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姬川,
这名字似乎是刻在我的骨血里,
伴随心脏一起跳动。
但,
为什么我看到他,
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可能是魔怔了。
这几天过的比之前好了些,
起码有人说话了。
我知道这世界有四大洲:东胜神洲,西牛货洲,南赡部洲和北俱芦洲。我在的位置是东胜神洲,仙尊的宫殿叫:东胜宫;与之相对的是南赡部洲的魔君所在地:临渊殿。
西牛货洲易货,官商居多;北俱芦洲天寒地冻,稀奇草药倒是不少,就怕有命去没命采;各大门派群居中原地界,据说有山有水好风光。
哈,这世界挺简单的,跟西游记地图一样,
但也不太简单,取经还得九九八十一难呢,
现在这小身板子夜里天冷点都范哆嗦,真经点大风大浪不得折路上?
比起这个,我更担心另外一件事,
赵狗子这体力不太行,
在床上很可能被压,
操,我不想被压啊!
小药丸子吃完了没啥生理反应,
不会硬,
就是夜里总做梦,
不是春梦。
我梦到漆黑的宫殿,梦到站在血池子里的人,梦到他干枯苍白的手攥着我的衣角……
梦里不甚清晰的画面,醒来后,就都忘了。
隐约记得,
他额间的印记,
盛开的花,
像我的纹身。
瓶子里的药丸吃光光的那天,
该来的总是会来,
姬川又把我扛回屋,
搞了件紫色衣服给我,这面料挺好,袖口衣领镶着金边,
就是有点厚,
相较于情趣内衣,有点厚。
姬川可能喜欢搞上半身端庄的,
下半身淫荡的,
行吧,我就弄的端庄些。
可是,这衣服我真不会穿,
不是我不想穿,是这些带子太复杂我不知道怎么系……
我脱了破麻布衣,赤裸着身体盯着姬川看,
毕竟他见过我身子好几次,也没什么可扭捏的。
“你帮我穿呗。”
手搭上他肩膀,抬头轻佻地望着他,毫无疑问,我想勾引他。
姬川神色还是淡淡的,他的手附上我的纹身,沿着脊柱下滑,
我被他点燃,
他给我披上衣服。
对,披上衣服。
操,为什么每次都是这剧情!
这么搞真的会憋出毛病!
我捉住他的手,垫脚啃他,他伸手糊住我的脸,
这该死的赵狗子是个小矮子,
啃不到他,我要被气死!
“急什么,晚点有你受的。”
卧槽!卧槽我没听错吧,他要搞我,他晚点要搞我?!
乖乖地被穿好衣服,他领我出门,
骑上仙鹤,在云彩里飞。
Emmm,原来他是想换个地方搞。
可这地方属实有点远,
我们从白天飞到黑夜。
飞的我肚子咕咕叫,
渣男连口饭都不给我吃,
可能他怕我有力气压他,
妈的,心思还挺深沉!
仙鹤在乌漆麻黑的悬崖边降落,
悬崖下是滚滚岩浆。
我想起画本里的桥段,上古利器多以生灵为铸,姬川该不会是要拿我铸剑?
“你,你,你,咱有话好商量!”我抱着他脖子语无伦次。
他说:“进殿。”
哦,刚才光注意岩浆,没看眼前这撞大楼!
黑黢黢的楼体与夜色融为一体,门前插着俩火把,借助零星的火光,我上前敲了敲门。
没人应。
我推门,推不动!
妈的,气死我了,这小身板!
身后一只手推开门,姬川在我后面,像是抱着我来了个壁咚,
我好兴奋,
门开的时候,我硬了,
看到眼前景象,
我吓软了。
滚滚岩浆从山体窜出,沿着腐坏的石头流淌。殿内几个身着黑甲的士兵手里拿着锁链,锁链的另一头拴着的是人,不穿衣服的、浑身是血的人!
黑甲士兵像阴差,看着一串串血人走向岩浆深处。
空气中能嗅到血腥的味道,腐烂的气息侵蚀我,不可抑制地干呕。
姬川带着我穿过岩浆来到正殿,
这里没有阴差没有血人,但是血气更重。
殿内的石阶上摆着把空椅,
显然他要找的人不在。
“去吧。”
姬川在身后推了我一把,我踉跄上前,腿有些发软。
我不知道要往哪去,也不知道等待我的是什么。
步履维艰,我走到石阶下,看着那把椅子,
银色的雕花椅,很普通,却莫名地让我发寒。
刚踏上石阶,
殿内狂风骤起,
墙壁上的蜡,熄了。
“姬川!”这是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然后,耳边响起个不同与姬川的低沉嗓音,
“叫错了,我是断渊。”
殿内的蜡烛亮了,
墙壁上明晃晃印着两个血字:临渊!
原来,这里是南儋部州,魔君的宫殿。
断渊在我面前,
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
额间的花,
与梦中人重合,
灵魂震颤!
我不自觉地抬起手想要抚上他的容颜,
手被他抓住,
他看着我,也看着姬川,轻蔑的眼神,不屑的语气:
“仿制品。”这句是对我,
“你真是闲的。”这句是对姬川。
姬川不说话,断渊走过去,搭上他的肩膀:
“要他,还不如要你。”
我惊!
看他二人近在咫尺,断渊饶有兴致地摆弄姬川头发,姬川也不躲。
妈的,我要啃他就不让。
我早就说过,姬川很好看。断渊也很好看,就是脸白的像鬼,看上去有点萎。
他俩谁上谁下?
直觉告诉我是姬川上,但凡事总有万一。
断渊的爪子搭上姬川的腰,
操,他俩当面搞基,气死基!
仙尊被人调戏这么没脾气么?
断渊是谁,难道是魔君?
仙尊跟魔君有一腿???
尼玛,这世界太疯狂!
“不是我,是他。”姬川说了句我听不懂的话。
断渊斜了我一眼,冷着脸把我捉过去,抬我爪子闻袖口。
……好多天没洗澡,不会熏死你吧。
他眼神微闪,皱着眉。
是衣服,他在闻我衣服上残留的味道!
姬川说:“后背有往生花,是你要的人。”
卧槽!姬川给我纹身、换衣服,敢情是要把我送人!
断渊扯着我衣服,像是要在这给我扒了,
还好这衣服穿的繁琐,脱也费劲,
他只扒了个外套就没耐心了。
断渊想要姬川,
他俩是一对儿?
但是姬川为什么要给断渊送人?
操,这情况我有点看不懂。
难道是他俩都不想在下面,想找我一起做?
救命,双龙会被搞死吧!
我惊恐,瞪大眼睛抓住扒我衣服的手。
断渊看着我,眼神很复杂。
“人给你送到了,莫要再闹了。”
姬川对断渊这语气听起来很宠,救命,他俩到底咋回事儿?
姬川走了,
对,他走了,
我松了口气,不是玩P,
又觉着有被冒犯到,这个渣男把我搞硬好几次,不让我干也不干我,把我送人之后就走了!
这感觉不太好形容,就是挺他妈憋屈的。
终于体会到我把小姑娘孤零零晾宾馆,她的感受了。
但也不完全是,起码我没给她再找人啊!
断渊没继续扒我衣服,他带我七拐八拐走到一处岩浆池子,对我说:
“下去。”
马勒戈壁的,你在逗我?
池子里的是岩浆,我他妈下去还有命么!
我飞快地运转脑袋里的CPU,终于想明白:
断渊在吃醋!
对,他肯定是生气姬川给他送情人,想要杀我泄愤!
啊哈,我真是个小机灵鬼!
“哥,我无意掺和你俩敢情,都是逢场作戏,你犯不上认真。”
“我就是来走个过场,我知道你心里有他,我不掺和不掺和!”
“那什么,这地界挺热的,我先走了哥,拜拜!”
脚底抹油,快溜!
妈呀,被他拎着领子抓回来了。
“逢场作戏?”要命的低沉嗓音,吹的我头皮发麻。
“啊,啊,哥你把我放下来,咱们有话好说。”
这兄弟把我往岩浆池子边上推,
身后越来越热,
我这小身板,挣不开他的手……
各种慰问他亲属的话,骂的他脸色越来越黑。
“扑通”!
啊,好烫,要死了啊!
好,烫?
咦,岩浆不烫,
我疑惑,睁个大眼睛瞅他,
他也瞪着丹凤眼瞅我,
然后,他笑了。
如沐春风,
救命,
怎么能有人笑得这么好看!
我住在偏殿,断渊住主殿,
刚开始他几乎每天都来偏殿喝茶,
断渊身上的血腥味很浓,
空气中嗅不到茶香。
分杯给我时,他偶尔会跟我说一两句话,
更多的时候是看着我,
他看我的眼神与姬川有几分相似,
都是通过我,在看别人。
但又有几分不同,
姬川看什么都是冷着的,断渊看我是热烈的,
我想:赵狗子可能跟他有一腿?
然后我没过脑子直接问了,
“你是不是喜欢我?”
断渊愣了下,看着我说,
“不。”
“那你喜欢姬川?”
他的神情有些无奈,淡淡地说:“我喜欢谁关你什么事。”
“好奇啊!”
这么大个瓜馋了我好几天,呆着闲得发慌,没事儿也不让吃!
“哎呦!”我的额头被弹了一下,还挺疼!
他的脸色惨白,像是比初见那日精神更不好了。
手骨指节分明,端起茶盏,烹茶的热气缭绕,
断渊在茶蒸汽中,亦幻亦真,笑得惨烈,
“我喜欢的人,早就死了啊。”
大半月相处,我也差不多吸管断渊神出鬼没的行为轨迹,习惯他阴阳怪气的说话方式,也习惯他对我没有道理的掌控。
他要求我在殿内不准穿鞋,只能穿他给我的衣物(没有亵裤),每天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不能离开临渊殿,不能与阴差交谈……
我不理解。
一日我从阴差那偷了只鞋,毕竟光脚在石头上走真的很不舒服,
他没说什么,
第二日当着我的面,截断了丢鞋阴差的脚,
我吓得晚上睡不着觉,
他像是早有预料,
哄我睡觉。
他冷冽的气息在我枕侧,手臂搭在我的腰间,一下一下拍着,
我更睡不着了,只能闭着眼睛装睡。
他的指尖点在我的额头,
应该是发现我装睡,
我睁眼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
他凝望着我,像是说给我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你怎么,能忘了呢……”
“忘记的那么轻易,彻彻底底……”
浓烈的哀伤笼罩着我,
他的额间印记在夜中越发鲜明,
我是记得他这张脸的,
可是怎么就忘了呢?
我不知道……
每天听着岩浆翻滚的声音,
看着阴差拖链条索命,
闻着碗里的大骨头,食不下咽,
谁知道这他妈是不是人骨头?
在东胜一天两顿,白菜豆腐清汤寡水,
这里一天三顿,有鱼有肉荤素均衡,
但是我真的没什么食欲,
我怕突然成为阴差们的盘中餐……
“不合胃口?”
断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欸,我就是不太饿。”
“太瘦了,多吃点。”
“哦。”
妈的,我也不想这么瘦啊,主要这小身板子吃啥不吸收啊!
嘴里嚼个骨头,嘎吱嘎吱响,腮帮子鼓老高,
断渊歪头看着我,伸出手,
我没太理解啥意思,
“骨头,不吐吗?”
啊啊啊啊!他让我往他手上吐骨头!
天啊,这太苏了,
怎么可以这么苏!
他好笑道:“你脸红什么?”
“恁调信我……”嘴里含着东西说话不清楚,
我想说:你调戏我;这语调有点像:你挑衅我!
他戳戳我的脸,
两片唇贴上来,
稍触即离,
我的心脏砰砰跳,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他舔舔嘴唇说:
“这味道,确实没原来好吃。”
厨子被他剁了,
断渊再也没来过。
身体有点儿不对劲,
我经常做梦,
半夜惊醒,
背后都是冷汗,
做的什么梦却不记得。
还有个不对劲的地方,
就是,浑身没劲。
像是高烧过后的感觉,
虚的无力,
走两步就喘,
我觉着,这大概率跟之前吃的药丸子有关,
或者是这小身板子亏空太严重。
镜中的自己,
细皮嫩肉,唇红齿白,
像是没发育完全,
约莫不到,
现实中的我,今年已经了,
隔壁大胖小子都管我叫叔,
我还在这跟人小年轻玩恋爱游戏?
呸,真不要脸!
断渊不让我跟阴差说话,
那我写字总行吧?
七扭八歪地写了几个毛笔字,
举着宣纸给阴差看,
“断渊今年多大?”
阴差吓破了胆,跑了。
……
就问个年龄,至于么?
还真至于,我发现阴差们对断渊很惧怕,
不是下属对上司的惧怕,
是刻在骨子里的怕,
我叫断渊的名字,他们瞳孔都会收缩……
无聊,
没人搭理我,
没人敢跟我说话。
我坐在断崖边,看脚下的滚滚岩浆,
想起断渊那张脸,
如果他的脸不再惨白,
那应当是人间绝色。
我喜欢长得好看的,
但他不是姬川,
他能一巴掌劈了我,
我不敢喜欢。
我又想起姬川给我看的春宫图,
很明显,他是想让我跟断渊实践,
我不敢,
中途见血,我会被吓软,
光是想想就很疼,
想都不敢想。
最近吃不下东西,
吃下去也会吐,
我好像是,
……怀孕了?
操,怎么可能!
多半是肠胃病吧,
我之前跟甲方吹瓶啤酒都没事儿,
这糟心的身子骨。
想搞点药,
没人理我,
算了,忍忍吧,
又死不了。
忍了小半个月,
咯血了!
操!
半夜吐了一身血,
我强撑着到正殿,
他妈的,断渊不在!
他不在!
……
我的肺像个破风箱,
出气进气很艰难,
跪倒在床边,
我想:如果就这么死了,也未尝不好,兴许就回原来的世界了呢……
半梦半醒,
我的灵魂像是漂浮在空中,
肉体还留在这里,
飘到殿门,我推不开,
终于等来一队阴差推门,
我想跟着出去,
被一堵无形的墙拦住,
我的灵魂,被禁锢在这里。
“去哪?”一个声音问。
“我不知道。”
“别走了,不行么?”挽留像是祈求。
“不行吧,我要回去的。”
“你走了,我怎么办?”低沉的嗓音很沙哑,
我看到断渊流泪的眼睛,
两道血痕滴滴嗒嗒,沿着惨白的脸颊流到地面。
心好痛,
我说:“我不走,你跟我说说话。”
“好。”
我在断渊的床上醒来,
嘴里一股血味儿,
断渊没在,
但我知道他来过。
他的床头放着个花瓶,
花瓶里是一支即将凋零的花,
可怜巴巴地只剩下一片叶子,
花瓶里没水,这里暗无天日,
它应该快死了吧。
抚上光秃秃的花茎,
莫名有些心疼。
“嘶”!
这花杆子扎人!
我的手指破了,
血滴到花茎上。
“放下!”低沉愤怒的声音,
断渊从我手里抢过花。
我了然,断渊一直在暗中观察,
如果,我今天没拿他的花瓶,
他或许永远不会在我面前出现。
“没水没阳光,这花快死了。”
你这么宝贝它,为什么不好好养呢。
断渊盯着我不说话,
他的脸色发灰,额间印记红的瘆人。
他的花,他身上的花,我身上的花,
“你要看我的纹身吗?”我没话找话。
他眼眸微闪,说:“不了吧。”
“我跟你说哦,这纹身是有人后纹上去的,我原本没有的。还有第一次见面穿的衣服,也是有人给我的,所以我确实是仿造品。”
看在昨天你没见死不救的份儿上,我好心告诉你吧!
“哦。”
哦?就完了???
“我……”我有点不会了。
“谢谢你收留我,给我饭吃,也谢谢你昨天救我……”
“不用。”
“什么?”
“不用谢。”
“哦,好。”我耷拉个脑袋继续跟他讲道理:“你说我在这也没人说话,天天挺无聊的,你不如放我走……”
“不可能!”他打断我,语气有些凶狠,我想起梦中他流血泪的眼睛。
“那你留着我干嘛啊!”
他又不说话。
“你这动不动就砍人手脚,我怕哪天被你剁了。要不我跟你上床吧,起码有点价值。”
断渊:……
“你总在暗中观察我,手指头破血了你直接就来了,你是不是暗恋我?你不好意思说啊?”
断渊:……
我用染血的手指头点上他的唇,
他的嘴唇很干,有裂纹,
这表情我有些看不懂,但应该不是拒绝。
挑开他的牙齿,伸进去,搅了几下,
他捉住我的手,这回我看懂他的眼神,
克制、隐忍。
啊哈,你果然喜欢赵狗子!
我被他扔到床上,
我好兴奋,
我第一次对断渊硬了!
我想,这回终于能得偿所愿,
被压就被压吧,
起码能搞一搞!
然后,
我被他劈晕了。
睁开眼睛,头有些痛,嘴里有血味儿。
看这布局,我又回偏殿了,
摸摸脑袋,我想起来,这回是被断渊劈晕的。
天杀的,
不做不会说么,
揍我是怎么回事?
再说这身板子也不能挨揍啊,
咦,
怎么挨完揍,感觉浑身舒畅呢,
难道打通任督二脉了?
下床照镜子,气色确实比之前好了些,
淡紫色的衣服,领口有血渍,
我看了看自己,浑身上下完好无损,
那这血是谁的?
又恢复了无聊的日子,
断渊不露面,
显然是不想理我。
妈的,送上门的你不要,
行,上杆子的不是买卖,以后再也不让你操!
一日殿内阴差齐聚正厅,好像是门口来人滋事,规模不小来的人不少,
断渊坐在银椅上,带牛头的兵甲发布号令,
殿门大开,阴差鱼贯而出。
我从墙上搞了把斧头,劈开被阴差看着的苦难人民身上枷锁,
他们看着我,表情很震惊。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跑啊!”该不会常年被阴差揍,搞得神志不清了吧。
他们没动,没一个人动。
“你这样,他们更不敢走。”发号施令的牛头人对我说。
完了,当官的回来了,看来这下你们更跑不了啦。
咦,他敢跟我说话!
“为什么?”
“他们还的是业障,此生不还完,不得转生。”
“哦。”听不懂他说啥,象征性地礼貌回复。
苦难人们又被牛头人拴上锁链走远了,他们没有鞋子,有些人的脚已经被磨出白骨,继续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石碓上。没了阴差捆绑,有的人跪在地上磕头,磕的鲜血迸溅;有的人咬断自己舌头,满嘴是血地笑;大多数人在哭,悔恨自己不该当初……
我看到远处浑身是血的人,从高空跳入岩浆中,不过须臾翻上来几节白骨。
在这里,死亡或许是一种解脱。
断渊飞出殿门,
我看到一抹黑色的残影。
在正殿偷了他的衣服、鞋子、亵裤,我飞奔而出。
沿途把紫色的衣服扔岩浆里,说实在的,我不太喜欢这颜色。
这或许是我离开的唯一机会,
我应该感到高兴,
为何踏出殿门那一刹,
很想哭。
殿外好多人在打仗,
五颜六色的衣服,各种不同的门派,
围剿黑甲阴差。
看来是小说里烂俗的剧情,正道各大门派围剿恶势力,
被全世界针对,断渊真的好惨。
虽然他脾气古怪阴晴不定,总乱杀人。
但凭良心说他对我还不赖,
我心疼他。
心疼归心疼,跑路还是得跑路,毕竟我的心疼也帮不上什么忙。
哎呀我操,迎面砍过来一刀,还好我灵敏躲过,
定睛一看,半大的黄毛丫头,对我怒目而视。
她长得,跟我前女友一模一样!
还真是冤有头债有主,到了这里来追我……
我被她追着砍,我很疑惑,并进行深刻反思:
赵狗子这辈子招惹女人了?
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我实在是没劲了,只能回头冲她吼:
“干嘛追我砍?!”
“穿黑衣服的,都得砍死!”她拎着金背大砍刀直劈我面门。
操,原来怪这衣服!
我躲过她的刀继续跑,边跑边脱衣服,跑着跑着,她看我的里衣变成紫色,不追了。
麻痹的,定向触发暴走条件,原来你是NPC啊……
累死我了。
“他的背后,是往生花!”不知谁大喊了一声,我瞬间成为焦点。
Focus,万众瞩目!
麻痹的,都怪这里衣面料,薄薄的一层纱,能透出来纹身也不奇怪。
人群中闪出道白影,姬川站在我面前,
我的纹身被黑衣服盖住,断渊站在我身后。
周遭短兵落地,空气都安静了。
“人我要了。”姬川的语气还是淡淡的,搞得像上月把我送过来的不是他。
断渊没说话,飞掌而出,姬川跟他对了一掌,掌气波动蔓延吹得我睁不开眼睛。
啊,打起来了,他俩因为我打起来了!?
他俩之前摸着腰说着悄悄话的暧昧都被我搅没了!
我真是作孽啊!
欸,好像不是啊……
我这黄金观战位置,恰巧看到,
姬川皱着眉头在断渊耳边说话,
断渊挥袖子扇风,各大门派被吹的继续懵逼,
姬川捉着断渊的领口放了个东西,
断渊握着他的手,象征性地给了他一掌。
各大门派睁开眼睛看到的场面就是:
姬川挨了一掌,半跪在地上吐血,
断渊飞回殿内。
显然,胜负已分,
比起真相,他们更愿意相信:
仙尊受了伤,但魔君更惨,魔君被仙尊打回殿内了!
姬川拉我跟他一起骑仙鹤,
在众多正派人士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的注目下,飞上天空。
我问姬川:“你刚跟断渊说了什么?”
“你看到了?”姬川似乎很诧异。
“你又给了他什么?”
“逢场作戏,累不累啊。”我这人很直,也不会拐弯抹角,索性把一股脑的话都倒出来,
“你跟断渊,到底是什么关系?”
空中风大,他把我往怀里圈了圈,姬川的眸子不再清冷,他对我说:
“断渊是我的无可替代。”
回了东胜宫,又到了姬川那让我硬了好几次的白屋子,我坐床上,条件反射,下意识地想问他:要做么?
我当然不会问,我要脸。
况且,就算是问了,也多半会被怼回来,
姬川好像是性冷淡,
断渊也是,
这世界都是性冷淡!!!
“这些日子过的怎么样?”破天荒,高冷男神居然关心我!
“还,挺好的。”
“跟这里比呢?”
“都差不多……”临渊殿伙食好,这里风景好,两边都没人说话,都有大佬坐镇……真比不出什么高低。
“看来我接早了。”姬川语气淡淡的。
“你来接我?”说实话我真没看出来他想接我走,我更愿意相信他把我带回来,是因为有人碰巧发现了我的纹身。
“嗯。”
呵呵,说谎不打草稿,原来是个白切黑。
“哦,谢谢你来接我。我能问个问题吗?”多年乙方从事经验告诉我,跟白切黑说话要小心谨慎懂礼貌。
“你问的还少么?”
“不多,也不差这一个。呃,我背后这纹身……”
“是往生花。”
“我知道你上次跟我说过,关键是为啥他们看到这花,都觉着我是个NB,呃,厉害的人物?”
姬川看着我,突然问了句:“你跟他上床了吗?”
我:……
这话题转的好生硬,好突然,我有点儿懵逼,一时不知该怎么接。
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遗憾,姬川歪着头看我说:“没做啊,不应该啊。”
渣男,吊着我好几次,你都不做,让他做?
操,你跟断渊搞暧昧,让我跟他上床,哪有这么多不应该,
你的无可替代呢!???
我今天非得骂他两句:
“你……”
“断渊的爱人,后背开着往生花。”姬川淡淡道。
“这件事人尽皆知。”
???
“可这纹身是你刺的,我是冒牌货,仿造品,断渊第一眼就认出来了!”我愤怒地对姬川吼。
妈的,把我送人,还冒充他老婆,仙尊你还要点脸么?
姬川看着我若有所思,
然后,
他伸手抱住我,
我在他怀里,听到他说:
“对不起,让你害怕了,以后不会了。”
卧槽???
这什么情况?
我没手机上不了网,哪路神仙能给我解释下?
他的胸膛跟他的人一样没有温度,我觉着他在跟我玩美男计,硬的不行这回改软的。
我推开他,非常淡定郑重地对他说:“你不用这样阴阳怪气的,你想让我做什么可以跟我说,我考虑后如果没有问题就会帮你做。你上次不问我就直接把我送人,这样很不好,我很不喜欢,希望以后不要这样。”
他眨巴眼睛看着我,我不知道他听懂了没有,又补充道:“春宫图那些我不用学,我会的比你想象的要多,如果你想实践,我可以帮你,但我要在上面!”
修长的手指抚摸我的脸,没出息的我,老脸瞬间红了。
噤声,脑子里的东西都乱了。
姬川只是摸我的脸,并未进行下一步动作,我的心里已经往下进行八百二十步动作。
又双他妈硬了!
我咽了口吐沫第一次把心里的想法问出声:“要做么?”
姬川真的很好看,我过往年没遇到过这么好看的人。他性冷淡的眼神对我来说就是蛊惑,他的手指在我锁骨旁游离,我们之间的距离又强行被他再次拉近。
他抱着我低声说:“我想要断渊的往生花,你帮我取过来。”
姬川色诱我,
对,
他顶着那张男模脸,
这几日对我进行无微不至地勾引。
他故意把衣衫领口系的松垮,给我夹菜时伸出手臂,能看到他若隐若现的胸口,每顿饭都吃的我口干舌燥。
是,这些天他跟我一起吃饭,东胜弟子一天两顿,我俩一天三顿!
你说我为啥知道他故意开领口?妈的他之前穿衣服恨不得把脖子都裹进去,变化这么突然这么明显这还用猜?
“最近天气是热了点哈,我看你这几天越穿越少了……”操,姬川今天搞了层锦缎披身上,我他妈甚至能隐约看到他胸前的小点点,仙尊,你可要点脸吧!
“嗯。”他依旧少言寡语,神色淡淡地为我布菜。
“呃,你这衣服换季换的是不是有点快?山顶昼夜温差大,你这样会感冒的。”你这样,我这刚出柜的会把持不住的!
“哦。”
哦你麻辣个头!
“姬川,你别这样,那花对断渊来说应该很重要,我不能……”
“吃饭吧。”他打断我的话。
每次都这样,我拒绝他就打断,然后接着勾引我……
“你就算勾引我,能不能不要勾引的这么明显?还有,你把我弄硬好几次,勾引完就晾着是怎么回事儿?只管放火不管灭,你要做也得有点诚意!”我很暴躁,姬川不停地在我的审美线上,high点上,XP上蹦着踩,要不是这小身板子心有余力不足,老子早把他办了!
冰冷的唇贴上我的,他的舌尖进入我的口腔,
我瞪大眼睛,我们四目相对,
他的舌头勾着我的舔弄,我们接了个无比清醒的吻。
分开时,他问了句:“可以吗?”
他要跟我做征求我同意?是这个意思吧?
“可以。”想也不想,我便同意。
他依旧神色淡淡,我有不好的预感,直觉告诉我,他这次还是吊着我。
果不其然,他说:“既然我的诚意可以了,那轮到你表达诚意了。”
我没办法拒绝姬川,但也不想伤害断渊,
“我可以帮你要花,他要是不给,就没办法了。”
“不是我要花,是以你的名义,向断渊要往生花。”姬川看着我,提到往生花,他的神色不再冷淡,不像吻我时那样冷淡。
他又补充了句:“他会给你的。”
我不想再跟他讨论这件事,他的“不可替代”不给他花,让我去要。他俩的关系都够混乱了,我再掺和进去算什么。
此前做直男的时候,女朋友也处过好几个,约炮倒是没有,我不喜欢不清不楚的关系。他俩这事儿太复杂,姬川自己都解释不明白,还要拉我趟浑水。
我以什么名义向断渊要花?小三、情人?或者干脆跟他睡几次来换花?
操,哪个都是否命题,老子干不了这活。
仙尊不要脸,我要!
不就是做渣男么,都是男人你会我就不会了?
开玩笑,老子渣给你看!
自那日后,姬川又换了几套衣服,我没正眼瞧过;
他抱我,我就抱他;他吻我,我也舔回去;他不跟我做,我也不跟他提取花……
一日吃饭时没看到他,
呵呵,很好,他觉着腻了没意思了,不玩了。
我舒了口气,心想终于送走这尊大佛。
然后,吃完饭,我听到卧室有声响,
都说好奇害死猫,我他妈的当时怎么就管不住这腿,非要去看???
我看到,
姬川大敞着领口,仰着脖颈,半闭着眼睛,
一双手伸进他的胸口,姬川发出叹息,他的嘴唇微启,勾着上面的人低声在他耳边说话,
他俩下半身裹在被子里,薄薄的一层,看不清里面动作,色情又刺激,
断渊咬上他的脖颈,利齿刺破动脉,像是捉到了猎物,死死啃咬。
我吓得不敢喘气,
可依然被发现了。
断渊舔舔唇上的血,惨白的脸,血红的唇,怪异的妖艳,
姬川捂住脖颈,也望过来,
碰巧撞到俩人办事儿,我很尴尬,
脑子一抽,说了句在电影里看了无数次应景而出的话:
“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俩继续!”
冰冷的石阶咯的我屁股疼,
我坐在门口,
平复激动狂躁不已的小心脏。
这多亏是我看到,要是换个人撞破他俩这事儿,该怎么解释?
仙尊跟魔君睡了,
他俩感情很好,都好到床上去了,各大门派还总讨伐魔君作甚,这不纯纯给领导添堵呢么!
我竖个耳朵听门里动静,
操,冻了大半宿,啥都没听着!
我怎么说也算你俩感情鉴证人,给口肉闻闻味儿,再不济舔舔肉渣,喝口肉汤也行啊!
月光照耀孤零零的我,影子里我的脸被拉的老长,
想抽烟,想刷手机,更想知道里面进行到哪一步了。
断渊那双手指关节很长,它在被子遮掩下,探入姬川的身体里;
又或者,断渊的身体在被子遮掩下,顶进姬川内里,冰冰凉的姬川火火热的内里;
再或者,姬川的腿在被子下勾住断渊的,二人下半身完全连在一起……
他妈的,我想回去掀了那碍事的被子!
我,我不敢。
我怕断渊掀了我的头盖骨。
但是他俩都这样了,还总勾引我是怎么回事?
这俩狗逼就跟我亲亲抱抱,好歹他妈的摸我两下,我都有立场进去抓奸!
这情况,我进去抓谁的奸?
进去一起搞P么?
操,这小身板子谁都压不住,要进去多半是他俩一起搞我,
还是算了,会被搞死的吧。
我的俩暧昧对象在屋里上床,
我在门口给他们放风,
真他妈憋气!
月上中天,身后的门开了。
断渊走出来,脸色看上去好了些,
呃,麻痹的,办完事这狗逼神清气爽了。
他看我这眼神有点儿吓人,
该不会被他杀人灭口吧?
“大爷,你还爽吗?”我灵机一动挑了个话头转移注意力,我他妈跟个老鸨似的,问客官感受。无论他怎么回答,下一句都是“欢迎下次再来。”然后就可以把他送走了。
他说:“跟我走。”
我惊!
这他妈怎么接?
欢迎下次再来?下次我跟你一起来?下次带我一个!?
“我能说不吗?”我试探性地问大爷。
“你不能。”
“哦,那我跟姬川说一声。”
“他已经知道你要跟我走了。”断渊低沉的嗓音有些沙哑,让我疑惑。
妈的,你又没叫,哑什么?
“我还是跟他打个招呼吧。”多年乙方职业素养,跳槽不跟原雇主交代好,容易埋坑。
断渊没说什么,我进屋找姬川。
卧室里一股血味儿,操,他俩真会玩。
姬川虚弱地躺在床上,眼睛像是睁不开,胸口脖颈被子上都是血。
“姬川,你,没事儿吧……”我可能多余问,人家搞情趣呢,但这情况属实有点瘆人。
他睁眼看是我,摇摇头,那意思他没事。
“断渊让我过去住几天,我帮你拿花。”
他冲我招招手,我走过去贴近他,他摸了把脖颈的血,低声对我说:
“你可一定要拿到啊。”
“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看这情况,多半是断渊强制爱,姬川可能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不得反抗。强制爱这剧情好狗血好老套,但是主角换成魔君跟仙尊,我就莫名地激动!
姬川对我微微一笑,嗯,这笑的很倾城,
他说:“我的命在断渊手里,我想活着,我想要花,你会帮我的,对吧?”
他用枕套擦了擦自己染血的手,擦的稍微干净了些,来握我的手。
触手冰凉,可能是失血过多,他的手竟然有些抖。
“你会帮我的,对么?”姬川又重复问了遍我。
姬川满身是血,用干净的手握着我,他很虚弱,看向我的眼神不再冰冷,那是对生的渴望,又或者是对我的期许。
我无法再拒绝,
“好,我帮你拿花。”
断渊载着我,御剑而行。
夜风很冷,空中湿气重,小身板子又开始犯毛病,
我咳嗽两声,断渊抬手臂,宽大的衣袖替我挡风,
他把我完全遮在他的怀里。
四周飘着云,月光映照断渊锋利的脸,深邃的五官刻在我的脑海里,
我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口,隐约能听到心跳。
与姬川不同,断渊的怀抱很温暖,
像寒空中的暖炉。
“摸够了么?”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我的手从他的胸肌摸上腹肌,有点不好意思继续摸,但是在这不摸他我就掉下去摔死了!
“呃,没摸够,再让我摸几下。”
这话说的婊里婊气,这辈子的脸都被我丢光了!
断渊冷笑一声继续飞,
好吧,既然你不阻止我,那我就默认可以继续啦!
他的手包裹住我的,他拉着我的手,伸向他的衣领。
卧槽!大哥你想做啥?
爪子滑进他的衣领,我悄咪咪观察他的反应,断渊没什么反应。
“给你暖暖手。”他说。
“哦,谢……你真好。”他不想我跟他说谢谢,我只能换个表达方式。
他叹了口气轻笑说:“你一点儿都不好。”
“大哥你放心,姬川是你的,我跟他没什么!他说了,你是他的‘无可替代’!”我赶紧撇清关系,虽然是亲了抱了,但这关系充当算个“表达诚意”?
“呵,他说什么你都信。”
“欸,不是么?那我就不懂了,你俩……”是炮友?这词太先进,我怕他听不懂,要是真能听懂我也问不出口。
绞尽脑汁正在想要找什么词替代,断渊来了句:
“我与姬川,至死方休。”
行,一个无可替代,一个至死方休,能不能考虑下狗的感受?
卧槽你俩天天在这逗我玩呢,
我都不知道该跟谁吃醋,
麻痹的断渊说完这话还特别坦荡,
他的行为翻译过来就是:我有老婆刚操完,现在正给小情儿捂手……
你俩还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一个比一个渣!
我把手抽出来,险些掉下去,
断渊捞起我,说了句“别闹”。
别闹你妈啊,哄小孩呢!
我不乐意了,比姬川跟我说“不可替代”的时候还要不乐意,
这太没节操了,我真受不了!
姬川色诱我是要花,断渊对我好是想要什么?
你俩都耿直都坦荡,做那事儿都不避讳我,还他妈来撩我干鸡毛!
越想越生气,
我真的要炸了!
“断渊你想要什么?”藏着掖着不是我性格,索性挑明了说。
断渊不答话,只是看着我。
我仿佛又看到那双流着血泪的眼睛,
那双眼与现在的断渊眼神重合,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一眼万年。
临渊主殿,我坐在床头,
花就插在床头的瓶子里,
只剩一片惨兮兮的叶子,叶子边边开始泛黄。
这花快死了,我不知道姬川要它做什么。
像是看穿我的想法,断渊问:
“想要往生花?”
“嗯。”
他不问我替谁要,要来做什么,为什么要,
只是看着我。
“我知道这花对你来说很重要,但它或许也可以救人性命。”姬川对我说:他想要往生花,他想活着。我不想让他死。
“可以给你,但有条件。”断渊神色淡淡。
看他的神情,这花或许没想象中重要。
“嗯,你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只要不损阴德,我都答应你。
“陪我去南儋部州,住一月。”
“成交!”我想都不想就应下。这买卖划算,住就住被,在临渊殿住你都不搞我,换地方就要搞我了?呵呵,要搞早搞了!
还行,你比姬川好点,起码不勾引我。
断渊额头的印记越发明艳,我好奇伸手点他的额头,他捉住我的手,眼底是无尽的黑,
满眼的死寂。