不过深渊还在等猎物迈开步子,敌不动,我不动。

掌心还捆着绷带的手触感很粗糙,偶尔需要些苦肉计来清醒清醒不是么。只是这个礼拜没法碰他了。陈潭知道许文镜脾气大身子瘫废又敏感,陪护的阿姨其实已经换过了不是同一个,许文镜还是觉得有相似的难堪跟不适,语言上表达不出来就反映在总是闹腾的身体情况上。

并把折磨自己的劲复制粘贴在他身上。

属于是互相都知道怎么让对方更辛苦的活法。

临走前的诺言陈潭没忘记兑现,许文镜勾着腿往病房里划轮椅回来的时候,就看见病床旁边的照片墙,全是生病之后的他。大大小小的卤蛋头,病气笼罩的神情和笨拙愚钝的姿态。与之相比的是陈潭清秀的字迹,可爱、鲜活、大进步,基本是他来强行撸猫的台词。

两两配对,像这一年的年终总结。陈潭居然就这样在他身边旁观着参与着,一步步地仗着他孤苦无依就把身边的这个位置偷走。

却也不做什么,只做了一个拿着摄录机的旁观者,当真是变态又莫名其妙。

但更加莫名其妙的事情出现了,许文镜被护工抱上床躺好之后,他首先想的居然是为什么今天陈潭不来给他更衣喂饭,床头已经摇到了45度,那个人不来捂着他的肚子还有点不适应。

莫非这就是斯德哥尔摩了么。许文镜自己拿拳头蹭了蹭松软的肚子,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吸引。

或许只是时候未到,陈潭那神经病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并没有规律。头痛比陈潭来得更加准时,一下下地顺着他的呼吸敲打着脑袋,他的手还无法举高到胸口以上,只能是窝在腹部,边颤抖着边蹭着手掌下的料子磋磨。

今天没戴矫形器,掌心的毛巾卷被头疼的发作牵连而滑落床边砸到了地上,不是很严重的事情,许文镜的眼泪却没经过他的同意就往下掉。顺着下巴把他新铺上的口水巾都打湿了。

这还是许文镜醒过来之后第一次哭。陈潭拎着饭盒用脚踢开门口进来像看见了什么世界奇观,也没正儿八经地哄,拿着沾了口水的纱布就直接擦掉脸上糊成一片的印记。

“觉得委屈了?小时候我妈都是使抹布从窗台擦到我的脸,这都是你自己的东西不要太嫌弃。”

话是那么说,又鼓捣了张热毛巾给他擦脸。边擦边说赶紧把颜值养回来吧,你总得靠这张脸吃饭才划算。

擦干净了也没丢,把有些温了的毛巾摊放在了许文镜跳动不安的额角,用热度来平息过度活跃的神经。

等许文镜从疼到浑身颤抖直抽搐的状态中解放出来,陈潭才从保温壶里把饭倒出来,先往胃管里打了点鸡汤,再把流质的饭菜慢慢打进去。

勺子绑在了许文镜手上让他自己摸索着锻炼,他下意识用头去就手,头往前倾的时候动作一带,陈潭和他两边就力之下,安放在鼻子里胃管也顺带扯到了鼻腔。许文镜一下子就疼得瞪人。

每次都是这样,收拾了还要刺两句,对着病人也使打压式教育。陈潭把他的头扶着靠回床上,让小桌板的滑轨往床上的人身上靠了一些,刚好抵在许文镜的胸前。

许文镜已经有了脾气,不愿意吃了。任由手就放在桌上没有别的动作,只有吸管抵在了嘴边,慢慢喝点水还是没问题的,但是如果不垫着口水巾又有一半喝在了身上。两个人都已经习惯这样的场面,让许文镜自己参与吃饭基本要换一套衣服裤子,那天陈潭恶趣味心起,在许文镜窝在轮椅里这疼那疼地固定坐姿的时候,把他推到病房的储物柜前,一打开里面归置的物品齐齐整整。

纸尿裤,隔尿垫,很多套的睡衣睡裤,还有袜子毛线帽。分门别类地放在储物柜的隔层里,是得把医院住出了家里的气势。

倒是没有几双鞋,许文镜还在矫正脚上的畸形,陈潭说后面做个手术把缩短的肌腱撕开再拉长到原来的长度,脚下垂就会有所改善,那就可以穿点好鞋了。

许文镜一听就觉得痛,拼了命地摇头,脚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开始踢蹬。细看原来是惊恐之下又抽了起来。

“还没想好,或许会做吧?要看你是觉得它当个好看点的摆设重要还是个实用点的工具了,不争气我就帮忙决定嘛,反正推出去好看点是我被夸,刀子可不是开在我身上。”

不要滚几个字在屏幕的光标一侧跳动。

在陈潭的脑子里自动断句成不要,滚。

许文镜现在左手的掌根能蹭着键盘打几个字,九键手机需要的力气太大,刚出的智能手机陈潭有心想买,但屏幕太小又不适合他去按。

只好是让许文镜拿个键盘对着台旧显示器打两个字。

陈潭在屏幕上看到的第一个铅字就是SB,好吧,感谢系统提出这个让他们俩无障碍交流的破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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