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第二天早上付离来到教室,没有和秦纠有多余的对话,也对昨天发消息给秦纠的事情只字不谈,安安静静地看书。
秦纠垂眸看了会付离,沉默了很久。
“你怕黑?”,前思后想,秦纠突然轻飘飘却带着笃定问道。
付离抬起头,放下手上的书:“你昨天来了?”
秦纠先是一愣,然后点点头,没有过多解释。
”我以为你不会来。“ ,付离说的很平静。
秦纠微侧头,皱了皱眉:“为什么这么认为?”
“我们关系一般”,付离认真客观地陈述自己的看法,“你和季瑶补课的咖啡厅离学校最近,我第一个给你发的消息,但没有收到你的回复,你应该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也没有义务管我的闲事。”
秦纠心里一沉,付离给自己第一个发消息这件事,让秦纠心里产生些类似内疚的情绪。
一开始秦纠确实是不想多管闲事的,付离说的不完全错,自己也不是爱管闲事的人,最后莫名其妙来到教室找付离,连秦纠自己也解释不清楚。
“抱歉,看到消息没有第一时间赶到。”
秦纠不愿意将自己标榜的很高尚,也不想去找不存在的冠冕堂皇的借口,去撇清一开始收到消息的冷漠。
付离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揉,捏着左手的食指转着圈,一声不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秦纠看着付离的身影莫名觉得悲凉。
“你怕黑很严重?”,秦纠问道。
付离淡然道:“不严重,这件事不要告诉其他人。”
秦纠接着又问:“你和顾初白认识?昨天他也来了。”
“认识,昨天以为你不会来,就给他发了消息。”
语毕,两人之间又是长时间的安静。
踌躇片刻,秦纠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推到付离面前:“给你的。”
阳光洒在秦纠的身上和脸上,付离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一个一边在阴影中,一边在和煦阳光中的不再那么冷淡侵略性的侧脸。
“这是什么?”
“充电宝,用这个,就不用担心手机没电。”
付离对秦纠送自己东西很意外,自己已经说的很清楚,所发生的意外和秦纠没有任何关系,秦纠不帮自己也是理所当然,眼下秦纠推过来的东西,在付离看来更像是补偿。
付离将盒子决绝地推回去:“我不要,谢谢!”
付离感觉秦纠的脸因为那一半阳光的消失,又变回以前的冷漠。
被拒绝的秦纠,皱了皱眉说道:“刚好多出来的,顺手拿给你,还有你永远不知道意外什么时候会到。”
付离没有动作,转过头,若无其事地转着手上的笔,而后淡淡地说道:“你就算不来,也没任何关系,你没有义务帮我,也谈不上补偿”。
氛围有些僵硬,秦纠沉着声说:“不是补偿,同学之间互帮互助,校训第8条。”
付离沉默不语,他没应付过这样的场面,秦纠语气太过冷静,听不出什么情绪,校训也搬了出来,付离有些无奈,心里有些动摇自己对秦纠的判断。
“收着”,秦纠见付离沉默,直接将盒子推给付离,“每天都充满电带着,别当个摆设放在家里”。
付离看了盒子很久,久到下一秒秦纠认为付离会推回来,自己已经开始想,怎么可以不那么尴尬地应对拒绝。
除此之外,秦纠突然觉得给对方充电宝这件事情,完全有背自己的作风。
充电宝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付离完全买得起,家里可能也有,此刻自己较真般让对方接受的行为,非常傻!!!
“谢谢!”
“???”,秦纠怔仲片刻,接着说:“不用谢!”
转过身,秦纠又想到些什么东西,给付离说:“我换手机号了,你重新记下我手机号。”
“哦”
“你重新记一下”
“哦”,付离拿出手机递给秦纠,“你自己输。”
秦纠打开付离的手机电话薄,一边输一边问:“你没存我之前手机号?”
付离怔了怔,声音没有起伏地说道:“我联系人少,记得住。”
秦纠扫视了眼通讯录,发现付离手机里确实没有几个人。
秦纠很少撒谎,除却小时候为了讨父亲关注,成人后从未撒谎,对一些事情更多时候是沉默。
他也为自己此刻撒的慌有些不耻,第一次给付离的号码是专门处理学校通知的非私人号码,通常只有参加比赛等事宜的时候,会抽一个时间段,集中去看。
因此对付离说换手机号码是空谈。
秦纠第二个解释不清楚的事情是,付离是学校除了季瑶季风,第三个知道他的私人号码的人,并且自认为没有非必须的理由一定要给。
秦纠一边输入号码,一边漫不经地问:“为什么不想让我告诉别人你怕黑,怕黑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每个人都有自己害怕的东西,无论大小,胆小的人不一定是懦夫,挖苦讽刺的人一定是弱者。”
付离置若罔闻:“没什么特别的原因。”
见付离态度冷漠,不愿多说,秦纠也没有再多问,只是轻描淡写地说:
不会告诉别人,以后在学校再遇到这种意外,发消息给我,我会看到,给你回复,也会第一时间赶来,如果赶不来,会帮你联系老师。”
付离听到秦纠的话,转过头,却看到秦纠带上耳机,拿起书,表示谈话结束。
秦纠给付离的新号码备注---A.秦纠,付离觉得以后要给秦纠做个单独的观察笔记,来应对秦纠若即若离的社交。
后面一段时间,在秦纠知道付离怕黑,秦纠主动示好和付离被动接受后,两人之前无话可说的僵硬气氛像是突然缓和。
秦纠不再是冷冰冰的疏离,付离对秦纠的态度也不似之前的漠视,偶尔也能说上两句话。
快5月份的时候,放学后,灭绝师太让付离和秦纠留下,待会去办公室,说有事要谈。
付离和秦纠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的错开目光,一前一后去了办公室,敲门进入后。
灭绝师太等两人进来,开门见山:“有件事要告诉你们,全国生物竞赛马上开始了,学校推荐你们参加比赛!”
秦纠很平静地说:“我没问题!”
灭绝师太点点头,然后看向付离:“你呢?”
付离反应好一会儿,干脆拒绝:“我不参加!”
秦纠眸中闪过惊讶,又很快恢复冷静。
灭绝师太却大露惊恐问道:“时间冲突?”
付离淡淡地说:“没有!”
灭绝师太又问:“那有什么不能参加的原因吗?”
付离回复:“没有!”
付离话太少,也不愿意沟通,表达生涩,灭绝师太干脆将两张报名表塞给付离和秦纠。
然后朝秦纠眼神示意,话却是给付离说的:“你回去考虑下,考的好,高考可以加分或者参加名校自主招生,好处很多。”
付离没有接报名表,灭绝师太又将报名表给了秦纠,秦纠默默收下。
出了办公室,秦纠问付离:“为什么不参加?”
付离转过头,不解:“为什么一定要参加?”
“有用!”,秦纠说。
付离不知道秦纠说的有用是什么意思,慢悠悠地走着:“我对那些不感兴趣!”
秦纠顺口问道:“那你对什么感兴趣?”
“你为什么想要参加?”,付离没有正面回答,将问题丢给秦纠。
秦纠想了想,坦然地回复:“将来申请学校要用!”
付离若有所思,很快回复:“可我没这个想法!”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两人走到操场。
操场正好有打篮球的,默契的,没有人提出要回教室,或者回家的请求,两人很自然地坐在操场的观赛台上。
付离看着操场打篮球的人,问秦纠:“你很喜欢参加竞赛或者学习吗?”
“谈不上?怎么了?”
“我也不喜欢!”
秦纠沉默了一会儿问付离:“怎么突然说到这个?。”
付离歪了歪头,语气带着失落:“我不知道做很多事情的意义。”
秦纠突然轻笑,然后说了句:“你有点奇怪!”
付离没有对秦纠的评价有所质疑,目不转睛地看着远处:“嗯!”
“我身边的人为了获取一些想要的东西,会努力用自己的优势去争取,你好像对自己身上的优势没有很珍视。”,过了一会儿秦纠说。
付离思考了下秦纠的话,收起目光,看向秦纠,问:“大家都是这样吗?”
秦纠犹豫了下,折中了下说法:“我认识的都是!”
“那我也参加吧!”
“怎么突然改了注意?”,秦纠很意外付离的决定。
“不清楚”,付离眼神一半坚定,一半迟疑,却说:“可能我也想争取点东西。”
秦纠轻笑,说:“你以前没有很努力争取过东西?”
付离皱着眉思索,然后说:“有吧,很少,很早以前的事了。”
“争取了什么?”
付离眼睛里的光突然暗了下去,站起身说:“我想回家了!”
付离做事情有一套自己的行为准则,秦纠目前完全不清楚付离接受和拒绝的标准。
秦纠的问题被明显拒绝,但也没有生气,只能认为付离有不能说的隐私,自己多问也显得不合礼仪。
同时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对一个认识不久,一开始有些排斥的人总是很多关注。
他想,付离的世界,非黑即白,但却始终模糊不清,自己无法准确参透,付离自己也不甚了解。
作为距离付离最近的旁观者,自己没有走进过付离的世界,付离好像也始终游离于世界之外。
可能因为付离是自己众多认识的人中最与众不同和奇怪的一个。
人总是会被未知奇怪的人或事吸引,秦纠想去付离的世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