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那晚回家后的事情发生的水到渠成。
庄梦泽没什么经验，宋墨轩更没有。宋墨轩紧张地有好几次都想停下来，庄梦泽却不依不饶地贴着他各种撩拨，满身是汗地忙到下半夜，总算把生米做成了熟饭。
事后，庄梦泽累得睁不开眼睛，宋墨轩却在他耳边问：“我们这样算什么？”
庄梦泽伸手搂住他劲瘦却有力的窄腰，“怎么，完事儿了就不想认账了？”
宋墨轩被他摸地绷紧了身体，哑声道：“应该提前问你的，但我那会儿脑子不太清楚。”
庄梦泽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我管你清不清楚，你做都做了，现在就是我男朋友。”
“男朋友？”宋墨轩漆黑的眼眸变得亮亮的，总跟冰块儿似的冷脸上悄然浮现一丝羞涩又满足的笑意，伸手把庄梦泽搂在怀里。
后来他们就同居了。
宋墨轩搬来的时候只背了个双肩包，里面装着他的儿童面霜，还有几件很旧的短袖长裤。
庄梦泽看完挺唏嘘的，猜测他家里为了磨炼他，肯定切断了经济支持让他自食其力，也难为他拿着那点微薄的薪资养活自己。
庄梦泽跟他说自己的衣服随便他穿，宋墨轩却拒绝了，说被公司的人发现不好。
“你怕什么？”庄梦泽不满道：“怕我沾你的光啊？”
宋墨轩淡淡道：“只是不想让人在背后嚼舌头罢了。”
“行吧，听你的。”庄梦泽理解他想保持低调，再说他也不在意其他人知不知道他跟宋墨轩的关系，他只要宋墨轩在他需要的事情上帮他就行。
不过庄梦泽没在同居之初跟宋墨轩说自己想调职总部的事儿，他不想让宋墨轩觉得自己接近他别有用心。
虽然他一开始确实有这个动机，但他觉得他现在对宋墨轩的喜欢是真的。
宋墨轩不仅长得清冷俊秀处处合他心意，性格也很招他喜欢，尤其是冷着脸跟他调情的样子，简直让他欲罢不能。
庄梦泽问他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对你有意思的，他说从你加我微信那天，庄梦泽又问他你怎么发现的，我觉得我那天很克制啊，他就掰过庄梦泽的脑袋，微凉的嘴唇贴在他耳边一字一句地说：“你不知道你那晚的声音有多S。”
他们像所有热恋中的小情侣那样黏糊的蜜里调油难舍难分。
白天在公司，当着众人的面他们假装不熟，但在无人看见的各个角落里，他们饥渴地拥抱接吻，哪怕半小时后就可以下班回家昏天黑地的亲热，也不愿错过两人独处的分分秒秒。
庄梦泽问宋墨轩你喜欢我什么，宋墨轩说不知道，庄梦泽不死心地追问，你不嫌我年纪比你大吗，宋墨轩不耐烦地吻住他的嘴，说喜欢就是喜欢，我管你是什么年纪，只要成年了就行。
宋墨轩从来不提自己的家庭情况，庄梦泽其实很想问，但总觉得找不到合适时机。
说到底他还是有点心虚，毕竟他对宋墨轩是有所图的。何况现在他们还处在被荷尔蒙支配的上头阶段，谈不上什么感情基础，操之过急很可能鸡飞蛋打。
庄梦泽斟酌之后做了个计划，打算等他三个月借调期快结束时，依依不舍地在床上跟宋墨轩表达他想留在总部跟宋墨轩朝夕相处的想法，到时候他要让宋墨轩主动提出帮他留在总部。
为了让宋墨轩留恋跟他做同事的日子，庄梦泽用了不少小心机。
比如偷偷在宋墨轩的工位上放些他喜欢的小零食小水果，或者趁宋墨轩去他们那里调适设备时故意跟同事炫耀自己对象腰细腿长，说完还要瞟一眼宋墨轩，意味深长地笑道：“真的，我家那位腰特细，就跟小宋差不多。”
宋墨轩不接他的话，面无表情地干完活就走，其他同事好心提醒庄梦泽不要跟小宋开玩笑，人家可不是愿意随随便便跟咱们开玩笑的人。
庄梦泽嘴上笑说是我大意了，心里却暗自得意，人都被我睡了开个玩笑还能怎样。
晚上回家后，宋墨轩把他压在床上，揉着他的腰说：“你腰也挺细，干嘛总说我。”
庄梦泽指尖划过他清晰的人鱼线，“细归细，但不如你的有劲儿。”
宋墨轩解他领口的衬衫扣子，“别总在上班时撩我，让我忍得难受。”
庄梦泽低头轻咬他的手指，声音带着沙哑的诱惑，“就喜欢上班撩你，是不是很刺激啊？”我就是要让你这个班上的甜蜜又刺激，让你欲罢不能，让你一刻也离不开我。
同居的日子里，总是庄梦泽付出的更多。他带宋墨轩出去吃饭，给他买新衣服，周末还带他去外地度假游玩。
宋墨轩从来不觉得吃他的花他的不好意思，送他什么礼物他也都是淡淡的，也从来没有回礼送他东西的意思。
庄梦泽心想大少爷就是不一样，自己花的这点钱在人家看来肯定不值一提。
直到七夕那天，他终于收到了宋墨轩送的礼物。
是一束红玫瑰。
庄梦泽看到宋墨轩拿着红玫瑰推开家门的时候，居然感动得当场落泪。
宋墨轩擦掉他的眼泪，“不许再哭了。”
庄梦泽把那束玫瑰精心插在装了清水的玻璃花瓶中，甚至还买了养花用的营养液滴在水里，但那无根的玫瑰还是没撑过七天。
看着枯萎凋零的花瓣，庄梦泽有点难过，悄悄把它们收集在精美的纸盒子里。
等花瓣掉完那天，庄梦泽正在浴室清洗花瓶，出去跑步锻炼的宋墨轩推开了家门，怀里捧着开得无比娇艳的红玫瑰。
从那天起，家里就永远盛开着一束红玫瑰。
庄梦泽心疼宋墨轩每月几千块的工资，于是每天准备便当给他，帮他省了份午饭钱。
宋墨轩在连续吃了他一个月的爱心便当后，终于在深夜缠绵之时，抱着他说了一句：“庄梦泽，我爱你。”
这是宋墨轩第一次跟庄梦泽说我爱你，而此时距离庄梦泽结束借调离开总部只剩七天了。
庄梦泽觉得时机正好，于是靠在宋墨轩胸口无奈地叹道：“再过几天我就要离开总部了，分公司那边我主管的事情多，出差加班都是家常便饭，你要经常独守空房了。”
宋墨轩微凉的手在他背上轻轻抚摸着，“在分公司那边是不是很辛苦？”
“是啊。”庄梦泽搂紧他的腰，呢喃道：“真不想回去，还想每天跟你在楼梯间抱抱呢。”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宋墨轩揉了揉庄梦泽的头发，“以后别早起给我准备午饭了，太累了。”
庄梦泽等了很久，宋墨轩也没再说别的话。
是不是我表达得含蓄了？庄梦泽看着已经沉沉睡去的宋墨轩，气道：“这傻小子，非逼我把话说到明面上。”
离开总部的前夕，庄梦泽亲手做了晚餐，还开了家里最贵的酒。
等宋墨轩喝得说话不连贯时，庄梦泽假装无意地问他：“快到中秋了，你要回家跟家人过节吗？”
宋墨轩怔了片刻，漆黑的眼眸更加冷黯，沉默着喝完了杯中红酒。
“我没家人了。”
他艰难吐出这四个字后，整个人像被刺破的气球，无力地靠在椅背上，木然说道：“我爸在我小学时就生病去世了，我妈去年也出车祸走了。”
庄梦泽的心揪了一下，他没想到出身那么好的宋墨轩竟然会有这样惨的身世。
他靠过去搂住宋墨轩的肩膀，心疼道：“你还有我，我陪你过中秋。”
“你已经给了我很多，但我什么都没有。”宋墨轩把脑袋倚在他颈窝，闷声说道：“爸妈走了，也没给我留下什么钱，我一没车二没房，就只有一个人。”
庄梦泽摩挲着宋墨轩肩膀的手指缓缓僵住了。
宋墨轩在说什么？
没车，没房，也没钱？
不是，宋墨轩不是部委领导家的孩子吗？这是集团总部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怎么可能有假？！
“宋墨轩！”
庄梦泽缩回放在宋墨轩肩头的手，脱口斥道：“你在说什么胡话？”
“我没说胡话。”宋墨轩坐直了身体，鼓起勇气看着庄梦泽的眼睛，“庄梦泽，我什么都给不了你，每个月赚的钱还要我妈车祸住院时欠下的债，现在的我竭尽全力，能给你的也就只有那束红玫瑰。”
哈哈哈哈！红玫瑰？！
我他妈缺你这束红玫瑰吗？！老子这三个月费尽心机，难道只是为了几束红玫瑰？！
庄梦泽看着宋墨轩湿红的眼眶，心中却是半分怜悯都没，只有无法言说的愤懑和憋屈。
他眉头越拧越紧，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努力用残存的理智克制着跟宋墨轩撕破脸的冲动。
事已至此，他想给自己留点体面。
“真的要被你气死了。”庄梦泽扶着餐桌边缘站起来，有气无力道：“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废话，先睡了。”
宋墨轩看着他的背影，眼中泪光更甚，扶额重重叹了口气。
当晚庄梦泽侧身躺在床边上，刻意跟宋墨轩保持距离，宋墨轩也没有主动靠近他。
第二天宋墨轩起床时，庄梦泽已经走了。
白天庄梦泽忙着跟同事们道别，宋墨轩在他眼前晃了两次都没得到他一个正眼。
晚上同事们要请庄梦泽吃饭，宋墨轩一个基层员工自然不在聚餐之列。庄梦泽也没跟他打招呼，下了班就径直跟同事们走了。
酒桌上的庄梦泽看起来很低落，兀自喝了很多酒，同事们都以为他是因为调不回总部才沮丧，纷纷安慰他来日方长。只是他自己明白，让他不得不借酒消愁的郁闷全都来自宋墨轩。
他去问老刘：“小宋真是部委领导家的孩子？这消息你听谁说的？我怎么看了三个月都觉得不像啊，穿得土不拉几的，人也不会说句话。”
“你这话说的，虽然这消息没个确切来源，但大家都这么说，还能有假？”老刘大着舌头瞪眼说道：“你这要离开总部了，胆子也大了，还敢说人家大少爷穿得土。”
我去他的大少爷！
庄梦泽冷笑道：“也没个确切消息，八成就是假的。”
“嗐，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老刘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因为离开总部的事气不顺，但也别把火撒到小宋身上，人家也没招惹你。”
“嗯，他没招惹我。”是我他妈犯贱去招惹的他！
庄梦泽揉着抽痛的太阳穴连连叹气，难受得眼圈儿都红了。
等宴席散场众人离去，庄梦泽独自坐在街边吹了很久的风，还是不确定该怎么回家面对宋墨轩。
他想跟宋墨轩分手，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宋墨轩一周前才跟他说了我爱你，昨晚又自揭伤疤跟他讲了不幸身世，他要是现在跟宋墨轩提分手，会不会对他太残忍？
庄梦泽纠结许久，最后还是决定积点功德，暂时不跟宋墨轩提分手的事。
就当花钱包了个小鲜肉吧，宋墨轩长得帅活儿也好，仔细想想也不算太亏。
庄梦泽心里的气总算顺了点儿，发着狠咬了下后槽牙，“宋墨轩，我可是你的金主，从今往后，别再指望爸爸我再伺候你！”
当晚回了家，他倨傲地抬着下巴，大大咧咧往沙发里一靠，醉醺醺地冲着宋墨轩嚷嚷：“给我倒杯水啊，怎么这么没眼色！”
宋墨轩朝他走去的脚步停住了，他本来准备了蜂蜜水给庄梦泽解酒的，但看他对自己这副态度，突然不想给他喝了。
“愣着干嘛？”庄梦泽不耐烦地白了他一眼，“是聋了还是听不懂人话？我让你给我倒水！”
“庄梦泽！”宋墨轩怒道：“你到底在发什么神经？”
“靠！”庄梦泽抓起手边的遥控器砸了过去，“你他妈敢骂我？”
宋墨轩歪了下头，遥控器擦着他的耳朵砸到身后墙上。
“你被疯狗咬了吗？”宋墨轩过去抓住庄梦泽的胳膊，“起来，去洗个澡清醒下。”
庄梦泽拼命挣扎着，“我不需要清醒，我现在就是最清醒的时候，之前是我傻X，错看了你，我认了。”
“……错看了我？”
宋墨轩松开手，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紧攥着拳头颤声问道：“庄梦泽，是因为我昨晚跟你说的那些话吗？”
庄梦泽冷笑了一下，“是。”
宋墨轩脸上的表情凝固了片刻，随即扯了下嘴角，声音冷到极点，“谢谢你的坦白。”
庄梦泽被他冰刃般的眼神刺得难受，干脆闭上眼睛，“随你怎么想。”
宋墨轩提上自己的双肩包去了卧室，把带来的几件旧衣服胡乱塞进去，又去浴室拿自己的儿童面霜，但在往包里塞的时候，失手塞到了包外面，面霜咣当一下掉到地上，但没摔碎，骨碌着滚到浴室门外。
“大半夜折腾什么？”庄梦泽烦躁地冲过去，看到宋墨轩正把双肩包往身上背。
“你要走？”庄梦泽一把扯住宋墨轩的背包带子往下拽，“谁准你走的？你吃干抹净了就想拍屁股走人？有你这么占便宜的吗？你个混蛋！”
“那你到底想怎样？！”宋墨轩摘下背包用力摔到地上，“庄梦泽，既然你后悔了，我走还不行吗？”
“不行！”庄梦泽一脚把背包踢开，“你欠了我那么多，凭什么你说走就走？我让你走你才能走！”
“好，好。”宋墨轩红着眼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欠多少，你说，我还你。”
“我不要你的钱。”庄梦泽恶劣地挑了下眉，盯着宋墨轩煞白的脸，缓缓说道：“小白脸，我要你肉偿。”
宋墨轩眼眶里的泪终于抑制不住纷纷跌落，“庄梦泽，我也错看了你。”
“很好。”庄梦泽拍拍他的肩膀，“以后关系就简单了，这三个月我为你花的钱至少也有五六万吧，你再陪我两个月，我们两清。”
宋墨轩双手捂脸抹去眼泪，再看向庄梦泽时，眼里已经满是恨意。
“成交。”他步步紧逼把宋墨轩抵到墙角，两手用力撕开他的衬衫，“庄总，未来两个月，你好好享受吧。”
那晚宋墨轩像疯了似的发泄，庄梦泽也像疯了似的索取。他们整晚都没再跟对方说一个字，只有本能的喘息和呻吟四散在公寓各处。
第二天早上，宋墨轩当着庄梦泽的面把红玫瑰从花瓶里拔出来丢进垃圾桶，庄梦泽一章拍飞了玻璃花瓶。
玻璃碴碎了一地，花瓶里的水把手工编织的地毯洇得一塌糊涂。
“收拾干净。”庄梦泽命令道。
宋墨轩乜斜着他，“昨天你只说肉偿，可没说劳务偿还。”
庄梦泽气得直咬牙，“那就都别管！让它霉了！烂了！”
看着庄梦泽摔门而去，宋墨轩低声骂道：“疯子。”
花瓶碎了，宋墨轩也不再买玫瑰。
一夕之间，两人的关系从如胶似漆变为相互憎恶。之前看到宋墨轩就忍不住各种夸各种撩的庄梦泽开始尖酸刻薄地嫌弃宋墨轩，他扔了宋墨轩的丑衣服和廉价面霜，在床上嘲讽他只做不说像个情趣工具。
宋墨轩把他扔掉的衣服从垃圾桶里捡回来再穿，面霜摔碎了他就买了瓶崭新的放在浴室最显眼的位置，他在床上还是只做不说，但在床下却跟着庄梦泽学的嘴越来越毒。
尽管相看两厌，但中秋那天，俩人还是一起过了。
宋墨轩没家人，庄梦泽也差不多。庄梦泽父母离异又重组家庭，他处境尴尬，只要父母不来找他，他从不主动接近。
庄梦泽是个注重仪式感的人，哪怕常年独居，他还是会让自己好好过节。今年虽然多了个宋墨轩，但不妨碍他买月饼过中秋的习惯。
“宋墨轩，去把葡萄洗了。”他坐在餐桌前切一块月饼，蛋黄莲蓉馅儿的，居中切开，蛋黄却躲开了刀刃，完整地偏到了其中一半里。
庄梦泽摇了摇头，把有蛋黄的那半块推开留给宋墨轩。
宋墨轩洗完葡萄过来，看到自己月饼里有整颗蛋黄，庄梦泽的却没有。
他把月饼推到庄梦泽面前，“你吃这个吧。”
庄梦泽没好气地推回去，“我不吃蛋黄。”
“不吃你买什么蛋黄馅儿。”宋墨轩拿起月饼咬了一口，细细品味后点了点头，“味道不错。”
“废话！专门找代购从香港老字号排队买的，你以为？”庄梦泽拈了颗葡萄，挑剔地甩了甩上面的水珠，“下次洗葡萄把水擦干净，这么湿的怎么吃？”
宋墨轩抽了张纸巾拍到他面前，“自己擦。”
庄梦泽擦着那颗葡萄恨恨道：“要你有什么用，既不温柔也不听话。”
宋墨轩吃着手中的月饼，慢条斯理道：“你之前倒是挺温柔挺听话，可惜都是骗人的。”
庄梦泽提起这茬就气不打一处来，咬牙恨道：“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他始终没跟宋墨轩说过当初对他家世的误会，这事儿太丢人了，只能烂在自己肚子里。
吃完月饼，庄梦泽说他要到楼下花园赏月，问宋墨轩去不去，宋墨轩没拒绝。
花园里赏月的人不多，庄梦泽和宋墨轩坐在石凳上，一起抬头看着空中圆满的月亮。
“宋墨轩，今天这样的日子，你肯定很想你妈吧？”庄梦泽看了眼宋墨轩。
“还好。”宋墨轩看着月亮淡淡说道：“她活得很辛苦，现在去了天上，挺好。”
真是个冷血无情的东西。
庄梦泽瞪了宋墨轩一眼，默默记恨道：怪不得那天我稍微声音大了点你就要走，半点都不留恋，白瞎了我之前对你那么好！
“你呢？”宋墨轩转头看着庄梦泽，“你没家人吗？怎么自己过中秋？”
“我有啊，但我不需要。”庄梦泽不以为然道：“我今天拥有的一切都是靠我自己得来的，这种感觉让我很踏实，我谁也不依靠、谁也不需要。”
真是个自私薄情的东西。
宋墨轩意兴阑珊地站起来，“有点冷，回去吧。”
当晚两个人开着窗帘在月光下亲热。
庄梦泽不允许宋墨轩说不，只要他想要，宋墨轩都必须无条件配合。宋墨轩处处跟他抬杠，唯独在这件事上对他百依百顺。
庄梦泽常常后悔那天为什么只说了肉偿，应该多列些选项，比如洗衣做饭打扫什么的。
当初要是那么做了，现在也不至于每天为了谁倒垃圾这种破事跟宋墨轩吵架。
庄梦泽后悔死了，狠狠咬在宋墨轩手臂上。
宋墨轩疼得吸了口冷气，却掐住他的下巴对他笑：“你个疯子。”
庄梦泽闭上眼睛不敢看他的笑，哑声道：“你个变态。”
中秋过后庄梦泽就忙了起来，分公司领导派了个任务重风险大的棘手项目给他，暗示他做好这个项目就推荐他调回总部。
庄梦泽重新看到了希望，没日没夜地在公司加班，半个月就瘦了十斤。好不容易回趟家，他还缠着宋墨轩要，宋墨轩摸着他身上硌手的骨头，忍不住叹息：“你也不怕把自己累死。”
“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累点又怎么了。”
庄梦泽嘴硬，身体却软得动一下都没力气，宋墨轩无奈把他搂进怀里，“睡吧，今天这次先欠着，我保证以后还你。”
“好，不许赖账，这段时间你欠了我好多……”庄梦泽说着说着就睡着了，宋墨轩摸了摸他凹陷的脸颊，漆黑的眼眸里写满了心疼。
第二天，宋墨轩早起给庄梦泽准备了午餐便当，鱼虾肉菜装了满满两盒。
庄梦泽别别扭扭地夸了句：“今天怎么良心发现了？”还没等宋墨轩不好意思，他又拉下脸来哼道：“一码归一码，这个可不能抵债。”
宋墨轩轰蚊子似的冲他摆手，“滚。”
庄梦泽提着沉甸甸的饭盒没力气跟他对骂，说了句“没素质”就上班去了。
宋墨轩等他走后看了看日历，距离庄梦泽提出让他还债那天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其实那天以后，两人谁都没提过两月之期，宋墨轩虽然每天都在倒计时，心情却越来越复杂。
最开始他是想赶紧熬完这屈辱的两个月然后跟庄梦泽一刀两断，但现在看着两月之期已经过半，他越来越盼着时间能过得慢一点。
尤其现在庄梦泽总是出差加班，他真的过上了庄梦泽曾经说的那种经常独守空房的日子。
在孤枕难眠的深夜，他抱着庄梦泽的枕头，幻想着抚摸他亲吻他的感觉。
他是真的很想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