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作为一军之长,演融难得能前往如此破败的城市出任务。放眼望去,这座城市灰暗,阴沉,触目皆荒凉。未知的灰蒙笼罩在空中,让人看不到早就升起的太阳。
没被修者主城修编的城市也少有怎么荒凉的,然而演融没料到,在这么破败的地方,居然还能遇到世家里的子弟。
“哟,真巧,这不是景家的二少吗。怎么来这么偏僻的地方了?”演融面前的女子身量高挑,身侧配着一把长刀,声音傲然道。
演融自然也毫不客气:“你都能来,我自然也有来的理由。”
世家子弟出行在外大多是带着任务的,会来这么偏僻的地方,也间接说明这里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两人相对而立,皆是看不爽对方。演融抬步离去,女子却跟了上来——她也不愿意纠缠,但演融竟和她的目标选在了同一个方向。
……
没被收编的城市没有结界保护,危险四伏,意外时有发生。
城市边角的破楼墙下,女人长发四散,满头凌乱,双手颤抖,捧着女孩的头。
“你把什么吃进去了……快吐出来!快,吐出来啊!”
那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在这些异变突发之前,也只是连小学都还没上的年纪而已。
小英仿佛吞了一团火光下去,那个奇幻“光团”撞进她嘴里后一直从她的食管滑进胃里,变得滚烫异常,在腹中隔着衣肚仍能隐隐得透出光亮,仿佛是在吸取女孩的生命而燃烧。
她很难受,但痛苦甚至令她说不出话来,只能在痉挛得尽力蜷起还未长大的身体,细瘦如杆的手臂环抱着自己,小脸也因痛苦而扭曲。
女人无措地把她抱进怀里,突然间,处于疼痛的小英恍惚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心海中忽然凸显的预感使她脑下的神经密集的疼痛起来,剧烈得向她预警着危险即将来临。
“妈妈……妈妈…快走…”小英的呼唤换回了女人的理智,她连忙把小英抱紧在怀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努力的站起身跌跌撞撞向城中的求助设点跑去。
她知道小英吞了什么,是那种光源似的能量。她虽然不清楚这能量具体有什么作用,但是她知道有修者专门来这个城市就是为了收集这种光源。而这种光源不仅修者需要,它还是几年前因战争而涌现的魔兽们所喜爱的东西!
若不尽快去求助……
此时,远在城中心的演融手执长鞭,忽然皱眉向城外魔气动荡的方向看去。他对面的女子双手倚胸,挑眉奇怪地问他:“怎么了,你看什么呢?”
——
古时,两大陆并不相互交好,但也并不对立。那时,洛蒙大陆还没有这个名字,而斐林大陆也还叫无蒙之地。
洛蒙大陆当年众神林立,斐林大陆则自始至终都只有三位主位真神。那时大陆灵气鼎盛,但大多被众神所用,生升降陨,灵气平衡,使洛蒙与斐林之间的魔林虽生出众多古魔与魔兽来,但并不强盛于众神,两界一林平等制衡,相互安定。
后来,洛蒙众神愈发强盛,反倒使得大陆的生灵失衡,灵气凋零。没有了灵气,众神哪怕一时不死,但也纷纷沉睡。而不靠灵力修习的无蒙三真神视世间再无对手,无聊顿生,便也自熄沉睡下去了。
众神销声匿迹后,不那么依赖灵气的魔灵魔兽迅速增长,厮杀两陆生灵,一方独大。
大陆曾经的命运神是众神中最后沉睡的一位,他联结无蒙之地真神所留下的力量,杀死无数侵犯两地的魔林魔兽,将魔林作为第三界单独分离隔绝,也封印了三方互通的通道,换取了两界的安定,耗尽力量最终沉眠。
两方大陆被中间独成一界的魔林隔开后,只剩下一头一尾两条来往的通道。两界相隔,大陆的生灵却还存在,千千万万年过去,少数依靠灵力修行强大自身的种族还记得曾经的无蒙之地,而大多数的生灵都已经忘记或忽视了另一方大陆的强大物种。
洛蒙大陆中,其中一个不靠灵力生存的种族凭借着进化出的高智商快速兴起,短短千年,便成为了大陆的统治者,除了少之又少的灵修还记得灵气和众神外,那些似乎神秘而奇幻的过去越来越遥远,渐渐的只记录在古籍中,隐藏在历史的长河里。
然而洛蒙大陆并非只有人类一种有智生灵,世间万物若有机缘能使灵力而修行者,获得灵智是很轻易的事。两方大陆分离偏偏又不完全相隔。曾为无蒙之地的斐林大陆的物种并不以灵力为主,而是以血为道,血脉等级鲜明,只尊崇信仰高等血脉等级和无蒙之地的远古三位主位真身。无蒙生灵秉持着真神在,他们就听真神的,真神不在,他们就一级一级听更高一等的血脉等级的。
洛蒙和斐林可谓是信仰不同,理念相悖,到后来洛蒙大陆的生灵甚至用了曾经残留恐惧的魔林中的一字称另一方大陆的物种为“魔”。
矛盾虽是一点点积累,但千万年的叠加下已演变成了对立之势。终是有一日,积愁旧恨爆发,两方大陆从魔林边境一路开战至大陆内地的领土,灵修和魔种再也无法对普通人掩饰下去。
这场战争前期几乎是一边倒的压制,斐林大陆以血开道,修的是血路,越凶越残暴越强。何况鲜明的等级制度控制下,“魔“族在本大陆发展上的长久程度和凝聚力远远超过了人族。而洛蒙大陆上的修者少之又少,实力根本抵不过。
直到战争中后期,国家主动与修者世家联合,各国共同合作研发铸造武器,耗尽大量重型军事武器来火力支持,以及后期在残酷战争压迫下迅速崛起变强的灵力修者参入战争,才勉强对抗了个平衡。
斐林大路本来没有要收手的趋势,但奇怪的是,双方对峙之中,斐林一方忽然全体撤离了,还单方面加固了魔林头尾两处的通道,施加上了封印。
当时整个大陆刚打完这场死伤无数的战争,民众还未放松一步,这才发现为何斐林迅速撤离。
两方大陆的战争漫长而凶残,在洛蒙大陆上造成了巨大的破坏。不仅如此,战后魔林里开始缘缘不断的出现了许多古时被封印在内的魔兽——在两方大陆这场漫长战争的破坏下,已有万年历史的封印,出现了裂缝!
新的噩耗,来临了。
荒城的城中心里还有一小部分的楼层和街道在运作,包括一些企业,国家要求的医院,以及类似于学校的小机构等等,这些机构维持着勉强的社会生活。
一栋外表已经半荒废了的高楼里,有一台电梯正在使用。
小女孩小英满头满脸都是血,腹部血肉淋漓,已经昏了过去。她被人稳稳的抱在怀里,那人在楼梯间里穿梭,以不似人类的速度超越电梯抵达到二十多楼的楼层。先了从电梯中冲出的人一步,把小英送进了诊所。
这个长廊诊所平常已经很少有人会来了,住在半荒的城市里,具备简单的医疗能力是基本,小病不需要来,严重的来了也没用。所以他们接到通知时完全没有料到——居然还会有人来?
于是早早等在了门口,病人一来就无缝衔接火速推进了手术室里。
等女人害怕的跟着其他人挤出电梯的时候,正好看见手术室关闭的画面。
她猛的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几乎是脱了力砸在了等候室旁两旁的铁质背靠椅上,颤抖的抬起双手捂住了脸。
还好……还好先一步进去了。
“景识钦,你……”另一位盛势凌人的女子见来晚了一步,气愤的叫了一声,随后又忍了下去,用强行平稳的语气说道:“就算你把她送进了诊所,她也不一定能活。”
反而还会浪费了一个灵源,这对他们而言是毫不值得的事。
演融听着景识钦这个名字,表情冷漠地转头看了她一眼。
那是在叫他,虽然他并不认可那个名字。
高银思被演融这一眼噤在原地。
即使她心里百般不服,却没有办法反抗实力强过她的演融,只得忍下这一口气,重重踏着脚步声到另一头坐下了。
这位大小姐除了必要修炼,从小也是习惯了金风玉露、锦衣玉食的。即使是来出任务,也有着十足的大小姐派头,随身带着被家里分派的几个所谓的保镖。她坐下时,几个保镖就围站在她身边,呈现一个守护姿态。
好歹是个家族大小姐,作战紧身衣配中跟长靴,一身黑色干净利落。眉峰高挑,面容娇艳又身材有至,怎么也是个辣美人。就是被过于锋利的高傲自我和此刻面上隐隐的不快,损了本该亮眼的明艳傲气。
小英被魔兽追逐,名叫俞妍的女人带着她拼命奔跑,去往城里设立的设备点求救。到处奔逃之间,小英差点被一头魔兽夺去穿肠剖腹,好容易等到了救援,这才被演融救下灭了魔兽,临时送来了这个荒楼里仅存的诊所医院救治。
演融走到在俞妍的旁边坐下,对俞妍说:“有灵源在,她未必有性命之忧。”
这话令高银思微眯了下眼睛,转过头看来,内心疑惑。 什么意思,什么叫“有灵源未必有性命之忧”?
俞妍闻言一愣,放下了沾满泪水的双手,知道演融是在说话安慰她,哆哆嗦嗦地吸气,好半会儿才干涩地说了句谢谢。
见她回答,演融偏回了头没在说话。
处理魔兽尸体的景绘姗姗来迟,匆匆从电梯里冲进寂静的等候室,问他哥道:“进去了吗?”
演融看向他妹妹,鬓角偏长的头发拂过他的脸侧,点了下头。
景绘又抬起头看到亮起的手术中字样灯牌,这才松了口气,坐到了演融另一边的空位上。
高银思瞪眼盯着景绘,景绘对上她的视线,只能既无奈又抱歉的笑笑。
她也无法为了一个灵源做出直接害人的事。
高大小姐一气,偏过了头。
修者世家纷纷众多,但真正的大家说的上的就那么不到十个,各自都两三互相抱团交好。
高家和景家本关系不错,除了演融这一意外,家里的小辈大多都有交情。景绘和高银思不能说关系非常好,但也是有来有往,偶尔还会碰到一起历练的程度。
只是高家这一辈高银思作为长女,和景绘这个前头还有几个哥哥姐姐的幺女不一样,更加强势的多,也更看透世道人心,更重家族利益。
在这些大家族里,演融完全是个意外,他成年后才被接回本家,与众人毫不合群,也不太听从家族的一些安排命令,不被世家里的规则所束缚。但他偏偏又有着万里挑一的天赋,如果不是实力太强,景家不舍得放手,这么一个刺头,景家当初压根不会有认他回去的想法。
小诊所的设施大概不是那么完备,哪怕小英吞了灵源,在重伤下也可以保持几乎不死的状态,一场手术也持续了数个小时,从清晨早日一直到烈阳高挂,都没能从手术室出来。
之前强行忍下不发的高银思更是等的要气的冒烟——灵源进入人体超过三个小时,就不能再轻易取出了,即便取出也没有了原本的作用。
也就是说他们不仅花费了一整个早上的时间,还什么都没有得到,白白浪费了一个灵源。
为了一个不相关的本就重伤小女孩失去了灵源,这在她看来并不值得。
怒从心头起,转头又看到演融面无表情的脸,高银思更是越想越生气,最后怒火直接盖过了本来对演融的顾忌。
她猛地站起来,鞋跟在瓷砖地上踩的“咚咚”响。忍不住质问演融道:“景识钦!现在可过去快四个小时了,你就这么故意等着耗到带不回灵源了吗?”
比起她,演融却反应不大,平淡得仿若嘲讽,说道:“那又怎样?”
“怎样?白白狼费时间,可就你有这种闲心。也是,你可是‘往圣’,不管自己家族一心为别人,真是无私奉献!”
她呵一声,一把抽出身侧长刀,厉声道:“早知浪费这个精力,不如直接把那半死的小丫头片子剖了,还来的更快!”
高银思手拎武器,一副立马要冲进去当场杀人剖尸的样子。
然而她脚刚迈出几步,一阵压力就从她握着的刀身上推来。力量之大,以至于瞬间就让高银思直接控制不住的后退,硬生生撞碎了身后的落地玻璃,被一击飞出了楼层。
高银思撞破玻璃时并未受到伤害,甚至落到百米外下的地方摔下去居然也安全落地了,以至于她甚至没能立刻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哥!”景绘被演融的突然出手吓了一跳。
高银思周围的保镖每一个个根本没注意到演融是如何出手的,更别提拦下他了。几人面面相觑几眼,又要朝演融围过去。
景绘预料到他哥这次出手肯定不可能小事化了了,一咬牙,对那群没什么用的保镖赶道:“不想死的,还不赶紧跟上你们大小姐!”
演融此时却违背着重力规则,从玻璃的巨大破口中走了出去,立于空中,淡然收回了刚才出手的细鞭。
修者五感俱佳,高银思远远看见演融悬走于空中,待她反应过来后,这回才真的是怒火爆起了。
她的喊声中带上灵力,传音至演融耳边,“景识钦,你什么意思!”
在高银思眼里,演融微垂着眼,居高临下的,仿佛看她一眼都是对她的施舍。这人总是那么高高在上,清高的样子令高银思厌恶。
演融没有回答她,垂眸片刻像是坐下了一个决定。他抬起了右手,手心向前结出法印,灵音摄耳向四处震开。
他张口:“令!”
满城的灵气纷纷涌涌的回荡,皆是对这道敕令的回应。
“凡我敕令辖域,禁修者与凡人私下杀戮。”
“令!”
“凡归我敕令地区,修者高家全氏及其契约者,一月内不得涉入。”
他又道:“令!”
“所有敕令半刻钟起生效,违者判暂封灵力,及此期间强制封于本辖域内,循违犯程度惩罚为期一月至六月。”
空气中隐隐传来轰鸣,地域里为数不多的灵气振动,寻着法规由周边泛滥的古林里蜂拥而来,响应敕令,构成规则。
演融面无表情的立于空中,法则之威还未散去,规则之力源于他本身,更是显得他不近人情,周深莫测。
他垂着眼对高银思下了通牒:“七分钟,时间够你离开了吧。”
地面上,高银思的面容已经失了仪态转为惊恐,她的一腔怒火早在演融敕下法令时被惊惧冲散了。
三大规则,两令一罚,所及区域还是以城以市为单位,甚至一条可以不限时效,另一条也足可维持一个月时间。
虽有古籍记载:上古有神,号令大陆,封定规则。但万万年过去,如今的修者不过是时代长河中所有灵修的末端之流,怎么会有人可以不借助任何界阵,诰令规则,还能作用于那么大的领域。
高银丝感到恐惧:有着如此实力,景识钦怎么会还在忍受高家控制,受制于这些人?
……他们都太低估他了,景识钦岂止只是个灵修的天才。
——他已经快成神了!
迫于规则诰令下,高银思压下内心思绪的翻涌,领着那几个居然还知道跟上她的保镖,快速前往她来时留下的特定设点离开这个城市。
演融以似神的姿态看着他们远去,半刻钟后,法则生效,看不见的灵力环绕在这座城市里,演融储余的力量对法则提供效力,控制着这一方天地的规则。
他淡然地转身回到了等待室里,手术的灯牌依旧亮着,手术还在进行。
演融看到他妹妹震惊的表情,看到不知晓这到底代表了什么的余妍脸上流露出了羡慕和向往。
“哥,你怎么…”景绘走到他旁边,不知该怎么说。
她很震惊于他的哥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但却仿佛也并不太意外。虽然演融从前并没有展露过,但他就是让人觉得他本该如此强大。
她的哥哥是这么优秀的一个人,永远沉稳自持,冷静可靠,让人毫不怀疑他就是个强者。
然而景绘有更多的担忧,“回去之后家族里肯定要刁难了。回头知道哥你有这个能力,还不知道又要指你去干什么……”
如此强大的一个战力,目前似乎又老老实实的屈居于家族之中,景家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么一个获得更多利益的途径。
景绘本人天资不差,又不像她哥哥,整个童年都不在景家,对家族更听话,也更有归属感,还是族里这一辈的幺女,在景家也向来像是当个小公主一样对待的。
但作为她哥哥从小时候就带在手里的妹妹,她也甚是清楚,演融本就对景家无甚好感,景家颇为恶劣的利用态度更是将他推越推越远,令他更加厌恶这个在战争斗乱中越发野心四起的家族。
景家当年不惜丢去脸面也要认回演融,明面上是找回遗失在外的血脉,实际就是发现了他过人的天赋,才把人强行认回去,从一开始就摆明了利用之心。
景绘心里也明白,如果不是妈妈和她一直待在景家里,演融早就不管其他直接离开了。
他有着如此实力,哪怕受制于人,想要翻身摆脱也只是轻而易举。
但景家可不看这些,他们只见演融还能为他们所用,放肆的借着他的天赋实力吞噬着想要的利益,让暂时不做反抗的演融去完成那些高利益高危险的,不舍得让族中人做的事情。
景绘对她哥哥有很多思量,她几乎从小在景家养着,也被灌输了不少家族自家利益至上的理念。能为被各家族视为刺头,不合身边众人的哥哥考虑至此,已经是景绘天生性格上的良善使然,一颗心仍然纯澈,没有长歪。
演融身上某种不可言说的力量感逐渐消退,不再给人那么缥缈远离的感觉。他看着景绘,表情无波沉稳,直视你时让人不由把目光焦距在他沉着的双目上。
只要和这么一双眼睛沉默的对视过,没有人会觉得演融是个所谓的高傲自负之徒。只是修者世族对他大多有偏见,能得到他真正一眼平静对视的人少之又少。
爱他的人见到他的眼睛会信他,厌他的人见到他的那双眼睛却会怕他。
“哥哥。”景绘忍不住又叫一声。
“放心,没事。”演融的话很少,但这是安慰,也是承诺。他摸摸景绘的头,“我不会有事的。”
景绘与他对视两秒,最终松了口气,一如从前那般选择了相信她的哥哥,打起精神消去那些沉闷的气氛因子,笑着说:“当然了,你可是我哥啊。”
她的哥哥这么可靠这么强大,怎么会让人不相信他?
多年来,作为景识钦的演融都是一个游离于家族外,各大世家修者都拿他毫无办法的强者。
少有人能看得透他,也少有人会去理解他。
他只是靠着他对别人的爱,还有别人对他的爱短暂的留下了。
[你看它有多么美丽的羽和圆亮的眸,
可它还有火红的喙和锐利的爪。
可惜有的鸟儿天生就是关不住的。
他或许只是被爱束缚住了脚步,但他因爱而来,终有一天也会为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