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该怎么安抚这只小野猫?
“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沈临渊尝试与对方接触,可他的接近换来的是对方歇斯底里的尖叫,沈临渊不得不后退数步。
对方的防备心实在太高了,就像头殊死一战对抗猎人的豹子,可惜他不知道沈临渊只是想帮他。
在短暂的对峙中,沈临渊得以抽出时间思考。
这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所有的蛛丝马迹都指向了一个事实——都是沈翼干的缺德事。
早就听说沈翼男的女的都玩儿,没想到居然这么过分,不情愿的人也要耍手段弄到手。
他实在太清楚自己生出来的儿子是什么混账玩意儿了,沈翼干过的那些丑事他都有所耳闻,也尝试过介入,可惜有时一些所谓的“受害者”也是自甘堕落的。
眼前的这个年轻男孩显然不一样。
干净、纯洁、可怜、软弱,容易引起别人的施虐欲。
像只待宰的羔羊。
哦不,不能再过多联想。
“你放心,沈翼他不会再对你……”
话才起个头儿,对方就被“沈翼”两个字刺激到尖叫连连。
沈临渊叹了口气。
刚才在门外,他还以为自己儿子还有救,两人父子关系能缓和,现在看来……
果然,他是时候要好好管教沈翼了。
沈临渊换了举措,他没再开口和上前惊吓楚风,而是先在房间内环视一周,查看有没有什么用得上的东西。
尽管儿子很少回家住,沈临渊还是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把他的房间布置得应有尽有,连处理外伤的医药箱都有。
他将酒精和跌打药找出来,再往床上一看,那个惊恐过度的体格纤弱的年轻人正陷在柔软的大床上,无意识地蜷缩着身体。
看起来已经进入半昏迷状态了。
他试探地走上前,轻轻搭上楚风的肩。
手心底下的肩膀瑟缩了一下,而后就没有大的反抗动作了。
沈临渊几不可闻地长吁一口气,终于不再闹腾了。
望着那张过于青涩的脸,他突然不知如何下手。
看起来这么一个脆弱的小孩,哪来那样一股不要命的狠劲儿呢?
沈临渊下意识扯起床单给楚风擦头发,从额前轻轻擦到耳后,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堪称体贴温柔。
擦干头上的每一滴水珠后,他轻轻扭转对方的肩膀翻过来检查伤势,期间对方始终发着抖,只是没了挣扎的力气。
磕伤很容易可以找到,肩头手肘红红的一大片就是了,乍看过去像在淌血,还好没有真的受伤。
处理完头部和上身的磕伤,沈临渊自然地把目光转到对方的膝盖,膝盖伤得很严重,红里透着紫,已经淤血了。
出于关心,沈临渊下意识伸手过去摸,哪知道他甚至还没有碰到肉,已经安静了很久的楚风突然抽泣出声,还伸出手去阻止他。
沈临渊无法理解对方为什么突然情绪激动,仍是坚持着抬起了对方受伤的那条腿,两腿一错开,有什么东西突然映入眼帘。
那小小的、平滑的、幼嫩的缝隙……一晃而过。
一开始沈临渊没有在意,只是感觉到对方突然开始挣扎,并且一直在用力地合拢双腿,仿佛有什么秘密害怕被人看到。
沈临渊没有多想,他知道对方衣不蔽体,但是大家都是男人,他心中又没有歹念,所以格外光明磊落。
“别动,我帮你膝盖涂药。”
虚软的两条腿抵挡不住沈临渊的热心,颤巍巍地打开了。
偶然间地一瞥,闯入视线的东西令沈临渊僵立当场。
他、他……他刚才看到了什么?
粉红的、怯生生的、一翕一合的……
幻觉?眼花?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男孩儿会有……
这一晚上所经历的事情实在太过匪夷所思,饶是沈临渊这个见过大风大浪的人都不得不承认,他完完全全被这个陌生人弄得方寸大乱、手足无措。
浴室的灯散射出来照亮一半的床,那个纤细白皙的年轻人躺在床上,一半明亮,一半黑暗,明明是如此冲突的光与影,明与暗,同时出现在一起,居然也没有太过违和。
甚至……美丽得宛如艺术。
沈临渊呼吸一窒,许久都没能动一下。
目光也没能移开。
“放过我……放过我……”
楚风积蓄了一会儿又有了力量,他死死地把自己缩起来,好像恨不裹进一个蚕茧里。
沈临渊猛然回神,他沉吟片刻,然后走上前拉起被子将人完完整整包裹进去,小心翼翼地塞好被角。
“不用怕了,沈翼已经走了,只要我在,没有人能伤害你。”
他忽然明白了这个年轻人的恐惧和绝望,原来对方身上背负着这么大的一个秘密。
也不知是被子还是话语起了作用,楚风紧攥着被褥,慢慢平静下来。
沈临渊缓步上前,连人带被将人抱起。
在被子里的人挣扎前,沈临渊道:“这个床全被水弄湿了,躺着容易生病,去我房间休息吧,我保证不伤害你。”
挣扎变小了。
沈临渊稳稳地抱着他走出房门,踩上楼梯,来到自己的房间,最终把人轻轻放在床上。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能这么温柔,也不知道自己正如此温柔。
他转过身将空调开大,暖气呼呼地从扇叶里吹出来,房间里的温度慢慢升高。
与此同时,床上的被子动了动,半个毛茸茸的脑袋悄无声息地探了出来。
楚风眼前一片迷离,但他还记得自己隐约听到什么“沈翼走了”,他想知道沈翼走了,那么现在站在这里的人是谁呢?
他看不清楚。
无论怎么使劲睁大眼睛,他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笔挺的背影,莫名地让人觉得熟悉。
他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他想不通,并且身体的状况也不允许他想通。
也许是心安了,也许是周围温度上升了,药效再一次来势汹汹。
他浑身发烫,并且汗如出浆,连自己都能感觉到有液体正源源不断地从身体涌出。
难言的焦灼与燥热席卷了他的口舌和皮肤,他突然很想掀开被子降低一下体表温度,可他的实际动作却是更往里面缩。
不一会儿房间里想起了脚步声,有人在向床边接近。
隔着一层被子,一道充满磁性的声音传入耳膜,带着一种莫名的令人心安的熟悉的感觉。
“被子刚才弄湿了,我给你换床被子后你就好好休息吧。”
说完他抓住被子的一角,缓缓掀开。
突然,被窝里伸出一双汗津津的手,紧紧摁住了沈临渊。
沈临渊征了一下,他看着那只指节伶仃的手,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股破坏欲。
想……想攥进手里,狠狠捏碎它……
他稳住了叫嚣的血液。
他只是拍了拍对方的手背,安抚道:“没事的,我不会伤害你,换好被子我就走,我什么都不看。”
说完他想把那只汗湿的颤抖的手移开,却发现对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他。
纤小的手掌只能抓住沈临渊的两根手指,潮湿的掌心微微发颤。
被窝里传来一个闷闷的声音:“我、我好难受啊……”
刚才手掌相处的一刹那,楚风胸中莫名涌出一股热潮,他本来只是想阻止对方,却突然觉得旁边的这个人非常值得依赖。
他忍不住开口求救。
“我好难受……求你帮帮我……救我……”
听着对方细弱蚊呓的求助,沈临渊连忙掀开被子,一个红彤彤的的脑袋露了出来,头发比没擦之前更湿。
“怎么会出这么多汗……”
沈临渊吓了一跳,他这才注意到这个年轻男孩的状况比他认知到的更加不对劲。
伸手往肩上一摸,满手的滑腻和水光,对方就像一只熟透了被剥了皮的虾子,浑身呈现着不寻常的诱人的红晕。
“我好渴……好渴……”
过度的饥渴使得那两片薄唇充血而艳红,男孩无意识地微张着口,吐着焦灼的舌,毫不自知地向一个陌生人摆出乞求的姿态。
沈临渊只看了一眼便急急扭过头去,逃也似的起身:“我给你倒水。”
他起得很狼狈,还绊了一下,仿佛事态正在滑向彻底失控的范围……
“水来了。”
沈临渊刚端着水来到床前,抬眼一看,见床上的人已经大半个身体探出被窝,差一点就要翻下床,他连忙冲上去将人稳住。
“小心!”
人扶住了,水却洒了半杯,大半都被床垫吸收了。
又弄湿了一张床。
“好渴……”
沈临渊看了一眼男孩的状况,心道倒了半杯水在床上似乎也没什么区别,反正已经汗湿了大半了。
他连忙把人抱在怀里,小心地将杯口递到唇边,让对方小口啜饮。
看着楚风潮红的脸颊和迷离的双眼,沈临渊越来越心惊胆战。
他已经大概意识到自己儿子对这个男孩做了什么了,他一直知道沈翼很胡来,他完全没想到沈翼已经到了这种无药可救的地步了。
他真的是一个太过失职的父亲。
出于一种微妙的羞愧,沈临渊对待楚风更加温柔。
楚风喝得太急,咳呛了一下,沈临渊甚至想也不想也用手去擦他的唇边的水珠。
如果经纪人在这儿,对方一定会震惊得尖叫,因为这么温柔体贴的沈临渊在拍戏时常有,生活中几不可见。
他十几年如一日地待人冷漠,从新人到影帝,他好像已经把所有的激情都投入到演戏中,因此对于现实中的人吝啬得不肯施舍一丝一毫的温情,对他的儿子也不例外。
只有这一刻,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脸上的关心和紧张。
“喝慢点……不够我再给你倒。”
沈临渊拿开空了的杯子,正准备起身加水,突然那双滚烫的汗津津的手紧紧拉住他的衣袖。
“我还要……还要……”
楚风像着了魔般渴求水的滋润,一刻也按捺不住,他看见沈临渊的拇指上沾着一滴水,便像受了蛊惑似的伸出舌尖去舔。
殷红湿润的舌头就像勾引夏娃的那条邪恶的蛇,惹人堕落,却又无法避开。
最薄弱敏感的虎口被人不轻不重地吮了一下,沈临渊脑袋一懵,手不自觉脱力。
“咣当——”
玻璃杯应声而落。
沈临渊被这响声吓得一哆嗦,忙不迭地去捡玻璃杯,哪想到床沿的楚风竟然整个身体软绵绵地倒过来,他又赶紧扶稳对方的肩膀。
“我好渴啊……”
楚风已经完全将沈临渊当成了救世主,好像自己所有的诉求都能在他这里得到满足。
“我好渴……我还要……”
沈临渊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喉结,“我、我去给你装水……唔——”
话音未落,突然喉结上传来热感,原来他也开始出汗了,汗珠挂在喉结上,被人用舌尖勾走,害得他失控闷哼出声。
“我的天……别挑战我的意志力了。”沈临渊哑着声道。
那个罪魁祸首却丝毫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一件多么出格大胆的事,他似乎不满意那一小滴水珠带来的慰藉,更急于寻找更多更多。
于是红热的舌尖循着咽喉一直往上滑,滑过下巴,滑过嘴角,滑过脸颊,最终来到汗涔涔的额角,流下了一道湿漉漉的痕迹。
沈临渊几乎是触电般想要逃窜,脚尖一动,碰到玻璃渣哗啦作响,他不敢离开,否则那个紧挨着他的男孩一定会摔倒在满地碎片中。
也就这么犹豫了一瞬,事态的变化已然完全失控。
那个男孩先前一直紧紧抓住他的胳膊,人往他身上贴,不知不觉间居然已经完全骑跨在他的手背上,他的指骨已经贴到了一片湿滑。
“你……”
意识到那是什么,沈临渊的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了。
他慌乱地一挣,却换来对方的全身战栗和并拢膝盖,凸起的指节陡然嵌入,沈临渊心跳停了两拍。
然后猛烈跳动。
他的指骨原本撞上浴缸的边沿,受了伤,又痛又痒,这种痛痒感仿佛已经连接心脏。
沈临渊悄悄挪动一下手指,对方立刻低吟一声软倒身体,反应无比激烈,使得他的心也突突地跳。
他不敢再动了。
他听到笼子里的野兽挣开铁链的声音,笼子上的铁锁也快被撞开了。
喉结滚动,吞咽,汗如出浆。
他从来没有如此狼狈,从来没有如此失态,从来没有如此进退两难……
令他为难的不止是不知道如何拒绝这个年轻男孩,更是……他好像……不想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